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艷鬼》第4章
第四章
被水草勒傷的痕跡一道深過一道,在原本就顯得細弱的手臂上縱橫錯。空華拉開桑陌的襟,布料過正在冒的臂膀,桑陌蹙起眉頭發出一陣氣聲。
「都疼這樣了,還什麼?」南風還昏迷著,空華堅持先為桑陌療傷。自從回到晉王府,冥府之主的臉一直是沉的。
桑陌被強地按在椅子上制住雙手,虛弱地彈不得。半晌,待疼痛過去了,才長舒一口氣,道:「疼不在你上,別來假好心。」
空華聞言,抬起頭來看他,桑陌沒好氣地剜他一眼,雙眼瞪起,眉倒豎,亮出一口白森森的牙,好似一旦空華再說什麼就要撲上來咬他一口。
空華卻不招惹他,從袖中掏出一個小藥瓶,將白的藥均勻地灑在傷口上。牢牢握在掌中的手腕止不住抖著要掙,作再輕,還是疼到他了:「疼你就說一聲。」
卻再沒聽到聲響,只是手腕抖得更劇烈,但自始至終不再往後退。這又是桑陌在強迫自己忍耐。
無聲地歎一口氣,上他握起的拳頭,本就瘦得皮包骨頭的手背上,能輕易地到暴起的青筋。空華覺得自己的心被揪住了,從聽到一紅的艷鬼說出那句「我疼習慣了」開始。
一手鑽進他的拳頭裡讓他和自己兩手相握,另一手小心地為他將藥抹開。桑陌悶哼一聲,尖利的指甲毫不留地扎進他的手背裡。空華握著他的手,握的掌心中漉漉的,不知是誰的汗水。夜已深,風漸小,屋裡一時間靜得只能聽到南風平穩的呼吸聲。空華有種覺,這樣的形從前也曾遇到過,卻想不起究竟是什麼時候。
傷得太多,一整瓶藥轉眼就要倒空,這時才聽桑陌道:「你才帶了一瓶藥?這麼小氣!我上還有傷呢。」聽語氣比方才神了些,也有氣力來給人添堵了。
「那你就別咬,再弄傷就真的沒藥了。」想也知道,他強忍著不出聲必定是咬住了。可是話已經說晚了,桑陌邊正暈開一抹紅,彷彿在嘲笑他遲來的關切。空華垂下眼,在他臂上用力一按,才施下三分力,便滿意地聽到艷鬼的吸氣聲。抬手用袖子替他去額上的冷汗,桑陌往裡了,眼睛閃了閃,鬆開了扎進空華手背裡的指甲,低聲咕噥了一句:「做這副樣子給誰看?」
空華不做聲,為他將手臂上的傷口包紮齊整。目落到他赤的上,雖然也是傷痕纍纍,較之手臂,傷勢更輕一些,只是此刻艷鬼元氣正弱,原先刻意下的舊傷疤痕也了出來,還有些尚未褪去的剮刑痕跡,新傷疊著舊傷,乍一看,同樣慘不忍睹。於是眉頭便蹙得更,臉越發沉。
「我以為做艷鬼不用與人廝殺。」口氣不自覺變得嚴厲,下手卻加倍小心。
識時務的艷鬼不再咬忍,「嘶——」地吸了口氣,道:「就不能是摔倒蹭傷的?」明顯是不願作答。
高高在上的冥府之主從不知道自己居然有這般的好涵養,一夜之間幾次三番對這只刻薄利的艷鬼忍氣吞聲。此時也只能假裝沒發現他的敷衍,彎下腰仔細替他上藥。
薄薄一層藥隔在指腹與皮之間,幾乎細如無。不想到,上一回破廟之中,艷鬼引著男人的手,也曾這樣在上而過,自脖頸到下,軀隨著呼吸起伏。
手指停在桑陌前,避開左慢慢向右,再往前半分就是右。粒小巧堅,燭火下顯得而鮮紅。破廟中瘋狂糾纏的、艷鬼放的舉止和佈滿慾的面孔變得越來越清晰。小小的粒安靜地立在那裡著,視線就再也離不開,而手指卻蠢蠢。
嚨一下子變得有些乾,小腹中些許發熱,空華猛地拉回視線,慢慢抬頭,看到桑陌灰的眼睛正注視著自己。
「你要做也可以,只要給我噬心的解藥。不是暫時的那種,我要能永久除的。」
他口氣平常得像是個以易的商人,空華深深地看進他的眼睛裡,而後,俯將他擁進懷裡:「你並不想。」
懷抱被填滿的時刻,黃泉彼岸無無慾的冥主殿下心中莫名湧起一,滿腔酸,好似無限懷念,又好似……失而復得。
「別再我面前做什麼好人,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在冥府裡也好,看看你的眼睛我就知道你的脾氣從來沒變過。」說這話時,桑陌背對著空華,坐在南風床邊查看著南風的形。
空華一言不發地站在他背後,看他艱難地探下為南風掖被子。已經在冥府深端坐了千年,世間慘烈之事不知聽過了多,孝順兒子刃親父母、糟糠妻毒殺負心郎、子弒父、母食子、烈懸樑……宮闈朝堂之上的殺伐詭計更是不計其數。人間本就弱強食,所謂因果公義不過一個藉口。論悲慘,論淒楚,論無奈,艷鬼的故事不過是件平常事,可是偏偏就看不去聽不下去了。
明明是自己給他下的藥,看他疼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還故作就覺得不忍;明明與自己無關,看他悄悄地給自己燒紙錢還當作笑談就覺得淒慘;明明打定主意作壁上觀,看他嘔自殘還故作輕鬆就覺得揪心。看不得他張狂輕慢,又看不得他忍氣服低。空華不知該如何開口,卻聽桑陌道:「他也是被你害的。」這個他說的是南風,亦是從前的懷帝則昕。
「九世乞丐換一世帝王。你把皇位讓給他,其實是害了他。呵。關心則。」
三皇子則昕,奪嫡之爭中自始至終不曾過臉的人。當二皇子則明倒臺時,四皇子則昀一夜崛起,聲勢如日中天。這位安靜的、文雅的、好像有些弱的三皇子就被人們忘在了角落裡。直到慶帝駕崩時,晉王則昀說:「先帝有詔,皇位是傳給則昕的。」
眾人這才大夢初醒一般又把他想了起來。每個人都是滿腹疑,詔又怎麼著?滿朝文武裡,哪個不是跟著晉王府的?燒了就是了,怎麼還真地把他給抬了出來?
「這就是你給他的禮呀。」桑陌的手指劃過南風的臉,空華聽到他的輕笑,「還有什麼比天下更貴重?連皇位都是你給的,他能回報你什麼呢?這個計劃你很早就開始盤算了,連我都是他登基那天才知道。」
細細想來,其實也不奇怪。則昕或許不是最出的皇子,可他是慶帝最喜的兒子。同樣為龍子,憑這一點,彼此的境就是天差地別。
則昕不縱不高傲不盛氣凌人,生就是一副好子。眾兄弟都不理你,他笑你一聲皇弟;只有他肯在太傅責罰時替你開;只有他會記得出遊時上你,替你在慶帝面前討一份應有的賞賜……則昕親和,則昕溫,則昕善良,更重要的是,則昕仁慈。他不爭權不奪利,不拉攏朝臣不結朋營黨。藏污納垢的場裡,誰都是口腹劍笑裡藏刀的,只有毫無心計的則昕皎潔乾淨,好似佛祖跟前的一朵白蓮花。而這些恰恰是你四皇子則昀從來都沒有的。
起初想要父皇對他的寵,後來是他的好脾氣,再後來就是他的人、他的心。慾總是這樣步步升級,直至完全將人吞噬。對於毫無準備的則昕而言,朝堂之上除了將他一手扶植的你,他還能依靠誰?楚則昀,你從來沒有像那時那樣得意。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我?」毫無預兆地,桑陌忽然回過頭,空華看到他凌的妝容下不斷的角,「你一直說你要天下,我幫你。可你呢?你要的從來就不是天下!」
梓曦死了,剛直不阿的周大人也死了。還有很多人,或被犧牲或被丟棄。到頭來,我拋卻良知拋卻生死換來的天下,於你而言不過是件轉手就要送人的禮。怎能不怨恨?
「因為我跟其他人一樣都是兩面三刀的小人啊。」屋裡的燭燈已經燒到了最後,燭不再明亮,暗沉沉的線裡,桑陌呆呆坐在床邊。他朝著空華的方向抬起頭,眼中看的卻不是空華。
心口很疼,不喜歡他用自嘲來表傷心的方式。手裡的藥瓶空了,艷鬼被咬破的邊還淌著,空華想用拇指替他抹去,桑陌偏過頭躲開,敷在臉上的白經過方才一陣混已經卸去了大半,依稀出原本的容貌。確實是一張俊秀的臉,沒有了刻意描畫出的嫵和明麗,更多了幾分英氣。
空華想努力回憶起是否記憶中有這樣一張面孔,桑陌察覺到了他的視線,扭頭躲進了影裡:「反正你不記得。」
燭燈終於燃燒淨盡,幾抹微投到屋子裡,天已經發亮。空華前一步,想要說什麼,桑陌截住了他的話頭:「你放心吧,再過一陣,刑天就會現世。我不敢誆你的。」口氣依舊疏離,帶著刻意的討好。
不知道從前是怎樣的心態,空華只知道現在的自己很無奈,千百年來第一次想為一個人做什麼卻屢遭拒絕。
雖然本朝天子已將都城回遷北方,但是城中依舊車如流馬如龍,不減當年的繁華興盛。妝妃高高坐在某家酒肆屋頂的翹角飛簷之上,腳著一雙高牆履,在半空中晃晃悠悠。所幸底下來來往往的凡人看不見他,否則又要橫生一段波折。
「現在時興的裳還沒有我們那時候好看,不是淡藍的就是淺黃的,哪裡漂亮了?」時一晃三百年,還穿著的襦襖青羅,額上一抹芙蓉印,頰邊畫一道晚霞紅,好艷,好華麗,十足的富貴做派。可世間子卻早換了裝扮,尚素,尚雅,盤花鈕一直扣到下底,笑不齒,行不裾,舉止端莊得好似一尊尊瓷娃娃。
「那時候,論穿著,論打扮,誰比得過我和我妹妹?李妃那個賤人不服,挖空了心思翻花樣,陛下賞碧玉簪就得意那樣,早也戴晚也戴,好似誰不知道似的。就那點姿,還不如用花黃把臉沒了呢!」憶起往昔的宮中事,總是有滿腹的話說。不過是些后妃間爭風吃醋的瑣碎事,偏還記得清楚,「真的,那打扮起來的模樣,比樓底下這些人還不如呢。」
桑陌好笑道:「你想換了這裳就換吧。」
人馬上睜圓了眼睛辯白:「我可沒說過。」
桑陌指了指街對面:「你剛去過對面那個裁鋪子,我看到了。」比早來一步,恰好撞上。子的之心總是來得強烈,何況眼前這位以容貌著稱的前朝麗人。
「什麼都瞞不過你這個猴崽子!」臉上紅了一紅,嗔地覷了桑陌一眼,轉而又為難,「我……我怕三郎他認不出我。」
「不會的。他看到你就一定會像當年那樣喜歡你。」桑陌上下打量著,子螓首微低,雙頰緋紅,不勝的模樣好似一朵水蓮花。
正恍神的時候,只聽妝妃道:「我覺得,我從前一定見過你。」
帶著疑問的視線一直停留在桑陌臉上,桑陌笑道:「我跟你說過,我從前也在朝中做。」
「不對,朝中的事陛下向來不讓我管,我們一定在其他地方見過。」
「娘娘您記錯了。」
桑陌想要敷衍,無奈妝妃卻難得的執著:「你也穿著從前的裳呢。」
從來沒有發現,這個迷糊得有些稚的人也有如此細的一面:「你上的料子是繚綾,織造時以緯線起花,是上等料,陛下那時候才時興穿這個。還有上頭的卷雲紋,也是那時候盛行的花樣。你想誰認出你?」
桑陌被問得窘迫,扭頭答道:「我又不是子,穿什麼都一樣,換什麼裳?」
「你也在等人。」
執拗地攔在桑陌面前,眼厲,能在後宮中立足的子絕非空有一副容貌。半晌,桑陌側一步,自邊繞過:「我在等你呀,妝妃娘娘。」
背後是子剎時變作鐵青的面孔。
一腳進家門,就瞧見有人正在他慣常躺著的臥榻上大大咧咧地歪著,榻旁還置了一張小矮幾,矮幾上擺著個小磁碟,瓷碟裡擱著的是核桃。核桃殼七零八落撒了一地,幾隻墨羽的夜正用爪子低頭專心致志地在碎屑裡翻撿著。那人悠閒安適得好似真把這裡當作了他冥府的後花園,一邊剝著手裡的核桃,一邊瞇起眼睛對桑陌笑:「回來了?」
近些天來,他的子轉得古怪,冷言冷語了,輕聲細語倒多了,也不再追問刑天的下落,只是夜夜到桑陌房中替他換藥。桑陌拒絕,他堅持,以法制止他不停掙扎的四肢,用藥膏將他全傷痕細細塗抹。沾著藥膏的指尖好似也被施了,過之先是清涼而後越顯灼熱,朦朧中彷彿回到過去冷宮之中彼此相依相靠的時。桑陌眼去打量前的他,只看到他低低垂下的眼瞼和抿一線的角。正看得愣怔的時候,他忽然狡猾地抬頭,四目相對,還是他率先笑開:「想和我做?」桑陌默不做聲地別開眼睛。
空華已經習慣了他的冷淡,在桑陌經過時,起抓住了他的手腕,想起他的傷,又忙鬆開,不依不饒地牽住了他的袖:「正好,不一起坐坐?」
「我是鬼魅,屬,不宜久浴日,您請便。」
「核桃是南風給你留的,不嘗嘗?」
自他手中接過瓷碟,桑陌瞥了一眼地上的碎屑:「等他回來,我當著他的面吃。」
垂頭低歎一聲,空華仰起臉,不再尋找別的藉口:「我想和你說說話。」
從前一直到現在,自七歲那年進那扇紅得刺眼的大紅宮門起,始終是匍匐在地上被這個高貴尊崇的男人俯視著,卻從未像現在這樣反被他仰。三百年前的那張俊面孔近在咫尺,劍眉星目,高鼻薄,天生的龍之姿。無論過去抑或現下,不曾有毫改變。晉王則昀、冥主空華,都是這般的笑,這般的說話,這般的不願輕易放過他。
藉由袖的牽引,被一步步帶向這個神殷切的男人。手裡的瓷碟慢慢傾斜,裡面的核桃眼看就要掉落,於是他的手掌便理所當然地覆上來,帶著灼熱的溫度。
「小心。」他說。黑的眼瞳深重似夜間的明湖,一不留神就要被著失足掉進裡頭,再也無力自拔,「你恨我。」
桑陌毫不客氣地點頭。
是早已預料到的回答,這只艷鬼才不會費心思來哄他。空華頓了頓,道:「從前都是別人跟我說話,沒有人來聽我說。」
見桑陌張想說什麼,空華站起,從碟中拈起一瓣核桃塞進他的裡。指上一陣輕微的刺痛,艷鬼正瞪著他。還是看他張牙舞爪的樣子更順眼些,拇指繼續不怕死地弄著他的,在他出森森的白牙時又急速撤回,艷鬼眼中的小火苗躥得更高,空華無辜地眨眨眼:「我說完就放你走,絕不迫你。」他的口氣裡倒有些哄人的意思。
「其實也不是我的事,是天界的那位勖揚天君。」
居住於天崇山頂的勖揚君,天界聞名的高傲子,冷淡不近人,淡漠得彷彿沒有七六慾。這樣一個獨步天庭的人,某日居然闖進了他森幽暗的地府,在濁水滔滔的忘川中失了神。
「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空華拉著桑陌在榻上坐下,彷彿是與好友在分一樁樂事。艷鬼因跌坐在他膝頭而不滿,空華乾脆將他樓進懷裡,任憑他掙。
端坐於冥府深千年,除了這一件,從未有任何事讓他留下深刻印象。那位銀髮紫衫的天君傲然立於幽冥殿上,手中長劍的劍尖不巧正落在自己的頭。他是來找人的,即便還是一副目中無人的倨傲模樣,可是散落額前的髮和微紅的眼圈還是洩了天機,原來不沾半點塵世煙火的天君亦會為所惱,亦有無可奈何,可惜對他要找的人,冥府也無能為力。
「後來,他一直在等。」眼睜睜看著所之人一次又一次力枯竭而後再投胎轉世,不知他心中是作何想。冷冷心的人,居然會為一個侍從想要耗盡所有修為,只為能與他再渡幾番人間寒暑,這一顆執著之心不知該說是癡還是傻,長久空空的心卻因這一幕而生出幾酸,有些羨慕,有些……嫉妒。
撇開這些雜思,空華寵溺地摟著桑陌,口氣悠然:「如若是我,斷不會拖延這麼久。」
懷裡的人停止了作,空華口氣依舊不變:「千年後再彌補,未免太遲。」
「那你現在就把噬心的解藥給我。」艷鬼轉過臉來看他,角邊掛著戒心和算計。
空華認真地看著他灰的眼眸:「除了噬心的解藥,仙丹、法、寶,或者來世的富貴權勢……你想要什麼我都會答應。」
桑陌的笑越發得意,紅詭異地勾起:「那麼,如果我說,我要刑天呢?」
空華無言以對。
「哈……」翻坐在他腰間,帶著妖笑容的艷鬼緩緩俯下。空華察覺他的氣息過自己的臉,落到了耳邊,呵氣如蘭,「你說的那位天君,我也見過。還有他的人,我差點勾引了他。」
那是一個長相清秀的男子,在村中的私塾中做了一個脾氣溫和的教書先生。起先看中的是他的樣貌,瘦了些,但總比一臉鬍渣得出油的屠夫土匪來得好。沒想到,還沒到他面前,就被匿在他額上的龍印驚得差點魂飛魄散。倒是好奇心被勾了起來,悄悄地躲在牆邊看他,藉著風聲聽到了那位天地間最尊貴無匹的天君的名字,聽到了所謂的癡和鄙棄,彷彿看到又一個自己。
「我後來在一個小村莊外面看見了他,那位天君。」那時候,好脾氣的教書先生已經迴轉世,而驕傲的天君則在他降生的村落外徘徊,「我知道他在怕什麼,但是還不夠。」
於是連鬼眾都不甚看得起的艷鬼囂張地出現在天君面前,取笑,嘲諷他,激怒他,肆無忌憚得好似是在送死,直到那位冷若冰霜的天君惱怒。
「我要看他傷心,看他後悔,看他痛不生!」袖過,瓷碟在地上摔做了八瓣,夜銜著核桃撲翅飛走。
空華攬著桑陌的腰,艷鬼尖尖的指尖穿破了黑一直扎進他的肩頭:「其實,你想看的人是我。」
桑陌著氣不再答話,空華地拍著他的背:「對不起。」
依舊只是靜默,慢慢地,桑陌撐起,臉上已恢復了平靜:「你說,我要什麼都可以?」
「是。」
「如果我要你每年冬至都為我燒一份供奉呢?」
與仙丹、法相比,這個要求實在微不足道,空華皺起眉頭不知該如何作答。
桑陌翹起角,離開了他的懷抱:「或許以後,那個教書先生會原諒天君,他是個好人。可我不是,我是個臣,臣的氣量都小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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