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PY易

另一邊，鄭憑輕原來是想一散會直接沖去找林遣的，結果還沒走出禮堂，就讓他們的班主任白彥竹給攔了下來。

白彥竹一臉慈父般的微笑，欣道：“憑輕啊，我真是太高興了。”

鄭憑輕莫名其妙：“高興什麼？”

白彥竹唏噓道：“我原來還擔心你們不把高考當回事，隨隨便便就把高三混過去了，沒想到你們竟然能以林遣為榜樣，我當然高興了……”

白彥竹說著說著就開啟了暢想模式：“難得你們這麼懂事，我也不能拖你們後，我等下就去好好給你們重新制定復習計畫，無論如何，一定讓你們的高三不留憾！我想著這樣……”

鄭憑輕聽著白彥竹滔滔不絕地展未來，一時間心複雜。

上一世鬥毆事件之後，八班徹底被放棄，白彥竹為他們投大量心力，最終也沒能阻止整個班級的潰敗，高考前夕，鄭憑輕曾數次撞到白彥竹一個大男人躲在廁所裏抹眼淚，但那時候他和林遣的戰爭正在白熱化狀態，既不能諒白彥竹的苦心，也已經無法再挽回什麼了。

他們畢業之後，白彥竹心灰意冷，直接辭去了教師的工作，後來的發展也一直不太順遂。

此時看著白彥竹鬥志昂揚的樣子，鄭憑輕實在不忍心告訴他，其實自己心裏現在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談。

眼看著白彥竹越說越興，甚至已經開始分析他們將來適合報什麼專業了，董銘恩率先沒繃住，不耐煩地打斷他道：“老師，你就別瞎幾把……”

話未說完，背上猛地被重重拍了一下，“噗——”的一聲差點當場吐，他驚恐地往邊上一看，只見鄭憑輕仍是一派雲淡風輕，連看都沒看他一眼，簡直讓董銘恩都要相信不是他下的狠手了。

真的殺手，從不回頭看。

董銘恩很慌，他就知道，鄭憑輕不會輕易忘記菜市場喇叭之仇的。

讓他更慌的是鄭憑輕接下來的話，只見他沖著白彥竹乖巧點頭：“好的老師，我會好好督促銘恩他們學習的。”

董銘恩眼前一黑，差點哭出聲來。

至於這麼記仇嗎？居然氣到要他學習！

白彥竹老懷安，彷彿已經看到一群浪子回頭走上人生巔峰，眼神不能更慈：“憑輕，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鄭憑輕淡淡一笑，帶著釋懷與深深的敬意：“這是我應該做的。”

目送白彥竹興高采烈地離開，董銘恩哭著要去鄭憑輕肩膀，被他冷冷一瞥，雙手在空中生地轉了個方向，改去小夥伴周道塔的，一邊一邊用眼尾余瞄鄭憑輕：“老大，你剛剛只是應付白老師的對不對？”

鄭憑輕看著他們，十分冷酷無：“不，我認真的。”

這下不止董銘恩，其他人也紛紛驚了，周道塔聲音都劈叉了：“老大，我們不是說好了要過快樂高三的嗎？”

鄭憑輕角了一下，一時間也不太確定自己有沒有資格辱駡他們，畢竟上一世的自己在真正進社會之前，也曾經這麼天真過。

最終，他只憐地看著仍然不諳世事的朋友們，意味深長地說道：“一想到你們的績，我就快樂不起來。”

董銘恩和周道塔他們面面相覷，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一樣的疑問。

“走，先去找林遣他們。”鄭憑輕一揮手，率先往廢棄教學樓的方向去了。

路上，董銘恩忍不住喊周道塔：“你幫我看看我背上是不是有個手印，我懷疑老大想謀殺我。”

周道塔也很疑：“老大這是怎麼了？”

本來他們都以為鄭憑輕要喇叭是拿來和林遣對罵的，萬萬沒想到他居然當著全校師生的面突然讚林遣。

這讓他們八班的面子往哪擱？

董銘恩比他還要茫然，這時一個腦袋湊了過來，是另一個朋友婁星。

婁星低聲音道：“會不會是林遣使了什麼手段啊？”

婁星一語驚醒夢中人，幾人對視一眼，自覺解開了鄭憑輕突然向林遣示好的。

董銘恩右手拳頭拍在左掌上，憤憤道：“林遣太卑鄙了！”

周道塔連忙做了個“噓——”的手勢：“小聲點，別讓老大聽到了。”

婁星點頭附和：“老大既然沒有說出來，一定是不想讓我們知道。”

董銘恩為鄭憑輕的忍辱負重心痛不已，對林遣的怒氣更重了：“林遣到底對我們老大做了什麼，竟然讓老大都敢怒不敢言？”

婁星沉著聲音繼續分析：“我猜，是不是和我們的績有關？”

幾人再次互相看看，頓時都有種恍然大悟的覺。

要說鄭憑輕最奇怪的行為，除了突然向林遣示好之外，就是無緣無故開始關心起他們的績來。

若說他們剛才還覺得困不解，此時便如撥雲見日，豁然開朗。

他們八班和林遣那幫人鬥了那麼久，各方各面可從來沒有落過下風，唯一比不上林遣他們的，也只有績了。

難怪鄭憑輕說，一想到他們的績，就快樂不起來。

雖然不知道林遣對鄭憑輕做了什麼，但如果不是因為績差，他們也不會被抓住把柄。

董銘恩大為鄙視：“林遣臭不要臉，以為仗著績好就能為所為嗎？”

周道塔拉了他胳膊一下，用眼神看了看鄭憑輕：“最，他功欺負我們老大了。”

董銘恩噤聲了。

鄭憑輕的背影高而拔，頂天立地，但他們知道，因為他們的不爭氣，這看起來無堅不摧的背上正背負著沉重的力。

“我們不能讓老大一個人面對。”董銘恩握了拳頭。

其他人紛紛點頭。

幾人正團結在一起表決心，忽然班上的另一個同學從旁邊竄了出來，冷不丁湊近了問：“你們在做什麼？”

董銘恩正一肚子火，在他們的帶領下，八班一直是全班一起討厭林遣的，便沒有藏著掖著，對著這個茍新豆的同學惡狠狠地說道：“準備去找林遣算賬呢。”

“騙人的吧。”茍新豆滿臉不信，“你早上還說鄭老大要在誓師大會上辱林遣，鄭老大都這麼辱人的嗎？”

因為傳錯消息，他剛剛還了霍業瑞一頓氣，此時難免保持了幾分警惕。

“我呸！”董銘恩正想破口大駡，猛地意識到鄭憑輕走在前頭，忙低了聲音，咬牙切齒道，“那是權宜之計，權宜之計你懂嗎？”

茍新豆同學表示他書讀得，不懂這麼高端的戰。

“那都是林遣卑鄙無恥的招。”出於對鄭憑輕面子的維護，董銘恩沒有把他們的猜測說出來，只使勁往林遣上潑髒水，雖然一個實際例子都舉不出來，但他富的罵人用詞還是功讓茍新豆相信他們確實和林遣有著不共戴天之仇。

“林遣真是人面心啊。”茍新豆忍不住與他們同仇敵愾，又問，“所以，你們這是去找林遣算賬。”

“算賬便宜他了。”董銘恩哼了一聲，把指關節握得“哢哢”作響，“這次要讓重點班的人付出代價才行。”

要讓他們知道，鄭憑輕不是林遣可以欺負的！

茍新豆努力讓自己不要流出不信任的表，低聲問：“比如？”

董銘恩一時被問住了，媽的，他還沒想出辦法來！

幸好婁星接住了話：“沒有什麼事是打一頓不能解決的。”

董銘恩連忙點頭：“對，這次不把林遣打一頓我不姓董！”

茍新豆不自地問道：“那姓什麼？”

董銘恩“呸”了一聲：“我跟他林遣姓。”

鄭憑輕聽到後傳來竊竊私語，回頭一看，正看到茍新豆和董銘恩頭接耳，問道：“你怎麼在這？”

茍新豆打了個哈哈：“我正好路過，先走了。”

臨走前不忘對董銘恩做了個“加油”的口型，看得鄭憑輕忍不住皺了下眉。

茍新豆走出沒多遠就在拐角的地方讓霍業瑞拉住了，霍業瑞臉上看不出什麼緒：“怎麼樣？”

茍新豆點點頭，把董銘恩他們的計畫說了。

霍業瑞皺眉：“這次不是假消息吧？”

茍新豆把董銘恩罵林遣的話揀著復述了一遍，聽得霍業瑞臉上直，道：“沒想到林遣這麼大本事，讓鄭憑輕都屈服了。”

“簡直是冠禽啊！”茍新豆忍不住為鄭憑輕掬一把辛酸淚，又好奇問道，“你老是打聽鄭老大和林遣的事又是為了什麼？”

霍業瑞淡然道：“他們兩個關係那麼差，我怕他們鬧出事來。”

茍新豆挑了一下眉，不置可否：“不愧是準校長的兒子，真有責任心。”

……

……

十二中廢棄多年，人跡罕至的初代教學樓裏，此時正站著涇渭分明的兩幫學生。

一邊髮型驚人，疑似葬家族後援會，另一邊眼鏡含量極高，一個個臉上都刻著大寫的“績好”三個字。

不過此時兩幫人馬都是一樣的氣勢洶洶，怒目而視，雖然還沒有說話，空氣卻已經繃到了極致。

場面似乎一即發。

除了為首的兩個人。

如果仔細看他們的話，就會發現，他們的眼神一樣炙熱，但並沒有任何怒氣和憤恨。

再仔細看的話，甚至會看出那麼一點脈脈含來。

可惜他們後的朋友都專注在防備對方的人馬，並沒有人去注意他們老大的眼神。

“我答應你的，我做到了。”鄭憑輕率先開口，目灼灼。

聽得董銘恩他們心中一痛。

果然，老大和林遣私底下果然有不能告訴他們的骯髒易！

“你記得你答應我的吧。”鄭憑輕生怕林遣不認賬，連忙確認。

林遣：“……”

林遣艱難地開口：“可以等到高考完嗎……”

“不可以！”鄭憑輕斬釘截鐵，“等高考完黃花菜都涼了。”

林遣：“……”

董銘恩他們更加確定了，果然是因為績的事，只是沒想到林遣的卑鄙遠超他們想像，竟然想拖到高考後！這是想拖死他們啊！

董銘恩忍不住開口道：“林遣，你不要太過分了，我們絕對不會讓你拖到高考後的。”

林遣震驚地看著鄭憑輕，用眼神詢問：你這麼奔放？這麼快出櫃了？

鄭憑輕十分無辜：我不是，我沒有！

就在這時，婁星勇敢地上前一步，鏗鏘有力地說道：“我們一分鐘都不能再等了，我們現在就要開始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