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錯92

他確實是一位工作狂,大半專稿是在報館僅三坪的辦公室中完的。蝸居于此之前,主編曾在叁周刊擁有一整層樓——他并不會遮掩過去,時常與我們調侃,說自己以前不過是一只吃八卦的臭蟲,幸虧得一位朋友出手幫忙才擺泥沼,為今時今日的自己。

零二年那篇有關新利和的報道是主編進梅江日報的契機,也是我在剪簿首頁、敦促自己投文字事業的基石。我想,它的出現改變了很多人的命運。

進報館半年后,我過了實習期,接到一個重要任務,負責跟一宗人訪談。采訪對象是當時的商界新秀,城中最為人矚目的omega姚三小姐。

同為omega,我對相當欽佩。能在被alpha掌控的三山商界殺出一條路來,其意志之堅毅絕非常人。那次采訪是群訪,我因為人太瘦小,在一群同行中間差點連站都站不穩。到記者提問時,幾次舉起手都被別人搶先,還是姚小姐看到我的窘迫,主說這位記者朋友,你有沒有什麼想問的?

當時已經答過一提問,基本是些關于作為omega如何平衡工作家庭以及對未來的alpha伴有什麼要求之類老生常談的話題。點我名時,我太張,口而出其實我問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您想告訴我什麼。

邊的同行都發出笑聲,姚小姐卻多看我一眼,說我喜歡你的說話方式。又看我前名牌,問梅江日報的潘小姐是嗎?

我有些寵若驚。群訪結束后,邀請我單獨留下,給了我十分鐘的專訪時間,我因此拿到獨家專稿,發表后獲得了不錯的反響。后來我與姚小姐又有了幾次采訪流,聊起這件往事,我問當時為什麼獨獨從一眾記者中挑出我來。回答,因為我的那句話讓想起了一個認識的人。

你的朋友嗎?我問。說不算朋友,是一個令我佩服的人。

讓世人佩服的姚三小姐佩服的人,想必也是不同凡響,可惜我沒有機會一見。記者的工作我只做了三年,主要是結婚并有了孕。先生讓我在家修養,我認為他大驚小怪,他就張地撓頭,說詠雯,我是怕你太累。

我和先生是在報館認識的,前同事,我他一聲趙師兄。他很照顧我,雖然人有點一筋,但心地善良,我很喜歡他的那份沖勁。不過我倆談那會是我追的他,這人一就特別遲鈍,讓我費了不力氣。我們的婚姻并不特別順利,beta與omega的結合比較見,因此到過許多反對與問題,好壞最終還是撐了下來。

懷孕的時候我不方便在外走,又怕筆頭生銹,就開始寫小說。主編看過以后,邀我做日報的專欄作家,我的這支筆也因此從寫新聞變了寫故事,常以所見所聞為主題寫現代人的都市生活。

零七年,我遇到了寫作瓶頸,很長時間都寫不出令自己滿意的東西。那段時間我經常去天眉山的墓園看父親,父親在我高中時病逝,我們關系親厚,人后我要有什麼煩惱,總會去那里和他說說話。

那年的八月底,三山最熱的天氣,我在墓園見了一個人。當時我帶的果籃撒了,因為孕期的后癥,我的腰落下病,彎起來很費勁。對方看到之后,就快步走來幫我。

他一靠近,哪怕已將信息素得很低,我都立即察覺到他是一個alpha,下意識就退后一點。對方大概看出我的顧慮,默默將水果撿回籃子后,沒有將果籃直接遞給我,而是放在了離我兩三步遠的位置。

他這麼有禮貌,我再拘泥禮節倒顯得頑固不化了,就大大方方出手,說謝謝你。

alpha與我回握,說不客氣。他問我要去哪排墓區,不介意的話可以幫我提果籃。

我說那麻煩你。石階很長,我們走得很慢,勢必要閑聊兩句。我主告訴他自己是來探父親,他點點頭,說我是來看我母親。

他手上提一束藍勿忘我,我說花真好看。他又點點頭,說替人送的。

這個alpha長相英俊,模樣卻略顯滄桑,像常年在外奔波。我問他是否從事旅游行業,他看看我,說算是吧。

那時我正與先生計劃去海外旅行,便興致地向他打聽各國勝地。他問我喜歡什麼風景,我回答海邊不錯,他沉默許,說那有很多選擇。

我想自己可能是及到了什麼,便換個問題,問他接下來的目的地會是哪里。他回答不知道,他在找一個地方,確切些說,在找一個人會去的地方。

通過他的表與語氣,我判斷他所說的“一個人”應該是他的人。人在談及心中所時的樣子是很不同、很好分辨的,不一句,問他的那位人沒有告訴他要去哪里嗎。

alpha有些驚訝,卻沒有怪我唐突,回答沒有,他走過了所有能想到的地方,卻始終一無所獲。

生活有時就是這樣,并不是去找就一定能找到。我說。

他不再回答。我到些許愧疚。職業病,與人聊天時我總習慣去探究他們的所思所想,這幾句追問應該給他造了不困擾。

走到父親的那排墓區,我謝對方替我提了一路果籃,alpha說沒關系,將果籃給我后轉離開了。

我看他背影,聞到他上飄出的那一縷信息素,突然生出一強烈的惋惜,實在沒有忍住,住他,問,你還會堅持找下去嗎?

他沉默許久,最后對我說,為什麼不。

這件小事我記了很久,第二年掃墓,我又遇到這個alpha。與去年見時,對方似乎有了些變化,但仍舊是一個人過來。

人生總有缺憾,就像我的寫作瓶頸,兩年了,我正在認真考慮是否應該放棄。我遠遠瞧見對方,并未上前與他談。本就是兩個陌生人,不過是曾經說過幾句話,不該叨擾——也幸虧如此,他走下石階時,我因為在后面看,才發現他原來不是獨自來的墓園。石階底下有人在等他。

我看不清對方容貌,也不知道對方別,只見一個人影,高個子,短頭發。alpha走完最后一階,短頭發的人向他出手。兩人到彼此,繼而相握,肩并肩朝前走了。

來是孤一人,去是有伴相依。我抬頭看,那日的三山晴空萬里。

后來我以這樁見聞為原型,寫過一則短篇故事,做《晝夜各半》,大致說的是兩名逃離各自生活的旅行者在公路偶遇,并于途中相知相,最終走出囹圄,得見新世界。

這則故事發表后,在三山引發了不小轟。我有意沒有為主人公寫下第二別,不讀者給我寄信,說偏這殘缺一角,多許多幻想可能。我到欣

主編非常喜歡這個故事。當時出版,他主問我是否能夠為其寫序,我答應了。他在序言中提到故事的兩位主人公就像一長一短兩只船槳,即便并非完相配,卻因相遇而攪了彼此停滯的人生長河。

這一句話留給我的印象很深,我想世間事大抵如此,在真正獲得之前,總是要經歷不斷的失去與尋找。如果不向前看,不繼續走下去,誰知道會遇到什麼。

想要記錄與創造的還有太多,我愿筆耕不輟。

第83章 安潔

今天是我的生日。

每年生日,我都會和爸爸媽媽一起回三山。三山是媽媽的家鄉,媽媽家在山上,在我看來是好高好高的一座山,上山開車都要很久。

我喜歡那里。因為足夠高,藍天白云就好像在手邊一樣,每次生日我都很期待回去,雖然爸爸老是提醒我的生日也是媽媽的難日…我知道的呀!我很媽媽的,我會乖乖聽話,讓媽媽一直開心。

我覺得媽媽是世界上最好看的人,但他和爸爸在一起時就會“甜到”——我新學的詞,從舅舅那里。他前兩天來家里做客,看到爸爸和媽媽抱在一起的時候就這麼說了一句,原話是:你看他們,結婚好多年了還是這麼甜到,ao是不是離了對方就不能直立行走?

我問他甜到什麼意思。舅舅用手指彈我腦門,說你問我啊,拿你最喜歡的公主花環來換,我就告訴你。

嗚嗚,我哭,我好喜歡那個花環的,但我也是真的好想知道甜到是什麼意思。

好在方叔叔告訴我了。他抱起我,說那是形容兩人親昵時候會用的詞,你舅舅的意思是說你父母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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