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好，這世界上如果還有誰能記得他那不值一提的口味，也就是這座宅子的幾個人。

“謝謝嬸嬸，還是您最了解我。”

安雪心他臉蛋，又低頭看他的服，“怎麼皺了呀，”笑笑，幫褚易下牛仔外套：“林嫂，來幫忙熨一下。”

褚易聽話，讓傭人拿走外套。他看向一旁，打理巧的花園中央，褚貞捧著臉坐在alpha父親對面，愉快地談著。他的omega母親走到兩人邊，替褚貞整理被吹的頭發，然后坐下，自然地握住丈夫的手。

其樂融融，好和諧，好舒服的畫面。這就是alpha與omega組的家庭。

來這樣的褚家做客，總是快樂的，讓褚易能夠暫時忘記很多煩惱，沉浸在某個好的夢里。

在這個夢中，他是褚貞。十六歲分化omega的男孩，笨拙，不太會說話，也不是那麼聰明，卻很乖，也足夠幸運。有一對疼自己的ao父母，和睦。alpha父親是褚家的繼承人，年紀輕輕便執掌啟曜，在三山的族中有一席之地。年記憶是佘公山的半山景，和同齡omega的野餐會，以及人禮上與alpha的一曲共舞。

而不是什麼狹小的出租屋，窄窄的單人床。晚上要鎖上門，才能假裝聽不見永遠在吵架的beta父母一邊破口大罵一邊摔東西的聲音。

他想做褚貞。十六歲之前他以為他會是褚貞，可惜第二別的分化結果破了這個夢，十六歲之后，他是褚易。

beta褚易。

子口袋的手機響起提示音，催他清醒。褚易掏出來看，他又收到一條短信，發信人鍥而不舍，換了新的陌生號碼擾他。容與早上收到的那條有稍許出，從“五百萬不多，速回”變“速回，否則你會后悔。”

他手指抖地點擊刪除。小易，這時褚貞他名字，像麗異世界的天外來音。

第6章 看病

來的快樂總是短暫。整頓飯褚易都在努力忘記那條該死的短信。結束后，他陪著褚蔚和安雪心聊了會家常，幾乎不怎麼說自己的事，只耐心聽長輩談論，直到看見天黑下來，便起說要走。

佘公山離市區太遠，晚了回程的士就要停運，他昨晚到今早又是旅館費又是的士費，花銷太多，加上明天還要看病，本月余下的天數要適當節食了。

安雪心本想勸他住下，說讓林嫂收拾一間客房就可以。褚易笑著表示，明日早班，嬸嬸不要留我了，否則第二天遲到要被扣工資的。

聽他這麼說，安雪心只好作罷，但稱坐士不方便，要派司機送褚易回去。

再推卻就顯得不識相了。褚易只能謝，與堂弟一家揮手告別。

車子從來時的公路下山。坐車時褚易又收到新信息，一整天都未得到回復，對方的措辭已經變得相當魯。他再次刪去，自己已不再是初社會的傻小子，不再會被這種低級的威脅嚇得整晚睡不著。

那個沒用的男人從來只會這招，鼻涕蟲一樣難以擺，褚易狠心將電話卡一拔，從窗戶中扔出，任其掉落在佘公山壯闊的山崖之間。

翌日他并無早班。那不過是對安雪心撒的一個謊話，在褚家長輩的印象中，褚易是個普通上班族，只有褚貞知道他在做些什麼。但至，他不想再讓僅有的親人為年后的自己心，年時期給他們添的麻煩太多了。

無早班，卻有要事辦，關乎健康。褚易要去趟醫院。

他回家睡了一晚。第二天到醫院的時候，接待的beta護士是臉，與他打趣，“這次很準時嘛！”

褚易笑笑。他的病特殊，要在私立看，還得特地約專門的醫生，所以他幾乎攢不下錢，積蓄都要用在病上。

“任醫生還沒結束上一個病患，請先坐，等他結束之后我來通知你。”

護士為褚易倒了杯水，讓他在候診室稍等。房還有兩三位病患，各自安靜地占著角落位置。

在最后一個空著的角落坐下，褚易抬起頭，他的面前是一張宣傳海報，新上，畫著兩個手拉手的笑臉小人，以及一句標語：走出霾，重塑自信。

字放大兩倍，紅，下面還有一行小字：任氏康健中心。

褚易覺得好笑。這口號該不是任帆想的吧，也太老土了。他沒再多看，順手從小幾上拿了本雜志，手氣太好，正中一本叁周刊，是前天剛出的，封面放了幾個omega小模的打碼照，配上“o”、“D”等花字，做了一輯走合集。

照片拍得很差，只能靠咸文案撐。褚易皺眉看了幾頁。難怪羅要讓趙銘去半嶼追高允哲那條線了，連續兩周沒有新鮮材料，再不扔出個重磅炸彈，本月叁周刊的銷售量鐵定要輸給隔壁橙報。

他想起趙銘的傳話，盤算著看完病后，晚上去找羅一次。這時護士突然來人，說任醫生已經準備好，請他現在就進去。

推開就診室的門，里面站著一個穿醫生袍的alpha，正拿小噴壺給窗臺的一盆植噴水。聽見開門聲后，他轉過，鼻梁架一副金邊眼鏡，文質彬彬。

“下午好。”他與褚易打招呼，發現褚易手里的雜志，笑起來：“我還是第一次知道，你對o靚模有興趣？”

褚易把雜志扔在對方辦公桌上：“怎麼可能，我只對alpha興趣。”

這是真話，褚易有病。alpha信息素依存癥。他必須依靠alpha的信息素才能活命。

這種病相當罕見，很有beta會得。雖然無法產生信息素，但褚易的知系統不像普通beta那樣退化，反而異常發達，導致他會對alpha的信息素產生反應，類似于omega的發/期。

通俗些來說，他是一個生在beta中的omega。

醫學界有專業名詞來形容他們，作“錯位患者”，生形象。依存癥一旦確診，便會伴隨終。平時不會影響日常生活，但一旦發病，患者必須保持攝alpha信息素，否則會引發諸多不良反應，嚴重可致休克死亡。治療只有兩個途徑，一是使用價格昂貴的醫療型信息素補充劑，二是依靠alpha的天然信息素緩解。

褚易是一半一半。他坐到alpha醫生的面前：“麻煩給我開藥，任醫生。”

任帆放下噴壺：“你怎麼每次來都這麼快進主題，也不肯多和我聊幾句，虧我還特意準備了新話題以防冷場。”

他指著澆水的那盆植，葉子圓滾滾的，是銅錢草：“這是圓圓，我新養的，漂不漂亮？”

“我一個月來看一次病，每次你窗臺的植都不一樣，沒有天賦不要強求，植殺手。”

任帆了銅錢草的葉片：“圓圓，不要聽這個哥哥胡說，這次你一定能好好長大的。”

“……”

兩人又閑聊幾句。任帆擔任他的主治醫生快有三年，之前褚易總在小診所看病，病控制得不太好，發病很不規律，后來經人介紹認識了任帆。這幾年他的況好轉許多，發病次數可以控制在每月兩到三次，算是一個很大的進步。

例行檢查結束，任帆翻開褚易的病例，一邊寫一邊與他叮囑：“最近況還算穩定，沒什麼大問題，下個月的信息素補充劑我給你配好了，一定記得定量攝取，不要一次打太多。你這個病的因太復雜，從醫學角度來說是治不好的，我只能盡可能幫助你避免惡化，更多要靠你多配合。濫用藥只會越來越上癮，所以嚴格遵守規定劑量，明白嗎？”

“哦。”

“別哦，聽進去才是真的。不是控制補充劑，你還要盡量/，不要一發病不舒服了，就出去找alpha別人的信息素用。”

褚易沒有立刻回答。他在發病時需要大量攝alpha信息素，但聞，緩解效果有限，需要更深度的融才能使得信息素滲，/行為無疑是最便利的方式。

他撐著頭看任帆涂涂寫寫：“這怎麼能算，你我愿的事。而且我這個月都沒有找過了。”

說這話時，他連眼睛都不眨。任帆抬頭看一眼，拿鋼筆敲他額頭：“下次說謊呢，記得不要一直看對方眼睛，這是一種確認別人是否相信自己謊言的行為，很容易被識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