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公開就離婚[娛樂圈]》第28章
第28章 簽字
這些年,柯西寧竭力扮演著溫和地等待丈夫回家的人形象。這是他第一次發,也是第一次把心底裏的不自信和懷疑全部告訴了嚴敘。
但真正能說出這些,柯西寧恐怕早已做好了最後的抉擇。
嚴敘這時才明白事早就到了無法逆轉的地步,柯西寧早就從兩人的囚牢裏解出來,只有他還天真地以為這只是他們婚姻裏的一次小折磨。
有什麼比對方已經和你背道而馳,你卻還以為他仍然在你邊,還要更可悲的呢?
嚴敘低低地垂眸,他單手撐住會議室的談判桌,另一隻手沒有依靠地垂落下來。他的胃部又開始作痛。上次柯西寧和他說出“離婚”兩個字,他許久沒有作的胃病就開始嚴重。
他去醫院檢查,醫生卻說他的胃病已經調養得差不多了,並沒有復發,不至於會到如此疼痛難忍。這些天,嚴敘白天奔波于上門求助劉雲,夜裏獨自開車去藍宇家守著,飲食和睡眠比在劇組還要不規律,也沒看那折磨人的胃病發作。
可這次柯西寧說“離婚”,他的胃病就突如其來地發作了。
嚴敘有些懷疑,以後每次想起柯西寧今天在他面前哭的樣子,他的胃就會疼一次。也很難分辨究竟是胃疼,還是心臟再疼了。
柯西寧目落在他的上。嚴敘低著頭,原本倨傲的脖頸微微彎曲,連發都沾染了他痛苦的汗水,看起來飽折磨,但又十分忍,似乎不想再柯西寧面前暴出脆弱的一面。
他想了一想,還是念在多年的份上,把手邊的熱水推到嚴敘面前,好心提醒道:“放在公寓的胃藥早就過期了,你可以再去藥店或者醫院配些來。你如今年紀不比以前了,沒年輕時那麼容易揮霍,記得別拼命工作,多為健康和生活著想吧。”
嚴敘聽柯西寧態度和緩,以為還有挽留的機會,他一把握住柯西寧拿著水杯的手,掀起眼皮,瞳孔裏裝了一整個柯西寧。
“西寧,我們……能不能不離婚?”
他這句話帶著的哀求。
柯西寧把手從嚴敘的手裏離出來,他面平靜地說道:“我問你幾個問題,你如實回答我。”
嚴敘看他,點頭說:“好,你問。”
“你究竟喜歡的是我……還是劉梨?”這是橫亙在柯西寧心中最大的折磨,生生折磨了他好幾年。以後他能見到嚴敘的機會不多了,如果再不得到答案,他怕這件事以後也會為他的負擔。
嚴敘皺眉,他並不明白柯西寧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今天他已經是第二次提到劉梨。
柯西寧說:“回答我。”
嚴敘沒半分猶豫:“你。”
“好。”柯西寧沒再多問,只是說,“我信你。”
“第二個問題,你想過把自己的角換給我,也知道白梓蘊在我心裏是個如鯁在的存在。你有想過,如果我真接了《宮闈》,我就需要和他面對面地演對手戲嗎?”
“……有。”嚴敘這次遲疑了片刻,“但我還有別的打算,不會讓你委屈的。”
柯西寧輕聲笑了,他沒在這個問題上耗費太多時間。他深吸了一口氣,對上嚴敘的目,低聲說出最後一個問題:“……即便我清楚你是《宮闈》的男主角,可我也從沒懷疑過那個角是你送給我的,一直傻傻地以為是賀老前輩舉薦的我。直到換角一事曝,我才明白,是你為了填補我的巨額違約金,才想方設法地把角送上門來。”
嚴敘有些預到柯西寧要問什麼了,他垂落下來的手緩緩握起來。
柯西寧的表看不出什麼緒:“你知道我為什麼沒懷疑嗎?”
因為嚴敘即便在影視圈裏越爬越高,也沒有給過柯西寧任何一個角。這柯西寧能理解,對於他的格來說,兩人一起打拼事業,沒必要一定要讓一個扶持另一個。
雖然他們是伴。
但嚴敘不一樣。按照他的格來說,若有心想要柯西寧紅起來,怎麼可能任由他隨風飄逐地在娛樂圈混一個小三線。
除非……
“嚴敘。其實你本不想讓我紅起來,對不對?”柯西寧雖然早就猜到了,但他真要說出來,還是覺得莫名地抑,抑到連呼吸都有些困難,“你很清楚,娛樂圈是個大染缸。我們本就聚離多,如果我也紅了,我們見面的機會就更了。”
“可你有想過……我也想和你並肩作戰嗎?”
“你有想過……明明是伴,我卻沒有資格站在你邊的痛苦和折磨嗎?”
“嚴敘。”柯西寧逐漸冷靜下來,說道,“你的不是我,是一個你想起來就看一眼,想不起來就放置在一邊的寵。”
“不是這樣的。”
嚴敘裏溢著苦,他慌無比,試圖去拉住柯西寧的手,卻再次被他避開,這次柯西寧的態度更為冷淡。
“簽字吧。”
柯西寧最後一次重複這句話。
嚴敘拿起筆,遲遲難以落下。只要筆尖一到紙張,他就會突如其來地產生一心悸,囂著“不能簽,不能簽,簽了他就真的會失去柯西寧”……
柯西寧歎了口氣,說道:“我們之間的隔閡太多了,即便沒有離婚,繼續過下去也是痛苦。嚴敘,我們……好聚好散吧。”
嚴敘地攥著筆,手背上青筋暴起,像是在做最後的掙扎。
他忽然決定了什麼,抬眸看向柯西寧:“我可以簽字。但在簽字之前,我想說一句話。”
柯西寧以為嚴敘還要為自己解釋幾句,便無所謂地聳聳肩說:“行,你說。”
嚴敘對上柯西寧的眸,閉上了眼眸,複而睜開,眼眸中藏著淡淡的芒。
他緩緩說道:“西寧,我你。”
柯西寧沒想到他會說這個,愣了一下。
嚴敘苦笑道:“結婚那麼多年,我一直都覺得這句話太麻,一次都沒有和你說過,以為餘下的半輩子,總有機會可以說。但是我怕今天不說,以後沒有機會再說了……”
“我你。我這輩子只會你。”
嚴敘直直地對上柯西寧的眼睛。
柯西寧緩過神來,他垂下眼眸,避開嚴敘的目,淡聲說道:“一輩子還太長,你別說那麼絕對,以後你會遇到更合適你的人。”
話音才落,他就用手指點了點離婚協議書:“兩句話了。”
柯西寧的意思很明確。
嚴敘低頭,緩緩地落筆,簽字。明明只是幾分鐘的事,他卻覺得如此漫長。
柯西寧拿過離婚協議書一看,紙張的最後兩行寫著兩個完全不同的名字。
柯西寧,嚴敘。
磕磕絆絆那麼多年,最終由一張紙結束了所有,柯西寧心中百味雜陳,但更多的是到解。
柯西寧更年輕一些的時候,他是嚴敘的小。剛和嚴敘拍戲那個階段,他們倆還沒好上。嚴敘是明日之星,新起之秀。柯西寧就是一個還沒出道的小新人。
柯西寧做了無數準備,忐忑地捧著嚴敘的簽名照,跑到休息室找嚴敘,想問他要一個簽名。
結果嚴敘並沒有立刻給柯西寧簽名,而是驚訝地看了他一眼,又瞅了眼簽名照,角帶著一若有似無的笑意。柯西寧不明白嚴敘為何是這個神,還覺得奇怪,於是他踮著腳尖一看,頓時想死的心都有了。
原來慌之下,柯西寧拿錯了簽名照,沒有拿那張“歲月靜好、現世安穩”的文藝風簽名照,而是拿了這張“得有點多”的寫真簽名照。他當時就想一掌拍死自己,心裏暗自後悔,如果早點把這張私家珍藏放到枕頭底下當箱寶,也不至於拿錯那麼尷尬。
好在沒尷尬太久,嚴敘就把名字簽在了“得有點多”上面。柯西寧抱著簽過名的照片喜滋滋地回去了,回去的途中興到同手同腳。
彼時嚴敘簽的還是花,專門找人設計過的,簡單又好看。
和今天離婚書上簽的截然不同。
嚴敘簽的比柯西寧還工整。字跡清晰,筆鋒尖銳。也許是用力過大,差點劃破了紙張。
柯西寧把離婚協議書藏進了一個明的檔夾裏,他對嚴敍說:“如果方便的話,接下來我們就一起去趟民政局。”
嚴敘坐在椅子上,沒說話。
柯西寧走在前面,見嚴敘遲遲沒,只好問:“你怎麼了?”
嚴敘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氧氣,他閉上眼睛良久,說道:“沒什麼,我緩緩就好了。”
柯西寧沒說什麼,在門口等他。
“西寧……”他聽見嚴敘沉著聲問道,“離婚,真的是你想要的嗎?”
柯西寧皺了皺眉,毫不猶豫地回答說:“是。”
嚴敘此刻是背對著他的,脊背微微勾起,像是在發抖,但又像是什麼都沒做。
但柯西寧不太清楚他的神和緒。
良久,他站起,把西裝的紐扣系上,神有些黯淡,額頭全是汗,他沒有看柯西寧,低聲說道:“走吧。”
半個小時後。
柯西寧和嚴敘從民政局出來。
嚴敘的胃彷彿一直在不舒服,但柯西寧沒有多管,他覺得自己說得那些勸解的話,已經算是盡了最後的那點誼。
阿傑過來接走了嚴敘,他扶著嚴敘往車裏走,這位助理走之前,目尤為複雜地看了看柯西寧。
站在民政局外面的一棵香樟樹下,柯西寧瞇著眼抬頭看天空。
這一周的天氣都一般,雨水就沒停過,時不時就風雨加、電閃雷鳴的。
但是今天,格外地燦爛。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發上來其實很忐忑,怕大家更加嫌棄嚴敘。
但是我想說幾點。
1.我個人認為嚴敘沒有原則上的問題,很多缺陷由他本人個原因,也有差錯的原因。咱們靜觀其變,看看後續。
2.有小夥伴棄文,棄文可以,不用棄文後給我營養和地雷。說真的,不知道為什麼這樣我會更難過。
3.這文其實非常難寫,寫的時候我心理狀態很不好,一度陷躁鬱之中,但我真的很想寫好,謝謝小天使們陪伴我一路走來,否則中途也許早就崩潰了。我是第一次嘗試這種文,也許我的筆力還不能夠達到我自己理想中的狀態,但確實是我非常非常慢地碼出來的。
我想寫好,非常非常想寫好。
昨天睡得太早,上章承諾的紅包還沒發,等等我就去發。
最後,謝謝小天使的地雷和營養,你們QAQ永遠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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