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前，游昭從來不做夢。

他像是一個設計完的機，從不需要虛幻的安，但自從江敘死后，游昭常常夢到他，一開始覺得煩惱，后來卻習以為常。

因為想念吧，失去了一個忠誠的手下，一個虔誠的信徒，一個稱得上可的伙伴……

一個對自己無條件信任的男人。

一個生命中唯一燃起的燭火。

江敘那種無私真摯的，游昭只要回想起來，就覺得連靈魂都變得溫暖。

他不知道是什麼滋味，他的父母是經過基因匹配的陌生人，從小告訴他，不過是騙人的把戲，真正喜歡的東西，只要在手里，才是最正確的做法。

但他常常想起江敘，而且會不控制地回想他們相的日子，為已經失去的東西到無措，但他無法表現出來。

直到一生結束，游昭發現自己依舊沉浸在這種失落中，只有在想起江敘時，會覺得漫長的生命還存在些許的安。

但也僅僅是安，夢中的江敘無法，無法擁抱。

在彌留之際，游昭回想自己的一生，除了功與輝煌，更多的竟然是對江敘的思念，越生死之間，令他恍然大悟。

從始至終，他想要的，不過是那份失去的罷了。

不過是，下的年，笑得燦爛地喊自己“早安，元帥大人”的模樣。

也許上天也懊惱于他的愚鈍，才會給他這次機會吧，重新回到年的邊，在還沒失去他的時候，珍惜一切。

這次，他抓住了，就不會再放手。

第17章

回到學校后，很明顯地能到，希夜了所有人關注的焦點。

從希夜所在的班級到居住的寢室，都了被大家圍觀的“勝地”，是一上午，江敘已經麻木地拒絕了幾十家想要從他這里探尋希夜私的記者，索請了下午的假，一個人呆在宿舍里，連窗戶都關得嚴嚴實實，拒絕任何窺視的可能。

干脆罷工半天，江敘窩在床上和系統一起看了半天的狗電視劇，一邊看一邊吐槽。

主正走在大馬路上，和男主隔著電話爭吵，邊時不時有車流穿過。

江敘篤定：“主指定要出車禍，你等著，下一秒車就來了！”

“砰！”

屏幕中的主被一輛闖紅燈的五特效的卡車撞飛到天上，一個拋線墜落到地上。

系統：“！！！”

過一會人，江敘絮叨道：“糟糕，這個炮灰決戰前把自己兒的照片掏出來了，看著吧，他也要死。”

系統：“你怎麼知道？”

下一個鏡頭，炮灰被一顆流彈碎片擊中心臟，流了一地，死前手里握著自己的兒的照片，壯烈犧牲。

系統：“(ΩДΩ)！”

江敘得意：“服了吧，這是我們地球人特有的能力，預測準確度百分百，哼哼，在看電視這方面，你還是個弟弟！”

系統：為什麼有種被忽悠的覺……

這時候好不容易消停了一會兒的宿舍門，又有人在敲。

江敘剛想躺下裝聽不見，就聽到系統說：“是李刃。”

惹不起，惹不起。

立馬翻下床，屁顛屁顛跑去開門。

站在宿舍門口，李刃平靜的黑眸，在看到江敘的那一刻，眼里閃過一溫。

年頰邊的紅發被別在耳后，橘的圓眸大睜，好像一只從口中好奇地探出子的崽，靦腆一笑：“你怎麼來了？”

“來看看你。”

騙人，你明明就是來找希夜的!

江敘面上裝作不知的樣子，笑瞇瞇地說：“進來說吧。”

進寢室后，李刃不著痕跡地瞄了一眼江敘的床鋪，干凈整潔，床上用品的是淺淺的藍，看起來很舒適，在下方書桌的一角，還藏著一些小零食，忍不住角上揚。

果然跟想象中的一樣可。

李刃：“你一個人在寢室？”

言下之意就是想問問希夜去哪兒了，江敘心道，我看你了。

出一為難的表，江敘說：“希夜最近忙的，你也知道，他……”

李刃了然地點頭，他猶豫了一下：“我聽說你昨天被帶走審訊，游昭他有為難你嗎？”

江敘故作輕松地搖頭：“游昭大人只是問了我一些問題，發現我沒有嫌疑后，就把我放了回來，像他那樣英明偉大的人，怎麼可能為難我呢。”

心里卻在腹誹，確實沒有為難，不過是強迫他簽了一個賣條約罷了。

微微瞇起眼，李刃的了：“那就好。”

但心，卻因為江敘毫不掩飾的對游昭的崇拜而到妒忌。

也許是因為家族的教育和傳承，江敘打心底里對游昭十分仰慕和欽佩，而且是赤地自然流，在他眼里，游昭仿佛天神下凡，不存在任何的缺點。

面對游昭時，江敘永遠保持高度的熱和真摯，仿佛有一肚子的贊之詞準備著要奉獻給他，那雙純潔的眼睛里沒有一虛假意。

但是這世上怎麼會有完的男人，在游昭完的表象里，里刻滿了涼薄與不由己，而這些，都被游昭很好地藏起來。

李刃甚至覺得，游昭在某種程度上，不自覺地迎合了江敘的期，時刻扮演著那樣一個神一樣的角，包括與希夜那個有名無實的所謂完婚姻。

扯了下角，李刃想起江敘死后的那些日子。

游昭毫不猶豫地以江敘的作為換，與當時已經陷瘋魔的宋燼遠達了協議。

仿佛一個失去了顧慮的野，終于撕下了自己偽善的外皮，出他真實的一面，再也不必辛苦地偽裝。

李刃深深凝視著江敘，眸幽暗，為江敘的真心付出到惋惜與憤怒。

不過，卻也有一慶幸。

慶幸自己先找到了他，彼此之間再也不會有誤會與猜疑，李刃只剩下滿心的疼惜。

江敘等了半天，看李刃沒有離開的意思，他突然想到，兩人上還有緋聞呢，趁著這個機會，覺好好地給李大神解釋一下。

他踟躕了一下，決定還是直接說：“那個，李大神，關于學校論壇里的那些帖子，你不要介意，那些都是同學們八卦隨便編的，你可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一邊說，江敘一邊努力用真誠地大眼睛著李刃。

希他可以看他在態度良好的份上，這事兒就此翻篇，剛好論壇里現在也沒人關注他，都關注希夜去了。

像是沒有料到江敘會這麼說，李刃微微皺起眉頭，他低垂眼簾：“不介意。”

何止是不介意，他恨不得立刻對全星球宣告，他屬于自己。

但是不能，激進與冒失從來不是他的作風，他追求細水長流的彼此擁有，而不是不顧一切的強取豪奪。

江敘高興地笑起來，眼睛像兩個彎彎的月牙：“我就知道，李不是小心眼的人。”

此時，傍晚的余暉從窗外投進來，恰好灑在江敘的上，紅的頭發鍍上一層淺金，讓他看起來像……一個誤人間的天使。

李刃嚨不自覺地咽了咽，眼中是濃得化不開的依。

“我聽說，下周是你的十八歲生日。”

江敘點頭，有些驚訝，他怎麼會知道這種小事。

李刃輕聲問：“到時候準備怎麼慶祝？”

“父母打算為我舉行一個小型的宴會，順便慶祝一下我得了測試第三名，當然這是托了你的福。”江敘不忘拍李刃馬屁。

李刃正準備開口，一個突兀的信息“叮”地傳到江敘的腦端，

依舊是來自桃樂的消息，而且是語音模式，江敘一點開，激到破音的尖銳嗓門從針孔音響里傳出——

“臥槽臥槽！又一個特大新聞！”

“西部軍區元帥昨夜突然暴斃！”

“宋燼遠當選為史上最年輕元帥！”

“才二十歲啊！”

“長得好他媽帥啊！”

“我是不是見證了歷史？！”

因為太激，甚至一整個句子都來不及說完，一時寢室里環繞的都是桃樂那豪放的“臥槽”和“灑家這輩子值了”的獷慨。

心里默默為桃樂點蠟，哪里知道，自己這些話全被自己的偶像聽到了，而是還是5d環繞模式。

連忙切斷語音傳送，江敘干笑兩聲，“這是我同桌，遇到事容易激，其實人可的，平常不是這樣。”

李刃淡淡地“嗯”了一聲，心里卻因為江敘夸贊生覺得有些異樣。

此時宿舍管家突然出聲：“實時播報，宋燼遠就職演說正在向全球同步直播，建議觀看，可手關閉。”

說著，寢室配備的自投影儀的燈亮起，宋燼遠的人像出現在墻壁上。

端坐在元帥長桌后，宋燼遠一純黑軍裝，兩邊肩章由一排金流蘇穿連到口，軍裝正面綴滿了各種金屬徽章，反出冰冷的澤，白薄綢手套覆蓋著修長的雙手隨意地放在桌上，紫的長發順地流下，紅的眸子盯著屏幕，角帶著一邪氣。

誰能想到，昨天這人還在學校被他救了呢？

江敘在心里默默祈禱，希宋燼遠看在自己救過他的份上，以后能夠折磨他一點。

突然，畫面一閃，直播被李刃切斷了。

江敘疑地向李刃，就見對方墨的眸子中抑的全是冰冷的怒火，膛劇烈起伏。

怎麼回事？為什麼李刃的反應這麼大？

還未開口，江敘撞一個結實的懷抱，李刃環保著他，輕輕息著，腦海中全是江敘上一世死去時破碎的。

而罪魁禍首，就是宋燼遠！

江敘天真的神讓他克制不住地回想起那些絕的日子，對比太鮮明了，讓他再也無法克制心底的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