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哈哈……我還什麼都沒拍到呢。”

“放屁，第一下你沒關閃我都看見了。相機，我不想說第三遍。”

見褚易表不是說笑，趙銘哀嚎一聲，不不愿地出吃飯家伙。褚易接過相機，點開回看，將里面剛才拍到的有關褚貞的照片全部刪掉，同時沒收數據卡。

“易哥你要請我吃飯！”趙銘苦著臉，“你這麼一刪，我一下午都白蹲啦！”

褚易抬腳踢他：“你好意思？拍一下午就拍這麼幾張，還糊得要死。羅讓你來的？”

“還不是因為找不到你！主編得到線報之后火急火燎要派個人來跟，師兄們都出外勤了，點兵點將最后只點到我，誰知道你也在里面？真稀奇，高家這個私生子為什麼要見褚家的omega？不會是要和褚家聯姻吧？”

“你問題好多。”

“那你一個個答嘛。”

“那你先告訴我，線報是怎麼說的。”

趙銘抓抓頭發，努力回憶：“我聽主編講，這個小高先生是橫空出世，兩月前空降他老爸高永霈的葬禮，掀出一場軒然大波，差點延誤出殯，還是高永霈的alpha配偶親自出面才給平了。不過三山就這麼小，都有保質期，他想瞞也瞞不了多久，我們現在收到風已經算很晚了，主編想拍些一手資料，好下周搶在橙報之前出料專題。”

“有沒有查到他是什麼來歷？”

“我們又不是警察，哪能查得這麼細。不過主編有說，這人的境記錄只有兩個月前的那次，恐怕是高家從小養在國外的兒子。”

看起來報有限。褚易將相機還給趙銘：“你回去告訴羅，褚家這條線不必跟了，浪費時間。”

“啊？為什麼？”

“他不可能和貞貞結婚的，沒必要把褚家扯進來。”

這話說得斬釘截鐵，無一猶豫。趙銘不解，只能懵懂記下，收起相機后歪著頭對他說：“對啦，主編讓你有空去找他一次。”

“知道了。”褚易拍掉他上的小樹枝，“欠你一頓飯，回頭補上。”

一聽有飯吃，趙銘樂得直點頭，立正給褚易敬禮：“謝謝易哥！”

“……傻啊你，有空多去訓練下拍技巧，做狗仔兩年了，還是笨手笨腳的。今天如果是半嶼那群比拳擊手還壯的保安發現你，免不了請你吃頓拳頭。”

趙銘嘻嘻笑：“和你不能比呀，大神！那我先走了，主編還等我報告呢，回頭見——啊對！我不吃拳頭，下次我要吃火鍋！”

第5章 佘公山

送走趙銘，褚易繞回半嶼旋轉門。褚貞還在等他，見他遲遲才出現，不明所以，問他去做什麼了。

尿尿。褚易回答。

俗！褚薔翻個白眼。轉，上車揚長而去。

把最后一位災星送走，褚易覺得周輕快，褚貞也松口氣，對褚易說：“小易，今晚去我家吃飯好嗎？”

“行，很久不見叔叔嬸嬸，怪想他們的，就是不知道他們想不想我。”

“當然想，你已經有一個多月沒回去過了，媽媽總問我你為什麼不來看，還怪你只忙工作不掛心家里人。”

家人嗎？最多也只是半個，或者連半個都不應該奢。褚易將這想法咽回去，與褚貞在門口等車挪位。褚家這次給出來相親的褚貞配了臺limo，開到面前好不拉風，禮賓員嚴謹地為褚貞先拉開車門，恭候omega客人上車。

堂弟有些難為，滋溜一下鉆進去，好像這臺豪華轎車是洪水猛。褚易跟著上車，派來的司機是褚家的老員工，認得他，斟酌半天，喊了聲小易爺。

哇，多年沒別這麼稱呼過，褚易覺得好笑：“我早不在褚家了，別這麼我，不習慣，你隨貞貞我小易就行。”

司機連連道歉，寧愿選擇閉開車，也絕不會他小名。limo行駛平穩，不像早晨那輛的士只求速度開得東倒西歪。他們開出半嶼后，一路從城中往北區的佘公山駛去。

三山之所以三山，是因為真的有三座山。

一座天眉山，在西區，陡峭巍峨，據說以前皇帝遠游來此求長生藥，是登高遠的好去。

一座雨花山，是墳山，住南區。

還有一座佘公山，假山，人手填出來的。百年前有個姓佘的梟雄，占地為王，給自己填海造山，要群覽風，結果一場叛人死亡，山卻留下來。

這位世梟雄很會為自己選地方，佘公山風水好地勢佳，后來逐漸被開發為豪宅區。三山能排得上名號的富豪都在此置辦房產，褚家的大屋也在這里，左鄰右里都是本地族，彼此距離要以公里計。

汽車開過半山公路。五點多正是日落，大片夕遮擋天空，鮮紅轉深紅。沒有外人打擾的時刻，褚貞與褚易聊起剛才的飯局，談及高允哲，他抱肩膀，“小易，你能聞出小高先生是什麼味道嗎？我實在是聞不來，只覺得好冷，像是醫院的消毒水。怎麼會有這種信息素呢？e型alpha都是這麼奇怪嗎？”

正在看窗外風景的褚易回答：“可能是爛泥味。”

褚貞被他的猜想逗笑，想了一會兒：“不過覺特別的。”

“特別？”褚易扭頭看他，“你喜歡高允哲？”

褚貞紅著臉搖頭：“不是的，我只是想說，小高先生和其他alpha不太一樣。”

“是不太一樣，比其他alpha更自大，更沒禮貌，也更討厭。”褚易哼一聲：“你看他故意來遲，一到就你站起來和他握手，就是在給你下馬威，想用份住你。之后話都沒說兩句，一不高興就釋出信息素嚇唬我們，對beta和omega沒有半點尊重，是典型的沙文主義，你要和他結婚，日子肯定很難過。”

“有這麼嚴重嗎？我倒覺得小高先生不像壞人……”

“你才見他一面，覺哪里作數。”

“可你也是第一次見他啊。”

褚易張張。“也是，”他擺手，“你當我胡說吧，但高允哲絕對不是理想的alpha配偶，他不適合你。”

褚貞好奇問：“那我該找哪種alpha？”

“首先，不歧視，懂尊重，共能力高，會換位思考——”

他張總結，拉拉說了一長串，塑造出個天神般的人。褚貞聽完無奈道：“真有這樣的alpha嗎？我在現實里還沒到過，連爸爸都有缺點呢。”

“沒到不代表沒有。”

“你遇見過？”

“還沒。”

“那就不能證明有了呀。”

非要和他玩邏輯游戲？褚易正要爭論，突然想到某人：“任醫生勉強能算三分之一。”

“三分之一？”

“懂尊重講禮貌，他能打滿分，但這人心思太深，倒扣70，所以只能拿30分，可還是比負100分的高允哲要好一些。”

褚貞笑起來：“給alpha打分，小易，你的思維模式可比我omega多了。”

“但我是個beta，如假包換。”

他自嘲，語氣是濃濃的疲憊。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褚貞低下頭看自己鞋尖，悶聲問：“說起任醫生，你什麼時候去看病？”

“約的周六，明天。”

“一個人沒問題嗎？”

“從來就沒問題。”

氣氛安靜下來，讓limo開完最后一段路程。汽車最終緩緩駛褚家宅邸的雕花大門，經過噴泉后，在車庫前停下。

有個男alpha正坐在花園看報，褚貞下車奔過去，一改飯局上的拘束，活潑地喊：“爸爸！”

“回來啦。”

褚蔚笑瞇瞇地看著獨子，又發現跟在后的褚易：“小易也來了？真好，今晚家里吃飯熱鬧了。”

大概聽見了汽車引擎，別墅走出一個omega人，慈眉善目，是褚貞的母親安雪心。

“來啦小易！”走到褚易面前，親切地抱抱他，“我讓林嫂加了菜，都是你吃的。至于甜品，就照老規矩，蓮蓉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