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宿醉 ...

寧逍的左眼角還帶著上次被揍的淤青，他看著祈樂，雖然這人的語氣和以前相比還有些不同，但既然能說那段話就能證明記憶已恢復，他只覺心頭湧上一陣悉的厭惡，連一秒都不想多待，他拿起墨鏡便走：「把屋子收拾乾淨，這些服也都洗了，我晚上回來的時候你要麼躲在房間別出來，要麼就收拾東西滾蛋，我暫時不想看見你。」

娃娃臉見狀急忙要跟著，但他也將祈樂剛才的話聽進耳裡，有些不是滋味，便愧疚的看著他，扔下一句「小遠哥，對不起」這才離開。

公寓是簡單的兩室一廳，祈樂窩在客廳的沙發上，手裡還揪著葉水川的領，他維持這個姿勢愣愣的看著關上的門：「怎麼回事，他們的腦袋都被驢踢了嗎？」

偽娘正要打電話通知新一賭局的結果，聞言一怔，收起手機靜觀其變。葉水川則詫異的問：「小遠，你現在能想起多？」

祈樂回頭看他，眸子裡一片醉意：「哥，你死心吧，我的失憶癥這輩子都好不了。」

葉水川不提醒：「你剛才說你喜歡的人不喜歡……」

「嗯，不喜歡我，」祈樂再次悲憤，「我的命怎麼就那麼慘啊，除了親人外我就只有他們了，可他們合夥給我戴了頂綠……等等，我買的帽子什麼的，那時急著趕路沒細看，」他手摘下，帽子整分兩種，後半部分是白的，前面則以墨綠為底。

「臥槽翠綠啊有木有！」

葉水川忽然混了：「對，他們背著你上床了，你這不是想起來了嗎？」

祈樂一怔，用力揪著他：「臥槽他們已經上過床了？！」

葉水川：「……」

「裝什麼傻？」偽娘嗤笑，「這還是你親眼看見的。」

「我什麼時候……」祈樂微微一頓，「老子說的不是那變態！」

「那還能是誰？」

「你管不著，」祈樂氣咻咻，「我說了你也不認識，因為老子本就不是鄭小遠！」

葉水川臉微變，阻止要開口的偽娘：「你先別說話。」

他看著祈樂，忽然想到一個可能，急忙抓著他的肩膀晃，簡直痛心疾首：「我就說不能和那個神經病住在一起你怎麼就不聽？！你看現在出問題了吧，你清醒點啊小遠！」

祈樂頓時頭暈，虛弱的掙扎：「別晃……」

葉水川停下，憂心忡忡：「清醒了麼？」

祈樂額頭：「你讓我緩緩。」他竭力拉回許神志，把事從頭到尾過一遍，發現中間出了大烏龍，但隨即意識到一個問題，瞬間怒了：「寧逍剛才那句洗服是對我說的？！」

葉水川不明白話題怎麼忽然轉到這兒，愣愣的點頭。

「臥槽，他算什麼東西也敢指揮老子？！」祈樂霍然起，其實他和寧逍沒仇，雖然他在醫院被吻，但事後曾狠狠揍了那人一拳，算是扯平，不過他今天被生接二連三的打氣加油憋了一肚子火，覺得這件事怎麼說也和那人有點關係，加上他心不好，便把氣全算那人頭上了，他來回跺步：「這裡是我和他合租的公寓？」

葉水川點頭，更加擔憂：「小遠，你到底清醒沒有？」

祈樂不答，將茶幾上能扔的東西都扔了，又把沙發上的服砸在地上，還不過癮的踩兩腳，順便踢飛，這才重新坐下：「我要搬家，他以為老子多稀罕和他住在一起！」他推推葉水川，「哥，和我去收拾東西。」

葉水川先是看看周圍的慘狀，接著才看向他，剛要點頭卻見他的一斜，向後栽倒，睡了過去。

葉水川：「……」

偽娘踮著腳，過地上的雜，心有餘悸：「他到底怎麼回事？」

「說來話長了，他的病房忽然住進一個神經病，弄得他也有點……總之以後他要是再說奇怪的話就用力晃他，把他晃醒。」

「嗯，我記住了。」

葉水川把祈樂扛回臥室，暗道搬家的事等他醒來再說，他起：「我們走吧。」

偽娘點頭，二人妥善的關好門，下樓離開。

祈樂睡得很沉，睜眼後周圍一片漆黑，他索的起床開燈，接著有些茫然的看著陌生的房間，愣了半晌才想起白日的事，不冒了層冷汗，幸好葉水川把賬算在易航的頭上了，否則他也得去一趟神科。

他四看看，瞥見桌上的電子鐘，發現已是半夜11點多，他今天只吃了頓早飯，之後開始灌酒，一直睡到現在，此刻便到了，而且非常。他翻了翻，沒找到吃的，不思考一下，他連自己在哪個公寓的不知道，大半夜出去很可能就找不到回來的路了，而他的手機沒電，充電還在醫院，沒法外賣。

他沉默片刻，開門出去，一通翻箱倒櫃，從客廳找到廚房，那裡倒是有點食材，可他不會做飯，以前上學的時候和顧柏合租，飯都是那人做，屋子也是那人收拾，房間隨時備著可口的零食，典型的好男人，小穎將來嫁給他絕對幸福……不，不能再想這件事了……祈樂轉圈：「死老子了啊啊啊——」

他不清楚寧逍回來沒有，盯著他的臥室看了兩秒鐘，暗道做人要有骨氣，便倒了杯水咕咚喝了，關燈睡覺。

臥槽，不管用啊，更了……祈樂在床上打滾，不死心的起繼續翻，而這時只聽外面傳來開門和談話聲，顯然不止一個人，他立刻的出去，客廳一片昏暗，但他的臥室亮著燈，門一開，頓時灑出一塊暖，只見玄關有兩人在激烈的接吻，正是寧逍和娃娃臉。

娃娃臉能覺那邊的門開了，他本就對小遠愧疚，便急忙息的說：「逍，等一下……」

寧逍隨手開燈，慢條斯理的轉：「我說過回來的時候不想……」他猛然看見如大風過境般慘不忍睹的客廳，表瞬間有些裂了。

祈樂目不斜視，踩著地上的服衝過來，用力揮開他，雙手抓著娃娃臉的肩膀，眼冒綠，幾乎都要吃人。

寧逍：「……」

娃娃臉的聲音直抖：「小小小遠哥……」

「對是我，乖，不要張，」祈樂試圖安他，雙眼仍在發綠，「你會做飯嗎？」

娃娃臉愣愣的點頭：「會煮麵。」

祈樂溫的著他的臉：「你要知道，哥一直把你當親人，可你竟然……唉……」

娃娃臉立刻哽咽：「小遠哥，是我對不起你，但我真的很他。」

「別說了，哥原諒你，」祈樂握住他的手，「前提是你去給哥做頓飯，哥都快死了。」

娃娃臉向旁邊看看，見寧逍一臉沉默，似乎並沒有反對的表示，便直奔廚房，祈樂高興了，往沙發一窩，等著吃飯。

寧逍看看周圍的慘狀，若換平時他早就火了，可他剛才一直暗中觀察，只覺這人的言行舉止與以前相比大不相同，但按照白天的推測這人又確實恢復記憶了……他終於開口：「我臨走前說的話你沒聽到？」

祈樂斜眼看他：「你我一聲爺，我會認真考慮你的話。」他的眼角上挑，這樣看過來冰冷而妖冶，寧逍從未見過他這種神態，霎那間一怔，隨即回神：「你怎麼不去做夢？」

「我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你卻讓我給你洗服，你怎麼不去做夢？」祈樂嘲諷的問，「你是不是以前使喚我慣了，覺得天經地義，所以連基本的常識都沒了？」

寧逍瞬間噎住，盯著他看一陣，找到關鍵了：「你的記憶恢復了多？」

祈樂抬抬下：「你猜。」

寧逍又盯著他看一陣，不再繼續這個話題，隨便找地方坐下，指著客廳：「你弄的？」

祈樂沒吃飯，力嚴重下，萬萬不能把他惹火了，否則打起架來自己肯定吃虧，他兩眼天：「我喝醉了，不記得。」

「可你記得我讓你洗服。」

祈樂繼續天：「我那時還有點清醒，後來就不清醒了。」

寧逍神不變，他們認識到現在還從沒像今天這樣談過話，以前那人非常懦弱，幾乎不敢和他對視，哪怕再好的容貌都不免失，看著就讓人煩，可現在的人一點也找不到之前的影子，簡直就像換了個人似的，他有些疑，失憶……能讓人改變這麼多？

祈樂能察覺他的視線，懶得理他，繼續等飯，其實每個人對別人的都有接與否的權利，沒人規定別人對自己付出，自己就一定得回應，而且任誰上窮追猛打的追求者都不會產生太好的覺。

若寧逍和鄭小遠是人，那他再和別人上床就是他不對，可事實並非如此，所以從這點出發寧逍其實沒錯，但他確實又有錯，他不應該默許鄭小遠的，甚至隨意差遣他幹活，這在某種程度上是給了鄭小遠希，不過寧逍一看就是冷心冷的類型，估計本不會在意這點，也不枉葉水川稱一聲渣。

娃娃臉很快出來，把熱騰騰的面放在茶幾上：「小遠哥，吃飯。」

祈樂道了聲謝，揮揮手：「行了，你們該幹嘛就幹嘛去吧，不用管我。」

娃娃臉看向寧逍，見他坐著不，便開始收拾客廳。祈樂看一眼，沒什麼罪惡的繼續吃，飯後詢問自己的洗漱用在哪，去簡單洗了漱，接著沒什麼誠意的揮揮爪子：「晚安。」

寧逍仍坐在沙發上，見娃娃臉已經收拾完，便拉著他回房。

第二天幾人醒的都早，祈樂不想再對著變態的臉吃飯，看一眼翠綠的鴨舌帽，掙扎片刻，還是拎了起來，戴著出去。寧逍看他一眼，難得開了口：「去哪兒？」

祈樂挑眉：「你猜。」

寧逍被噎了一下，低頭吃飯，自把他當空氣。

祈樂哼著小曲，開門就走，他先去吃了頓飯，然後買束小白，拎著去城市以東的陵園，他找人問了問最近新添的墓碑，慢悠悠向那邊走，接著瞬間停住。

他看著不遠的顧柏，沉默半晌，還是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