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亦扭頭看向孫文宴。

文道之心碎后的孫文宴，形佝僂，披頭散發的樣子，狼狽到了極點。

“這代價……也不小了！”

林亦心中這般想道。

孫文宴迎上林亦的目，眼睛猛地刺痛了一下，連忙朝著林亦拱手道：“林學士……”

“你是大衍員，我只是個連書院都沒進的讀書人，這份大禮不起！”

林亦沒什麼好說的。

孫文宴已經付出了該有的代價。

這時候。

眾衙役中，一個型胖的捕快，貓著子地準備離開。

林亦一眼就發現了他……在驛站幾次想要他命的胖捕頭。

林亦大聲呵斥：“站住！”

“該死！”

那胖捕頭一抖，撒就跑。

“還有同伙？”

唰！

陳夫子皺眉，才氣運轉，彈指打出一道才氣，直接擊中胖捕頭。

砰！

胖捕頭被沖擊倒地，猛地一拍大地，碩的輕盈無一般，爬起來就跑。

“找死！”

陳晉北本來沒有殺心，但胖捕頭的表現，卻讓他了殺心。

右手握著筆，才氣加持下，在虛空上寫下一個‘殺’字。

咻！

白才氣所化的‘殺’字，頃刻間化了一柄才氣飛劍，破空向跑路的胖捕頭。

噗！

“啊！”

胖捕頭眉心被飛劍穿，慘一聲，直接栽倒在地，鮮汩汩而出。

林亦看向陳晉北：“我被流放的時候，在驛站，這個胖捕頭幾次想要殺了我……”

陳晉北點了點頭，道：“針對你的張生財和孫縣令都付出了代價，他知道再不走，你也會找他麻煩……”

林亦沉默。

他確實有這個想法。

有恩報恩，有仇報仇，這是他信奉的準則。

另外……

陳晉北才氣殺人的手段，實在太華麗了，才氣凝聚一個字，然后化飛劍。

簡直不要太溜！

林亦隨后看向那些衙役捕快，一個個忍不住哆嗦了起來。

“我有這麼可怕？”

林亦苦笑。

他什麼都沒干啊！

隨后他看向陳晉北，拱手道：“陳夫子，如今事已經解決，我也恢復了自由，就此別過！”

陳晉北愣了一下，道：“你要去哪里？你現在是文道修士，應該去書院進修……”

“我爹還在私塾等著我，他怕我有事，所以要先回去一趟。去書院的事……再說吧！”

林亦并不是不想去書院，而是蘇懷志的事。

總不能為了文道，將這個養他十多年的單漢給拋棄吧！

孝悌忠信禮義廉恥，這是做人的本。

“這可不能再說啊！”

陳晉北擔心林亦離開他的視線，轉眼就被其他書院的人給搶走，開口道：“我跟你一塊去。”

畢竟。

圣院圣主的叩問，南湘府的另外兩大書院之主，肯定有所應。

不出意外……

接下來肯定會上演搶人的戲碼。

所以林亦必須要牢牢把握住。

再說一個教出林亦這種天才的人，他為書院夫子，不應該去拜訪下？

“這……”

林亦有些意外，但也能理解陳夫子的心，開口道：“小鎮很偏僻，沒有睡覺的地方。”

“我不用睡！”

“那去吧！”

林亦沒有再多說什麼，哪怕自己借口再多，陳夫子也絕對鐵了心要跟著去。

不過。

這種被強者重視的覺，還是不錯的。

……

林亦跟陳晉北離開了縣衙。

至于善后的事，陳晉北并不擔心，津州的州牧大人肯定會理。

畢竟七品氣的消散，不是一件小事。

林亦帶著陳晉北來到牛車旁。

陳晉北嚇了一跳：“這是你的坐騎？”

“有什麼問題嗎？”

林亦也不想，但是條件不允許啊！

蘇懷志在鎮上私塾教學，只有很微薄的一點收，本置辦不起馬車。

豪車誰不喜歡？

關鍵也要買得起才行，甚至還得養得起……

林亦往牛車上一坐，笑看著陳晉北：“陳夫子現在還去不去？”

“去！不就是坐牛車嗎？”

陳晉北也豁出去了，跳到牛車上坐著。

但很快，他便有點不了，一難聞的味兒，使勁的往他鼻子里灌。

要不是林亦上有書香氣，他可能真的撐不下去。

“我可能是大衍唯一一個坐牛車的五品文修……”

……

安縣大興鎮私塾外。

不喧鬧聲響起。

撲咚！

蘇懷志被幾個錦華服的商賈，給直接趕出了私塾。

幾本線訂的書籍，還有幾件儒衫散落一地。

“我還以為你蘇懷志有點本事，沒想到卻教出了一個囚犯，滾出私塾，別來教壞我的孩子！”

“不能這麼輕易的讓他走，這些年我們的束修還嗎？讓他一個子不小的吐出來！”

“沒錯，退錢！”

“呸！”

幾個商賈惡狠狠地盯著蘇懷志，囂著讓蘇懷志退還學費。

在他們后，十多個年躲在私塾門后，地打量著這一幕。

“爹，夫子本不會教書，你看我學了這麼久，連一篇文章都背不下來！”

“沒錯，他害我們浪費了這麼多的時間，要他賠錢！”

有幾個年走了出來，趾高氣昂的盯著蘇懷志。

蘇懷志臉漲的通紅，聽到自己學生的指責，大腦一陣眩暈，無力地癱坐在地上。

“我兒不是囚犯！”

“你們不能侮辱他，壞了他的名聲！”

蘇懷志注視著這群人，眼眸赤紅，始終都是那句話，林亦不是囚犯。

有商賈冷笑道：“不是囚犯？前些天縣里衙役都來報信了，你還想瞞？”

“林亦平日里看著還老實的，沒想到卻是這種人，我真是瞎了眼，居然還想著將小嫁給他！”

一個中年婦人拍了拍口，道：“幸好他被抓的早，不然我閨就真的造孽了！”

“是啊！”

周圍越來越多的人湊了過來，都在一旁指指點點。

……

“前面就是私塾了，我爹平時就在這里教書育人，都是鎮上商賈的孩子，他們對我們都不錯的！”

林亦跟陳晉北聊了許多。

在原的記憶中，對私塾印象還是非常深刻的，這些商賈對他們父子都不錯。

而且，最近還有人，打算將閨下嫁給他。

“是嗎？”

陳晉北面微笑，看向林亦的目，越發欣賞了起來。

在小小的私塾中，林亦都能夠學到這種地步，想必勤刻苦四字，早已經銘刻在他的靈魂深了。

同時對那個放棄自己的幸福，獨自將林亦養長大的蘇懷志，心中生起一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