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茶病人洗白后》17

他連忙抬頭看向門口。

然而外面進來的卻并非齊徽想見的那個人,侍從高全端著一碗參湯走進來,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桌子上。

齊徽眼中的芒一下子淡去,一張才發現自己的聲音都啞了:“還沒找到人嗎?”

“奴才們都在全力尋找,說不定一會就有消息了。”高全勸道,“殿下,整整兩天了,您不吃不睡,子怎麼得了啊,多歇一歇罷。”

齊徽本就沒心思吃東西,他只要想起“樂有瑕”這三個字,心就好像被利刃穿一樣,疼的連氣都上不來。

他不明白怎麼會這樣,明明在兩天之前,就應該是上一世他們見面的日子。

自己有了重生的機會,以為一切都可以從頭來過,可樂有瑕卻一直沒有如期出現。

兩天兩夜,他坐在這張桌子旁邊,桌面上還擺著一副和當年一樣的蓮花圖,等著那人推門進來,告訴自己,“殿下這幅畫,太過虛偽”。

時間一點點過去,仿佛一寸寸的心死灰。

他派人在四尋找,天地茫茫,卻誰都沒有聽說過那個名字。

重生以來頭一回,齊徽到了慌和不知所措。

他從未想過這一世會找不到樂有瑕,就像他以前也沒有想過,對方會那樣決絕地站在懸崖邊上,一躍而下。

他明明沒想死他,他只是想……將這個人永遠綁在自己的邊,不允許他逃離和背叛。

齊徽自小長于深宮,皇上偏寵長子,只是因為齊瞻的脈無法繼位,太子之位才退而到了他的上。

然而居于此,如履薄冰,要提防父皇的猜忌,兄弟的陷害,他人別有心機的接近……而母妃那雙充滿了心機和的眼睛,更不知從何時起,讓他不愿直視。

他亦是心知自己自私,多疑,沉郁,不過這一切都不過是大事者必備的手段而已——沒什麼不對。

上一世,樂有瑕出現的那樣輕易,他平平靜靜地走進這個房間,同時也是闖進了自己晦暗的人生,讓他懂得了什麼是牽掛與心,但他沒有珍惜。

口堵的厲害,整顆心卻又空的,疼痛在瘋狂地燃燒,后悔與焦灼令人窒息。

他這樣心心念念地期盼重逢,想象著重溫以往親無間的歲月。

如果再給他這樣一次機會,他絕對會牢牢抓住自己最珍惜的東西。

可是,沒有。

你到底去了哪里?

*

曲長負的份很矚目,他上任之后沒多久,丞相之子來到軍營任職的事,就很快在附近的鎮子上傳開了。

軍營中的逃兵,上一任清吏司主事的辭,以及鎮上恐怖的軍刀殺人案,早已經使得百姓們人心惶惶,盼著早點把兇手捉拿歸案。

在這種緒下,新上任的這位大人也就格外到關注。

“來了個新,上頭是總算重視這件事了吧。那人就死在我家后頭那條街邊上,嚇得我全家晚上都睡不著覺!”

“要是這樣,那敢好,兇手抓不著,誰心里頭都不踏實。”

“嘁,可別高興得太早了,當的都一個德,有幾個會辦實事?你們不知道吧,來的那位可是丞相老爺的大兒子,連二十歲都不到,聽說還是個病秧子。人家能管你這個,混資歷罷了。”

“什麼?這般年輕,如何整頓軍營?簡直荒謬!”

“噓,悄聲,萬一讓人聽見怎麼辦?不要命了麼!”

在這樣的質疑聲中,曲長負的心并未到半點影響。

一連三四日,他都在自己的帳篷里養著,只有在午后與天氣俱佳的時候,才會在軍營中轉一轉,看看新兵練,那優哉游哉的樣子,幾乎將京郊大營當了他散心休閑的別院。

這樣一來二去,倒是在軍中傳開,新來的主事不好,但卻是個姿容秀逸的男子,最喜看人舞槍練劍,若是練的賣力,甚至還能搏他一笑。

一時之間,每當天氣晴好,風又不冷的時候,軍營之中可見勤揮劍的英姿。

直到又過了兩天后,曲長負等待的消息終于來了。

——手下暗衛前來回報,稱逃兵陳英已經有了下落,就藏在距此地大約十里之外的虎形山中。

“虎形山?”曲長負道,“如果我所記無誤,那應是京畿衛平日集訓之地。”

爺沒記錯,這陳英倒是乖覺的很,屬下此前將他的老家和親友住都搜查遍了,也沒找到人,還是經您提點,又折回來在附近打聽排查,才聽到兩戶樵夫都說他進了山里。”

前來回稟的暗衛道:“但生怕會驚京畿衛,屬下們沒好進去抓人。”

曲長負似笑非笑:“咱們抓人做什麼,這是曹大人的事。陳英的下落,我還真不信他會不知道。”

暗衛在心里默默為曹大人上了柱香,被他們家公子盯上,以后不會有好日子過了。

果然,流言很快就在鎮子上傳開了。

百姓們都說,那個殺了鎮上百姓的逃兵,現在就躲在虎形山之中,但京郊英不愿得罪京畿衛,因此遲遲沒有派人捉拿,置大家的安危于不顧。

這個罪名十分誅心,傳曹譚耳中,將他氣的破口大罵:“混賬東西,是誰將這件事傳出去的?!”

早在幾日之前,他便早已得知陳英的去向,當時就吩咐手下將消息瞞下來,準備過幾日直接上報此人已跌落山崖摔死,沒想到出了岔子。

滿屋子的人不敢說話,過了一會,才有人小心地說:“曹大人,那咱們如今可要同京畿衛涉一番,請他們配合抓人?”

“萬萬不可!”

曹譚斷然道:“陳英肚子的那些事,不能讓外人知曉,若是他聽到我上報他已死,便知道是不打算再捉他了,自然什麼都不會說。但若是讓京畿衛幫忙抓人,陳英狗急跳墻,把事腦都抖摟出來就壞了。”

他幾乎氣急敗壞:“目前暫管京畿衛的,可是謝九泉!”

謝家這個長子,背后有靠山,又剛直,陳英正是因為知曉了軍營中的一些,怕被殺人滅口才逃跑的,若是到謝九泉手里,什麼都完了。

正在這時,外面的守衛忽高聲道:“曹大人!”

曹譚皺眉道:“作甚?”

“曲主事到訪!”

曹譚心不好,本來不想再應付曲長負,但礙著對方的份,他不要見,還得高高興興地見。

“快請進來!”

結果曲長負進了門,說的第一句話便是:“曹大人,聽說咱們營中一名做陳英的逃兵已經有了下落。事不宜遲,你我現在立即前往捉拿罷!”

曹譚:“……”

他非常勉強才出一抹僵的笑意:“不知……不知曲主事是從何聽說的這消息?若是城中流言,怕是未必可靠啊。”

曲長負不以為意地道:“難得我剛剛上任,便遇上這件大案,不管是真是假,總得親自驗證才好,至多也就是白跑一趟罷了。曹大人若是心存疑慮,那麼便我便獨自帶人前往,也是同樣。”

他滿臉都寫著“我想立功,你不分功勞更好”這句話,語氣武斷,也沒有自稱下,顯然本沒把曹譚當回事。

曹譚本來就煩躁,見狀更是有了三分火氣,聲音微沉:“曲主事不必多言,本為屯騎校尉,不會放任手下員莽撞行事。這消息本知道了,會仔細斟酌,你先下去罷。”

曲長負雙手攏在長袖中,淡淡一笑:“曹大人誤會了,我并非在詢問你的意見,只是知會大人一聲。你同意與否,對我無用。”

他說著拍了拍手,營帳簾子被掀開,外面整整齊齊站著兩列相府家衛,虎視眈眈地盯著曹譚。

曲長負的這些人手,都是從小便由宋家訓練好了給他的,這次帶來的人數不算多,但個頂個的銳。

這種況下,曹譚若是阻攔,那雙方說不定就得火拼起來。

他在這軍營中是說一不二慣了的,見曲長負竟然如此強,氣的幾乎發抖:“曲長負,你不要仗勢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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