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莽》第八章 鎮

風飛過江面,冬月里的山嶺村鎮從江岸一晃而過,天地間唯一不的只有遠山之上的一銀月。

左凌泉腰懸佩劍掠過江面,目放在后方,直至玉堂們所在的渡船徹底消失在視野里,才回過頭。

梅近水在前方風而行,一襲白和墨黑長發,在夜風中微微飛舞,如果只看外表,就好似從腳下浮世奔赴蟾宮的天

可惜這圣潔的外表下,藏著顆壞老姐般的包靈魂……

為防再被扣上‘看屁’的黑鍋,左凌泉轉瞬就下了心中雜念,把目轉向了團子。

“嘰嘰嘰……”

團子從來都是能蹲著絕對不飛,此時也是蹲在的肩膀上,著梅近水的背影一直嘀咕,雖然聽不懂說什麼,但從神態來看,應該是在語重心長勸說——阿,你可不能變渣娘呀……

左凌泉知道團子心善,看到漂亮人就覺得像娘,殊不知外面的人是老虎,這一位他實在消不起,就把團子捧在了手心:

“估計要飛一天,困了就睡一覺吧。”

“嘰。”

團子張開鳥喙,示意老娘沒喂鳥鳥,沒吃夜宵怕是睡不著。

左凌泉見此,就從玲瓏閣里取了一盒小魚干,邊飛邊逗團子。

說起來,一個大老爺們,三更半夜放著面前的絕人不搭理,自個擼大鳥玩兒,場面還古怪的。

梅近水無聲飛了良久,見左凌泉不搭理,就抬手輕揮,出了一枚丈余長的葉子,看做工是一件兒別致的飛行法寶。

梅近水落在葉子上,席地而坐,取出了一張小案,兩個白玉杯,把茶青酒葫蘆放在了上面:

“路程很遠,到了地方可能就得打架,節省點力,過來歇著吧。”

“嘰~”

團子很自覺跳到了葉子上。

左凌泉看梅近水這姿容,就知道想干啥,稍作遲疑,落在了葉子另一頭,盤坐下來,把驚堂劍放在雙膝之上,神嚴肅:

“梅仙君,我一介武夫,不通什麼詩詞歌賦,往年看雜書記下來的詩詞,上次也都說完了,您不用開口問了。”

梅近水倒酒的同時,眸微抬,瞄了左凌泉一眼:

“凌泉,你不會真以為,本尊對你有意思吧?”

左凌泉就是覺得梅近水對他沒意思,才會如此保持距離,見梅近水直接問,他也直接回應:

“我還沒那麼飄。我為人世向來坦誠,有覺的子會順應心意,絕不扭遮掩;沒覺的子則會注意距離,尊重彼此,絕不搞曖昧,讓人誤會尷尬。梅仙君對我無意,卻三番五次刻意擾我心神,這在我看來,是一種很不道德的行為。”

“嘰。”團子點頭如啄米,示意——泉泉說的沒錯,和渣不一樣,了要嫁娘,了不負責娘……

梅近水勾起一抹微笑,把斟滿清涼酒的白玉杯,放在左凌泉面前:

“人非草木、孰能無子對你沒意思,你多表現獻殷勤,泡,時間一長指不定就有了。非要等子表出心意,你才回應,哪兒能斬獲子的芳心。”

“嘰。”團子再次點頭,向左凌泉,示意——水兒說的也有道理,你你也嗎,誰先心誰輸,多有意思……

左凌泉覺得團團越來越調皮了,他把團子從桌上抱下來,放在了桌子底下:

“梅仙君,我們說的不是一回事兒。你我彼此都無意,就不該刻意把話題往男上帶,您再說這些,咱們就不用繼續往下聊了。”

梅近水抿了口酒,輕輕嘆了口氣:“和你坐一起,不聊詩詞,也不聊,那能聊什麼?你除了一,還有其他可說的話題?”

左凌泉聽見這話,心里不樂意了,但略微回想——他好像確實很專一,除了談和練劍,其他啥都不沾……

“額……聊正事兒吧。那個梵天鷹,是什麼樣的妖?”左凌泉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跳過了私人方面的話題。

“梵天鷹本是雪鷹妖。”梅近水神恬淡,向從小案下探頭打量的團子:“和團子差不多,不過長得比團子威武,翼展兩百余丈,型修長,有脖子……”

“嘰?”

團子一愣,試圖長脖子,證明自己也有,只可惜,真沒看出區別。

于是團子又張開翅膀,擺出凰展翼的造型,還把白五彩繽紛的,示意自己是純凰,也很威武,但……

紅綠相間的配,怎麼看都是個五彩球!

左凌泉一陣無語,手從小案底下著團子的爪爪,把化‘五彩仔’的團子托回來放在懷里,繼續詢問:

“梵天鷹品行如何?人分好壞,鳥也是如此,我和梵天鷹素不相識,總不能為了挑撥離間,不聞不問直接跑去把人砍了。”

梅近水斜依小案,目一直放在團子上,挑眉逗弄,上例行公事般的回答:

“本尊來北狩洲前,梵天鷹惡行累累;本尊斬殺它兄弟獵鵬大王,助藤笙統一妖族后,它就收斂了,近三千年沒出過冰原。”

團子聽到這個,回頭看向左凌泉,“嘰嘰……”說著小母龍給它講的故事。

左凌泉在永夜之地旁聽過,但沒聽完,知道獵鵬大王和玉堂有仇,就詢問道:

“以前上前輩來北狩洲,是不是和此妖起過沖突?”

梅近水看起來對聊公事很不興趣,更想聊風花雪月,不過左凌泉詢問,還是如實回答:

“當年在九洲有些名的勢力,幾乎都被玉堂打過,梵天鷹作為當時的北狩洲妖王,自然逃不過去,不過那時候我還沒到北狩洲。

“據玉堂說,當時去北狩洲找五行之水,在冰原撞上了一只雪熊,拼著重傷打死后逃出冰原,本想去仙家集市療傷,哪想到進城后發現遍地大妖,是妖族的鷹城——也就是如今的月城,算是妖族帝都。”

左凌泉微微頷首:“然后呢?”

“然后玉堂就和的靈寵,一起扮做蛇,在城池里轉悠,結果發現梵天鷹的兄弟獵鵬,為報年被獵戶傷之仇,在冰原抓凡人獵戶,放到‘斗場’里死斗,讓妖旁觀取樂,‘獵鵬’的名字,就是由此而來。”

梅近水說道此后,稍作停頓,向左凌泉,補充了一句: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獵鵬此舉,和我們看斗牛、斗沒區別,從弱強食的角度來講并沒有什麼錯。所以鳥可以憐憫、善待,但絕不能當人對待。”

“嘰?”團子攤開翅膀,不高興了。

梅近水眼神無奈:“你是神,在天地間的位置,本就比生靈高一等。你可以善待、憐憫人族,但絕不能把主宰天地的力量于人族之手,這和人族不能把生靈主宰的地位于鳥一樣,明白嗎?”

“嘰……”

團子一想也是。

左凌泉團子,繼續問道:“最后呢?上前輩怎麼理的?”

梅近水微微聳肩:“以玉堂的子,還能如何?縱火焚城,把獵戶帶出了城池,然后引開追兵,梵天鷹城池被毀,氣的讓整個妖族傾巢而出,是沒找到玉堂,因為玉堂在被妖族追殺的時候,反其道而行,躲在了獵鵬的老巢……”

之下,梅近水斜依小案,平靜講述過往。

左凌泉抱著五彩團子,認真聆聽老祖當年心驚膽戰的事跡,哪怕明知最后化險為夷,還是生出了幾分后怕。

在梅近水說完玉堂獨闖妖族城池的事后,左凌泉想了想,好奇詢問:

“能仙君的人,果然都非同一般……梅仙君在游歷之時,有沒有類似的驚險經歷?”

梅近水聽到這個問題,出了一抹笑容。

曾經的經歷,可比玉堂有意思,畢竟玉堂是凡人修仙傳,故事熱沸騰但了些許趣味。

是神下界驗生活,經歷和靜煣半斤八兩,都是走走看看吃吃睡睡,然后就天下無敵了,有趣的事很多,唯一缺點就是說出來掉仙君的排面,還容易讓其他修士自閉。

梅近水沒直接回答,而是意味深長的道:

“左公子對我的過往興趣了?”

“……”

左凌泉本來興趣,聽見這話又不興趣了,搖頭道:

“算了,當我沒問。”

“呵呵……”

梅近水輕笑了下,沒有多說,繼續聊起了玉堂曾經的輝歲月……

-----

北狩洲的疆域,在九洲之中僅次于華鈞洲,但地廣人稀、資貧瘠,凡世王朝或仙門世家,多集中沿海或幾條海大江附近。

玄江兩岸多是丘陵地形,因為適合種植藥材養蠶桑,聚集了很多城鎮村落,其中不乏給仙家提供藥材的靈田。

松紅鎮便是以種植靈草為主,主要供給對象是千里之外的向山,鎮上有很多醫藥鋪子,常年有尋醫問藥的低境修士來往。

時至臘月,鎮子外的千畝靈田并雪被覆蓋,沒有耕作的藥農;千余戶房舍組的鎮子上,人影也較為稀疏,閑來無事的居民,多是坐在茶館里圍著爐子,和過來采購藥材的外來人,講述著一件趣事兒:

近幾個月,松紅鎮上新搬來的一家三口,老夫妻,帶著個奇葩徒弟。

老爺子姓陸,喜歡喝點小酒,比較健談,會點劍法,放在臥虎藏龍的松紅鎮只能說平平無奇。

媳婦年紀小些,但也是四十出頭的半老徐娘,為人言寡語,深居簡出,算是踏實的老實媳婦。

而徒弟就不一樣了!

用松紅鎮老鎮長的評價來說,就是:除開干不好正事兒,其他方面都算千年不遇的奇才。

鎮子上其他男,對此深表認同,畢竟這徒弟實在太離譜了。

一個二十來歲的帶小伙,長得也不算磕磣,整天不好好修行,也不禍害姑娘,就好吹牛皮,每天走街串巷逢人就瞎扯,遇上一只路過的野狗,都能拽著人家說兩句:

“道友,別裝了,自己人。冰原小狼王葉白眉認識不?那是我拜把子的老弟……啥?你問我什麼道行?修行修的是人世故,和道行高低有關系嗎……”

吹自己是得道高人、認識無數山巔名宿也就罷了,還吹的和真的一樣,整天一副‘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別人看不穿’的欠揍模樣。

后來老鎮長看不下去,路過時說了一句:

“你小子吹這麼厲害,九洲四海皆兄弟,咋沒見你弄個門派,把弟兄召集起來?憑你小子這人脈,宗門牌子一打出,別說外面的仙家,向山都得把盟主位置讓給你。”

徒弟一聽,還真就給當真了,回去和年邁的老師父絮叨了幾句,就著手買下了一間關門的武館,換招牌準備開‘劍宗’,名字直接是‘鎮山’,下帖子廣邀群雄。

老鎮長見狀,直接就無語了。

鎮上的來往修士,對此自然沒人當真;外面的仙家,也不會真來捧場,捧場的也只是當個笑話湊熱鬧。

但讓所有人沒想到的是,秋末向山仙師來收藥材的時候,還真送來了一塊匾額,上面‘鎮山’三個燙金大字,據說還是向山掌門手書的。

得到北狩洲霸主的認可,那這事兒可就不算笑話了。

‘鎮山’名列北狩洲仙盟名錄,奇葩徒弟搖一變,了有份的‘仙門嫡傳大弟子’,理論上來講和向山嫡傳平起平坐,老鎮長見了都得正兒八經一聲‘左主’。

不過左份有了,半點真本事沒有的底子沒變,還從‘荒山兩極’晉升為了‘九洲兩極’——左凌泉算是東洲下一任首腦人選,如今無疑是九洲最強主;而九洲最弱主,野宗門里面都找不到比松紅鎮這位更弱的。

鎮子上每天看熱鬧捧場的人多,但沒人真失心瘋到,把娃兒送去‘鎮山’拜師學藝,開宗小半年,到現在還沒招到一個弟子。

再有些天,就是年關,鎮子百姓起早置辦年貨,雖然才是烏漆嘛黑的凌晨,街巷間已經有了不燈火,約傳出賣聲:

“包子……”

“賣煤咯……”

……

偏街老藥鋪對面,是一棟剛翻修過的大院,門上掛著一塊匾額,‘鎮山’三字,在燈籠的芒下熠熠生輝。

門外的臺階上,擺著一張招兵買馬的桌案,旁邊還立著牌牌,上面寫了很多招收弟子的規矩,但都被筆劃掉了,只剩下一句——招徒,人妖不限,不收銀錢,直門,包教包會。

桌案下放著火盆,穿棉袍的年輕人,大早上爬起來開‘山門’,顯然有點困,正趴在桌子上睡回籠覺,桌上還放著一把扇子一把劍。

老藥鋪的掌柜打開鋪門,瞧見此景,不僅暗暗搖頭。

不過寒冬臘月這麼睡沒被凍死,說明左主也有點微末道行,老掌柜也沒打擾左主說睡大覺,剛想進屋,忽然發現一只五彩胖球,“噗噗噗——”煽著翅膀從房頂上落下,掉在了桌子上。

老掌柜一愣,仔細看了看,以為是誰家惡作劇,就開口道:

“誰家養的?還染,把左主驚到,你們擔待的起?”

“嘰?”五彩球跳著轉過,怒目而視。

正對門,呼呼大睡的左云亭,被老掌柜的吼驚醒,睡眼惺忪抬起頭來,瞧見面前五彩繽紛的胖球,驚的一脖子:

“嘶——道友何方神圣?”

團子聽見聲音,又回過頭來,“嘰嘰嘰……”打招呼。

左云亭仔細看了幾眼,才認出面前的胖鳥是誰,滿眼驚疑:

“你怎麼變了?”

說道這里,左云亭又想起自己在什麼地方,心中一驚,連忙左右打量。

這一看,左云亭便發現,遠街角,兩道人影踩著積雪走來。

前面的是個尋常修,從著到長相都普普通通,轉過頭就記不住那種。

后面則是個年輕劍俠,容貌有所遮掩,但能認出是誰。

左云亭滿眼意外,不過反應快,和對面老掌柜說了句:“瞧瞧,又有老友上門道賀,老宋,你猜猜這兩位是誰?”

老掌柜掃了一眼,口是心非恭維道:“以左主的人脈,這兩位肯定是一方巨擘。你好好接待吧,老頭我先進去了……”

左云亭擺了擺手,目送老掌柜進屋后,才起跑到兩人跟前,又驚又疑詢問:

“老七,你咋跑這兒來了?這位是?”

左凌泉從玄江而上,路過松紅鎮,梅近水說五哥在這里落腳,自然要停下了稍作探

看到五哥依舊歲月靜好,左凌泉心已經放下了,輕笑道:“剛好路過,順便過來看一眼,這位是我朋友,五哥崔姑娘就好。我還有點要事,可能待不了多久,還請五哥見諒。”

左云亭一聽這個,面凝重幾分:“啥事兒這麼著急?還親自跑到這地方來?準備去暗殺異族老大梅近水?”

梅近水正打量與門頭不比例的大匾額,聽見這話,眨了眨眼睛:

“???”

左凌泉都驚呆了,沒想到五哥見面就這麼不要命,他微微抬手:

“這話可說不得,走進屋吧。”

左云亭帶著兩人進小武館,認真道:“凌泉,你要真為這個而來,我這當哥的可得勸你一句。以我在這里走訪來看,梅仙君在市井間風評不錯,不是我們那邊傳的魔頭,而且比我們那邊辦事有人味多了。”

左凌泉略顯意外,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

“是嗎?”

“是啊。”

兄弟倆閑談,也沒太多講究,左云亭請梅近水落座后,還給團子放了把瓜子:

“老陸媳婦你知道吧?就是我師娘。當年老陸不懂事,把媳婦拋下跑,我師娘差點活活等死,最后還是梅仙君用人脈,把師娘弄到這邊來,還用神通讓其休眠,才等到老陸浪子回頭。就憑這點,我就欠梅仙君一個大人,你要是想對付梅仙君,怕是得問問我手中的劍。”

“嘰?”

正在吃瓜子的團子,微微歪頭,意思很明顯——大左,你怕是在自尋死路!

左云亭并不愚笨,只是沒正形罷了,看懂了團子的意思,有點不開心了,當即握住劍柄:

“不信是吧?凌泉周游四方幾年,我可也沒閑著,這幾年夜以繼日苦修,道行突飛猛進,已經躋練氣八重,要不我和凌泉比劃比劃,給你開開眼?”

團子點頭如啄米,示意趕快讓鳥鳥開開眼。

左云亭還真來勁兒了,當即就要起,和左凌泉比劃比劃劍

左凌泉是真怕五哥的瘋魔劍法,畢竟耍起來敵我不分,老劍神來了都不一定能看穿下一步。他抬手道:

“不用不用,五哥的劍我心知肚明,我再厲害又豈能和五哥刀劍,三嬸兒知道非和我娘告狀不可。梅仙君確實和正道傳聞中不大一樣,不過仙魔爭鋒,能當首腦的人,都不能用善惡評價,彼此所行之道不同罷了,各執己見,有時候發生沖突也沒辦法。”

左云亭重新坐下來,擺了擺手:“什麼道不同,修行中人就扯這個,在我看來,都是吃的太飽沒事干,才琢磨那些七八糟的。咱們正常人,明知對方不壞,還打生打死,那不是腦殼有水嗎?啥事兒不能坐下來談?梅仙君不開竅,你就不能想辦法說服?”

左凌泉眨了眨眼睛,瞄了下梅近水:

“這怕是有點難度。”

“有什麼難度?你長得又俊,劍舉世無雙,這麼好的條件擺在這里,說服不了一個人?”

左云亭說到這里,又向梅近水,抱歉道:

“崔姑娘別介意,我這是在為九洲蒼生著想,梅近水不倒,邪道不滅,我弟走到這個位置,就必須舍衛道,把這個局破掉。”

梅近水很善解人意的點頭:

“左大公子所言極是,凌泉公子若是真能用男計,降服向山梅近水,化解正邪紛爭,別說正道修士,恐怕連凌泉公子家里那幾位賢助,都不會有半點怨言。”

啪——

左云亭一拍手掌,有些相見恨晚之

“凌泉,你看看崔姑娘人家的覺悟,和我簡直是一丘之貉……”

?!

梅近水眨了眨眼睛,本想糾正用詞,但略微琢磨還是算了,畢竟這詞兒用的相當到位。

左凌泉坐在跟前,唯一的覺就是頭皮發麻,他抬手打斷五哥的話語:

“這玩笑開不得……”

“都是自己人,有什麼不能說的?”

左云亭坐近幾分,認真道:“說實話,哥這幾年一直在琢磨這事兒。梅仙君道行再高,總歸是人吧?是人就有七要說沒有,肯定就沒看開,以后遲早變老陸那樣,了糟老頭子才想起來后悔……”

梅近水含笑點頭:“左大公子這話不錯,年紀輕輕便已悉人之本,未來就必然不小。”

“過獎過獎”

左云亭抬了抬手后,繼續道:“梅仙君是人,肯定有弱點,你多腦子,只要想辦法把拐回家,還能說啥‘道不同’?嫁嫁狗隨狗,再說這些你把休了,看要大道還是要你……”

“嘰!”團子點頭如啄米,也覺得大左開竅多了,小左有這一半沒下限,娘早和大堂堂躺一塊兒打架了……

左凌泉聽的是滿頭黑線,雖然想五哥聊這些奇葩話題,但梅近水坐在旁邊,他實在沒法接茬,只能道:

“五哥,別說了,這事兒想想就不可能。”

左云亭有些恨鐵不鋼,苦口婆心道:

“凌泉,你要有自信,別覺得人家地位高,就不敢心。在我看來,梅仙君地位那麼高,所有人都不敢心,也不好主下嫁,心里肯定比誰都寂寞,你只要加把勁兒……”

“我沒有不自信,這婚配之事,講究個兩相悅……”

左云亭擺了擺手:“你別扯這些空話,我們可是在聊九洲蒼生安危,為了天下太平,讓你把梅近水娶回家委屈你了?能靠臉降服的對手,你非要打生打死,打出事兒咋辦?你只要把梅近水騙回家,生倆大胖小子,要是不對你死心塌地,我以后跟你姓……”

那還不是姓左……

左凌泉實在跟不上五哥的思路,再聊下去一句話說錯,可能就被旁邊的瘋批婆娘逮住尾了,他搖頭道:

“五哥,這事兒我記在心里,會深思慮,當著崔姑娘面,就先別聊了。對了,老陸去哪兒了?”

左云亭覺得左凌泉在應付,但當堂哥的勸到這一步,已經仁至義盡,再說也沒話了,就搖頭道:

“老陸住在鎮子外面,弄了個農家小院種地。老陸媳婦是找回來了,爹娘的虧欠這輩子可沒法還,看模樣是想歸山林。我在這里陪他住幾年,算是提前養老送終,順便教倆徒弟出來,也不枉在修行道走一遭……就是這鎮子上的人不識貨,梅仙君都知道送匾過來,他們竟然不帶著娃兒過來拜師,這簡直是……是……”

“有眼不識神仙至。”

“對,有眼不識神仙至……”

……

    人正在閲讀<太莽>
      關閉消息
      猜你喜歡
      通過以下任何一個您已經安裝的APP,都可訪問<歡享小說>
      首登送5800,日簽580書幣
      及時更新最火小說!訂閱推送一鍵閱讀!海量書庫精準推薦!
      2 然後輕點【添加到主屏幕】
      1請點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