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傷》第11章

第十一章

【有翅膀都不一定能飛,更何況癩蛤蟆?】

輕輕推開房門,沒在屋裏見到宋柏勞的影。我還以為他不在臥室,關了門剛要鬆口氣,就聽到臺方向傳來斷續的說話聲。

“就哮發作,小病,你也不用特地來一趟。”

宋柏勞的聲音飽含一種極度忍耐的恭順,與抑的煩躁。不知對面的人說了什麼,那點恭順再也維持不住,他開始完全發。

“他怎麼說也是我兒子,我難道會弄死他嗎?他不會說話是誰的錯?”

發作一通,又是長久的沉默。

我掀開被子躺到床上,期間不敢發出一點響,就怕這噪音進到宋柏勞的耳朵裏要惹他更生氣。

等終於躺好了,我長長籲出一口氣,而那頭宋柏勞的電話也掛斷了。

移門拉開又合上,伴著室外微涼的山風吹在後頸,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不一會兒,後床鋪下陷,宋柏勞坐了下來。

我僵地側臥在那裏,本毫無睡意,總覺有視線盯著我,從下往上,明目張膽。

他到底在看什麼?

我睜開眼,直直著黑暗的前方,實在很想回頭看一眼後。看看宋柏勞大半夜不睡覺到底盯著我幹嘛。

突然,床鋪微,宋柏勞終於有了靜。

下一瞬,我脖頸後的一小塊被更為灼熱的,生出無限意。

“已經癒合了。”他刮搔著曾經被他咬破的地方,語氣中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憾。

因為位置比較尷尬,我一直沒有仔細看過那個咬痕,只在換藥的時候聽九嫂說過兩句,癒合的還快,是個漂亮的alpha標記。

漂不漂亮怎麼定義的我不知道,癒合的快還要謝宋柏勞下的時候沒有撕扯,我見過不omega頸後的撕咬傷疤都特別大,猙獰得讓人一看就替對方疼得慌。不說omega,就說寧詩脖子後那道疤,簡直就是被野撕咬過的一樣。我記得第二天連床都下不來,脖子上纏著厚厚的紗布,面白如紙,打了三天點滴才算緩過勁兒。

這樣一想,宋柏勞還算是“下留”了。

“癒合了,你上我的氣味就會變淡。”後傳來讓人無法忽視的,我已經有了些不好的覺,剛想回制止他,卻被他先一步握住下,固定住了頭部。

尖銳的疼痛再次襲來,同樣的位置,一樣的深

“唔……”

beta雖然沒有頸後腺可以跟alpha換資訊素,alpha的資訊素卻可以通過犬牙注進beta的。如宋柏勞所說,有那麼段時間我的上會留有他的氣味。可這氣味終究會消散,並不能形永久的標記。

資訊素流覺並不好,又酸又漲,像是有人拿超大號的針頭往我裏懟濃酸。

我疼得不了,反手去推宋柏勞的口,他指間力道驀地加重,齒關也更合攏幾分。

抵在他前的手指一點點蜷起,我整個都在發抖:“不要這樣……”

似乎是很滿意我的示弱,又可能覺得這點疼痛已經足夠讓我學乖,他漸漸又放鬆了咬合。

等他的第二次標記完,我上出了一層汗,脖子裏粘膩一片,還有種大病初愈的虛

宋柏勞出犬牙,用的舌頭去傷口周圍的殘:“還好,沒有流很多。”

據說alpha的唾有止消毒的功效,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我,我去找九嫂包紮一下……”下地時,我的還有些發

我不知道他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單純心不好拿我撒氣嗎?

總不可能是真的想在我上留下屬於他的氣味……

“寧郁。”

我扶著半開的門頓在那裏,回頭看去,宋柏勞盤坐在床上著我,白的浴袍不知道是不是剛才被我扯了的緣故,前襟泄得有點大,出大半個結實的。他手肘撐在膝頭,支著下角甚至還留有一點暗紅跡。

“明天我爸會來。”他面無表道,“無論他說什麼都不要反駁他,我會理。”

我愣了愣,不是很懂宋柏勞的意思。但……只要不說話就行了吧。

“我知道了。”我順從地點頭,轉出了房門。

門一關上,哪怕只是一牆之隔,那由宋柏勞帶來的無形力也要小上許多。

要不是怕宋柏勞突然開門出來,我真想靠在門上先把氣勻了。

宋墨今天發了病,為防夜裏再有什麼,九嫂今天一晚都會守在宋墨的床邊。

我悄悄推門進去時,發現駱夢白也在。已經解下止咬,整張臉顯得清秀又乾淨,上穿著寬鬆的常服,一頭長髮順地攏在前。

九嫂弄清楚我的來意後,剛要起,駱夢白制止了

“我來吧,畢竟我是專業的。”

請纓,九嫂便又坐了回去。

宋墨的房間是個套間,外間是他的遊戲區,擺放著鮮豔的塑膠梯和搖搖木馬,以及諸多玩

我和駱夢白找了兩張可坐凳坐下,將自己的醫藥箱打開,食指對著我劃了一個圈:“轉過去,背對我。”

我依言照做,沒多久便後的傷口被消毒棉球輕拭起來。有些刺痛,但可以忍耐。

“表弟下還真狠啊。”駱夢白輕輕嘶了聲,“他當這是什麼啊,消了再打消了再打,毒嗎?毒還有些用,資訊素能幹嗎呀,當香水都嫌肋。”

我被的比喻逗笑了:“你聞得到嗎?”

“聞得到啊。但你知道人類進化為abo系的前因吧?”

“嗯,知道,因為c20。”

“研究表明,c20病毒可能來自某種貓科或者犬科。你看,標記領地,被,都十分像貓科,而alpha在x配時……啊,不好意思,我習慣了,是alpha在【這裏略去一句a在某些行為時的特徵】,和犬類又很像。所以alpha的資訊素其實是用來警告其他雄的,讓他們不要靠近自己的所有。理論上來說,我就算聞得到表弟的資訊素氣味,也不會喜歡。”

教地點頭:“原來是這樣。”

一說到自己的研究領域,駱夢白簡直就像開啟了話癆模式,說個沒完。

“病毒是人類進化的搖籃,因為染了病毒,人類才會變現在的人類。C20讓人類進化出了六,並且有了其他種才有的習,這是非常有意思的一件事。大多數人認為這是文明的倒退,但我不覺得,我認為這就是病毒帶給人類的考驗,如果現代醫學能攻克它帶來的副作用,它就會為另一種新的文明。”

消完毒,駱夢白一邊說話一邊給我上了紗布。

“ao型對c20有百分百免疫,但b型就很奇怪了,只有百分之九十免疫率,而ab型更慘,完全沒有免疫能力。醫學界現在有兩種假說,一種是覺得這或許和四種型攜帶的抗有關,另一種則覺得是和型生的時間長短有關。O是最古老的型,接著是a,再是b,ab型存在最短。老來寶老來寶,存在最久的,總會多點辦法是吧。”

和這種文化人流也是一件很累人的事,說的每句話我好像都聽懂了,一回味,又不知道在說什麼。

“……嗯,是的。”我也不好意思打斷,只能聽嘮了半個小時。要不是九嫂見人怎麼遲遲不回去出來看了眼,或許還要拉著我再聊半個鐘。

脖子後服帖的紗布,我跟著他們又進去看了眼宋墨的況。

小傢伙晚上吃了藥睡的,這會兒呼吸均勻,表放鬆,顯然夢正酣。

“小爺應該沒事了,您去睡吧,這兒有我呢。”九嫂對駱夢白道。

駱夢白輕手輕腳給宋墨又聽了下心肺的況,覺得沒問題了,這才點了頭。

“行,有事我。”

我與駱夢白一同出的房門,還一起走了一段。

“墨墨的病是胎裏帶出來的,傳了他媽媽的質,往後要辛苦你照顧了。”

我第一次聽人提宋墨的媽媽,不免有些好奇:“他的媽媽……”

駱夢白腳步稍頓,偏頭注視我片刻,很快又接上:“你不知道?表弟沒跟你說過嗎?”

我連他有個孩子都是不久前才知道的,怎麼會知道他孩子的媽媽是誰。

我搖了搖頭:“不知道,宋柏勞從來沒跟我說過。”

到了岔路口,駱夢白停下腳步:“那的還是讓他自己跟你說吧。不過對方已經不在人世了,這點我可以告訴你。”

回到房間,宋柏勞早已睡。我如同上次一樣著床沿睡去,翌日一早醒來,卻發現自己滾到了大床中央,與宋柏勞抱了一團。

我呼吸倏地一輕,竟可能在不驚宋柏勞的況下退出了他的懷抱。費了番功夫挪到床沿,正要起,宋柏勞,也醒了。

著額頭,不知是沒睡好還是沒睡醒,長眉擰著,一臉不豫。

“幾點了?”

我看了眼床頭的電子鐘:“八點半了。”

似乎是覺得太早,他聞言覆又閉上眼,裹著被子翻了個,竟然又要睡。

“十點讓人我起床。”他含糊地說道。

囑咐了傭人十點去宋柏勞起來,之後我又去看了宋墨。

他的神要比昨天更好了一些,我去的時候,正靠坐在床上看一本故事書。

我以為是連環畫,但湊近了一看,竟然是純文字版。

“你看得懂嗎?”

宋墨從書裏抬起頭:“嗯。”

五歲的孩子竟然能自己看書,這到底是alpha都太優秀,還是宋柏勞的基因太出

不過比起自己看故事,顯然宋墨更喜歡別人給他講故事,看著看著發現我在旁邊沒事做,索將故事書塞到我懷裏,自己躺下找了個舒服的角度,漆黑的大眼睛期待地盯著我。

我好笑地刮了刮他的鼻子,拿起書給他讀起來。

大概十點左右,駱青禾到了。他大步流星進到室,穿了一鐵灰的西裝三件套,顯得十分正式。

見他來了,我連忙讓開位置,識相地退到一邊。

駱夢白與宋柏勞兩人都跟在他後,宋柏勞顯得有些心不在焉,不知道是不是還沒睡飽,而駱夢白一路上似乎都在與駱青禾解釋宋墨的病

“沒事的舅舅,平時注意點就好,你不要自己嚇自己,他質沒那麼弱的。”

駱青禾坐到床上,就在昨天宋柏勞坐著的地方,與宋柏勞不同的是,他面對宋墨時的神非常溫和,簡直像是換了一個人。

“墨墨,還難嗎?”

宋墨搖了搖頭。

駱青禾憐他的腦門,小聲問著諸如,冷不冷的問題,而宋墨始終一言不發,只是用搖頭點頭回復。

駱青禾歎了口氣,有些無奈給宋墨掖好了被子。

再轉頭時,他的表整個就變了,能明顯覺到他將那些溫都收了回去。

“我們家是養不起你嗎?”

我的目正正對上他的,這讓我意識到,對方正在與我說話。

我謹遵宋柏勞昨日的教誨,馬上低下了頭,沒有出聲。

“墨墨是敏質,你的工作對他的沒有好,我希以後都不要再進行……那種直播了。”

聽這段對話,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在進行什麼奇怪的直播呢。

“如果你實在覺得在家無聊,可以請家教學一樣樂或者一門語言,這比你繼續不功的事業有意義多了。”

我算是看出來了,要說宋柏勞是口如劍,刀刀見,那駱青禾就是溫水煮青蛙,鈍刀子割

宋柏勞說話難聽還能在心裏生生氣,可駱青禾的話,雖然初聽覺得刺耳,但仔細回味下,好像說得還在理。

“這些事我會理。”宋柏勞的聲音在這時響起,帶著些強,“你今天是來看宋墨的吧,別的就不勞你費心了。”

抬頭看了眼,兩父子彼此對視著,相的視線簡直要出火花。

最後駱青禾先移開目,和床上的宋墨輕聲道了別。

“爺爺先走了,下次再來看你。”他起往外走,同時上了宋柏勞。

兩人離開後,我與駱夢白彼此換了一個尷尬的笑。

父子倆本沒走遠,就在外間吵起來了。

“你看看你都是怎麼照顧孩子的?他畢竟是你的兒子,你就不能好好養他嗎?”

“我不是在好好養嘛。我哪一點虧待他了?”

爭吵聲傳進里間,宋墨皺著眉心,整個小進了被子裏。我只能重新拿起故事書,用自己的朗讀聲去遮蓋外面的聲音。

“你那是養孩子嗎?你不過是在養一隻小狗小貓……”

“我已經做了你要我做的一切,你還想怎麼樣?讓我做個好父親嗎?”宋柏勞冷嗤一聲,“我自己都不知道好父親長什麼樣,又怎麼會知道該如何扮演好一個父親的角?”

這話太厲害,厲害到我不自覺靜了靜,想聽駱青禾是怎麼答復的。

“啪!”

隨即響起的響亮掌聲駭得我手一抖,差點把書都抖掉了。

作者有話說:如果不更的話我會直接在微博和作品簡介上請假的,微博就是“回南雀”,關注下會比較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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