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天，陸容和霽溫風一道坐老宋的車去學校。離學校還有一個街口，霽溫風吩咐停車：“宋叔，我們走著進去就好。”學已經因為老爸的緣故如此高調，霽溫風可不想天天被圍觀。

老宋穩穩把車停在了一家早餐店前，霽溫風率先下了車，陸容坐在車裏，騎虎難下。他不想公開他和霽溫風的關係。霽溫風是個自帶聚燈的男人，他卻只想做一個普普通通的大佬，如果出來他跟霽溫風同住一個屋簷下，恐怕他也會為學校中的名人，他還怎麼悶聲發大財？

為了掩人耳目，他背包裏還藏了件東西，不能當著霽溫風的面使用。

他只是小小地猶豫了一下子，霽溫風立刻狐貍似地瞇起了眼睛：“哦？不願意跟我走在一起？”

陸容想起來自己了個好用的人設，孤憤傲然道：“我不想用你的錢，也不想讓人知道我跟你有關係。”

霽溫風斜著眼睛看他許久，慵懶地把脖子上鮮紅的beats耳機掛在耳朵上：“正合我意。”說完便顧自走了。

陸容分析了一下，霽溫風此時很不願意跟自己攀上親戚關係，就像沒錢的遠方親戚上門來，可以施捨，但最好家醜不外揚。陸容戴上帽子，讓老宋繞得更遠一點，這才下車。

擺霽溫風的陸容終於過上了日常生活。他先走到學校前的一溜小吃攤前視察況，以陳玉蓮為首的早餐供應商正在勤勞致富，裏面沒有老王的影。陸容對他太失了，給他放了幾天假他還真不來了，賺錢是給他掙的嗎？沒有一點兒主觀能。

茍正背著書包在陳玉蓮的攤子前買紅豆粥。他捧著紅豆粥喝上一口，眼睛左顧右盼著，見陸容出現在人堆裏，眼前一亮，沖他揮了揮手。

陸容走到茍邊，兩人肩並肩進校門，一路上聽茍報告了昨日的校園大事件。

茍將耳機遞給陸容，陸容掛上右耳，茍打開了音頻檔，手機裏流瀉出google電子音：“昨天，城南高中發生的重大事件有：高一1班和8班進行了張激烈的籃球賽，導致超遠超新星霽溫風流了鼻，沒來上課！

陸容：“……”霽溫風哪里是沒有上課，他那是蹺課好嗎。

茍繼續報告：“據說8班在籃球賽當天晚間，還在班長方長的組織下召開了一場慶祝派對，85%的生對此義憤填膺，覺得方長太過分了！呼籲建立更加公平公正的球賽機制，可以讓霽溫風在賽場上功復仇。”

陸容道：“霽溫風很有人緣，可以開始賣他的照片了。”

茍用力點了點頭。

陸容嗯了一聲：“讓李南邊去做個市場調查，霽溫風的私生照，生們能接的價格區間在什麼範圍。如果能跟霽溫風單獨約會，們願意出多高的價錢。”

茍停下了腳步，崇拜地向他行注目禮，待陸容回頭看他，他連忙端著手機打了一行字：老大能搞定霽溫風？

陸容說了四個字：“未來可期——8班的派對搞得怎麼樣？”

茍打開了另外一個音頻檔：“8班為慶祝郭靖順利打上石膏舉行了一場盛大的派對，可是據現場採訪，大家玩的並不好。首先，派對的舉辦地點沒有新意，方長選在了最近的一點鐘ktv，除了唱歌喝酒玩骰子打牌沒有其他項目。生們都在唱歌，男生都在打牌，互相都很無聊。班長方長為此廣發英雄帖，請大家踴躍提議有什麼新的班級活舉辦場所可供挑選。”

陸容：“他有沒有說班會費還剩下多？”

茍：“沒有。但經我核算不會多。”

陸容嗯了一聲：“多不多暫且不說，群眾對娛樂場所的需求與日俱增，往常的ktv、網吧、桌遊店等場所已經無法滿足他們的要求了。記下。”

茍雙指如飛地打下了陸老大語錄。他被陸老大語錄的神所染，意識到了哪里有需求哪里就有市場，在備忘錄裏打了一段字遞給陸容：“對了，郭靖打了石膏，大家都在上面塗，郭靖的部變了一個塗板，這個市場需求很大啊！”

陸容：“……代價有點太大了。”

茍恍然大悟地點點頭：“第一個人打石膏很新穎，第二個人博關注的嫌疑太大了。”

陸容：“……你要這麼理解也行。”

兩個人走上了三樓，8班在樓梯邊上，陸容要先進門。茍突然了他的胳膊，指了指他頭頂，把手機螢幕對著他，上面寫著一句話：老大，帽子好看。

陸容：“好的，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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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容走進教室，方長立刻迎了過來，自來地拍拍他的肩膀：“前天干得不錯，小陸。沒想到你球技這麼好，要不要考慮加籃球隊？”

陸容搖了搖頭，他暫時沒有時間參加不掙錢的項目。

方長慘遭拒絕，把臉一翻：“你昨天蹺課。”

陸容：“家裏有事。”

方長：“你還在教室裏戴帽子，這是對老師的不尊重。”

陸容想了想：“我前天打籃球的時候磕到頭了，昨天一直頭痛、想吐，打電話給我媽去醫院，檢查出來是腦震盪。醫生讓我不要吹風，所以才戴著帽子。”

方長：“……看來我們也要給你開個派對了。”

陸容文靜地低頭整理要的作業，方長對前來檢查儀容儀錶的學生幹部講述了陸容的況，大家都表示理解。陸容知道如果把他燙了的頭髮出來，肯定會引來一大堆的麻煩，提前戴上了帽子。他也知道接下來方長會把他得上腦震盪的事報告給每一個任課老師，他就不用再一一介紹他的謊言了。

接下來的事很順利，他得到了在教室裏戴帽子的特權，還被允許不用出早。英語課代表剛好有疊試卷要送去英語老師辦公室，問他能不能代勞，要是現在過去，出就會遲到，遲到是要扣班級分的，方長會嘮叨。

陸容在班級裏的人設是沒有存在的文靜老好人，眼神永遠放空，看起來有點注意力不太能集中的樣子，好像自閉癥從兒時期蔓延到了年時期，遲遲沒有治癒。所以他即使長得帥，脾氣好 ，人好話不多，生還是覺得選誰都不能選他做男朋友，但可以讓他做點苦力。他給人一種智力有問題的覺，一舉一都很正常但哪里都有違和，就像6班那個茍。

陸容誰都不會得罪的，偶爾有生要他幫忙，他也很爽快，點了點頭就抱著試卷站起來了走了。

英語課代表心想：連不會開口說話這一點都跟茍一模一樣。

陸容抱著試卷走進了辦公室，英語老師一見到他就嘿了一聲：“聽說你得腦震盪了？”

陸容停住了腳步，目投向了辦公室一角的公用電腦，霽溫風正坐在電腦前，看盤。他緩緩地轉過頭來，兩人目相接。

英語老師沒有會到這目中的刀劍影，在那廂歡快道：“帽子不錯——腦震盪需要戴帽子的嗎？我倒是第一次聽說。”

陸容心裏一驚，這種時候哪壺不開提哪壺。

霽溫風用刀子一樣的眼神看了陸容半晌，站起來對英語老師道：“謝謝老師，我用完了。”

英語老師喝著紅棗枸杞茶道：“漲了還是跌了？”

霽溫風對著陸容“和善”一笑：“有人要套牢了。”

陸容收斂了目，默默把試卷放下，鉚足了勁兒站在那裏，準備迎接接下來的腥風雨。霽溫風走過他邊，用力撞了他一下肩膀，力道之大，把陸容頭上的帽子震掉了。

英語老師品著紅棗枸杞茶：“小陸你這頭髮不錯……嗯？你是不是燙頭了？”

如果換做諸仁良那種鋼鐵直男，他未必看得出來陸容做過頭髮，可作為一個時尚girl，英語老師只消看一眼陸容這自然蜷曲的空氣劉海，就知道這個髮型耗時和價值都不匪。

霽溫風勾起了角，不懷好意地看了陸容一眼，拉開大門揚長而去。陸容被留在辦公室裏，不久之後顧逸君從出的地方趕回來，坐到了他的對面。

他們的班主任顧逸君是剛畢業的碩士，每天穿著西裝打著領帶上臺講課，跟穿著暴時尚的英語老師形鮮明對比，很有社畜氣質。顧逸君他從大學畢業以後就進了高中，沒有接過社會，為人尚青，有時候看起來就像他們的大哥哥。

顧逸君與陸容促膝長談：“聽英語老師說你昨天翹課半天去做頭髮。嗯……之心人皆有之，你這個頭髮是哪里做的？”

陸容：“……”

英語老師：“顧——逸——君——”提醒他這樣有違師德。

顧逸君清了清嗓：“之心人皆有之，你正於青春期，想要讓自己看起來更英俊，也實屬正常。士為知己者死，為悅己者容，你老實說你暗的生是哪個？”

陸容：“……我媽媽要結婚了，我得去參加的婚禮。”

顧逸君點了點頭，幾秒鐘之後承認：“我沒聽明白。你媽媽要結婚，你為什麼要燙頭？難道你要跟你媽媽結婚嗎？”說完被這個猜想嚇得變了臉。

陸容亦是驚恐地看著他。

顧逸君：“抱歉，我只能想到這個理由，不然呢？”

陸容面無表道：“我剛出生我爸我媽就因為違法犯罪被抓去坐牢了，爸爸家裏的親戚幫我爸媽辦理了離婚手續，這樣他們就不用贍養我們倆。我養母也就是我嬸嬸一個人辛辛苦苦把我拉扯大，這週末就要結婚了。用我們家僅剩的錢給我挑了一套新西裝，還帶我燙了頭，希拍照的時候大家都能和和。”

顧逸君愣了半晌，小小地了一口氣，與英語老師面面相覷。

顧逸君撿起了桌子上的帽子，鄭重地戴在了陸容的頭頂：“在你媽媽完婚禮前，你都得了腦震盪。”

陸容：“謝謝老師。”

顧逸君目送陸容離去，小聲問英語老師：“請問這樣的況我要送紅包嗎？”

英語老師：“……一般況下不用不過看你良心。”陸容家裏好像條件特別不好的樣子。

顧逸君悲傷地看了看自己的銀行卡餘額。為什麼霽溫風就非得把陸容的帽子給震下來呢？

陸容也很想問這個問題。他走出門外，霽溫風正在外面虎視眈眈地等著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