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同房

距離十二中不遠的某燒烤店裏，此時正坐著滿滿一桌子的學生，他們雖然同坐一張桌子，卻明顯分涇渭分明的兩撥人，且一個個神各異，似乎有些尷尬，又有些不知所措。

如果這時候有十二中的學生在場，就會認出這正是他們學校最出名的兩大對立（劃掉，曾經的）團，重點班的林遣和他的朋友，以及後進班的鄭憑輕和他的小弟們。

而見此景的十二中的同學大概也會“呵呵”一聲，出被欺騙的表來吧。

要知道這兩個小團當初在學校裏可是出了名的水火不容，他們一同出現的場合大概率會發生衝突，十二中的學生誰沒吃過他們的瓜，拉過他們的架。

沒想到不過短短一個暑假不見，這些不靠譜的男同學，居然說和好就和好了！

這讓那些曾經真實為他們站過隊加過油的同學們何以堪！

不過，十二中的同學們並不知道，其實兩個小團的員自己也還是茫然的。

這是高三第一次月考結束的下午，十二中很心地把考試時間安排在週六，讓高度張的高三同學考完可以休息一天。

而這兩幫人會一起出現在燒烤店裏，還得從開學第一天說起……

那一天……那突如其來生轉折的一天的事就不需要重複了，當時董銘恩為了膈應林遣，故意讓他請客，沒想到林遣爽快地答應了，然後月考前幾天，林遣又主提起這事來，並把時間定在月考結束當天，說讓補課小組的同學們一起放鬆一下並聯絡。

得知要和對方團夥聯絡的小組員們：“……”

捫心自問，難道我們不是只是互相利用的塑膠補課嗎？

此時坐在一張桌子上，大家依然心複雜。

眼看著兩位大佬的日漸升溫，並開始往形影不離的趨勢發展，甚至坊間還在流傳著他們兩個公主抱的照片，兩個小團由生恨的傳說也在學校裏逐漸傳開，事到如今，不管哪邊的人都已經沒有底氣辯解他們真的不是朋友，他們其實只是互相利用罷了。

甚至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難免偶有懷疑，自己是不是和敵軍在天長日久的相中產生了不該產生的？

不過，也有人的心複雜得很不一樣，坐在董銘恩旁邊的茍新豆同學全程安靜如，整個人散發著一“我是誰，我在哪”的氣息。

他如果早知道董銘恩不懷好意地邀請他一起去“吃大戶”的大戶是林遣的話，他絕對打死都不會來的。

董銘恩有些扭地看了許瑤幾眼，輕咳幾聲掩飾心的尷尬：“點餐、點餐。”

因為月考臨近，董銘恩他們幾個最近終於有了些許迫，認真地看了幾天書，並破天荒地主向補課小組的老師們求教。

不過讓董銘恩困的是，每次他找許瑤問問題的時候，許瑤雖然解答得很用心，但過程中總是時不時用奇怪的眼神瞄自己。

好像有點期待，又有點幽怨。

導致董銘恩不得不檢討自己問的問題是不是真的太愚蠢了。

後來董銘恩憋不住和婁星訴苦，才發現原來婁星也有同樣的煩惱，說他問江庭俊問題的時候，江庭俊也一直用怪怪的眼神看他，好像是一種既期待又心酸的覺。

於是大娃和二娃兩人陷了深深的對自己的智商的懷疑中……

尤其是期間八班的張凡凡也過來問了幾次問題，還重新劃了復習重點，認真刻苦的態度讓在福中不知福的董銘恩他們產生了一慚愧。

此時對著許瑤，董銘恩還有些心虛，默默地菜單遞給許瑤：“你先點。”

許瑤瞄了他一眼，默不作聲地接過了菜單。

董銘恩：“……”又來了又來了，都考完試了為什麼還用這種眼神看他！

許瑤點菜十分豪邁，還沒等其他人提意見就飛快點好了超額的份量，等他點得差不多了，董銘恩又對服務員道：“再來一打啤酒，冰的。”

鄭憑輕忍不住皺眉：“高中生喝什麼啤酒？”

董銘恩懵：“老大，你自己不也喝嗎？”

婁星接道：“你不是常說喝醉才好嗎……”

鄭憑輕：“……”再次被迫回憶放浪不羈的高中生涯。

鄭憑輕面不改：“現在起不準喝了，高考完再說。”

董銘恩：“……”高考真是泯滅人。

林遣見他們幾個委屈的樣子，想了想，說道：“要不就喝這一次吧，接下來就要等到高考後才能喝了。”

男朋友發話，鄭憑輕自然無條件附和，於是勉為其難道：“那行吧，只此一次。”

董銘恩歡呼一聲，繼續去點啤酒了，一直眼觀鼻鼻觀心的茍新豆忍不住用眼角餘瞄了鄭憑輕一眼，正好看到鄭憑輕把頭靠到林遣頸邊問：“你呢？老樣子？”

茍新豆：……啊，眼睛有點痛。

林遣還沒回答，坐旁邊的許瑤耳朵先了一下，沒想到鄭憑輕現在和阿遣說話都能用上“老樣子”這種詞了。

許瑤心中哼了一聲，有些不服，決定用行證明自己依然是最瞭解林遣的發小，於是當即起：“阿遣，我去給你拿瓶可樂！”

憾的是林遣雖然重新擁有十七歲的，心卻已經是一條貪生怕死的養生靈魂，連忙阻止他：“不了，我要檸檬水。”

正好鄭憑輕同時和店員說道：“拿一壺檸檬水過來吧。”

許瑤：“……”

許瑤自暴自棄地繼續往冷飲櫃的方向走：“我自己喝。”

茍新豆同學心對許瑤產生了淡淡的同，充滿憐憫地給他遞臺階：“我也要一瓶可樂。”

董銘恩一掌拍他肩膀上：“喝什麼可樂，跟我們喝啤酒。”

許瑤心不由得一陣心酸，走到一半又拐了回來：“那我也喝啤酒吧。”

董銘恩他們一開始接林遣的請客還有些彆扭，心也不是沒有想過來了以後就走個過場算了，但是他們經歷了一個月枯燥沉悶的補課生涯，好不容易放風了，又是味當前，最終沒能把持住，不多會就真香真香地吃了起來。

而且大概是懷抱著這是高考前最後一次喝酒，一定要喝個痛快的想法，他們幾個都是敞開了喝，中途服務員加了幾次啤酒。

重點班的幾個人本來都是不喝酒的，但是許瑤率先加了他們，最後不知怎麼稀裏糊塗都喝了起來。

等兩個喝著檸檬水的養生中年靈魂反應過來不對勁的時候已經太晚了，他們的小夥伴已經全部喝高了，萬幸他們中沒有酒品特別不好的，只是一桌子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混著坐，不復開場時候涇渭分明的樣子，曾經水火不容的兩撥人勾肩搭背，裏嘰裏呱啦各自說著胡話。

董銘恩給許瑤講述自己的年悲慘故事：“有一次放暑假我不想做作業……就、就故意把暑假作業丟了……結果、嗚——還沒開心兩天，我媽……我媽給我買了一份新的……然後，我的班主任聽說我作業丟了……專門又送了……送了一份過來……嗚嗚嗚——那個暑假、我、我做了兩份作業……”

迷茫的許瑤並不能理解他的痛苦：“兩份、份暑假作業……不是、不是一下子就、做完了嗎？”

董銘恩腦袋磕到許瑤脖子上：“……哪有、哪有那麼快……”

說著語氣又委屈了起來：“你……為什麼老是那樣看我……是不是、是不是鄙視我做題、做題慢……”

傅宜飛也喝得迷迷糊糊的，聽了個話尾，複讀機一樣重複道：“慢……太慢了……”

許瑤卻不承認：“誰……誰看你了……”

董銘恩突然倔強：“你有！”

他說著努力模仿許瑤的眼神，然而混沌中的他並不能複製許瑤眼神的髓，最後變了呆呆地瞪大眼睛盯著他。

神奇的是醉得神志不清的許瑤居然讀懂了他的眼神，控訴道：“我給你補、補課……為什麼、為什麼你不送我禮！我、我心裏不平衡……”

董銘恩茫然：“啊……？”

茍新豆稍微好一點，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過時不時搖晃自己的腦袋：“假的，一定是假的。”

林遣和鄭憑輕對視一眼，兩人同時：“……”

林遣道：“讓他們這樣子回家，我覺得不妥。”高三學生在外面集喝醉，尤其是重點班的幾個可都是家長眼中的乖寶寶，這樣回去父母估計要瘋。

鄭憑輕也對這些不懂節制的年輕人很無語，想了一下道：“都帶我家去吧，跟他們父母打電話說今晚不回去了。”

林遣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於是兩人逐一打電話告知了小夥伴們的家長，虧得他們兩個在家長中都是有口皆碑的人，沒有到什麼懷疑，隨後了車，把這夥醉鬼集運送到鄭憑輕的大房子去。

也幸虧鄭憑輕家裏大，功地接收了這麼多人，就是這些醉醺醺的傢伙不好搬運，中途還有手舞足蹈的，有吐出來的，把屋子搞得一片狼藉，好不容易把人搬進了房間，林遣和鄭憑輕都累得不輕，把他們檢查了一遍，確定沒什麼危險之後就不管他們了。

鄭憑輕倒在沙發上翻白眼：“真是上輩子欠了他們。”

林遣笑道：“可不是。”

鄭憑輕哼了一聲：“不管他們了，我們也去休息吧。”

林遣點頭，問道：“我睡哪個房間？”

鄭憑輕攤手：“現在屋裏就剩一個空房間了。”

林遣很冷靜，看著沙發問：“那麼，我們誰睡沙發呢？”

鄭憑輕也很冷靜：“一起睡沙發也行。”

還補充：“反正疊著睡，空間也夠。”

見他這麼堅決，林遣也不勉強，施施然道：“那就一起睡房裏吧，希你別後悔。”

……

隔天一早，許瑤的生鐘讓他悠悠轉醒，他茫然地看著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床，以及雖然不陌生但是卻讓他大吃一驚的……床伴。

他和婁星正躺在一張床上。

許瑤：！！！！！

還在宿醉狀態的他把婁星搖醒：“醒醒，這是哪里？”接著又慌慌張張地跑出房間，看著陌生的環境，許瑤整個人都是懵，他一邊按著跳個不停的太一邊去敲其他房間的門：“你們在裏面嗎？這是哪里啊？”

“江庭俊——傅宜飛——潘啟博——你們在嗎？”

“阿遣——你在哪里？在嗎在嗎？”

許瑤的大嗓門功把沉睡中的其他人喚醒，房間門一個個打開，大家或衫不整，或形容憔悴地著房間門探出頭來，董銘恩還打了個隔夜的酒嗝，睡眼朦朧地說：“一大早的，吵死人了……”

許瑤頭痛裂：“還睡呢，被人賣了都不知道，這是在哪里啊？”

他這一說大家才注意到自己的環境，一時茫然，不由得面面相覷了起來。

這時最後一個房間的門打開，林遣神清氣爽地走出來：“別慌，這是鄭憑輕家裏。”

許瑤：“……”

接著鄭憑輕也從門裏探出頭來，臉上頂著兩個驚人的黑眼圈，充滿怨氣地說：“請你們安靜點好嗎，我一晚上沒睡呢……”

其他所有人：“……？？？”

剛從廁所出來的茍新豆：！！！！！

還好他上完廁所了，不然還不得尿子！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我又刪了兩千多字，所以勉強算是一個六千字的大章吧！

茍同學：當時我就應該瞎自己的。

以及看到這麼多朋友真實為阿輕的頭髮揪心，我必須鄭重說明一下，他頭髮很濃，阿遣那是的揪揪，是不可能禿的。

另外，大家說不定可以買一點霸王的票，畢竟現在大家都……

另另外：許瑤是男的！男的！男的！為什麼是這個名字，當然也是隨便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