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筆？”

陳晉北看向林亦，不明白這個詞的意思，但聽著就覺得特別解氣。

神奇！

“嗯？”

何為君凝眸，他也不懂這句話的意思，但看林亦的樣子，似乎是在罵他。

何為君皺了皺眉頭，才氣有而出的架勢，盛氣凌人。

陳晉北將林亦護在后，偏過頭，道：“這里給我就好，別怕！”

“陳夫子，還是讓我自己來吧！”

林亦從陳晉北后站了出來，直面君集書院院長何為君。

他并不是逞能。

畢竟也沒逞能的實力，純粹是因為，他有必要跟何為君對峙。

如果陳晉北站出來庇護他，反而說明自己心虛。

陳晉北沉聲道：“別胡鬧！”

“這不是胡鬧！”

“他說我是盜竊道的人犯，這能忍？”

“他說我是平洲書院的恥辱，這能忍？”

“他說我是有污點的讀書人，這能忍？”

林亦別的可以忍，唯獨對他人格上的侮辱，是絕對不能忍。

他曾經幫助別人抓住東西的小，到頭來別人還冤枉他，將他扭送派出所。

那時候他很無助，百口莫辯，被街坊鄰居嘲笑，被同學欺負……

這也是他如今再次經歷這種事，說什麼也要自證清白，并且讓那些栽贓陷害，辱他的人，付出應有的代價。

張生財、孫文宴、胖捕頭、朱長、朱立仁……現在又多了個君集書院院長何為君。

對方再強大又如何。

正義比什麼都強大！

他沒有耐心等到多年以后，擁有抗衡何為君的實力，再去解決今天的事。

遲到的正義，絕對不是正義！

“好！”

陳晉北深深地看了眼林亦，點了點頭：“我知道你忍不了，所以你去吧！不管怎麼樣，他想傷害你，除非從我的尸上踏過去！”

“謝謝陳夫子！”

林亦沒什麼可說的，躬揖禮，隨后朝著何為君走了過去。

蘇懷志沒有阻攔。

林亦什麼格，他很清楚，從小到大都有些固執，決定的事，十頭牛也拉不回來。

……

朱立仁冷冷地盯著林亦，心中冷笑：“真是愚蠢的家伙，仗著有浩然正氣，就可以自大到以為院長不敢對他下手？”

“非我書院弟子者，天賦出眾，就是原罪！”

朱立仁眼中閃，他現在就恨不得林亦跪在地上求饒，狠狠地被躡踐踏。

狗一樣的東西，憑什麼得到浩然正氣的認可？

此時此刻。

何為君心神難免有些容，一個這麼有骨氣的人，會去盜竊道？

他心中不有些懷疑。

但朱立仁是他君集書院的天驕，他的話，更可信！

“倒是有趣的后生，你要與本院長對峙？”

何為君負手看著朝他走來的林亦，表似笑非笑，帶著一嘲弄。

螻蟻！

“談不上對峙！”

林亦邊走邊搖頭，正視何為君道：“就是想讓你人間清醒一回，不要被小人迷失雙眼！”

話音落下。

林亦也再次將本就剩下不多的浩然正氣，再次釋放出來。

為了再次與天地間的浩然正氣共鳴，他眸中金芒綻放，仿佛在醞釀什麼。

下一刻。

林亦的聲音響起：“千錘萬鑿出深山，烈火焚燒若等閑。”

轟！

天地間再起驚雷。

渾厚磅礴的浩然正氣，虛空凝一道金氣旋，朝著林亦涌去。

他原本近乎干涸的浩然正氣，在此刻直接充沛。

周閃耀著刺眼的金芒。

林亦覺氣神與這首‘石灰’完契合，從穿越過來后，他就沒有好好地休息一下。

不是在被迫，就是在被迫的路上。

真正的千錘萬鑿出深山。

林亦繼續誦道：“碎骨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

詩畢！

林亦的腳步也隨之停下，目灼灼地盯著君集書院院長何為君：“來吧！”

嗡！

伴隨著林亦話音的落下，天地間無法進林亦的浩然正氣，在此刻凝一道金的才氣之柱，陡然升空。

才氣之柱升空后猛地炸開，像是一道橫整個津州的金長虹。

浩然之氣揮灑，朗朗清風徐來，讓人如沐春風。

同時天地間響起文道天音，不是驚雷，像是風鈴聲般，響徹整個津州地界。

“這這這……”

何為君臉上的嘲弄之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懵，他心神在此刻大震撼。

渾抑制不住的抖。

“才氣鳴州！七言絕句！是你……竟然是你！”

何為君形連連倒退數步，都在哆嗦，這首蘊含正氣的詩句，居然達到了才氣鳴州的地步。

這比才氣貫州，更高一個層次。

再往上，便是才氣貫府、才氣鳴府……

五十年了！

南湘府境，終于又出現了一首才氣鳴州的詩，達到絕句的層次。

他有幸親眼見證了這首詩的誕生，與有榮焉！

本來，這次趕來津州，就是為了拜訪那位詩驚天地，引天地浩然正氣的前輩。

沒想到他千辛萬苦尋找的前輩，就是……被他當讀書人恥辱的人犯。

如果這是恥辱的話，那他為君集書院的院長，怕是連恥辱都不配！

“才氣鳴州，才氣鳴州的絕句詩啊！嗚嗚嗚……”

陳晉北看到這幅天地異象，再聽到那悅耳聽的文道天音，突然嚎啕大哭了起來。

毫沒有夫子該有的形象。

他不在乎。

他真的不在乎。

他讀書問道四十多年，從來沒有見過才氣鳴州的詩詞出現。

直到今天。

他終于聽到了文道天音，就像是文道修行幾十年來，得到了天地的回響。

告訴他……文道彼岸真的存在。

……

“前輩！前輩！”

與此同時，平洲書院院長鄭知秋，從虛空中走出，一眼就看到了陳晉北旁的蘇懷志。

蘇懷志儒衫洗得發白，胡須與頭發半白，眼神滄桑，非常符合鄭知秋心中世高人的模樣。

“前輩！”

同樣，隨他而來的還有一個老者，對方也是穿黑院長儒袍。

他正是南湘府青萍書院的院長賀萬城！

剛才鄭知秋應到的氣息，就是賀萬城的氣息波，兩個人都大失所。

但剛才天地間的異象，與響起的文道天音，他們二人連忙施展言出法隨神通，奔赴了過來。

“學生平洲書院院長鄭知秋！”

“學生青萍書院院長賀萬城！”

“拜見前輩！”

兩大書院院長，百歲高齡的他們，卻像個學生一般，朝著蘇懷志便躬行大禮！

聞道有先后，達者為先。

他們并沒有因為蘇懷志比他們年輕，而有半點不敬或者輕視，態度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