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故事(藍宇)》第26章
26.
自從那年開春,我就預到有什麼災禍會降臨,沒有一件順心的事。老媽又和我徹夜長談一次,要我馬上結婚,反覆地給我講著不結婚的危害,談到了的一生,我父親,告訴我人生有多麼的艱難。勸我不能任胡來,要為自己的人生負責。我驚訝地聽著,還從不知道我國高畢業的老媽竟然是個哲學家。
一天,我發現我的小妹用鄙夷的眼看我,後來我媽說林靜平早已將我的事告訴們。我不再是個有威嚴的大哥了。
生意的況也很不好,『知行』的行長被捕了,他是我最大的財神爺。我更怕牽扯到案子中去,不敢輕舉妄,靜觀事態的發展。
我開始冷靜考慮和藍宇的關係,無論怎樣,我比他大十歲,並已過了而立之年。我不能再像個年似的陷的泥潭。我不清楚藍宇究竟需要我什麼,我祇想給他我所能做到的一切。我不再介意他做什麼,和誰來往。我祇珍惜我們在一齊的每一分鐘。
三月的一天,我被藍宇召去,我們做、閑聊。
我們聊起一些虛無的事,談到靈魂、來世……
「你下輩子還願意再踫到我嗎?」我再次問他這個困擾我的問題。
「不願意!」他簡單地回答。
「就是說你後悔了?」我笑了。
「這輩子不後悔,下輩子也絕不這樣過。」他說。我無法理解。
……
「嘟、嘟……」他的CALL機又響了。他看了看,仍沒理會。他在看一個什麼學校的簡介。
「唉!我這輩子肯定是去不了『MIT』了!」他說。他告訴過我,那是個有名的工學院。
「將來讓你兒子去。」
「我哪來的兒子呀?」他笑著看我說。
他的CALL機再次響起。我將手機遞給他。
「我還是去樓下回吧。」他有點尷尬,轉出門。
他回來的時候滿臉興。
「什麼好事,這麼高興?」我不想問,可忍不住。
「他接到錄取通知了,一年兩萬四,太棒了!」看得出,他很為他高興。
「什麼兩萬四?」我不懂。
「全獎呀!足夠了!他今年肯定走了!」他說話的神態就是個頭小子。
我總算明白他是說他的朋友要出國留學了:「那麼老了,還出去幹嗎?」我不無諷刺地說。
「他才二十八!沒你老!」他笑著,一副得意狀,我討厭。
「那你可得加把勁了,弄好了今年一齊走。」我沒有和他一般見識。
「談何容易?建築太難聯繫了。一大堆錄取通知,可都沒錢。」他說著神黯淡下來。
他想了想又說:「也許我應該再考一次GRE?差一點就上兩千了……」他像是自言自語。
那個晚上,他又變得沉默寡言,他一定是為將和他朋友暫時分開而難過。
四月份,我得到通知,因為涉及『知行』案件,要對我公司的帳目進行全面調查。我陷了空前的危機。
我很回家,害怕面對老媽的眼睛,近來有笑容,大概對我已經絕了。
藍宇每週找我兩次,我開始躲避或者拒絕。另外,我忙著另一件事。
那天,我和藍宇做完,我問他:
「你原來的那本護照呢?」
「在我這呢。」他奇怪地看我。
「大概過期了吧,你給我護照,我幫你一個星期辦個新的,也換個出境理由。」我說著下床,打開我帶來的信封:
「這是國及國銀行的擔保,你不是有錄取通知嗎,拿這個簽證就行了。」藍宇驚奇地聽著,可我說得很平淡。
「這種很難簽證的。」他還在行的。
「放心,我有個朋友,專管『經部』的公務簽證,和使館裡的中很,和兩個簽證很好,等護照下來,會帶你去的。」
「能行嗎?」他將信將疑。
「沒問題,等你到了國後,你再想辦法。我給你存了五萬金,要是走投無路了,就先藉著用,以後還我。」我說。
「……」他沒說話。
我想他一定是的。
過了一會兒,他看著我笑了,很輕鬆,可帶著嘲諷:
「其實你真用不著這樣。我早就看出來你又膩了,躲著我。又要把我打發到國去。」他笑得更厲害:「那點錢你還是自己留著吧,我早晚都能聯系出去。」他說完,開始起穿服。
我沒說話,也穿服,穿戴好,我拿著自己的東西,並將一個名片遞給他:
「藍宇,這是那個人的名片,等你護照下來,就打電話找,我和說好的,肯定幫你。這是個機會,你不是想和你人相聚在國嗎!你要是不想辦,就把這些材料一把火燒了,扔拉圾桶裡。」我也嘲笑地看著他。
他靜靜地看我。
「以後別找我了,床上比我強的人有的是。」我說。
他臉很難看,憂鬱再一次浮現在臉上。
「我們從第一天認識,你就認為我對你就是個錢字。我們從第一次爭吵就為了這個,你覺得恥辱?可我更覺得辱……我付出的就是幾個臭錢?!哼!」我自嘲地笑了。
他低下頭,一聲不吭。
「今晚我不在這兒住了,你這兒太冷。我早就煩了!」我說著走到門口。「不送送我呀?!」我打開門問:
他站在那裡:「你自己不會走?」
他說得對,我是該自己走。
……
我們這回該是徹底分手了。我不是很痛苦,祇覺得心被傷的已經麻木,我想當初藍宇也是同樣的覺吧。後來藍宇電話裡找過我兩次,他說要請我喝酒,我說我很忙,也想戒酒。好在沒有太多的時間讓我領略這份的痛楚,一個月後我就被逮捕了。
關於那個案子我不想談太多,祇記得被捕那天,幾個便走進我的辦公室,他們給我看逮捕令,讓我簽字,我將雙手出來,被他們拷住。我是個膽小怕事的人,可那天我異常的冷靜。在這之前,我早預到事的嚴重,我做了很多努力,可我發現在這個時候所有的朋友都不再是朋友,我能理解。
指控我的罪名很多,行賄、參與走私,非法集資……預加之罪,何患無詞,大家都那樣做,但我的後臺不夠,另外我不夠心黑手辣。商場上混了這麼多年,我第一次發現自己稚、書生氣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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