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澤不認為無面會做出傷天害理的事，的限制只會比自己更多，否則也沒必要選擇“易容”林醫生的模樣來趁機接近自己。

只是，被這種人惦記著，確實不是什麼舒服的事兒。

可以變商場里的保安，可以變公車司機，可以變馬路邊等待你去攙扶的老，

也可以變小巷子里喊你進屋喝茶的知心大姐姐。

只要你還有人際關系網，只要你還有出門的需求，就有能力接近你，而你必須時刻準備著來自邊任何人的襲。

到底想要從自己這里獲得什麼，周澤不懂，但類似志怪小說中鬼喜歡吸食男人元補充自己的諸多例子來看，無面可能也無非這幾種目的吧。

或者，想要自己的？

又或者，想要自己現在臨時工的資格？

周澤不清楚小蘿莉知不知道這件事，但恐怕人家就算知道了，也不會真的去做什麼干預，因為很有可能，無面就是小蘿莉這幫鬼差故意放出來幫忙做事的。

無面沒有直接對自己出手，可能是因為有其他的顧忌，當然，再看看現在乖巧得不得了的白鶯鶯，可能無面也是很忌憚自己的指甲。

當初自己初地獄，無面就想把自己留下來，結果被自己指甲所傷，讓自己得以離開，可能，那一次確實給留下了深刻的記憶，讓不得不用人計來對付自己。

但有一點，也讓周澤有些神傷，

鬼涎香，

十倍百倍的沖，

居然也能讓自己克制住了。

周澤沒有對自己意志力堅定的驕傲，

只有一種淡淡的不可捉的憂傷。

坐在柜臺那邊，隨便翻閱著一些書，周澤還上網查了一下關于無面的消息，看看能不能搜索到有價值的訊息。

有價值的訊息沒有搜索到，不過搜到了周星馳的那部《大探零零發》。

然后周澤和白鶯鶯花了半個下午的時間把這部電影重溫了一遍。

里面有個反派BOSS，也沒有臉，也能變其他人的模樣。

電影看完后，已經是傍晚了，周澤示意白鶯鶯把店門打開。

白鶯鶯有些猶豫，道：“老板，不怕再來？”

“不做生意了？”周澤反問道，“還是你能貢獻出一點陪葬品我去換點錢周轉一下店里的資金？”

尸撇撇，還是去開了門。

是有錢的，白夫人下葬時，好歹是一個千金小姐，陪葬品應該不，再加上白夫人在人間逗留了兩百年，那些阿堵也不可能帶地獄，自然都留了下來。

看看白鶯鶯趁著有限地幾次出門的機會買了多個包包回來，周澤就心里有數了。

一開始周澤還懷疑這個尸是不是了店里的錢去消費，后來周澤發現店里所有的錢加起來都不夠那幾個包包的錢后也就不再懷疑了。

白夫人當初八抬大轎要接有二十幾套宅的許清朗，

白鶯鶯癡迷于品牌香包，

這對于世界上的單狗來說絕對不是什麼好消息，意味著哪怕你死去后變鬼，依舊艱難。

店門剛開沒多久，也就周澤去泡杯茶的功夫，就有一個中年男子走了店里。

白鶯鶯站在原地，盯著對方。

周澤也是下意識地看著對方，雖然理智上告訴自己無面應該不大可能如此心急又變了一個模樣過來，但心里總是得防備一下。

中年男子穿著一件皮夾克外套，很多地方都泛白了，腳上穿著一雙也是有些陳舊的皮鞋，子是休閑，不是那麼鮮亮麗。

他頭頂上，還戴著一頂高帽子，看起來有些稽。

中年男子走到書架邊，下意識地了手，準備找本書看看，但左看右看，他眉頭皺得越來越深，同時埋怨道：

“老板，你這兒全是小說啊這類七八糟的東西，就沒點其他的能看的書？”

“這里有。”

周澤示意白鶯鶯把柜臺后的箱子搬過去。

白鶯鶯照做了。

對方蹲下來，繼續從箱子里選書，連續翻了幾本，封頁都是不堪目的東西。

比如阿賓，

比如門房，

比如陳皮皮，

中年男子氣得手指發抖，把箱子往前一推，

“這些東西，你拿給我做什麼！”

中年男子很憤怒，站起后手指著周澤：

“現在開書店的，都這麼不要臉了麼！

藏污納垢，

藏污納垢！”

周澤點了一煙，一只腳翹在柜臺上，沒搭理這家伙。

中年男子憤憤地轉準備離開，當他走到店門口時，扭過頭看見門口的小書架上好像有有一些還算嚴肅的書，當下停住了腳步，從里面選了一本錢穆先生的《國史大綱》，然后在小板凳上坐下來開始閱讀。

周澤也沒去管他，他這個書店，反正生冷不忌，人鬼都可以來，不人不鬼的也可以，無非是現在時期有些張，需要多注意那個無面人的向而已。

這時候，周澤的手機響了，拿出電話一看，發現居然是小姨子的電話。

“喂。”周澤認真地聽電話。

上一次，是林醫生的微信，這一次，是小姨子的電話，保不準無面再玩一次半邊PG的套路。

“姐夫……”小姨子電話那頭嗔道。

周澤直接掛斷了電話。

有問題，

很有問題！

小姨子什麼時候這麼溫了？

這分明是主送上半邊PG的節奏了，

就像是那晚瑪莎拉里林醫生說下次穿一樣。

周澤不認為自己有……不對，是周澤不認為“徐樂的面容”能備殺手的能力。

電話再度響起，還是的電話。

想了想，還是接了電話：

“喂。”

“徐樂你這個王八蛋，敢掛我電話！”

這下子人設正常了。

“什麼事。”周澤冷冰冰地回應道。

“我和朋友去肯德基自習，錢包被了，你那里有錢麼，隨便給個七八千給我應應急就好了。”

周澤再度掛斷了電話。

嗯，

肯定還是無面。

哪怕不是無面，聽到“七八千”就好了時，周澤也認定是無面假扮的。

對的，

就是這樣。

電話再度打來，周澤有些煩了，那位坐在那里看書的中年男子更是皺著眉頭看向周澤，顯然，是周澤一次又一次地電話鈴聲打攪了他看書。

“不好意思，我調靜音。”周澤說道。

對方低下頭繼續看書。

只是，小姨子還是在不停地打電話，周澤只能再度接了一次。

“徐樂，你不能見死不救啊，我這錢只能向你要，算我借你的行麼？

我不把瑪莎拉人的事兒告訴我爸媽告訴我姐可不可以？”

“你還是告訴吧。”

“…………”小姨子。

臥槽，你不要這樣破罐子破摔啊，你還有搶救的機會啊！

從上次了各種費用之后，他兜里也就幾千塊剩余了，都給了，自己只能喝西北風了。

“徐樂，拜托啦，幫幫忙，我跟你說實話吧，我跟一個姐們兒去了迪廳，然后我們倆錢包都被了，這事兒不能讓我爸媽和我姐知道，不然他們會罵死我的。

我這個姐們兒明天還得繪畫班的費用，學費之前就放在錢包里，這個不能耽擱。”

“你讓找父母吧。”周澤說道。

“家里條件不是很好，這筆學費還是他寒假里打工掙來的，家里不會同意給錢的，徐樂，算我跟你借的好不啦，等我下個月拿了零花錢，我就還你。”

周澤還想拒絕，

就在此時，

電話里頭又道：“就這樣說定了，我們出租車到這里了，還好我微信里還有一點錢，打車還打得起，不然你就見不到我了。”

電話被掛斷，書店外走過來兩個生。

兩個人應該是同學，穿著都算正常，但明顯故意化妝了一下。

這個年紀的生，就是出水芙蓉，其實化妝反而是累贅，但只可惜，這個年紀的們并不懂得這個。

周澤站起，走過去。

“徐樂，姐夫，幫幫忙嘛。”小姨子開始對周澤撒。

邊的那個生顯得有些怯懦，就站在小姨子邊，很不好意思很拘束的樣子。

周澤正在想理由去拒絕，

但就在此時，

原本坐在那里安靜看書的中年男子忽然站了起來，

氣息開始變得壯，

脖子上青筋都畢而出，

像是發了春一樣！

周澤一只手直接住了他的肩膀，把這家伙給按住。

同時對白鶯鶯道：“拿錢。”

白鶯鶯從柜臺后面取出了五千塊，遞給了周澤。

周澤一只手接過錢，然后給了小姨子，同時囑咐道：

“要還的。”

“知道啦。”

接過錢的小姨子目則是在白鶯鶯上徘徊，道：“是誰？”

“店員，你姐認識。”周澤解釋道。

“哦，好吧。”

小姨子拿人手，拉著邊的同學直接轉離開了書店。

而周澤邊的這個中年男子作勢準備追出去，卻被周澤直接轉雙手按在了玻璃窗前。

如果不是這貨忽然發瘋，周澤怎麼可能這麼爽快地把錢給出去？

“你是狗改不了吃屎了？”周澤沉聲道，“本來我還在猶豫的，但現在沒什麼好猶豫的了，我還是把你送回地獄去吧。”

中年男子還在不停地掙扎。

“不見棺材不掉淚是吧？”周澤氣極反笑，直接指著前面的玻璃窗，道：“看看你頭頂上戴著的，到底是什麼帽子。”

中年男子看向玻璃窗，他看見了自己的“倒影”，

倒影中，

自己戴著高高的帽子，

帽子上寫著“冠禽”四個黑的大字。

中年男子整個人怔住了，

瞬間停止了掙扎，

里呢喃道：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