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說句老實話，這番佛魔較量，沈涼生確未用上十分心神應對。倒不是他還惦記著自己那點風月閑思，只是對方明言殘本藏於林，反而令人起疑。

反複權衡片刻，到底並未大幹戈，三人全而退，沈涼生一頭傳書給三位堂主多留意江湖上的靜，一頭寫信給苗然，將事說明，又問可有什麼其他消息。

信鷹來回，苗然只說此事必然有詐，那群禿驢怕是只想跟咱們耗過這二十來日，耽誤過天時就算如了他們的意。實在沒辦法，過幾日湊齊人馬再去平了那座破廟。

沈涼生收起苗然的回信，又展開另封探報，看過微微一挑眉，吩咐兩位長老盯此，自己轉頭去了開封。

秦敬人雖離了林，倒是未曾走遠，只泡在開封最大的賭坊裏，輸了贏，贏了輸，累了回客棧睡一覺，醒了繼續賭，過得沒日沒夜。

“放下”二字確實沈重，秦敬那時看著佛門高僧眼中慈悲，心裏卻默默忖道，大師你可知道，我那師父其實沒什麼本事。除了武功比我好那麼一點，醫陣法比我還不如，卻要有事沒事就數落我，喝酒要管，賭子要管，小時候連我養條狗都要管，可真是討人厭。

而這個討人厭的老頭兒，馬上就要死了。

我放不下，也不想放下。

弟子此生，注定參不佛家慈悲。

自打收到師父最後一封信起，秦敬就覺得日子這麼著是過不下去了。

非得找點什麼事做，才能繼續磕磕絆絆地活著。

跑了趟林，設下一個困殺之陣，心中恨意似是輕了兩分，焦躁卻分毫未減，幹脆泡在賭桌上，日日帶著三分薄醉，潦草地打發著最後一點日子。

這夜秦敬子時方晃晃悠悠回到客棧，倒頭便睡，睡到一半被尿意憋醒，睜眼卻見一個白影靜靜立在床頭，委實嚇了一大跳，一瞬還真以為是見了鬼。

“哦……原來是沈護法。你不是說沒空來找我？”定了定神，秦敬也認出了來者何人，因著宿醉頭痛皺了皺眉，卻是意外無怨無悲，無恨無怒，尚有閑心想到，這回倒是貨真價實的白無常索命來了。

“…………”沈涼生未答話，面上不聲，心裏卻也有些意外。難不他自己做過什麼這就已經忘了？這般不客氣的態度可是稀奇。

實則那廂秦敬以為刑教已經拿到師父故意陪上一條命放出的殘本，這廂沈涼生看過一封“此人仍在開封客棧”的探報便過來找他，本未及收到教中消息。

沈涼生不說話，秦敬也不說話，兩人靜了半晌，秦敬也有些回過味來，趕忙收起那點不客氣的口吻，走到屋中圓桌邊坐下，一邊著額頭掩飾，一邊試探了句：“唉，你莫怪我有起床氣……”

“我若怪你，只怕也怪不到這上頭去，”沈涼生不冷不熱地道了句，“秦大夫，給你一個機會解釋。”

“…………”秦敬張了張，不由一時啞口無言。本以為再見時已經水落石出，自己為引之人，命可金貴得很，對方必然不能再計較自己設陣之事，卻真沒想過現下這個局面該怎麼辦。

對方尚且不知，自己又不能挑明，雖說早晚要死，但現在萬不能死。眼前這尊殺神想必正在氣頭上，如何讓對方消消氣，別一劍捅死自己可真是件麻煩事。

“我師父遊廣闊，有人托他設陣，他自己走不開，把我推了出去，我又有什麼辦法……”秦敬著頭皮解釋了一句，“我小時候每次犯病都要去半條命，師父怕我活不長久，還帶我找上林，非讓人家得道高僧認我做俗家弟子，這個人定是要還的……”說到最後秦敬自己也有些有氣無力，索站起，無賴地湊上去，抱住沈涼生的腰，在他懷裏講話，“沈涼生沈護法，我知道錯了，你別怪我了，好不好？”

沈涼生仍不答話，秦敬見他也沒推開自己，就一直死皮賴臉地抱了下去。

手下是悉的。上隔著衫亦能覺出幾分相依相的溫度。鼻間是若有若無的，聞過許多次的熏香味道。

靜靜抱了一會兒，秦敬只覺心中那份盤桓多日的焦躁竟一點一點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說不出的眷，夾雜著一縷更加說不出的荒唐。

原本是該恨的，也不是沒有恨過。可那份對刑教的恨意一旦落到這個人頭上，就不知不覺了開去，到頭來，竟還是這個人，抱著他就覺得暖和，像寒冬臘月偎在爐火邊，睡也睡得安穩。

“沈涼生，原來抱著你是這個覺。”

“…………”

“日子隔得久了，都快忘了。”

“不過一個多月罷了。”

沈涼生終於開口，仍是那副平淡語氣，手卻也環住秦敬的腰，把他往懷裏又帶了帶。合著口中閑話，一時再不見什麼興師問罪的氣氛，倒真像是專程敘舊，聊相思。

“再多抱會兒行不行？”秦敬用鼻尖蹭著沈涼生的下，低聲輕道，“這麼抱著，才覺得真是想你。”

“見過陣中困殺之意，我也覺得秦大夫是真的想我。”

“我又不知道一定是你去，”沈涼生再提起這個話頭，秦敬卻不怕了，心裏也清楚對方似乎並沒打算拿自己怎麼樣，“再說了，你的本事我還不知道，怕是困得住神仙都困不住你。”

“什麼本事？”沈涼生低頭吻了吻他的鼻尖，“除了床上的本事，你還知道些什麼？”

“床上本事好就夠了，”秦敬的長就是總能比人更不正經，調笑完了又補了句，“唉，真想你。”

“不是只有抱著才想？”

“平時也想，”秦敬繼續二皮臉地說瞎話，“尤其是……”

“尤其是？”

“你真不知道？”

“我為何會知道？”

“尤其是夜裏躺在床上……”秦敬到對方耳邊，低聲道，“前頭……還有後頭，都想你想得厲害。”

沈涼生陪他打了半天言語司，聽他越說越不正經，只覺得拿這塊滾刀也沒什麼輒。

“秦敬，這次就算了，下回你若再……”

“保證沒有下回。”秦敬趕就坡下驢，一臉信誓旦旦。

沈涼生淡淡掃了他一眼，卻是道了句：“我看你真是越來越出息了。”

“啊？”秦敬不明所以，一臉傻相。

“我還什麼都沒做，”沈涼生放開他的腰，一手拍了拍下他的臉，一手往下落在他間，“你這兒是個什麼意思？”

秦敬之前睡到一半，上只著，下半自是無所遁形。倒不是因為他看著沈涼生的臉就了，而是尿憋久了，自然要有反應。

剛剛只一門心思哄對方消氣，現下氣也消了，尿意便重湧上頭，秦敬撥開對方的手，大言不慚道：“我是想做，不過勞你先讓我去個茅廁。”

“做完再去吧。”沈涼生卻幹脆地扯下他的，褪到彎，一手握住他憋得半的套弄，一手探到桌上茶壺，手指在半壺涼茶裏沾了沾，借著茶水意進秦敬後，擴張了幾下，便撤手掏出中堅，扶著慢慢了進去。

實則某回強上時，沈涼生是因著心中不快，著意運氣激得下。這次卻是只握住對方那事套弄幾下，手指在小中草草捅了捅，下就已迅速起，之快讓沈涼生也難得在心中自嘲了句，自己可也越來越有出息了。

不單是指床上這點事兒，更是因為破陣之時，即便從旁觀之，那攪碎虛形人影的利刃沒有一滯礙，沈涼生自己卻一清二楚，便是對著一個幻影，自己那劍捅出去，竟也有瞬間頓了一頓。

原來已經不舍得到了這個地步。

“嗯……”秦敬悶哼一聲，後接納那確是有些鈍痛，但更難的是前頭，一頭實在急，一頭被對方捋得了，滋味實在有些難以言表。

兩人還是頭一回站著行事，秦敬雙並未分得很開，沈涼生立在他後，覺得這麼個姿勢，那裏夾得格外，只是著未，已有幾分舒爽。

待秦敬適應了片刻，間事開始徐徐弄，得不很快，也不十分用力，秦敬人尚能站得住，只是前頭，一刻比一刻難熬。

沈涼生的左手始終沒離了秦敬那事，手中作也是一反常態，帶著幾分暴狠狠捋弄，弄得秦敬又痛又爽，且覺得憋著尿意做這事，難歸難，卻另有一不好說的快意，仿佛因著那尿意，下面分外想快點出來，尿孔中一直有種往常泄前才有的覺，又又熱，中不由出一聲，又想起現下是個什麼所在，趕忍了回去。

秦敬住得只是間尋常客棧，房地方不大，牆壁更是輕薄，這夜深人靜的，恐怕這邊多兩聲隔壁就能聽見，實在讓人不敢放肆。

沈涼生也知道他在顧忌什麼，送作突地一變，只大半，頭正抵住某，輕慢撚，反複，弄得秦敬一陣腰，全靠沈涼生右臂箍在腰間才能繼續站住，口中不願出聲，只得死死咬住下，哽在中，聽來好似細細嗚咽，委屈得很。

“你這樣，可是太想讓人欺負。”沈涼生閑閑道了一句，重新前後律，頭卻仍未放過那快活所在，每一回合，都要故意在那兒重重頂下，手中亦是套弄得更快，幾十下後，只覺著自己的子抖了抖，暗夜中也能看出兩道白濁得很遠，卻仍不饜足，頂端小孔湧出更多濁，順著慢慢流下，了沈涼生一手。

“這麼多？想必一次不夠吧？”沈涼生自是不會這麼輕易就放過他，不待對方歇上一刻半刻就又開始疾速捋弄手中未及下的事，後更是快猛送，撞得秦敬不能自持，上往前倒去，雙手撐住桌子才勉強得了平衡，口中嗚咽更甚，倒比放聲更為人。

幹了百余下，沈涼生見他撐著桌子，便放開箍在他腰間的胳膊，左手套弄不停，右手去他腹上，覺出之前一片平坦的小腹因為尿急之故已經微微凸了出來，便輕輕使力按了按。

“別……”秦敬被他按得腹中一痛，痛中卻又有一快意傳到下，跳了跳，竟是又了。

沈涼生一挑眉，在他耳邊問了句：“怎麼那麼快？”手下卻合著粘繼續捋，指尖時不時刮搔頂端小孔，讓那已了兩次的東西想也不下來，一直巍巍地立著任人擺弄。

秦敬只覺得真是要死了。前後兩快意一波波直湧上頭，更要命的是對方一只手始終搭在自己腹上，時而輕輕弄，時而用力按下，難耐尿意便合著歡快活一起湧腦中，要高與要失的覺替折磨著腦仁，到了最後也分不清什麼是什麼，更不知自己了多次，下已被咬得滲出了，卻一點覺不出痛。

複又過了炷香景，沈涼生也知道對方已經到了極限，手中握得那事再如何套弄也不能全，可憐兮兮地被自己托在掌心，兩間沾滿白濁，之一片狼藉。

“真……真不行了，求你快弄完吧……”秦敬趁他作稍停時勉強開口告饒，話音未落便覺律再起，放在自己腹部的那只手更是變本加厲，來回撚按，一時再管不了會不會被人聽了去，口中話意已帶上七分哭音。

“別……別……求你……”

“不行了……真忍不住了……求你別幹了……”

“沈……求你了……別按……”

到了最後秦敬也明白，這回沈涼生是決計不會放過自己，定要自己把最後一尊嚴臉面也扔去他腳下才肯甘休，只得回過頭，最後求道：“我……我憋不住了……求你把床底下的夜壺拿過來……”

沈涼生聞言卻突地拉著秦敬的頭發，他直起離了桌邊，自己坐到凳上，讓秦敬背靠著自己坐在上，下合未曾稍離，幾番作攪得自己那事也不好，頭難，已有兩分之意。

“就這麼著吧，”沈涼生一邊上下頂送，一邊分開秦敬雙，左手把著他半的，附耳低道，“讓我看著。”

月照窗欞，正照亮桌邊一片地面，秦敬雙垂在那中，自己低眼看到下景況，實在沒臉就這麼在對方眼皮底下尿出來，又抵不過一波比一波難捱的尿意，腹已是漲到極致，對方那手卻還要不停在腹上按，一時眼眶發，終被欺負得哭出聲，低低噎道：“我真憋不住了……你就別看了……”

沈涼生卻不理他，反正這人在床上被折騰哭也不是頭一回，只一邊大力頂送一邊吩咐了句：“忍不住就別忍。”

“嗯……嗯……”秦敬後頭被他頂得實在舒服，前頭卻無論如何也不出什麼，哭著了幾聲，尿孔一熱，出些許尿，又因實在不願失人前，強自忍了回去。可惜被人握在手中，見況突地狠狠捋了兩把，令他再也把持不住，啊了一聲，終是徹底失了制，一熱流如飛瀑直下，淋淋漓漓澆了一地。明明是失卻又仿佛高，穀道不停搐，合著眼前雖說穢，卻也令沈涼生覺得無端香豔的景象，便亦不能忍耐，深深埋在對方了出來。

“還哭呢？”

過了片刻，沈涼生見懷中人仍是微微發抖，雖聽不見哭聲，卻顯然還沒止住淚，便從他撤了出來，將他換了個姿勢，正面抱在自己懷裏，輕輕吻了吻他的眼：“別哭了。”

“嗯。”秦敬點了點頭，眼淚卻依舊顧自下，不複噎之聲，只有源源不絕的淚，流不完一樣靜靜淌著。

“也算不得什麼大事，”沈涼生只以為他這回真被自己欺負狠了，半是玩笑半是賠罪地勸了句，“下次不這麼著就是了，再哭下去，我還真以為娶的是個姑娘。”

“嗯。”秦敬又點點頭，可眼淚仍是止不住，好似哭得自己都愣住了，雙目無神地越過沈涼生的肩，像被魘著了一樣，泥雕木塑般僵著。

“…………”沈涼生靜了靜，將他按到懷裏，一下下著他的頭發，“……到底怎麼了？”

“……不知道。”

秦敬靠在沈涼生懷中，心中默默想到，我也真的不知道這是怎麼了。

像是有夜枯坐整宿，卻依然落不下的淚終於決堤而出，一發不可收拾。

只是為何竟是在這個人懷中才能哭出來。

秦敬想，我真的不知道。

“秦敬……”又再過了一會兒，沈涼生只覺整個肩頭都被對方眼淚沁得一片熱，終於忍不住將他推離兩分，著他的眼道，“你這麼個哭法，可是因為覺得……”

“嗯？”人總不是全拿水做的，哭了這半天，秦敬也已漸漸止住淚，見沈涼生言又止，沈許久，便收整心神等待對方下文。

“你可是覺得我……”

“覺得你什麼？”秦敬頭一次見這人也有這麼不幹不脆，一句話說上半天的時候，倒真被他勾起幾分好奇。

“你上回問我什麼，你可還記得？”沈涼生卻又轉了話頭，換了一個問題。

“哪回？”

“說起斷琴莊那回。”

“哦……”秦敬口中答應著，心中也多猜到些對方的意思，只是不曉得他會說什麼。

“你往後老老實實的，莫要再生事端。”

“嗯。”秦敬隨口應了一句，心中暗自腹誹，沈護法，在下可沒有什麼“往後”了，你這警告之言，其實真可省下不提。

“我……”沈涼生頓了頓，一句“我喜歡你”到底說不出口，卻又覺得對方這般傷心，實在不能什麼都不說，最後只得握住他的手，十指扣，口中轉言道，“若是如此，從今往後，我會好好待你。”

秦敬聞言整個人愣了愣，一時覺得無比荒唐。

“沈涼生……”

或許也有荒涼。

“沈涼生，我喜歡你。”

心中並無報複快意，卻偏要認認真真與之對視，一字一字把話說完。

“所以你今時今日說過什麼，千萬莫要忘了。”

過了這一夜，等到水落石出那刻，你千萬記起今時今日之言。

那一刻的滋味，亦你能終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