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即燃》第20章
第20章 世界末日
男生們訓練完陸陸續續回宿舍,進門就看見于燃伏在桌上切菜。過道中央擺了一口火鍋,清水剛剛達到沸點,開始“咕嚕咕嚕”地翻騰。
于燃切好薑片,轉丟進鍋裏,招呼著在旁邊無所事事的楚眠倒火鍋底料。楚眠作很慢,不管拿什麼材料都要先看一遍食用說明,完全一副生疏的樣子。
“于燃,你居然真要在宿舍這麼搞?”方昭愣著進門,又面向楚眠,“怎麼你都不攔一下?”
楚眠氣定神閑:“我攔得住嗎?”
于燃擼著袖子坐下來,分了六副碗筷,“嘿嘿”笑著跟方昭說:“你天天擔心這個擔心那個,跟我媽似的。放心吧,你們只管吃,出了事我負責。”
方昭疲憊地垂頭,趕折回去鎖門,其他人倒是為了于燃的大膽而歡呼雀躍,不客氣地拿起筷子。
周維犀夾片放進去,“居然還是鴛鴦鍋,你這準備得也太周全了。”
于燃隨口解釋:“嗯,楚眠不能吃辣。”
被突然點名,楚眠原本的思路就斷了。他靜靜著于燃的側臉,片刻後也坐下來幫忙放蔬菜。
方昭確認門關得很嚴實後才回來坐下,問:“是哪來的?”
于燃嘬了下筷子尖,說:“我昨天趁你睡著,把你老二卸下來切了。”
正在嚼片的周維犀瞬間滿臉僵。
方昭咆哮地反駁:“!不是可拆卸的!它還在我上呢!”
楚眠忍俊不,瞄了眼盛的盤子,問于燃:“應該切不了這麼多吧?”
方昭目瞪口呆,難以置信:“楚眠你怎麼……”
于燃笑聲洪亮,幾乎快要倒在楚眠上,“你他媽怎麼這麼毒。”
他笑著笑著發現楚眠右手背上有幾道淺淺的劃痕,跟白皙的皮對比起來很顯眼,便問他怎麼弄的。楚眠低頭看了眼,毫不在意。
這幾天集生活下來,大家都瞭解到楚眠的日常飲食特別講究營養搭配,因此他們下食材時都會先挑好的放在清湯鍋裏。楚眠面對別人的,向來做不到熱回應,以前免不了會被人覺得格冷漠。現在況有好轉,于燃彷彿是他的代理人,什麼客套都沒有,不由分說地夾起食塞進他的碗裏,還故意猙獰著臉命令他吃掉。
周維犀來軍訓還帶了筆記本電腦,這幾天太累才懶得掏出來,火鍋吃到快飽,他問大家:“看電影嗎?我下載了好幾部。”
或許是于燃幹壞事太有染力了,大家在他的帶領下越來越不守規矩,方昭又憂心忡忡:“這要是教進來,咱們都得死。”
于燃指著電腦螢幕:“猹哥,我要看這個!”
他選中的電影是《2012》,前幾年非常火,他始終忘記看,現在正好可以跟朋友們一起熱鬧。
趁現在教沒有來宿舍樓檢查,他們先匆匆收拾火鍋殘局,然後關燈,下鋪被子墊高,放上電腦播電影。
楚眠早就看過了《2012》,他去旁邊打開帶來的臺燈,調低亮度,開始寫今天被罰的檢討書。
但是筆沒幾段,就被于燃吵得寫不下去。他看到驚心魄的電影場面必定“哇噻”歎,猜測接下來的劇也要張說出來,不帶耳塞就太容易被他吸引注意力。
楚眠索放下筆,坐過去跟他們重溫一遍。
他看到一半睡著了,再醒來時宿舍又亮起燈,于燃的聲音聽著非常焦慮:“到底哪里買票啊?有年齡限制嗎?該不會是只有科學家他們才能上吧……”
男生說:“放心,于燃,我掐指一算,你2012年不會死。”
于燃急切地按住他的肩膀,虔誠道:“大神,你能不能再幫我算算我媽我爸我弟的存活率?”
“行,你等一下。”男生盤坐在床上,眼皮因為翻白眼而一通眨,“嗯……他們也都好好的,不過你世界末日那天可能會有之災。”
“什麼?!”于燃意識到事態嚴重,開始坐立不安。
楚眠迷糊著搞不懂于燃什麼況,正好聽見方昭說:“于燃你是傻嗎,大神的話你都信,他上次還說他看得見人類的尾呢。行了,今年沒有世界末日,你檢討要是再不寫才是必死無疑。”
楚眠想起來還有正事沒幹,馬上過去抓著于燃領,把他拽到桌前。
于燃拿筆下,認真問:“楚眠,你知道諾亞方舟怎麼買票嗎?”
楚眠筆尖一頓,這下他總算明白于燃剛才在心急火燎地擔憂什麼了,歎氣道:“于燃,你突破了我對你智商認知的極限。”
“嘖。”于燃撇撇,“我正問你話呢,你誇我幹什麼!”
“趕寫檢討。”
“不寫了!”于燃丟開筆,振臂高呼,“男主角得想辦法拯救世界!”
他說不寫就真的跑到旁邊玩手機去了,楚眠一個人坐在桌前很久,總算完了一份態度端正、邏輯清晰的檢討書。抬頭去,他看見于燃無打采地坐在上鋪發呆。
現在時間不早,馬上就要迎來晚上訓練,沒按時上檢討肯定有嚴重懲罰。楚眠猶豫著,還是做不到對于燃放任不管:“你現在下來把我寫的抄一遍。”
于燃兩邊角耷拉著:“我不想寫,乾脆我一會兒即興演講吧。”
楚眠試圖說服他,但樓道裏已經傳來一聲尖銳的哨響,所有人都放下手機整理裝出去站隊。
于燃不不慢地下床,鞋帶綁到半截,腦袋忽然被人用紙拍了一下。
眼前出現了一頁工整的字跡,隨後他聽見楚眠說:“拿著。”
于燃下意識接過,發現是楚眠的檢討書,而最上面的空白卻寫著自己的名字。
會意之後,于燃問:“那你怎麼辦?”
“反正咱們學校的老師不會罰我,更不可能給我分。”楚眠篤定地說。
這一點他非常清楚,學校母親關照,對他的優待自然面面俱到。但于燃跟自己不同,普通學生在軍訓期間三番五次犯錯,回校必定要被批評的。
“學校不管,但教肯定罰啊。”于燃說,“好多蹲起和俯臥撐,還有蛙跳。”
“要是被罰,就當你欠我的。”楚眠輕輕丟下這句話,朝門外走去。
于燃趕跟上去,發自心地概:“你他媽人也太好了,這麼關心我。”
“不是關心你。”楚眠嚴肅糾正他的想法,“只是權衡利弊,把我們能到的懲罰降到最低。”
聽到對方話裏的那個“我們”,于燃角笑容深了。他知道楚眠這是在認定他們之間的朋友關係,便不再多說什麼,把檢討書揣進口袋,跟隨在楚眠背後。
走出宿舍樓,夜空突然傳來一聲轟鳴。
于燃喜出外:“,雨神顯靈了!”
教吹哨讓大家別高興得太早,趕蹲下來聽指揮,結果不知道哪個班裏有人起頭唱蕭敬騰的《王妃》,剩下的人求雨心切,也跟著違抗教口令大聲唱起來。
教高聲道:“不要封建迷信!”
他話音剛落,天空雷聲大作。過了大概半分鐘,雨滴“劈裏啪啦”傾瀉而下,地表迅速浸。這下不需要教口令,大家都雀躍起,高唱著歌跑回教學樓。
檢討書已經被教忽略了,于燃手進口袋,紙頁的折角紮得他指尖有點疼,不過他很快喜歡上了這種,手指不停地摁尖角。思索過後,他決定還是不把檢討還給楚眠了,這個東西好歹是他們友的見證,于燃想留著當紀念。
半夜熄燈後,楚眠察覺到視野裏仍有微弱亮。
他側耳傾聽,發現除了窗外的雨聲,自己枕頭前方的于燃也在嘀咕著什麼。
楚眠嫌他吵,催問了句:“怎麼還不睡?”
于燃馬上翻趴著,向前匍匐了點距離,輕聲問:“你會看瑪雅曆法嗎?”
“都告訴你了,沒有世界末日。”
“瑪雅人預測的是今年十二月,現在才十月,誰知道接下地球會發生什麼?”
楚眠不想跟他糾纏這種毫無科學依據的話題,蓋被子,“你願意信就信吧。”
于燃又湊近他,腦袋都快從兩床之間的欄桿過去了,“楚眠,你怕死嗎?要是下下個月真世界末日了怎麼辦?我們那天還說好……”
楚眠覺到于燃說話聲音像是在自己耳邊,他抬手在空中索,掌心到了于燃的額頭,於是他直接用力往外一推,悶聲說:“那我們就一起死。”
見他不理自己了,于燃只好默默回被子,在吧流覽“世界末日到來時,該準備哪些品避難”。
轉天早晨雨停了,楚眠醒得早,下床找水喝。他習慣地往隔壁床看一眼,發現居然已經空了。
他忘記口,馬上給于燃發了條短信確認位置,並囑咐著別惹麻煩。
——我在探測地表泥土況,請求支援!
楚眠看著于燃的回信,眉頭一皺。
此刻的于燃正蹲在外面的花叢旁,專心致志地用木攪泥土。楚眠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把土挖出杯口大小,還不停用木棒向裏探。
“看到了!”于燃眼前一亮,“蚯蚓在冒頭!”
楚眠聽到“蚯蚓”兩字就不假思索地退後半步,嫌惡地盯著于燃的背影,問他到底在幹什麼。
“據蚯蚓的狀態,分析地表的活躍程度,預知世界末日之前的災難。”
“聽不懂。”楚眠不知道他這是從哪里瞭解到的技巧,“惡不噁心,趕回去洗手。”
于燃沉浸在自己的樂趣裏無法自拔,“,為什麼它鑽得這麼快啊,都在土裏開出一條隧道了——”
“別描述。”楚眠面一沉。
“快來,楚眠!”于燃轉頭沖他粲然一笑,“這是我給你準備的早飯!”
楚眠把邊的“滾”字忍耐住,走過去瞥了一眼泥土,又馬上移開視線,告訴于燃:“下雨後它才會在表面活,你找個的地方。”
“找到了,然後呢?”
“再把它勾引出來。”
于燃說了聲“行”,放下小木,爽朗地沖泥土拋了個眼。
“不是這種勾引。”楚眠沒忍住,直接把他踢進了花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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