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一想沖他笑一下，想起來自己現在笑得丑的，也就沒勉強了。他抿了下，有點落魄地說：“說實話，不太好。”

小季抓了下頭發，把門打開了一點，出大半側。他皺了下眉，像是組織了一下語言，才說：“我那個，我昨天白天在樓下看到晏緒安了，他……他來找你麻煩了？”

周正一看著他，反應了片刻，才有些遲緩地說：“晏緒安和喬訂婚的事兒，所有人都知道，是嗎。”

小季觀察周正一神，停頓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就是，前陣子公開的吧，也不算太突然，晏緒安追喬追了多年了。你不、不知道嗎？”

他不知道，他當男朋友的人前陣子跟別人訂婚了，所有人都知道，只有他不知道。

周正一抬手了下自己后脖頸，偏了下頭。

小季盯了他半晌，想起來什麼，就說：“這時間也晚的了，你去哪兒啊要，要不你來我這兒對付一陣。”他把門徹底打開，了下眼鏡兒，“反正也空著一個屋。”

周正一這會兒出來其實自己也不知道能往哪兒去，家他不想回，他給喬一周時間讓他把自己東西搬走，那這一禮拜他就不愿意回家，免得撞見。周正一猶豫了沒一分鐘，就抬頭跟小季道了謝：“那我這幾天就打擾了。”

小季的公寓格局跟他那屋一樣，也是一廳兩室。小季住一屋，另一間房沒人住，不過家齊全。小季把周正一行李箱拉過來，領著他往那屋子里走。

周正一這時候才想起來問：“你怎麼知道我和喬的關系？”他一直以為倆人在同事面前藏的好。

小季翻出套全新的被褥正往床上鋪，聞言很奇怪的看了一眼周正一。

周正一余掃過他，發現他神態有異，就又疑的看了過去。

小季皺了下鼻子，視線和他錯開了：“你上，時不時會有喬的味道。”他卡了一下，又補充說：“味道很重。”

“喬的味道？”周正一更疑了，“什麼味道？”

小季鼻尖：“他的信息素。”

周正一一開始沒聽懂，他頓了很久，才徹底明白了他這話里的意思，也明白了被Alpha在床上咬后頸做標記會有什麼后果——被標記的那一瞬間，所帶來的除了皮刺痛外，還會被強行注Alpha的信息素。Beta沒有腺，可能不會對標記行為產生過多的生理反應，但上也會短暫的沾上屬于Alpha的信息素氣味。

但周正一是真的沒有意識到。

他小時候生病那陣，需要長期吃藥穩定信息素，病好以后留下唯一的后癥，就是他對信息素味道格外不的敏。他幾乎聞不到AO的信息素，從沒過多的在意過這東西，腦子里就沒有這方面的概念。

偶爾間，他確實能在自己上聞到一很淺淡的香氣，那味道屬于喬，是一種很讓人心安的木質香氣。周正一一度以為那是喬的男式香水味，可現在回想起來，住在一起這麼久，他其實從來沒有看到過喬噴過香水。

這香味周正一在假發期間聞到過，在喬興或者緒激的時候聞到過，也在喬著他做臨時標記時聞到過。

那是喬信息素的味道。

周正一難堪的閉了下眼。

他一個Beta，上隔三差五的帶著一Alpha信息素的味道，就跟在上明晃晃的了個挨的標簽似的。他都沒法想，他在公司里滿場跑的時候，別人又會怎麼看他，又能怎麼看他。

怪不得小季當初見到他是那麼一個嫌惡的態度，周正一還懷疑過他別歧視，其實人家就不是瞧不上Beta，人家只是很單純的瞧不上他。

周正一自嘲似的咧了下，問小季：“你第一天就發現了？我跟喬的事。”

小季在給他套枕套，套完了拍一拍，說：“不是，你沒來，我就知道了。”他放下枕頭，看了眼周正一，“公司申請宿舍，都是同部門的安排在一起的，你遞完申請，我這里就接了通知，說有新室友要來。”小季停頓一下，又拍了拍枕頭，接著說：“不過后來你就被調去喬寢室了。”

周正一一時不知道要說什麼，喬為了他得方便點，也他媽煞費苦心了。

小季幫忙收拾完，臨出門前，狀若無意地又問了一句：“你們，你跟喬……現在還是那種關系嗎？”

周正一轉臉看看他，眼底很平靜：“我們現在沒關系。”

他當初把喬在心里埋了多深，現在就要從多深的地方，一點點把他挖出去。

作者有話說：

來啦！讓老周緩緩

第六十五章

周正一這一覺悶過去，再醒過來都是第二天中午了。

他眼皮一，就知道自己眼睛肯定是腫了，太也一漲一漲的疼，從后頸到背都是僵的，四肢也很乏力。

不過好在今天是個休息日，他還有個緩沖時間，能好好休息一下。

醒了也不想起，周正一就跟床上躺著尸，快一點的時候門口響起兩聲微弱的叩門聲，小季聲音放得很輕的在外頭他：“周正一，你醒了嗎？”

周正一骨碌爬起來，頂著一腦袋發走過去開了門：“醒了，怎麼了嗎？”

“……沒怎麼。”小季站在門口，神里多多出點擔憂，“你不？我訂飯，你想吃什麼？”

周正一胃，他剛躺著沒啥覺，這稍微一，就還真覺出來了，他捋了把頭發：“這都幾點了，甭定了，冰箱都有什麼？你等我洗把臉，湊合給你做做吧。”

小季一標準技宅，周正一還真對他的冰箱期待值過高了，那里頭啥都沒，就有倆蛋，廚房里還屯了點泡面。

周正一回撇了眼小季：“得，有啥吃啥吧。”

他把泡面放碗里，一個放了料包一個沒放，放微波爐里叮一分鐘，完事兒取出來又放上料包，再叮，拿出來臥上蛋，最后再加熱。

這個做法又省事又省時，周正一舉著兩碗面從廚房里轉出來時，一共也沒花上十分鐘。

小季坐在餐桌旁，朝兩個碗里看了看：“為什麼一個有菜一個沒菜？”

周正一讓他問的晃了下神。

因為喬吃東西忒事兒，泡面的菜包里有他不吃的胡蘿卜渣，周正一做的時候都沒過腦子，習慣自然，直接就給把另一碗的菜包給扔了。

這做飯的習慣以后得改。周正一把那碗料足的往小季面前推推，自己端著沒放菜包的那一碗挑筷子吃了。

小季吃了兩口，把被熱氣吁出霧面的眼鏡摘下來了：“怎麼比我自己泡的好吃？”

“好吃就對了，我這可是老周家絕學手藝。”周正一呼嚕呼嚕吃著面，自個兒夸自個兒。他原來自己住的時候懶得天天做飯，時不時的就拿微波爐叮面吃，叮多了自然就知道怎麼做最好吃。

吃完飯小季想去刷碗，讓周正一給攔了。周正一現在就想隨便做點什麼，沒事干他就容易走神，也不是特意去想什麼，就是一不留神會腦子放空。

小季一直在他后，別別扭扭的跟來跟去，想著法的和他找話聊天。

小季其實皮子不太利索，話題挑得生拉拽的，跳躍還特強，可架不住倆人興趣好吻合，他想起什麼說什麼，周正一還都能接的上話。

周正一自己本來緒低的，不太想說話，這一下午讓小季帶的，也沒什麼功夫傷，注意力都給轉移了。

他知道小季這是怕他難過，專門找他說的話，他也不想一直擺個奔喪的臉，就也強打神，跟小季逗悶子：“我原來還覺著你話，現在一看，你這還帶了個話嘮的藏屬啊。”

小季沉默了片刻，抬手推了下鏡片，“我有個病，一張，說話就容易磕，所以就不是很跟不的人說話。”

周正一跟他相久了，其實稍微能覺出來，小季緒起伏大的時候，比較說短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