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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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太湖邊住的第五日，藺君尚陪天去靈山拜佛。

揹著天走完登雲道的108級階梯，許下要為完所有願的誓言。

拜佛下來時，曾路過一個寺院。

寺院創建年代不詳，原始寺名無考，相傳唐僧玄奘自天竺歸來，遊曆到當地恍覺所見彷如天竺國的靈鷲山勝地，讚稱當地為東土小靈山，這所寺廟隨山名為小靈山寺。

寺院古樸清幽，看出天心意，藺君尚陪進去走走。

寺院裡有高大的銀杏樹，隻是彼時是夏天，不見杏黃滿目，隻有沁人的青綠。

年過古稀的老監寺麵目慈和，介紹寺中西邊的半畝茶園，相傳是唐代時此寺的僧人所植，茶園邊上原有一個茶寮，還有一口井，以前的文人香客到這裡，都會來茶寮用這口井的水煮茶品茗。

待客僧端來泡好的茶，請香客品用，天喝了一口，即便是普通的茶葉配著甘泉水，在這樣的環境中也喝出不一樣的味道來。

天想起自己時讀過的《茶經》，那是對茶的種類與各地水質的瞭解的起源，是一本難得的茶學大全。而寫出《茶經》的茶聖陸羽，相傳當年就是四遊曆品遍天下名茶，後來來到這裡住下，每日煮茶慢品，寫出了那本流傳千古的著作。

有孕在，從靈山下來已有些疲累，天坐在待客室慢慢喝茶，看著門外，藺君尚與老監寺站在銀杏樹下說話。

男子高括，舉止神態間自然流著沉穩斂，與前著僧服的老監寺站在一起，並冇有在外麵對或在商場中談及生意的冷冽，眉眼放鬆下來，聽老監寺說話的時候目專注而尊重，神平和時而微微點頭。

說話聲，天聽不清他們在談什麼，不急著走，這樣的環境看著有彆樣的和諧。

手中茶杯溫暖，輕輕啜一口，著門外，一陣風來，樹葉搖娑娑作響。

寶殿於綠樹之間，暮鼓與梵唱在山林間幽遠綿長。一顆心徹底靜下來，沉下來，眼裡隻有那男子括的，讓安心的側影。

門外，手袋的男子忽而轉頭向室的，向某個方向抬手指了指，天知道，他的意思是他離開一會，點了頭。

這樣清幽的環境實在太愜意，小護士跟餘力出門外撿著落下的銀杏葉，偶爾聊著天。

天靠著椅背，捧著茶杯，獨自一人，漸漸覺得自己進一種似睡未睡的狀態，那是難得驗到的一種奇妙覺，彷彿放下一切，連自己的意識都淡了，隻有空與無。

而另一頭，藺君尚一直往前走，行過一段路，來到一片掛滿祈願牌的架子前。

祈願牌都是香客留下的，木牌上寫著心願，繫上紅綢與佛珠，層層疊疊掛滿了架子。

就是這一片紅，吸引了他過來看個究竟。

掛著的牌子有祈願事業學業的，有求財求的，也有祈願自己或家人健康平安的，不是架子上，旁邊的一棵年歲已久的老樹上，也掛了不。

有小沙彌路過，見過那麼多香客，麵前的男子一眼便是氣質不凡，上前誠意讓藺君尚也寫一個祈願牌，並帶他去了取祈願牌的地方。

看著刻著各種願的祈願牌，藺君尚最終手指握住一枚，一麵寫著“藥師如來”四個字，一麵是空白留待香客寫下心願。

小沙彌給藺君尚送來筆，他握著祈願牌，筆懸在空白的一麵，最終鄭重寫下幾個字。

告知如何掛祈願牌，小沙彌就被另一位僧人喚走了，藺君尚握著牌子走過長長的祈願架，來到參天的老樹跟前。

剛纔他聽老監寺說起過這株老樹，站在樹下，翠綠參天，即便生長許久依然盎然。

一手握著祈願牌，一手從上的袋中出一樣東西，打開掌心，是一枚小小的錦囊。

紫的錦囊繡著好看的花草紋樣，一麵是“平安”一麵是“福”，流蘇也是紫的，順的手很好。

錦囊裡，包裹著一小撮剃下的長髮，曾被他編平安結。

藺君尚的目落在錦囊上，冇有打開，束繩的口子束了之外已經合了，紫的掛繩勾在骨節分明的食指間，墜下來小巧而緻。

就這麼看了片刻，他將錦囊的掛繩與寫好的祈願牌掛繩套在一起纏，然後抬高了手，一起掛到了最靠近老樹主乾的一枝丫上去。

老樹枝乾盤虯，樹皮是深沉的深褐，襯著那沉靜的一抹紫，有一種讓人心緒寧靜的。

終究又手將祈願牌翻轉過來，蓋在紫的錦囊跟前，他原本個子就高，掛的地方彆人能到，加上有祈願木牌遮擋，錦囊更不明顯了。

收了手，藺君尚站在樹下，目深沉而充滿虔誠，繼而，轉了，朝來時路走了。

他的心中默唸著寫在祈願牌上的話，抬頭，目所及是待客室，門口，那道纖瘦的影已經出來，站在那兒著他歸來的方向。

深眸中染了溫暖與笑意，他向走去。

……

看著手中的照片，五年前的一切彷如纔在昨日發生般。

不知在那寺院裡的祈願牌曆經風雨，紅綢是否已經褪去澤，鐫刻在心中的心願，卻是風雨都不能搖的。

起，將照片放進相冊裡，擺回書架上，藺君尚關了書房燈，後黯淡下來，隻剩窗外灑下的銀月。

往兒子的房間走去，睡房中無人，浴室裡出溫暖的。

“今天被爸爸打屁，有冇有怪爸爸？爸爸很你。”

走到門邊，恰巧聽到清悅溫的聲音，還有流水聲裡稚的音：“不會，安也爸爸。”

浴室裡，天正拿著蓮蓬頭對著小傢夥的背沖洗泡沫。

小傢夥抹了一把臉上的水，俏生生可的小臉轉回頭，對天笑得很甜：“安跟爸爸都媽媽。”

子清致臉龐被溫暖線映得細膩潔，角漾開和笑意：“媽媽也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