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這個人的腦域狂熱反應遠遠大於的狂熱反應， 不需要太高濃度鎮定劑就能保證的睡眠，但大腦的活躍程度卻總是難以制。待在他邊的其他狂熱患者很容易到他的影響，並且直接降低鎮定劑的有效時間，所以你們不得不對他進行隔離，當做特殊個繼續觀察---」

醫生雙眸當即一亮， 「有！這種的在我們中心有兩個！都進行了隔離！」

「在他們兩個中，挑出大腦活躍程度高的那個， 然後， 請幫我轉接蓋倫中將。」

林敬知說完這句話後，手心在膝蓋上微微蹭了蹭， 目專注， 在腦海中為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做假設模型，企圖想到能規避所有風險的方案。

懸浮車還在路上高速飛馳， 在林敬知蹭第三遍的時候， 西德手握住了他， 「別著急。」

微涼的手被人握住， 一熾熱的溫度順道傳來， 林敬知轉過頭去， 就看見西德的眼睛平視前方， 「士兵在上戰場的那一刻就做好了隨時為聯盟犧牲的準備，如果他現在醒著， 會向你敬禮的。」

·

蓋倫， 中將， 西德麾下軍團第一大隊隊長， 長相隨爹媽，皮隨上司，說三分鐘到，兩分二十秒就帶著一隊人馬站在了監控室，右腳踏進門的時候，林敬知剛好說完「請幫我轉接蓋倫中將」。

蓋倫當時還沒反應過來，接著西德下一句話就直接把他雷了個外焦：「……臥槽？元帥？這麼娘唧唧的話咋都能說的出口，趕呸呸呸，這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哄小兒呢---」

林敬知坐在懸浮車偏了偏腦袋，「娘唧唧？」

西德意義不明地冷笑一聲，手拍了拍林敬知，「別搭理他，說正事。」

「博士！兩名輻患者中腦域活躍度比較高的找到了找到了！」醫生的聲音了進來，「現在就把資料傳過去！」

「啥資料啊？」蓋倫掃了眼醫生，目又落在監控屏上，「人在儲藏間裡？還是個死角？乖乖，這狂熱者歡的啊---」

「力量也是現有案例之最，」旁的埃爾文將補充道，「十倍濃度的鎮定劑都沒有用，我們第一時間進行的疏散行也沒有完全功，且傷人員數量頗大。這兩位中的研究員羅伯特存在被染可能，小孩的況也比較危險，通過傳聲呼他們都沒有獲得回應，如果直接強突破的話，就必須做好和二十多名狂熱患者正面衝突的準備。」

蓋倫了下上的胡茬，問埃爾文要了一份治療中心的分佈圖，扭頭朝後的方向喊道，「人呢？給我帶上來。」

監控室的人面面相覷，林敬知打開了資料，西德的眉挑了挑。

兩秒後，由最後兩位士兵並排押送上來了一名形消瘦到幾乎皮包骨的男人，蓋倫一把把他扯到自己面前，聲音冷淡：「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法昂獨立研究室的什麼狗屁主任，昆特。」

昆特兩個字一出來，監控室的人便齊齊變了臉。

原因無他，實在是昆特這個名字太過有名。

他是法昂的中樞幹部之一，在法昂部有除了首領諾克以外的最高地位，究其原因，礦輻的最初發現和使用，就是他提出並主持研究的。對聯盟而言，他被活著押回的意義從本上來說甚至要大於法昂的首領諾克。

之前都說第一大隊是運輸法昂研究文件回首都星，現在想想恐怕都是障眼法，這位昆特，大概才是真正值得西德麾下軍團戰鬥力最強的第一大隊親自押送的人。

竟然就這麼直接帶過來了---

監控室幾個稍微瞭解點的人心下都忍不住有些打鼓。

懸浮車的西德勾了勾角，慢聲道：「罵可得自己挨。」

蓋倫嘿嘿一笑，回了句「知道」，就想把昆特往前推，然而這時，那頭的西德又補了一句，「不過今天他的作用不大，你行的時候記得讓人看好了。」

「……哈？」蓋倫推人的作一頓，「為啥不大，雖然我煩他，但這種事他應對起來，能力應該還，還看得過去吧？」

西德不答，扭頭看向自己側，正在翻閱厚厚一沓資料的林敬知。盯著看了一會後，目都忍不住變了下來。後者哪怕是坐在高端懸浮車的椅上，坐姿都依舊是拔的，額前細碎的短髮下，是一雙極其認真的眼神。

「他可以。」兩秒後，在西德的注視下，林敬知閱讀完資料的關鍵部分，抬起頭，「蓋倫中將還在嗎？」

「……在？」蓋倫聽著終端裡突然傳出來的，有些清冷陌生的聲音，面好奇，「你哪位？」

見林敬知一臉想直接說計劃，卻生生被這句話打斷而皺起眉頭的樣子，西德手在應玻璃上將治療中心分佈圖打開，直接替他回了句：「聽著就是了，屁話那麼多。」

「哦，哦……」蓋倫眨了眨眼睛。

·

屏時時刻刻監控的走廊上，自由狂熱者們正在一點點地朝儲間的方向前進。

從他們緩慢的行來看，儲間對他們的牽引力應該還是比較淡的。

但淡，並不意味著不存在，他們面向儲間的方向畢竟至始至終都沒有改變過，這一點，就足以證明那地方對他們的吸引是實際存在且沒有消失過的。

距離儲間最短的狂熱者前腳剛剛踏進了五米範圍圈，後腳走廊的四壁上就突然噴出了一片薄霧，這種薄霧的形態和起初噴灑出來的鎮定劑有些許相同，但卻比鎮定劑的要輕薄許多，不過，依舊沒有對狂熱者們造一一毫的影響。

他們只是抬起頭四轉了轉腦袋而已，然後就繼續朝儲間的方向走去。

「……這，這是興劑的配方吧？能有用嗎？生效之後他們作會不會更快啊？」監控室傳來了質疑聲，有人按住了他。

接著，穿著特殊防護服的蓋倫就出現在了屏，從監控上來看，他的位置距離那群蠢蠢向儲間挪過去的狂熱者們不足十米。

「一組已就位，重複一遍，一組已就位，收到請回復。」呼裡傳來的聲音。

蓋倫靠在了牆壁上，「收到，二組也就位了，儲間裡還沒反應？」

「剛剛又用傳聲喊了一次，確定裡面能聽見，但是他們都沒反應。」弗利沙接上。

「嘖，那就真只能強來了。」

蓋倫說完後，看了眼面前近十位狂熱癥患者。

進來之前，弗利沙給他們看了幾個視頻，很短，但足夠讓蓋倫心裡有個數，這和他過去在邊疆制服過的顯然不同，一旦對方產生了殺意，力量和速度都是無與倫比，且超越常人數倍的。

但是……視頻某一個狂熱者，在剎那間一掌打碎了一塊阻擋玻璃時，那力量運氣的弧度，莫名讓蓋倫想起了他的頂頭上司西德。

沒人知道西德為什麼會有那麼快的速度、那麼強悍的力量，但可以確定的是，那名狂熱者一掌下去……力量沒有西德大。

平時在能室經常沒事就和元帥對幾招的蓋倫，由此對這次任務的功率很有信心。

指骨發出聲響，蓋倫瞇了瞇眼睛，「我數三二一，直接行，在他們全部離開之前說好的A點之後，監控室配合打開儲間的門。」

「收到！」

蓋倫往前進了兩米，停頓了片刻後，「三---」

最尾部的一名狂熱者已經發現了他，正扭過頭來盯著他的方向看。但不清晰的思維卻不足以讓那名狂熱者進行瞬間判斷，蓋倫瞇起了眼睛，「二---」

「一。」

伴隨著最後一聲口令落下，距離儲間足足五十米外的走廊上，三名推著醫療艙的士兵，將醫療艙最上面的玻璃打開，面警惕地盯著走廊的另一端。

而在玻璃被打開的一剎那，原本還在儲間門口的幾位狂熱者便瞬間僵了。

從監控裡來看，走廊上明明沒有出現任何變化，但那二十幾名狂熱者走向儲藏間的腳步卻通通就這麼停了下來。他們在原地僵了足足五秒，而後，一個個頭顱開始左右扭曲地晃，貪婪和沉醉的表出現在他們的臉上。

又過三秒，其中一名狂熱患者以迅雷不及耳的速度徑直衝了出去！

「老天！」監控室的醫生瞪大了雙眼，這速度和他接近儲間的速度簡直判若兩人！只有了極端刺激的狂熱者才能發這樣！而且這個速度，即便是五十米外，恐怕也---

蓋倫明顯也意識到了這點，他在最後一名狂熱者離開的剎那衝向儲間，「別管A點了，直接開開開！」

等待多時的弗利沙一把按下開門鍵。

蓋倫是個大塊頭，速度不若西德那麼快，但力度卻超越了正常人好幾個檔次，黃和小姑娘對他來說不算事，哪怕後兩者都沒有配合他的意識，蓋倫也輕易地將人扛在了上，然後邁開就向指定的安全點跑去。

在他扛起黃的一瞬間，弗利沙猛地鬆了一口氣，可這口氣還沒來得及松完，餘瞟到了另一塊屏後，呼吸又是一窒，「不對！」

「他們已經到這個位置了？！」其他人也注意到了屏上的變化。

「這，這和預估的時間不一樣，他們的速度也太快了吧！」五十米，且帶了好幾個彎道的長廊，中間他們還降下了數道阻擋門進行拖延，然而這一切對那群狂熱者來說簡直形同虛設！

蓋倫衝進區區八米的儲間並把兩人扛在肩上掉頭就跑的時間，那群狂熱者竟然已經打碎了四道阻擋門，不要命似的朝被打開了的醫療艙狂奔而去！只剩下十米的距離就能到醫療艙的位置了！

這到底是了什麼樣的刺激---

監控室的昆特，在剛剛林敬知說計劃的時候還默不作聲，這會兒卻發出了桀桀怪笑，目裡帶著輕蔑。

「！」猜到發生了什麼的蓋倫猛地加快了速度，飛快把黃和蘇燕放在了指定的安全點，完事後轉過就朝一組的方向狂奔而去。

「說過了，沒用的。」看著一組那三名士兵飛快地想把醫療艙往另一個方向運，以及弗利沙不停指揮路徑並企圖降下更多阻隔門，昆特冷笑道，「你們以為他們的進化值還在你們控制的範圍嗎？剛剛那個出方案的是誰我不知道，我還以為他知道的不呢……但現在看來，也就這樣了，沒想到聯盟對輻的研究竟然才只到這個地步，他那個方案，就是讓你們的士兵去送死---」

伴隨著昆特的說話聲，那群狂熱患者已然衝到了推著醫療艙狂奔的三名士兵後！

「二組營救功！關上醫療艙！」其中一名一邊跑一邊吼道，「從B出口走！那一代試驗區多！醫療艙一過B出口立馬降下所有阻擋門，不用管我，能降多降多！拖延時間直接往樓下跑！」

話音落地，那名士兵就猛地最後推了醫療艙最後一把，然後藉著推力渾一個翻轉，一腳踩到了斜面的牆上，進而拽到了走廊高的欄桿，從服後面利索地出了一把閃著銀的武，隨後想也不想地朝迎頭的那名狂熱者上狠狠地劈去。

「對不住了兄弟。」力量十足的一道攻擊下去，伴隨著嘎吱的骨碎聲，狂熱者應聲倒下，那名士兵一秒不停，繼續向第二名第三名狂熱患者撲去。

長期的戰鬥經驗讓他渾上下都綁滿了警鈴，在和力大無窮的狂熱患者對拼下，思路清晰和本能，為了他最好的武，半分鐘的時間，他便放倒了足足四位狂熱患者。作之快讓監控室的人紛紛看到了一希，就連弗利沙都猶豫地將降下的一塊阻隔門重新打開，企圖在這名士兵而出時，給予他一些助力。

「想太。」昆特嗤笑一聲。

下一秒，監控室便有人驚了起來，「後面！後面！」

破空聲從腦後傳來，膝蓋落地，正準備撲向第五名狂熱者的士兵猛地睜大了雙眼，在那一剎那憑借超然的預判，腦袋猛力往旁邊一撇，後那重重的一擊生生劈在了他的肩膀！骨裂的聲音刺耳！

「怎麼會這樣！」一名醫生發出了不可置信的聲音，「剛剛那個力量的金屬撞擊足以將骨擊碎，就算狂熱者無法被痛覺刺激，也不可能再站起來才對，怎麼會這樣---！」

見狀，昆特輕笑一聲。

肩頸被足以擊碎阻擋門的一拳生生擊中，劇烈的疼痛襲上了那名士兵的腦，他整張臉漲得通紅，看著前後雙雙夾擊的兩個狂熱者，猛然發出一聲暴呵，「啊---！」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他後那名狂熱者，機械般地舉起手就要進行第二次襲擊的時候，士兵往前一衝，抱住前一位狂熱者的腰，衝力讓對方的上半不得不彎曲下來，剛好擋在了他的之上，然後在那一拳落下的一剎那，士兵一個翻，滾到了走廊的角落。

「撐住---！」蓋倫的聲音傳來，「五秒肯定到，想辦法撐住！」

「……不行。」角落裡的士兵用另一隻沒傷的手在地上嘗試地撐了撐，然而一陣疼痛卻阻止了他的作，「他絕對不止打碎了我的肩骨，力氣太大了……肋骨和臟恐怕都到了波及，我，本就用不上力---」

太疼了，他算是知道為什麼視頻裡那些護衛隊的人一個個就像塑料假人一樣，在這群狂熱者面前三秒都撐不到就通通重傷躺出去，一拳一個真不是蓋的，哪怕是他這種邊疆軍，就算能憑借經驗放倒再多的狂熱者，只要一個不慎被擊中，照樣要完蛋。

「中將，千萬別被他打中，一次，一次都不行。」打傷士兵的狂熱者，對前者靜的捕捉並不敏銳，第二拳砸中另一名狂熱者後，歪了歪腦袋，在原地停了很久之後，那雙眼睛才僵地扭向走廊的角落。

士兵用力地眨了眨眼睛，眼前的景象依舊是一片重影，連都使不上力，他嗤笑了一聲，「我還沒被誰一拳打這樣過---」

他話音未落，總算看見了他的狂熱者便出了一猙獰的表，快步向他的方向衝來，士兵看著對方上和他相差無幾的軍服，了拳頭。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那狂熱者衝到他面前，一隻腳已經抬起，就要狠狠踩下去的一瞬間，他的餘猛然捕捉到了一個人影！

那人影速閃現，一個手刀快狠準地劈向了衝到士兵面前的那名狂熱者脖頸上，力度奇大無比，生生將狂熱者的脖子打出了一個扭曲的弧度，但卻出乎意料的湊效！

在那名狂熱者應聲倒下的一瞬間，走廊另一頭的蓋倫狂奔而至，二話不說就把那名士兵架在了上。

「走。」西德冷聲說道，他後的蓋倫聞言一咬牙，一步不留，架著人就朝另一個出口跑去。

「元帥……」監控室，認出了那個影的人小聲道，彷彿抓住了最後一救命稻草般，目裡出了一期盼。

西德，聯盟史上最年輕的元帥，軍校理論課堂永遠的吊車尾，指揮以讓人捉不定卻每次都剛好能卡中要點而出名。

但他能在法昂和聯盟戰爭一即發之際，在聯盟因為星際海盜們的輻武而節節敗退之際，以0反對票之勢登上元帥的座位，靠的卻不是這些，而是一個無比簡單暴的理由，強。

力量速度判斷力全部都讓他看上去本不像個正常人，強悍的實力足以讓所有敵人聞風喪膽，哪怕是最猖狂的海盜全部聚集在一起，都沒有以和西德對打的勇氣。

這些傳聞，即便是沒在前線待過的人，都略有耳聞，但也只是略有耳聞而已，一直到今天，他們真正親眼見識到了，西德為什麼能被稱之為超時代的人形兵。

二十多名狂熱患者，一拳能夠砸爛阻擋門，能夠生生劈壞一久經沙場的力量，以及痛覺全失的，以他們的見解，就好像一個巨人一般，讓人而生畏，連出手的勇氣都沒有。

然而在西德面前，這群狂熱者卻什麼都不是。

這人在走廊上，就好像將自己的化為了一道最鋒利的匕首一般，穿梭在二十多名狂熱患者中間，每一擊的位置和力量都被他掐的恰到好，整個走廊的任何一面牆壁和任何一個人上都能為他的借力點，渾上下一丁點破綻都沒有。

風是他的武，空氣也是他的武，這裡幾乎為了一個屠宰場，而西德就是那把刀，所到之，沒有人能重新站起來。

「……」昆特瞪大眼睛努力捕捉著屏裡西德的作，那張臉越看越紅，就好像孩子看到了自己最喜歡的玩一般，口中不住地喃喃，「太完了，太完了，真是太完了---」

「啊---！」一聲尖打斷了昆特的喃喃，只見一名護士直直地指著屏的一角，捂大喊道，「這，這裡怎麼會出現狂熱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