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敬也：“我當副，長。”

然後雷恩滿意地笑起來，得意到出一邊的牙尖尖。

不過聽到這個命令後，特瓦爾直接平地摔個馬趴，沒來得及下船的約姆領著衝鋒隊稀裡嘩啦撞到了牆上，927的星艦舵手更是手一抖，整個轉了720度，天穹之劍的其他戰艦紛紛散開，閃避這個仿佛喝了假酒的旗艦。

在這劇烈旋轉中，所有人趕忙去抓邊的抓手，唯有雷恩依然是半融化的模樣，手甚至都沒松開林敬也的領，他轉頭，巧克力包裝紙砸過去：“哎，你到底會開星艦不？”

舵手呆呆地從頭上扯下包裝紙，回答：“會，會啊。”

“好好開，怎麼搞的跟沒上過基礎軍事培訓似的。”

沒上過基礎培訓的怕是元帥你自己啊！

原927全員無聲咆哮。

聯邦元帥手下的副們，都是將級別的。林敬也從中校，過上校，大校，準將，直接給雷恩當副，這分明不符合軍規。

雷恩似乎看出那些戰士在想什麼，扯下林敬也的領子強迫他低頭，在他耳邊輕聲說：“你艦上的人怎麼回事，明明你們自己平日裡也完全不理軍規，怎麼現在接能力差這樣，真是你帶的兵嗎？”

他聲音很輕，在耳邊，有點熱，也有點。

林敬也垂眸，同樣輕聲回答：“大約是一山更比一山高吧，要不然，怎麼您才是聯邦獨一無二的元帥呢？”

……

前927號運輸艦，現在的靖野號旗艦，也不怪原員們集不在狀態——忽然間自家艦長就熬出頭了，直接變元帥副了，小破船更是搖變旗艦了，雖說這本來就是這艘星艦謀求多年的結果，但是……元帥提拔副能是這麼隨意的？

雷恩沒有返回首都星，他帶著新的旗艦，帶著他的艦隊，一路向深空開去。

元帥也沒搶艦長休息室，艦長室裡還是林敬也和他的鴛鴦眼黑貓。

林敬也坐在窗邊，他垂下眼睛，看著自己的機械指尖，冷白的金屬在星辰的輝下泛著微，幾乎沒人會想到這是一個武。

那天雷恩拽著他的手腕看了好半天，像在欣賞藝品。

林敬也忽然笑起來。

“艦長！”軍醫盧娜踹了門，滿臉兇惡地拎著刀衝進來，“你不是要給你貓切蛋嗎，快拿過來，我切完去休假了。”

“……盧娜，你抑製劑打了吧？”林敬也被自家醫生嚇得倒退了一步，反叛軍和元帥都沒讓他這麼大驚失過。

鴛鴦眼黑貓還在櫃裡團一坨，渾然不知自己的悲慘命運。

“拎過來拎過來。”盧娜不耐煩的語氣活像要殺，“我馬上發就他媽六親不認了，要切快切！”

林敬也扶額，歎了口氣去抓貓去醫療艙。

盧娜是個僅有D+等級的普通Omega，用自己毫無顧忌的話說，越是低級的A和O，越強，就算盧娜平時給林敬也養護他的義肢時，手穩得能不借助儀就完連接好所有關節，但到了高熱期，也就是過去所說的發最厲害的時候，一樣會失去理智，滿腦子膠配，抑製劑也緩解不了多。

如果是A級以上的Omega，就不會徹底淪陷，S級的Omega甚至有些都是可以不休生理假的。

煩，特別煩，盧娜看起來下一秒就要捅人：“元帥那幫人怎麼還不滾，我庫房的抑製劑了一包，肯定是那幫敗家玩意著拿的！”

“登艦的這些人裡沒有Omega，他們自己有自己的Alpha抑製劑配額，拿Omega的做什麼，你檢查一下是不是你生理期緒焦慮，記錯了，或者是不是其他Omega生理期不穩定。”林敬也拍了拍盧娜的肩膀。

“不可能，肯定是那幫家夥，旗艦都能當煙花放了，沒準這會兒正在用Omega抑製劑煲湯 ！雷恩那混球也是，我他媽就沒見過這麼不配合醫生的傷員！”盧娜咬牙，“哦，不對，你這個王八蛋就是第一個不遵醫囑的玩意兒！怪不得雷恩那麼欣賞你！”

林敬也笑了笑：“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即使雷恩元帥真的覺得我還不錯，也不至於直接提拔我做他副。”

盧娜停下了咆哮，黑著臉轉過頭，現在看起來像是已經殺了人：“那他什麼意思？”

“他懷疑我。”林敬也平淡地說，“他留在927，未必沒有監視調查的意思。”

道理很容易解釋，生理期臨近腦子灌火藥的軍醫也能聽懂：仙琴座第九星區是聯邦的域，距離外域的戰場、星寇團和非法黑區，遙不可及。但就是在這兒，休假狀態的雷恩遭遇了伏擊。

也該慶幸他休假沒有換民用飛船，而是開著他的旗艦跑。雖說各方勢力把他架上高位的目的不盡相同，但元帥手裡的軍權也是真的給了，休假開戰艦雖違規，卻沒有人敢管雷恩。

否則就真的要像特瓦爾說的那樣，千裡送花圈了。

所以雷恩不可能不懷疑，究竟是誰把他的日程安排告知了反叛軍，並且給他們大開方便之門，放他們進了聯邦星域。

不只是天穹之劍這支艦隊不純粹，聯邦部也從不是、更不可能做到白璧無瑕。

林敬也收起思緒，看了一眼盧娜，默默拉開距離。

對不起元帥，您這陣子怕是要苦了。

……

特瓦爾被著外骨骼戰甲的元帥親兵請去的時候，心裡一點都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