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詭紀事》第4章 沉睡
出了這種事,家教看來是沒戲了。
何青惆悵的看著張雪華給的一千元紅包:唉,好夢只做一瞬間,轉眼就破滅了。本來還想著,就沖著高薪也要堅持這個月的……這下好了,一天課也沒有上就回來了,只能老老實實接著去網站發布各種家教信息了。
好在天生心寬,而且再怎麼著,卡里還有幾萬塊錢做退路呢,因此也不是特別著急。第二天迷迷糊糊醒過來,甚至還有心又睡個回籠覺。
結果不到九點,張雪華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小何啊,真不好意思又耽誤你的時間了。昨天小睿非要回家來住,他的還打著石膏,什麼也做不了,你看你要是方便的話,課還接著上怎麼樣?”
怎麼樣?當然是可以啊!
何青一個轱轆從床上翻起來,激無比:老天爺真是厚待我啊!
興沖沖的十點半就到了寧家,看到開門的張雪華眼睛底下烏青的眼袋和憔悴的面容,才冷靜下來琢磨:“這都不能了,難不,脾氣還更大了?”
何青想的沒錯,這還真是破罐子破摔才找的。
昨天一天家里醫院來回折騰,本來寧宗晉和張雪華還心里暗自高興,雖然傷了,但是脾氣明顯好了,這樣想想,好像住個院也沒什麼……
也不怪他們不心疼兒子,實在是這段時間以來,寧睿就跟神經病一樣,恨不得砸爛整個地球,家里瓶瓶罐罐桌子電腦電視都換了幾了,也只有昨天,才稍微口氣。
家教被委婉的謝走了,張雪華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好,反正,也沒虧待人家。
結果前腳才剛把何青送走,后腳回到病房,寧睿暴脾氣上來,已經把上的石膏都給弄碎了。
也虧得他是住的單人病房,不然,連床頭柜都砸了,旁邊要是有病號,還不定被怎麼著呢!
張雪華一口氣沒上來,瞬間急怒攻心就要暈了!
寧宗晉在旁邊,看著兒子手里拎著掛吊瓶的移桿,也是束手無策。
看那暴躁的渾火焰都要現化的氣場,還有鋒銳無比的攻擊,連一頭短寸看著,也像是利劍……門口醫生護士圍著,一時間沒人敢上前。
寧睿剛剛一竿子砸爛床頭柜的力氣,也讓聞訊趕來的保安手腳,不敢上前。這頭兩個醫生準備好了鎮靜劑,愣是沒法注進去!畢竟,這里是人民醫院,又不是神病醫院,還沒有配備注槍啊!
好在不一會兒,寧睿臉突然煞白,眼皮子一翻,直接暈過去了。
眼見著人形兵昏倒了,幾個醫生趕安排著石膏重打,束縛帶綁上,唯恐他在突然起。
張雪華和寧宗晉看著,也是又愧又心疼,也不敢再多說什麼,只能順從醫生的建議,再轉到神科去做個檢查。
好好的孩子了這個樣子,張雪華夜里哭了好幾個鐘頭,要不是寧宗晉連夜拿出了各項指標正常的檢查報告,不知道還要傷心多久。
醫生對此也是束手無策。
據他們的檢查,寧睿的痛覺神經是完好的,但是神奇的是,他的大腦接收不到疼痛的信息,哪怕自我保護能力都為這骨裂的劇痛刺激而不停的淌出冷汗,以至于最后部神經拉鋸戰導致病人保護昏倒……這一切的一切,都毫不影響他的大腦正常思考。
相應的,這好端端的脾氣暴躁,也是查不出原因的。
為此,他們還開了一個部的討論會,連中醫科的老專家都過來了。但無論怎麼看,寧睿的都是正常又健康的,這才是大問題。
病急投醫,西醫不行中醫上,老教授趁著人昏迷給把了脈,來來回回診了好幾次也沒下結論。旁邊張雪華看他的神,更是心焦——他們家有錢有勢,不怕得病,就怕得了什麼病都不知道。因此一見老中醫的臉,立刻就追問了:“醫生,這到底怎麼樣啊?”
旁邊拿著檢查單子的寧宗晉也是急不可耐的看著他,這連續不斷的刺激,也已經深深打擊到了他這個向來沉著的男人。
老中醫收回脈枕:“他的……說不準。我看別的都好,就是覺五臟六腑沒有什麼活力和生機……好像有點衰竭的癥狀……但是這各項功能檢查,不是也正常的嗎?”
“這,這……”
張雪華又要急哭了,這又是生機又是活力的,還說什麼臟腑衰竭……這一衰竭了還能是小事兒嗎?
可是這拍的片子做的各項檢查,不也都是正常的嗎?
就在這時,睡夢中的寧睿又迷迷糊糊要醒來,圍觀的醫生護士立刻后退一步,只有張雪華和寧宗晉一片拳拳子之心,趕湊到病床前去:“小睿啊,怎麼樣?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寧睿的眼神清明,但是眉頭蹙,太的青筋一跳一跳的。UU看書 www.uukanshu.com
他沒好氣的喝道:“圍那麼干什麼?滾!都給我滾!!!”
手又砸了床頭的手機,整個人坐在那里呼哧呼哧的氣。
這下子,張雪華的眼淚可實在止不住了:“小睿啊,你到底怎麼了啊……都怪媽,是不是之前讓你好好考試力大了?咱不學了,回頭你想去哪玩都行!語文家教我也給辭了……咱們不學了,不學了……”
正啜泣著呢,突然看到寧睿眼神渙散,神恍惚的喃喃自語:“補課……補課,家教……”
張雪華趕附和:“對,咱們不補課了,不請家教了!”
這句話剛說完,就見寧睿使勁兒攥拳頭,不停的捶著頭,神半是清醒半是瘋狂:“補課……啊啊啊——我要上課!!老師呢?老師呢——”
旁邊的兩個心理醫生趕筆疾書,記下這種癥狀,半瘋狂狀態下還要補課學習,這妥妥的是學習力過大造的啊!這又是高考政策下的犧牲者……
寧宗晉卻看出兒子神掙扎十分痛苦,趕一把摟住他:“好好好!補課!咱們補課!你看看,早上的家教行不行,咱們還請!”
“請……請……”
隨著寧宗晉說出的話,他能覺到懷中快要摟不住的力大無比的兒子慢慢變得平靜下來,一屋子的人摒氣收聲,唯恐激怒了他。張雪華捂住,也是大氣不敢出。
不一會兒,淺淺的呼吸聲傳來,寧宗晉低頭一看,兒子,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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