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大帝——奪宮初政》第十七回 眾侍衛伴君玩耍 史大俠收徒習武

遏必隆一走,康熙便啟駕至乾清宮,早見孫殿臣、明珠、趙逢春、穆子煦、犟驢子、郝老四等人在月華門口候駕。遠遠見聖駕過來,大伙兒一溜兒跪下,只孫殿臣滿面春風地迎上來請安道:「主子爺,我們幾個給您解悶來了。」

康熙看了看這幾個人,回頭問道:「就這麼幾個?」

魏東亭忙賠笑道:「奉主子爺旨,過幾日才能再添呢,主子倒忘了?」

康熙這才想起,揮手他們起來,逐一問過他們的姓名。他對明珠特別興趣,笑道:「這名字倒好,是掌中之珠,還是土中之珠?」

明珠初見皇帝,本有些張,見康熙甚易接近,也就把心放了一半,忙笑回道:「奴才願為皇上盤中之珠!」康熙笑著點頭,又問郝老四:「你排行老四?」

郝老四按魏東亭事先的關照答道:「奴才本名郝春城,因自小除了天、地、皇帝,什麼也不怕,所以人們我郝老四!」

「好,知道敬天畏命,算得上是規矩人!」說著便問,「還有一個犟驢子呢?到朕跟前來!」

犟驢子聽得,幾步上前,咕咚一聲就跪倒在地磕了個頭。康熙笑問:「你原來做何營生?」

「做過沒本錢的生意。」犟驢子早把魏東亭的關照忘得,「不過那是前些年的事兒了,這幾年可沒殺過人。」魏東亭、穆子煦正自擔心,卻聽康熙哈哈大笑:「起來吧,還是你的本好!」便問魏東亭:「你這幾個朋友,大約都是平生不修善果的吧?」

魏東亭知道「平生不修善果」,是《水滸》中魯智深坐化錢塘江畔留下的偈語里的話,下一句便是「只知殺人放火」。忙笑回道:「除了明珠,都是的。不過跟著主子爺,要不了幾年就出息了。」

「好。」康熙道,「你去告訴敬事房,給他們各補一份錢糧,按八品供俸吧,每月一總關到你那去就。」說到這裡,遠遠見張萬強和蘇麻喇姑走來,便道:「往後每天都進宮當差,也不用帶什麼械,玩拳就是——魏東亭,這事給你了。」說完便回養心殿去了。

康熙去后,魏東亭便把幾個人在一起說道:「主子的話都聽見了?從今兒個起,你們都是朝廷的命了,得有點規矩。走一步道兒,說一句話都得循著規矩來!主子既我來辦這個差,不得把哥們義氣朝後放放。誰要在這紫城裡捅子,別說大哥我救你不下,便是救下,家法也難饒!」他板著臉說了這番話,眾人只好肅然敬聽。只有犟驢子別著腦袋咕噥了一句什麼。魏東亭見大家無話,接著說道:「每日辰時和申時,咱們各在日門和月華門當差,主子來時陪主子,主子不來,就候著聽差使。回到家裡,咱還是哥兒們。」說完便帶著大家穿過甬道。

魏東亭進了月華門,迎頭上班布爾善從乾清宮下來。班布爾善見了魏東亭,站住了仔細打量。魏東亭忙搶上前扎了個半跪道:「給班大人請安。」

班布爾善滿臉堆下笑來,連忙用手攙起魏東亭說道:「魏軍門,這又何必呢?你這是——」

魏東亭見他注視穆子煦幾個,忙笑道:「哦,這是新選進的幾個低品侍從,是陪著皇上玩兒的。」班布爾善滿腹狐疑,表面上卻不一點,連連誇道:「好好!一個個都是年英雄,正是后無窮!」魏東亭呵呵笑道:「大人太誇獎了,瞧他們這模樣,烏眉灶眼的,哪裡像什麼英雄年喲!」說畢二人暢懷而笑。

隔日,班布爾善便至鶴壽堂尋鰲拜,見鰲拜正和遏必隆代征糧事宜,便閃到一邊,直候到遏必隆辭去方才進來。

一坐定,班布爾善便問:「中堂,魏東亭領那麼一干人做什麼?」鰲拜似笑不笑地答道:「陪皇上練武玩的。」班布爾善聽鰲拜不的回話,不解其意,忙問:「依中堂之見,這裡可有什麼名堂。」

鰲拜抬頭看了看門外,冷冷答道:「不過是要你我的人頭罷了。」

「既知如此,」班布爾善皺眉問道,「中堂為何不設法阻攔呢?」

「他是皇上,」鰲拜半閉著眼睛,子向椅背上一仰,冷笑道,「我要連這點小事都不允,豈不太不給面子了麼?」說完,他一正子,格格笑了兩聲,「不過,他指這幾個猴子來治我,也太小覷人了,你瞧——」說著順手抓起案上一方銅鎮紙遞給了班布爾善。班布爾善接過一瞧不大吃一驚,銅鎮紙上已赫然印上五個深深的指印!

沉默良久,班布爾善將鎮紙放回案上,說道:「雖然如此,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中堂還是要多加留意才是。」

「當然,」鰲拜點頭道,「你的話有道理!所以我已穆里瑪接管了隆宗門,訥謨管著景運門,乾清宮也是咱們安在大的十幾個高手。昌平、居庸關、門頭臺、通州、順義的守備、千總都已換了咱們自己的人——這是外頭的安排。你看怎麼樣?」

「只換守備,怕不行吧?」

「眼下也只能如此。」鰲拜道,「搞得聲勢太大,驚了兵部就會滿朝皆知,那就壞了。」

「中堂,」班布爾善此時已經釋然,輕鬆地說道,「現是辰時,他們正練武呢,咱們瞧瞧去如何?」鰲拜一躍而起,興緻盎然地笑道:「好,依你,見識見識他們的拳腳!」

不多時便進了紫城。方進隆宗門,就見遏必隆在乾清門向,鰲拜笑道:「此老心火畢竟未除,我們不去見他。」班布爾善道:「他還是放心不下老三。」

二人一邊說一邊步上乾清門。恰逢阿思哈當值,見他們進來,忙躬迎接。忽然從月華門傳來嘈雜聲,鰲拜側耳靜聽了半晌,倒像又廝打,又說笑似的,不甚真切,便拉班布爾善道:「走,到月華門去。」

這裡郝老四和趙逢春正打一團,康熙在旁看得樂不可支。趙逢春原是正白旗下的一個十人長,並沒有經過真正的戰陣,當了索額圖的戈什哈,閑著沒事兒才和門房兄弟們練練拳腳,舒展一下筋骨,說到武功底子卻是很薄的。

趙逢春佔了力大的便宜,郝老四急著要在康熙面前臉,幾次用關外大力擒拿法向他攻擊,都沒有奏效。郝老四看準了他下盤不穩,雙手勾鷹爪形直撲上來,趙逢春將手一格,右肘直撞郝老四前。不料郝老四急變一招,趙逢春竟擊了個空,被郝老四當一掌,一個屁蹾跌坐在地上。康熙不鼓掌大笑。

郝老四得意地收勢,正退下,那趙逢春怒喝一聲:「不要走!」一個鯉魚打,一躍而起撲了上來。郝老四毫無防備,躲閃不及,早被趙逢春揪住了辮子。郝老四轉回腳一踢,踢中了趙逢春的下,趙逢春仰面朝天倒下,兀自拉著辮子不鬆手,連郝老四也被拽了個四腳蹬空。

兩個人坐起來,對看著發愣,郝老四道:「你這什麼拳?」趙逢春也不饒讓,道:「打倒你便是好拳!」旁邊坐著觀戰的康熙哈哈大笑。魏東亭訓斥道:「起來重新比過,打得沒一點章法,活像兩個街子!」趙逢春和郝老四紅著臉,訕訕地爬了起來。

站在月華門外的鰲拜和班布爾善換了一下眼。鰲拜輕蔑地笑笑:「走,進去瞧瞧。」說完便一個步邁了進去,在康熙後笑道:「皇上好興緻!」

康熙回頭一看,見是鰲拜和班布爾善,興緻地對魏東亭幾個道:「高手來了!中堂,何妨下場與這幾個奴才玩玩兒?」

鰲拜摘去大帽子,也不外頭裳,對郝老四等人一拱手道:「請各位一齊賜招兒罷。」說罷一蹲,緩緩起了勢。魏東亭將手向眾人一擺,說道:「哪一位去跟中堂討教!」

犟驢子頭一個沖了過來,憋著勁發了一招庖丁解牛,單掌直切而進。雙方手掌剛一抵,犟驢子便覺一極大的推力直貫掌心,踉蹌後退幾步才站穩,瞪眼盯著鰲拜。

魏東亭也不立在康熙左首,冷冷地看著。班布爾善暗道:「這小子到底明白,只護著老三不。」

穆子煦、郝老四、趙逢春見犟驢子吃了虧,相互看了一眼,打了個手勢,便一齊了上來。那鰲拜視有如無,瞇著眼口中念念有詞:

聲東擊西不須真,上下相隨人難進。

任彼巨力來攻吾,牽四兩撥千斤。

引進落空合即出,沾連粘隨如守神……

他一邊念,一邊揮雙手,竟是誰也靠近不了。

犟驢子回過神又撲了過來。剛好鰲拜轉,將一條二尺多長的辮子甩得風響。犟驢子順手綽在手中,猛地一拉說道:「中堂朝天……」一語未終,自己竟憑空被摔出七八尺遠,幸而是肩頭著地,未曾傷,坐起來罵道:「個熊,怎麼弄的?」也顧不得弄明白是怎樣摔的,紅著眼大吼一聲又撲了上來。鰲拜見他無禮,將袍袖向他迎面一掃,早又把他摔出兩丈開外。這一次跌得更重,趴在地上半天起不來。郝老四、趙逢春一怔之下,也被鰲拜袍袖掃到,都跌了個仰面朝天。穆子煦反應快,向後跳了一步,未被掃到,向鰲拜一拱手道:「領教了!」

鰲拜不答,閉著眼念道:

太極無始更無終,相濟總相同。

走即粘來粘即走,空是是空!

任他強敵多機變,焉能逃吾此圈中?

慢慢收了勢,對康熙笑道:「不恭得很。」

康熙見他並未用拳掌擊人,竟接連打倒了三個人,不大為驚奇,問道:「你打的什麼拳,這等厲害?」鰲拜無言一笑,拱手道:「奴才還要去送遏必隆大人,不奉陪了。」竟自帶著班布爾善去了。康熙漲紅了臉,勉強笑道:「咱們還玩,朕的興緻好得很呢!」

「他雖不說,咱們也知道。」魏東亭道,「這『沾十八跌』,挨著服便要摔倒。這全憑功,它只能傷人,卻打不死人。要是真的被他拳掌擊中,也不過如此。」康熙見魏東亭識得鰲拜拳法套路,聊覺安,遂笑問道:「原來你也於這套掌法麼?」魏東亭笑道:「哪裡說得上,多知道一點罷了,比起鰲中堂自然不及。不過他這掌法也並非登峰造極。史龍彪曾說過,太醫院有個胡宮山對此極為通。只要功比他強,借力打力,他用沾十八跌,反會吃大虧。」當下眾人又練了一會兒,終究難再挑起興頭來,康熙便命散了。

魏東亭一干人悶聲不響回到住。今日初試鋒芒,穆子煦、郝老四兄弟大霉頭,心裡很不痛快。只有犟驢子不乾不淨地罵:「媽拉子,什麼玩藝兒,橫得太沒邊兒了!」穆子煦嘆道:「老小子武功是不弱,眼下咱們弟兄遠不是他的對手。」犟驢子撇道:「我不信什麼沾十八跌,他那是妖法,下回弄一桶屎來給他淋淋!」

正煩惱間,史龍彪一挑簾子走進來。他是長輩,眾人見了都立起來。魏東亭笑道:「今個沒得彩頭,愧對江東父老。」史龍彪細問了比試時的況,沉道:「若論『沾十八跌』這種武功並不是殺人功夫,只是功如此之強,倒也不可掉以輕心。」明珠道:「魏大哥不是講太醫院姓胡的通,咱們何不請他來教一教,學會了還怕他個什麼?」魏東亭瞟了一眼明珠,道:「容易!那得多年功夫?」

幾個人正說個不了,老門子慌慌張張進來道:「張公公來了!」魏東亭笑道:「這也值得慌這樣,快請進來!」老門子道:「他捧著聖旨呢!」

一句話說得魏東亭也慌了,忙吩咐:「開中門,快準備香案!」便匆匆出去迎接。

張萬強直中庭南面而立,展旨便讀:「朕偶冒風寒,著魏東亭賚旨召太醫院胡某宮視疾!」魏東亭跪著不吭聲,好半天,才勉強答道:「臣,領旨!」

公事辦完,分賓主坐定。張萬強才問:「足下接旨遲疑不定,是怎麼了?」魏東亭笑道:「皇上召見太醫乃是常事,如由我去,豈不令人生疑?」張萬強笑道:「足下也是過慮。皇上因沒記清胡某姓名,若認錯了人,便要鬧笑話了。自然是我與足下同去的了。」

魏東亭剛人看茶,張萬強早起說道:「不用了,怕上頭等急了,咱們去吧!」說完便各自乘馬而去。

魏東亭接旨時,屋裡幾位隔著風門聽得明白,穆子煦疑道:「皇上方才還好好兒的,一刻工夫不到,怎的就『冒了風寒』?」郝老四回笑道:「人有旦夕禍福麼!」

明珠想了一會兒,忽然笑道:「這要怪你們幾個引出個『沾十八跌』,大約是跌出來的病。」

一句話正說到眾人的心病上,都覺得沒味兒。史龍彪見大家尷尬,便說:「胡宮山這人能行,早年在臺我們印證過武功,虎臣還是從我這兒知道的呢!」

明珠沒有武功,心眼子卻比眾人都多。他默坐片刻又道:「列位今日不吃敗仗,就不會有這事兒了!不然為什麼魏大哥答應得那麼不爽快呢?」

這話幾個人聽了都不用,郝老四便有心撥,笑問:「這話我便不明白了,方才魏大哥不是對那個沒鬍子的傢伙說過了麼?」

在座的除了明珠都留有鬍子。明珠見他裝憨兒罵自己,只是搖頭:「那只是說得出的東西,只怕還有難說的東西在里呢——你們不知我的這位表臺,要論心思細,咱們誰也沒法比!」

郝老四笑道:「依你這二諸葛看,是個什麼意思吶?」

明珠對他的揶揄似不在意,搖著扇子踱了幾步,真地擺出仙風道骨的架勢。犟驢子聽他寒磣自己弟兄,本就窩火;又見這樣子越發膩味,忍著氣聽明珠繼續說道:「皇上的意思挑明了未必有好。不過據我看,養咱們幾個是要干大事的,現在眼看不,能不著急麼?」

「你說我們窩囊?」犟驢子到底忍不住了,「你有多能耐,我看也只是搖尾的本事!」

「反正我一沒臉朝天,二沒啃地,」明珠仍舊嬉皮笑臉,「比起你老兄,要算面了!」

「你配和我比?你來你來!」犟驢子氣得烏青,一捋袖子要手,卻被穆子煦一把拉住,兀自罵道:「嫖**上嘉興樓你本事大!」

「君子口不手!」明珠面不改,指著史龍彪笑道,「你們要是能比下了史老伯,我明珠便服你們是真名士!不是我浪言,魏大哥不在,你們幾個一齊上,未必能撈一招半式便宜呢!」

「嚯!這麼厲害?要是我們贏了呢?」

「明珠甘認你說的『搖尾貨』;若是敗了呢?」

「我們拜他為師!」

史龍彪先見他們抬杠,以為年輕人口角,只微笑不語,不料竟扯到自己上,忙搖手笑道:「這是怎麼說,你們說瘋話,拉上老朽做什麼?」

明珠一把拉過穆子煦道:「這位二兄是個忠厚人,不像有些人,一百隻麻雀炒一碟兒——全是。」他哈哈一笑又把話抹平了道,「兄弟口角,手心手背全是,屁爛了也覺疼,你們幾個就玩玩兒,好教人知道喇叭是銅、鍋是鐵嘛!」

他一頓夾七夾八、不涼不酸的話,似褒似貶似挖苦又似激將,說得連穆子煦也無法應付。良久,穆子煦才不好意思地笑笑道:「明珠弟說到這份兒上,咱們就和老英雄比試一下,權當練功夫唄!」

「將軍」將到這一步,史龍彪也是無可奈何,乾笑一聲道:「在下本不為人師,不過幾位老弟如此爽快,倒合了我的胃口。年人掌下留了!」說完一個移星換位,不知什麼法,已至廳堂中央,金獨立、門戶一架說道:「進招吧!」

犟驢子五指並刀形,運力使了一個刀劈華山的架勢向史龍彪的腰路橫砍過來,掌鋒凌厲,一開始便是殺手。堂中人無不暗驚,明珠也是一怔:方才在皇宮中他如此不濟,怎的一霎功夫竟判若兩人?他卻不知,關外大力擒拿手法與鰲拜的太極拳淵源截然不同。再加上並不知康熙要他們和鰲拜比試真意,心裡存了怯意。此時對付史龍彪,他就不那麼客氣了。

史龍彪見犟驢子掌勢兇猛,屹立不,將右手運力一格,早格過一邊去。犟驢子錯開子一閃將左掌順勢擊向史龍彪後背,只聽「噗」的一聲,竟如擊在革囊之上。不一愣,急忙向後躍了一步,虎視眈眈盯著史龍彪不語。穆子煦、郝老四見兄弟絕無取勝可能,將手一拱道:「我們兄弟三人共陪老先生玩玩。」

史龍彪微笑點頭。三個人遂互相使個眼,忽然大喝一聲,雙掌如雪花翻飛般舞著。迅速攻過來,將近時,卻突然一齊收掌變招,雙腳騰空,用頭部從左中右三面猛向史龍彪肋間撞去。這是三兄弟一齊練就的絕招,當年關東四傑之一的東太歲就是這麼被他們撞得吐而死的。眾人驚呼之間,史龍彪突然收勢站定,三個人頭直兩肋和前,竟發出金石之聲!只一瞬間,史龍彪突然發招,雙手齊舉從右到左猛地一掃,三位好漢頓時趴倒在他腳前。

穆子煦三個這才真服了,翻恭恭敬敬向史龍彪行拜師禮。史龍彪忙一一挽起道:「孟浪了!自己兄弟,何必如此認真!」明珠呵呵笑道:「若非我略施激將法,你們還得不了這便宜呢!」三人一笑都無話說。

良久,明珠又問道:「史大爺,初見您時,在西河沿賣藝,鑒梅姑娘坐麻餅的功夫什麼名字?」史龍彪笑道:「這就是功了,借敵之力攻敵之力,的功力與這幾位差不多,防有餘,應敵不足。」說到這裡不黯然,嘆道:「在鰲拜府中,也不知過得如何?唉……也不知前世造了什麼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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