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焱一鉆進廚房，就只剩三個人在客廳里大眼瞪小眼。

電視機打開了，放著春晚里強行搞笑的小品。沒人說話，一時間更是尷尬。

這還是池毅良平生第一次和一個年男α相隔著一張桌子這麼近的距離，他很張、害怕，挨著姐姐坐著。可又很好奇，時不時瞄一兩眼戚守麟。

相比弟弟的純潔稚，池夢嘉可是早早經歷了不。別說爸爸了，可能連哥哥池焱都不了解有怎樣的心思。

雖然沒有察覺到池焱上戚守麟的信息素，但是池夢嘉心里就是覺今晚鬧得沸沸揚揚。跟戚守麟不可能毫無干系。

為了證實，在等一個契機。而戚守麟確實如所愿開口發問。

上次理池焱被打的事，戚守麟和池夢嘉算是見過面，所以戚守麟直接就沖著池夢嘉發問了。

“你哥哥這次，又怎麼了。”

“他就是惹爸爸不高興了，”池夢嘉飛速地思考著，表面上卻做出以前和小太妹混在一起時那樣有點吊兒郎當、目中無人的模樣，“他活該……”

“哥他沒……”池毅良在桌子底下抓住了姐姐的手腕，卻被摁住了。

“爸爸從小到大對我們耳提面命不可以和α們往過。”

“他還敢在外面和α睡了，帶著一α的臭味回到家里來……”

“表面看著比誰都老實，背地里卻那麼下賤……”

“他那個木頭腦袋，都不知道是不是在外面實在混不下去了，別人給他點錢，想怎麼樣就……”

“你說話給我放尊重點！”戚守麟“啪”的一掌拍在桌子上，骨瓷茶杯掉下來摔好幾瓣。連帶著二樓的玻璃似乎都在震。

池毅良的眼中立即蓄滿了盈盈的淚，雙手抱肩，好像這樣就能從α炸彈般散開的震怒的信息素中保護自己一樣。他明明要姐姐不要說了的……

“怎麼回事？”池焱從完全隔離的廚房中開門探出一個腦袋來，好像是聽到有點不小的響。

戚守麟立即收斂了怒容，只不過尚能從他幾乎只余氣聲的沙啞嗓音中覺到點什麼：“沒事。就是茶杯掉地上了。”

池焱看了看，還真是。立即拿了掃帚出來仔仔細細掃干凈，還用手了一把地面確認沒有碎渣。賠著笑臉對戚守麟說：“再等一下就好了哈。”

等到池焱回廚房里，戚守麟才把目又轉移到池夢嘉上。

β雖然對信息素的知沒有Ω們那麼強烈，但還是有的。池夢嘉又不像池焱那樣有信息素不癥，面對這樣高量級的帶著威的信息素，怎麼可能不害怕。其實連雙都在打。

可是還是支撐著自己，膛劇烈起伏著以平復剛才的驚懼。

笨拙的伎倆奏效了。

雖然上一次是有點看出來這個男人對哥哥不太一樣，但是這次……

想，有了。

“你看到了嗎？”池夢嘉慘笑，“這就是我哥哥。”

“他在家里就是這樣……”

“別人家的長子是怎麼樣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我不知道，但是從很小他就得給我梳辮子、給池毅良當馬騎……”

“我要有獨立的房間，他就得睡在客廳里……”

“我和池毅良能占據爸爸的懷抱，他就得在一旁看著……”

“連確認地上有沒有利殘余都是用手的……”

“不好看，也不難看。不優秀，不太差。反正放在那里就行，他也不會糟糕到哪去。”

池夢嘉的腦海里跟走馬燈似的，回憶起自己不懂事、霸道又氣的年，有多是建立在池焱的委屈、、辛勞之上。

他那時分明……也只是個孩子啊。

“我甚至從來沒在小學作文里說過他好……”

“這就是我哥哥。”

他就只是這樣一個……普通的人。

*

不瞞你們說，寫這章我費了好多餐巾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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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B:reinhard_fw

第35章

這是一頓氣氛“詭異”的年夜飯。

因為剛才發生過的事，戚守麟和池夢嘉姐弟倆都沒什麼特別好的表。只有池焱一個人“反客為主”似的給大家布菜，認真活絡著氣氛。

盡管這一桌人實際上都沒什麼足夠坐在一起吃飯的分。

更別提是年夜飯了。

“實在不好意思啦，哥哥我就這一點手藝，自己做飯吃是不死……”他給池夢嘉姐弟倆夾了菜，又往戚守麟那邊推了道蒸魚，“就是做得肯定不夠飯店大廚好。”

戚守麟這個主人先了筷子，大家才開始吃。

雖然大家心事重重的，但是兩個孩子約莫是真的壞了，倒也把一桌子菜吃得干干凈凈。

時間也不早了，池焱就催他倆去洗澡睡覺，自己把桌子碗筷都收拾了。

零點的鐘聲響起，已經是新的一年了。

戚守麟家有一個布置得特別好的寬闊臺，能毫無阻擋地看到遠放的絢麗焰火。

池焱干凈手，在臺前呆呆站著看了一會兒。

這本來能是一個很好的春節。

都是他的錯。

池焱先上樓，看到戚守麟的房門閉，就不好再去打擾。來到客房，看到池夢嘉和池毅良正在說話，見他來了，姐弟二人便住了口。

池焱不知道弟弟妹妹們是怎樣看自己的。

“是戚先生嗎？哥哥？”池夢嘉開門見山。“啊？”池焱不明所以。

“我是說……哥哥你，你上的信息素，是不是都是他的？”池夢嘉解釋到。

“我……不……什麼信息素，我不知道。”池焱是真覺不到，但是又多有些心虛——他們是睡過不次了，以池焱貧瘠的生理知識，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留有信息素在上，他明明不是Ω呀。

“……那麼，”池夢嘉想換個委婉的說法，“你是跟戚先生在，在往嗎？”

池焱瞪大了眼睛，擺擺手，尷尬地笑到：“怎麼可能？！他是什麼人啊，我……我又是什麼人啊……

“是嗎？”池夢嘉故意說出心里的想法來，“可是即使是朋友，他為你做得也太多了吧？”

面對小自己好幾歲的妹妹，他竟被問得啞口無言。

池夢嘉站起來，輕聲說：“你總是這個樣子，哥哥……”

“既看不清楚別人，也搞不明白自己。”

池焱留下來陪著池毅良一起睡。兩兄弟是好久沒有這樣躺在一張床上睡覺了。池焱上又暖，池毅良挨著他。他是Ω，其實早就能覺到哥哥上有α的信息素了，但是他可以不說，他可以幫哥哥保守。

他覺得哥哥從小到大都乖乖聽爸爸的話，如今竟然會違抗，應該是很喜歡、很喜歡那個人才對。

可是哥哥又否認了，對那位“戚先生”也是敬畏得不行，毫看不出有什麼慕的心思。

大人真是奇怪……池毅良在意識迷迷糊糊中想。

可是沒有關系……哥哥還是他的……

第二天一早，池焱就帶著池毅良和池夢嘉回了家。父親也在中午的時候趕了回來。

他們再一起去醫院探譚徹。

出乎意料，戚守麟給池焱打了電話，說不用再去昨天的病房找譚徹了。他人搞到了個高干病房，單間的。池焱一時語塞，苦笑：“您不必這樣的……您的恩，我都還不清了。”

“你也希伯父能好好靜養吧。”戚守麟只回了他這一句。

池焱的父親池行濤是個做工程的，長年在外地奔波。以前池焱還沒能獨立的時候，全靠他一個人養家。池焱看著父親花白的頭發，無法說出自己犯下的“過錯”。池行濤也是個溫吞子，對孩子從來都沒紅過臉。況且池焱從小就很懂事，雖然不知道這次事件的緣由，但他猜想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到了高干病房。護士領著他們來到門前，說人已經醒了，神還行，就是不能太激。池行濤先進去看看，約莫過了十分鐘再出來孩子們進來。池焱躊躇著：“我就不進去了……我怕爸爸再生氣，又激。”池行濤看著他，應該是知道了原委，只說好吧。

戚守麟到的時候正看見池焱墊著腳尖，的從病房門口的玻璃小窗上往里看。池夢嘉和池毅良依偎在譚徹的邊，池行濤立在一側慈地笑。

畫面好不和諧。

只是沒有池焱。

“干嘛不進去？”戚守麟突然出聲，驚了池焱一下。

“戚總，您、您還親自跑來啊……”池焱傻傻地笑。

“嗯……來看看。”戚守麟盯著他。

來看看你。

他沒說出口。

“池夢嘉他們倆還小嘛，沒經歷過事兒……這下肯定很想爸爸。我已經這麼大了，早就不是什麼撒的年紀了。而且我怕爸爸……還生氣。”池焱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掏出手機看看時間：“呀！午飯時間到了，我得趕去食堂給爸爸帶飯，現在肯定人多，排隊還要等一段時間，耽誤了爸爸吃飯可不好。”

“戚總……謝謝您的關心還有幫助。您先回去吧，大過年的，老待在醫院可不好。”池焱邊跑邊回頭跟他說。

正好，不用特意支開他了。

戚守麟走到護士站：“麻煩要兩個信息素隔離，探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