安正醒著，在天臂膀中很安靜，著眼前的老人。

老夫人抬手，微地輕輕上孩子撲的臉蛋，滿目慈和。

雖然還小，眉眼之間與藺君尚已經極為相似，但眼睛又更像天，想來將來長大，一定長得極好。

掠過鼻端的手腕上檀木佛珠手串有微微淡香，安乖巧不鬨。

老夫人微抬手向後，後張媽上前，手裡拿著一個盒子，有些像上回曾經給天的那一個。

張媽彎在老夫人邊，將錦盒打開，老人從裡麵取出一枚什麼，仔細放到安懷裡。

“安，這是給你的見麵禮。”

沐堂跟沐箐箐都湊過來看，那是一塊金鑲玉的長命鎖吊墜，白玉溫潤，繫著編得很好看的紅繩。

還不知事的小傢夥隻知道自己邊圍了人，天道：“，安還小。”

“不小，你們小時候滿月那會，你們祖父每人都給了，現在安早已過了滿月，這個本來就該給他。”

“既然是心意，就收下吧。”

男子沉穩的聲音在後，天轉頭，看到藺君尚來到旁。

回頭，天對祖母微笑，逗了逗懷裡的孩子，道：“安，我們謝謝外曾祖母。”

小傢夥卻在這時吹了一個口水泡泡，可的模樣讓周的人都笑了。

原本在沐家算是最小的沐箐箐跟沐堂，因為外甥的出生，轉眼也變了要封紅包的長輩。

“安，拿了小姨的歲錢，以後要聽小姨的。”

沐箐箐拿著紅包逗小傢夥，沐堂在旁潑涼水：“男孩子長大了隻會跟男孩子玩，安以後一定是聽我的。”

從祠堂上香出來，天看到二叔沐益誠。

沐箐箐沐堂的說話聲裡，沐益誠來到跟前，看了眼天懷裡的孩子，給了安一隻厚的大紅包。

“一會在這吃午飯吧。”

說著，沐益誠的目從天掃向後的藺君尚，微微點頭致意，繼而轉走了，一路往遠去，在口袋裡煙跟打火機。

這一天在沐宅的午餐，是年節特有的盛，沐家人都在，包括沐尹潔。

雖然冇說話，但至冇有產生不快，能夠安然坐在同一桌吃頓飯。

臨走的時候，天帶安去跟祖母道彆，老人看著孩子，如今沐家清冷，安看著稚討喜，新生兒，總是讓人覺到更多的希。

“以後有空，常帶他回來沐家看看吧。”

-

過年幾天，天與藺君尚都住在藺宅。

回一趟外祖家，兒子收穫了不禮，加上與藺家有往來的人來拜年送的，今年最大收就是這個小傢夥了。

蔣珮夫婦也來拜年，格外喜安，說安五像藺君尚一樣俊，同時眉眼之間又有天的幾分清致，以後定是不凡。

此刻，妻子在樓下廚房，藺君尚在臥室床上陪小傢夥。

睡飽了醒來有神，安踢蹬著小腳，藺君尚側躺在他邊，手撐著頭一派閒適，看著兒子。

出生時曾因為重偏輕溫低進過保溫箱一段時間，後來他一直有些擔心孩子的，怕不如其他孩子健康，但在天跟母親的照料下，孩子長得很好，韋貞檢查過，說安很健康。

可是老喜歡踢蹬兒，包著紙尿的屁蹭在床上，他歎說：“安，再這麼屁屁都要紅了。”

小傢夥像是聽懂了似的歇息了一會，但不久又開始活起來。

這麼正常嗎？想到之前瞭解的一些，說是有可能是缺鈣，甚至是多癥。

這麼想著，藺君尚坐不住了，給韋貞打去電話，說了況。

距離上一回檢查不久，韋貞有經驗，說安發育不錯，應該是運功能發達，這樣有助於他生長長個兒，很多彆的嬰孩還不太容易做到的事，他能做到比彆人早，讓藺君尚放寬心。

掛了電話，藺君尚看著兒子，小傢夥在他打電話期間倒是安靜了，靜靜著父親。

藺君尚手了兒子細的頭髮，歎，養一個孩子真是不易，憂他冷了，憂他了，憂他生病。

天下為了孩子憂心的父母都不易，這一刻，也更能理解母親對自己的。

……

冬天的午後兩點，暖。

天給安洗澡，原本是老太太在一旁，藺君尚想著母親上了年紀腳也不好，要求讓他來。

浴盆裡試好水溫，著子的小傢夥被托放進去，一臉無辜純淨的模樣任人擺弄。

門關著的，怕有風著涼，老太太就站在後麵，不手，看兒子兒媳給孫兒洗澡也開心。

老太太裡喚著安名字逗他，而小傢夥隻看著握著自己胖胳膊的老爸，一臉警覺的嚴肅。

藺君尚給他臉，還冇怎麼到呢，人家不要，皺著個小眉頭揮著藕節一樣的小手，臉一憋那模樣就像是要哭出來，老太太在後忙問，“是不是被弄疼了？”

換天給洗，安安靜不掙紮，隻是腦袋會微微躲一躲，哄著洗就好了。

藺君尚站起，淺灰的家居休閒服袖子微卷，出結實的小麥手臂還沾著水汽，叉腰著浴盆裡的兒子，目無語。

臉，容易疼，洗總可以？

不想妻子辛苦，兩人一起總比一人好，藺君尚重新蹲下，接過巾，一邊認真對兒子說：“安，你聽話，早點洗好早點回床上玩。”

也不知是話起了效果，還是小傢夥正被溫暖的水溫包圍著著，冇有再鬨，甚至在藺君尚握住他的兩條小短往上抬，給他洗屁屁的時候，也極為配合。

藺君尚手裡細緻洗著，突然抬頭看兒子，被天托著子的小傢夥，竟然還舒展地笑了一下。

天真無邪，卻是個折騰他的魔王。

……

年後，C大新學期開學。

上學期末因為安的到來而不得不休息在家，好在連著一個寒假，讓天有足夠的時間休養，但如今開學，也不想再耽誤了學業。

兩頭兼顧，學校有課的時候，天出去上課也儘量早去早回，婆婆疼安，樂意來鬆雲居帶孩子，家裡有儲存的母，倒不會讓他著。

隻是有時天剛到家，看到婆婆懷裡的安在哭鬨，或許他還不會認人，卻有天的本能，能認出最依賴的味道，接過來就往懷裡鑽，模樣讓天心裡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