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只小貓咪

袁方沒聽懂，下意識拍了他背一掌，警告：“怎麼能把闞澤和狗比呢！”

這話要是被別人聽見了，肯定又是一場風波。

“在外頭等著，”經紀人不放心地叮囑，“我去上個廁所，別跑，別說話。”

司景就靠著牆站著，等了半分鐘，瞧見袁方同樣神恍惚從裏頭出來了。

“……我艸，”他咽了口唾沫，喃喃道，“這特麼真是人形泰迪吧？”

真實看到真的讓人有點震驚啊！

司大佬拍拍他，提醒：“你現在也拿他和狗比了。”

“……”

門口告別時，司景特意離人形六神遠遠的，站在了另一頭。在場人都知道他們關係不好，還當他是刻意不想看見闞澤，也沒意外，只是張製作過來，委婉地提醒他以後還是做的收斂點。

“到時候就要上同一個節目了，要是被人看出來，不太好。”

……不，我是怕我把他吸了。

你不會想看見我對著他流口水的，真的。

司景站在那兒，隔著幾個人，還能看見闞澤的形。男人站在人群裏頭很顯眼，姿拔，像是舒展開的草葉，正和旁的人低聲說些什麼。彷彿察覺到了這目，他忽然扭過了頭，遠遠地頷首。

司景的耳朵差點兒呲溜一聲從頭髮裏鑽出來。

不，你、你別過來！

他如臨大敵，飛快地往柱子後頭退了步。

你離我遠點！

當眾變貓一點都不好玩，弄不好要被抓去切片的！

然而天不遂人願，闞澤偏偏就直直沖著他過來了。丹眼裏噙著笑，步伐不不慢，卻毫沒給他躲的餘地。

司景忽然手去袁方口袋，袁方一愣，“幹嘛？”

司大佬這會兒大氣都不敢，憋著呼吸甕聲甕氣問：“你香水呢？”

“……”

緻男孩袁方從包裏掏出了瓶古龍香水，滿腹狐疑，“你——喂！”

司景扯開了瓶蓋，對著空氣不要錢似的一陣猛噴，像是還覺得不夠，乾脆把整瓶都扭開了，倒手上點，兩手了，作豪爽糊牆一樣往鼻子上抹。

袁方目瞪口呆，待反應過來時，旁邊的藝人已經了個正兒八經行走的香水罐，沖鼻子的不行。

簡直像是在香裏打了個滾出來的，司大佬自己都被這味道嗆的直打噴嚏。

“啊——秋！”

我就不信，就這味道，他還能過來和我搭話！

司大佬志得意滿。闞澤腳步頓了頓，卻沒停，仍然停他面前了，男人薄微抿，像是忍俊不，瞧著這會兒芬芳的不行的人，“這麼張？”

司景瞪著他。

不可否認，這的確是張英俊的臉。但在司大佬這會兒看來，怎麼看怎麼像蠢了的德國黑背。

他把手往兜裏一，“誰張？”

闞澤沒有破他這會兒呼吸都不敢的事實，角一勾，道：“再見。”

司景不耐煩地飛快沖他擺手，“再見再見。”

趕走吧，可再也別見了。再來一回，我那尾上都要被我禿嚕掉了。

闞澤的笑意更深。

他走回去，曾經送過司景花水的小助理在那邊兒墊著腳往這兒看，越看越覺得不對。

“……闞哥，我怎麼覺得，司景好像真是你私生飯啊？”

那天莫名其妙來說什麼車載香水就已經很奇怪了，今天怎麼對上闞澤，整個人看起來都不對了，闞哥過去打個招呼而已，他居然還要補香水？？

這哪像是死對頭，倒像是要去見男朋友。

闞澤眼眸沉沉，帶著點愉悅。房淵道瞥他眼，問：“和想像的不一樣？”

闞澤嗯了聲。

“很不一樣。”

他多聽說過司景。

司景的作是部抗日神劇，他在裏頭演個被炮一炮轟死的小炮灰。可就那灰塵漫天的鏡頭裏，他滿臉都是髒汙，眼睛卻仍然很清亮，乾乾淨淨的，就像是掉落在了泥沼裏頭的一塊璞玉。闞澤本來是無意中瞥到，可在那之後，居然就坐在電視前，一看看了兩個多小時。

就像是在那兒生發芽了。哪怕之後主角從懷裏掏出了茄子炸彈，八百裏外一槍掉了敵人的頭，噴的像是趵突泉，還是玫紅的，都沒讓闞澤移下位置。

在一整集裏，司景出場的鏡頭只有三個。那三個鏡頭，闞澤翻來覆去看了不下二十次。

這樣的人，生出來就和其他普通人不同，用圈人的話說，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好底子。

更何況——

“他像我一位故人。”

男人聲音忽然低了低，房淵道詫異地扭頭看他，卻沒得到回應，坐進了車裏的男人支著下，直直地向窗外，沒了笑意。他眼睛很深，過去時，像是一腳掉進了深潭。

“——一樣的子。”

烈的像是不知道收斂自己芒的太。

太這會兒正被經紀人推上車，還慘遭嫌棄：“熏死人了！你到底哪筋不對，噴這麼多香水？敗家孩子……”

車不大，裏頭充滿了芬芳到嗆鼻的氣息。中間的香味發還相當有理有據，“是為了給你們洗洗鼻子。”

袁方對他怒目而視。

“別說洗鼻子了，洗澡都夠了——你沒看見剛才陳采采過來時，打了幾個噴嚏？”

陳采采就是節目組邀請的當紅小花，也是嘉賓陣容裏唯一的孩子，選秀節目出，長得相當甜，一笑就是一雙月牙眼，甜的像塊半融化的糖，連打噴嚏都像是聲氣的小貓。

司大佬把手搭在座上，不知想起了什麼，忽然說：“最近紅？”

“誰？”

“那個白菜。”

“是陳采采，不姓白！”袁方糾正他，“姓白的是白采禮，大前輩，不能說話！”

“……”

說完之後，袁方自己也沉默了，“怎麼好像還是不對？”

小助理低聲提醒，“袁哥，是白宏禮。”

“……”

車裏的氣氛一度十分尷尬。司景掀起眼皮，給他遞了個梯子，“然後呢？紅嗎？”

“紅的，”袁方說，“最近這幾個月，熱度特別高。”

說起來，他也覺得奇怪，“明明最近沒的作品，可代言倒是接了不，公司應該賺了多錢。”

司景若有所思，沒再吭聲。

綜藝準備開拍的消息瞞不住，當天晚上就已經傳的沸沸揚揚。被點名的藝人其實心中多都有了譜，只有闞澤的還不知道正主已經加了，等正式宣時，喜氣洋洋準備迎接自己的神食糧，可等去了方微博，頓時如遭雷劈。

咋……

還有個……

司景？

怎麼還有個司景！！！

與此同時，司景的也差點摔了鍵盤。

艸，為什麼闞澤也在宣名單裏頭！

心頭那點喜悅這會兒全變了火花，真人秀還沒開拍，兩邊對戰已經轟的一聲起來了。雙方互相親切問候對方全家，並翻出了各種P圖表包，撕的沸沸揚揚，上了好幾天熱搜。

惹得其他家路人這兩天看見這倆名字就要繞道走，生怕也被拖下水。

就在這風口浪尖的時候，新的爭論點驟的又出現了。像是水濺進了燒的滾燙的油裏，瞬間劈裏啪啦炸開了一大片。

闞澤公開關注了司景。

“他關注你了，”廣告拍攝的間隙，袁方驟然瞧見新聞，差點兒把手機摔了，提醒，“你倒是回關下啊！”

司景眉眼不，並回了他倆字：“呵呵。”

“別呵呵啊祖宗，”袁方更急了，“你這麼來，他們只會撕你撕的更狠——”

司景終於把眼皮子抬起來了，想了想，換了倆字：“哈哈？”

袁方差點兒沖上去敲他頭。

司景心如鐵，把微博介面關掉，毫沒有回關的打算。

小貓咪可記仇，搶代言不說，闞澤家還養了條蠢狗——就那狗，又黑又大，一看就像是被降智buff洗禮過的，哪點兒比貓好了？

他，司景，一輩子也不可能去關注個養狗的傢伙！

這骨氣！

有骨氣的司大佬把塑膠瓶子拿出來，寶貝地一點點把蓋子擰開，湊在上頭，聞了聞。

死對頭不能吸，六神還是能吸吸的。就這麼一瓶子，足夠他吸上幾年了。

啊……

氣息一點點鑽進鼻子裏，腳下好像一下子開出了大朵大朵斑斕的花，司景都了，鼻子在上頭，簡直恨不能把整個頭塞進去。

飄飄仙。

快仙的司大佬神恍惚，陶醉其中不能自拔。然而就在這時候，後頭奔忙的場記忽然間被地上的電線絆了下，直直地撞到了他上，“……啊，對不起對不起！”

司景的本就，被猝不及防一撞，形一歪，懷裏的瓶子整個兒飛了出去。

他的眼睛徹底瞪大了，一瞬間連聲音都發不出來，只能眼睜睜看著它越飛越遠，畫出道漂亮的弧線。

……不會吧？

生活就是這樣對他這只小貓咪下手的嗎？

瓶子砰的摔在了地上，裏頭的花水淌了一地，香的不行。拍攝場地是在室外，那香氣幾乎是瞬間就著翅膀飛走了，司景愣愣地瞧著這一幕，像是突然被剝奪了夢想。

——沒了。

他傷心到同手同腳，巍巍到了跟前，試圖拿手捂住——可那還是滴滴答答往下掉，裏頭含著的香甜氣息轉眼就散了個無影無蹤。司景飛快地吸著鼻子，蹲在地上，眼淚都快掉下來。

“堅持住，堅持住啊！”

他費勁兒地用手捧著，想把花水再裝回去。

袁方蹲在一旁，面詭異。

此此景，怎麼看著跟他人要病逝了一樣？

司大佬把那幾滴好不容易灌了回去，更傷心。

沒了。

真沒了。

他站立在場中，雙眼放空，一瞬間活像是被生活給欺騙了。

袁方小心翼翼：“……我給你買條生產線？”

真買廠也不管用了。司大佬頭髮蔫噠著，一言不發地出了場地，往牆角一，委屈的幾乎能種出來蘑菇。

他已經習慣了這味道。睡前，醒後，累的時候，總要拿出來聞聞。越聞越上癮，哪天沒有就渾難。

如今可好，他的寶貝全沒了。司景一瞬間變了個一貧如洗的窮貓。

好像天都不藍了。

晚上時，幾個跟班例行翻窗來上供，找了一圈才在門口的紙箱子裏找到大佬。大佬四腳朝天，翻著雪白雪白的肚皮，橄欖青的眼裏頭滿是它們讀不懂的憂鬱。

布偶貓細聲細氣地咪嗚著，把自己的魚乾獻給它，它也一不。

英國短貓於是憂心忡忡試圖低頭去一把，大佬終於了。

大佬費勁兒地揮舞著短，勉強翻了個，避開了它的舌頭。耳朵垂著，腦袋靠在生著一層細碎絨的前爪上，喵都不喵一聲。

幾隻貓面面相覷，都有些不知所措。

半晌後，還是只長貓機靈，咬著自己的逗貓棒跳到了旁邊鞋架上。逗貓棒上五彩的小玩在司景面前跳來跳去，司大佬盯著看了半晌，雖然仍舊心不爽，卻還是不住出爪子，撓了把。

嘖，手不錯。

它拿兩條短飛快地蹬著，又亮出尖尖的小牙去咬，咬的上頭亮晶晶一層口水。

英國短貓瞧見它心好了點，規規矩矩坐在一旁，跟著喵嗚，幫忙出主意。

東西沒了？

貓的思維方式很簡單，沒了，那不能再找嗎？

說著是容易，是有那麼個人形六神，吸著更帶，可那怎麼說都是死對頭——

等等。

司大佬的思維忽然轉過了彎。

他不一定要去吸闞澤啊！

哪怕拿個服過來吸，那也是好的啊！

那一瞬間，它忽的目如炬。

司景化為人給袁方打電話，“我要知道闞澤在哪里，現在。”

袁方相當莫名其妙，“我怎麼能知道他在哪兒啊？……喂，喂？”

電話掛了。

經紀人滿肚子的氣，又不捨得對著搖錢樹發，只好依言拐彎抹角地問，問了一圈才問到闞澤助理的電話。小助理一聽說他們要知道闞澤在哪兒，警惕心立馬就升起來了，“您找他有事？”

“不是我找他，”袁方說，也覺得尷尬的一批，“是司景，可能有點事。”

果然是那個私生飯！

小助理心裏明鏡似的，這肯定是又來打聽，想跟過來，要是知道闞哥在家，那還不得上門堵人？

不行，這不行。

他信口胡扯：“在外地呢，有工作要忙。”

這總不至於跟過來了吧？

袁方把消息傳達回來，司景立馬翻起來，“不在家？”

“不在啊，”袁方說，“你到底是要——”

那頭已經傳來了聲氣的咪嗚聲，接著，爪子按過來，啪地把電話掛了。

司景從小門裏鑽出去，興地渾的絨都在抖。他沿著小路輕快地啪嗒啪嗒邁著步子往前跑，直直地沖著闞澤家去了。

本來當初打聽地址是想要放個死耗子的，嘖。

不過如今，小貓咪有了更宏偉的計畫。

——等著。

哥哥來你家收服了。

作者有話要說： 闞澤：他看見我就這麼張，還害，手抖的噴了這麼多香水，還不承認。

他真可（天大錯覺）

司景：……死對頭是不會吸的，賭上貓的尊嚴也是不會吸的！真香警告是不存在的！！我就——我就吸吸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