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的霍爾頓，簡姨把霍爾頓莊園從上到下翻了一遍，終於承認了安德裡亞和伊維斯消失了的現實。

安德裡亞據自己的行程，安排周全地留下了一個早就設定好的提醒，客廳的屏幕上緩緩地顯示出一行字，簡單明了地代了這次出門的緣由，乍一看倒很是義正辭嚴，可是仔細一琢磨就覺得不對頭了。

以安德裡亞的資產，這麼點小事本沒有必要他親自去一趟，何況他還是一個眾所周知的家裡蹲，很難出門一趟。

約克知道人不在家，平常的畏懼消失地無影無蹤，含蓄地出了一個大逆不道的笑，“這是太自西邊出來了，大魔王怎麼就願意出門了？”

簡姨瞪了他一眼，憂心忡忡地給達芙妮，也就是安德裡亞的助理，在外的代言人打了個電話。

從那裡得來了真實的消息。

達芙妮一邊理公務，一邊憤憤不平，“先生哪裡是去理公務，是陪著他的小兒出門玩了。還特意問了我幾個地方，哪裡風景最好，人最，最適宜度假，最後才敲定了目的地。哎，簡姨，你告訴我，那個伊維斯有多麼大的魅力，能先生這麼神魂顛倒啊？”

而遠在千萬裡之外的伊維斯打了個噴嚏，了鼻子。

第十三章

克爾瓦是個又破又偏僻的小地方，小到被伊維斯形容只有掌大的土地，星球上只有一個飛船停靠港，每隔幾日才能有一趟航班，安德裡亞和伊維斯的運氣不錯，恰好趕上了最近的一趟。不過上面的乘客還不，坐滿了整個飛船。從他們的歡聲笑語裡頭才聽出來，原來克爾瓦新開了一個旅游景點，據說是真實的山清水秀，鳥語花香，價格還不貴，就是地方太過偏遠，不過對於這輩子沒見過一朵真花的普通人來說還是很有吸引力的。

幾個年紀不大的熊孩子在走廊上上躥下跳，連帶著這艘幾十年高齡的老古董飛船都人心驚膽地抖了三抖。

伊維斯終於對小孩子的憐惜之也在也被消磨得干淨，忍無可忍地拉住其中一個咧向日葵似的小男孩，笑瞇瞇地說：“小朋友，你知不知道要是再繼續蹦噠下去，腳底下這塊板承不住了，哢嚓一聲，就掉下去了，然後飄啊飄啊，一直落不到底，就這麼長個老頭。”

那小男孩吃了一驚，對於一個小孩子來說，最可怕的事莫過於變個彎腰駝背的老頭兒，無異於晴天霹靂。原來活蹦跳的個小兔崽子嚇了個八字，拐著步子帶著一群小伙伴撲回了各自的爹媽懷裡，還看著他，但是都不敢了。

伊維斯坐了回去，“總算是消停了。”

不過這幾個倒霉孩子沒消停一會，就在爹媽的安下再次生龍活虎，甚至刻意跑到伊維斯面前踏腳步，做鬼臉，鬧騰程度更上一層樓。

伊維斯頭疼地了腦袋，他對付這些小孩沒什麼經驗，沒料到這麼難纏。

安德裡亞靠在椅子背上，掀起了眼罩，頭向外偏了偏，抬起手自然地了他的額角，“吵的你頭疼嗎？”

伊維斯不太適應他的稔，本能地要躲開，可又覺得拒絕得這麼明顯實在不恰當，只好僵在了遠，干地笑了兩聲，“倒是沒什麼，你怎麼也醒了，剛剛不是在睡嗎？”

安德裡亞像是不明白他克制住的拒絕，十指在伊維斯的額頭上，比伊維斯曾覺過的任何一雙手都要細膩，如同綢一般，他又緩慢地了幾回，伊維斯的眉頭稍稍舒展了些。

“我睡了一路，早就睡夠了，你從前天就沒怎麼合眼，還不瞇一會嗎？”

伊維斯這一路顧著研查路線，時時刻刻盯著周圍，保護安德裡亞了。但他在怎麼意志堅強還是大活人，自然有睡眠需求，所以剛剛對那群熊孩子才那麼暴躁，但是他又十分好面子，莫名其妙地不想在安德裡亞面前表現出自己的弱。他暗暗地思忖過自己的這個病，大概是來自Alpha莫名其妙的天生的自尊心，所以很是風淡雲輕地裝，還替安德裡亞合上了眼罩，說：“不要，我還神著，你不好，還是先休息著，我再去和那群小兔崽子理論理論。”

可惜不幸的事，伊維斯能比世上的絕大多數年人鬥智鬥勇，不要臉皮，可和一群孩子卻沒什麼道理可講，對錯可辯，只好任由著小孩子玩鬧。大概也是被氣昏了腦子，沒想到可以從家長方面下手，解決問題。

最後和只鬥眼似的紅了眼睛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安德裡亞那雙掩蓋在眼罩底下的眉頭皺了皺。

他向裡靠了靠，於黑暗中張了張，殷紅的一張一合，結上下移，像是有什麼從裡頭流淌出來，卻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而那些剛剛還在調皮搗蛋的孩子好像忽然就玩累了，失去了力氣，也沒力在走廊上蹦來蹦去，轉各找各媽，睡得一塌糊塗。

伊維斯沒了這些吵鬧的聲音，終於也漸漸陷了難得的深眠。

安德裡亞睜開眼，一不地盯著伊維斯。

他的眉眼英俊，鼻梁拔，廓深刻，長得確實不錯。可也不至於安德裡亞看得如此沉迷。

安德裡亞甚至覺得，世上沒有比這個人長得更好，仿佛五的每一個部分都是按照自己的心意雕琢出來的。

漸漸的，困意像是病毒傳染一般在飛船艙的人群中飛速散開，可是沒有人到古怪，只有不了遏制的睡意不停地侵意識，最後，每個人都垂著腦袋陷了深眠。

只余一片近乎可怕的寂靜。

安德裡亞抬手，很珍惜地了伊維斯的頭發，終於能讓他睡一個好覺了。

就這樣一個幾十年前的老式飛船載著的乘客，降落在了克爾瓦的土地上。

伊維斯醒的不早不晚，恰好在飛船停靠的前幾秒。看著前面的人陸陸續續下了飛船，他才推著安德裡亞最後走出艙室，結果飛船底下聚集了滯留在原地的乘客，大家一起互相大眼瞪小眼，愣在原。這個停靠港的模樣長得頗為別致，一般是見不著的額，不像別的普通的停靠港建在一個特別平坦開闊的地方，便於來往通，而是只有停靠的那一小塊地方才被挖了個略低於地平線的大坑，剛好能把這艘飛船盛進去。而向外延出去的也只有一條彎彎曲曲，一眼不到邊際的幽深小道，周圍長滿了十余米高的大樹，抬頭都看不見天，甚至簡陋到連一輛懸浮列車都沒有。

眾人繞著飛船轉悠了一圈，一個短發的中年男人從樹叢裡鑽出來，撣了撣帽子上的落葉，面對眾人的疑問，出一個不急不緩的微笑，禮“歡迎大家來到克爾瓦停靠航。我是這裡的接待員，咱們克爾瓦雖然地偏遠，但是自然地貌保留的完整，有著幾百年的古樹和朝開暮落的鮮花，肯定是別看不到的風景。”

說到這裡，他的聲音低了幾分，笑容裡了些囊中，捉襟見肘的狼狽，“這個自然風是好，可別的基礎建設可能就不太跟得上了，這個以前航班更，用不著懸浮列車，現在才開了旅游路線，買車的款項還沒從上頭撥下來，只好勞煩大家……”

他含含糊糊地吞下了接下來的幾個字，才接著說，“也是有助於鍛煉，對好。”

場面一度變得十分難看，覺得自己到了欺詐，一個油頭面的小青年甚至上前理論了一番，還擺了自己的律師證，說要告對方商業欺詐。

過重重人群，伊維斯能看到那個中年男人的臉變得有幾分難看。

強龍不地頭蛇的道理誰都，真得罪了這個人誰也討不著好，伊維斯沒有猶豫，打算上前打個圓場。

而那條看不到頭的小路上，約約地出現了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