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語道畫龍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人心尚不可猜測，更別說險狡猾的邪。

我之所以沒有回應顧戰卿就是因為我現在還拿不定主意，說不準這人就是故意做樣子給我們看的，為的就是讓我們放松戒備。

想到此我從腰間出短刀，天葬剛一現世人立即打了個寒噤，子更是劇烈抖，似乎已經到天葬彌漫出的陣陣寒之氣。

慢步上前，我在距離人還有兩米左右的位置停下，隨即抬手將天葬刀刃對準人背部，低聲問道：“蔽月玨怎麼會在你上，你又為何殺了蕭無極，難不真的只因他在你墳頭上撒了泡尿？”

“什……什麼蔽月玨，我不知道，你說的那蕭無極我也不認識。”人巍巍的回答著，從言語之中可以覺到心十分恐懼。

“蕭無極在你墳頭撒尿，難道不是你心懷怨恨才將他殺害，然后扯出腸子懸掛在歪脖樹上？”問話時我雙眼盯人左右兩側，生怕出手，畢竟一個人若是背對著你，除了不敢面對之外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在籌劃反殺之策。

“那……那人不是我殺的，我也不敢殺人！”人話語略帶哭腔，似乎有些著急。

“既然人不是你殺的，那麼蕭無極又為何死，九嶺山山頂只有一墳墓，除了你又能是誰！”說話之時顧戰卿已經走到我邊，他將手中的困葫蘆舉起，沉聲問道：“我再問你一遍，這蕭無極是不是被你所殺，若是你加以瞞，這困葫蘆中的一魂便會被我消滅，從此你只有兩魂七魄，再不是完整之，即便不在世間游，來世也當不人！”

顧戰卿的話令我心頭一震，先前以為他用困葫蘆存住邪的一魂是為了招前來，如今我才恍然大悟，原來他之所以困住一魂就是為了加以威脅，如果這邪不說真話，那麼的后果可想而知。

人一聽自己的一魂即將被滅，連忙轉過來，我下意識后退兩步，抬頭看去，昏黃的火焰映照著人的臉慘白，如同涂抹了一層白面，可的容貌姣好，看上去年紀大概在二十一二歲的樣子，雙眸明亮，倒與尋常見到的邪祟有天地之別。

“那人真不是我殺的，當時他來到山頂之后我就一直藏于墳地之中不曾出來，也沒有見到他的模樣，后來我聽到一陣鐵鏈的聲響，然后就再無靜，等我從墳墓中出來的時候我發現他已經吊死在樹干上，這件事真的與我無關，我求求你們別滅我的一魂，我上一世已經死的凄慘，不想來世還不能為人！”人說話之時雙眼已經泛紅，可因為是邪，所以并未有淚水流淌下來。

“鐵鏈？你見到殺害蕭無極的兇手了？”顧戰卿面沉的看著人問道。

人連忙搖頭，說當鐵鏈聲響起的時候周圍一陣寒，而且那種寒意人，令到一極強的迫，所以不敢現，直到沒有聲音之后才出來，可那時兇手已經離去，而且沒有留下任何的蹤跡。

見人神堅定，不像是在撒謊，于是我拉著顧戰卿來到屋子一角，低聲說道：“爺，我看這邪不像是殺害蕭無極的人，說不定真不知道其中，實在不行的話咱們就旁敲側擊，看看會不會出什麼馬腳。”

如今人接連否定自己殺過蕭無極，顧戰卿一時也沒了辦法，只得點點頭，任由我去詢問。

我回到人前，看著問道：“剛才你說上一世你死的凄慘，那你說說你是怎麼死的。”

人低頭不語，似乎不愿將思緒陷回憶，但過了大概半分鐘后慢慢將頭抬起，低聲開始向我陳述往事：沈羽，是四九城人，民國二十六年七月二十九日，鬼子攻四九城，到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的爹娘就是死在了鬼子的槍下。

后來沈羽僥幸逃，結果就在準備進山躲避的時候又遇到了一路鬼子，知道若是茍活會是什麼下場，于是就跳河自盡，后來有好心人將的尸從江中打撈上來，然后埋在了九嶺山上。

關于鬼子進攻四九城的事我聽二爺講起過，時間對得上，而且這沈羽說自己是跳江河淹死，與其上滴落的水滴也符合，看樣子沒有撒謊，不過既然是被鬼子迫而死，而且爹娘也慘死，上又怎麼會沒有怨氣，這一點倒是令我有些疑不解。

我將疑問相告，沈羽苦笑一聲，說心中怎麼可能會沒有怨恨，只是怨恨的是鬼子，又怎麼會將怨氣發散在自己人上。

“照這麼說來你當真不是殺害蕭無極的兇手，但他可是在你墳頭上撒過尿，這你也能忍？”我看著沈羽問道。

“死不問后事，我已經為一枯骨，有什麼忍不了的呢？”沈羽輕描淡寫的說道。

如此看來這沈羽說的應該不是假話，如果真是怨氣極重之人，決計不會藏這麼深，即便我看不出顧戰卿也能看的出來，他縱橫江湖數十載，認識的人比我見過的人都多，所以如果沈羽撒謊他肯定可以分辨出。

“爺，你覺得像是在撒謊嗎？”我行至顧戰卿邊低聲問道。

顧戰卿并未回應，而是拔出困葫蘆上的塞子，隨即看著沈羽說道：“我顧戰卿活了這麼多年還從未走過眼，看你剛才的神態應該不是在撒謊，現在你的一魂已經被放出，只要三魂七魄齊聚，你來時還能夠為人，你走吧。”

一道白霧氣宛若游龍般進沈羽的天靈蓋，我知道那就是的其中一魂，魂魄聚齊后沈羽慢慢站起來，看著我和顧戰卿說道：“多謝二位不滅之恩，只是如今我墳墓已毀，再回不去，而我深知世間苦難，不想轉世回，不知可否留在這里，給我一個安之所？”

“你好大的膽子，敢留在我們邊，難道就不怕我們隨時將你滅了，你要知道憑借你的本領在我們眼中就猶如案板上的魚，本不值一提，我勸你趕離開，若是等我反悔，那等待你的就只有灰飛煙滅！”顧戰卿看著面前的沈羽怒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