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對頭是貓薄荷而我是貓怎麼破[娛樂圈]》第8章

第8章 第八只小貓咪

司大佬被恥辱地按住四肢,闞澤把頭埋進去,在那絨絨的白肚皮上使勁兒地吸了好幾口。

司景剛想炸,另一隻手卻沿著他的脊背上去了,拎住他的後頸,不輕不重地挲。香氣汩汩不斷地向鼻子裏鑽,短貓橄欖青的眼睛一點點瞇起來,像是逐漸泛起了困意。這氣息如酒般慢慢上了頭,醉後便是倦意漫上頭。

還……還舒服。

他的嚨裏不自覺溢出了小聲地呼嚕,氣。闞澤失笑,把他像抱孩子一樣抱了起來,緩緩放置在了自己的枕頭邊,挲著他的脊背。短貓尾一卷,腦袋擱在自己的上,沒過多久,便陷了沉沉的安眠。

司景夢到了許久之前的事。

他手裏拎著沉甸甸的刀,慢慢從山下走到村裏——他再沒能瞧見炊煙,村中只有墳,整整二十一座,是他給埋上的。

了褐。他的腳邊滿是深褐的小點,濺在這黃土地上,濺在這枯萎了的荒草上。他分明站在這裏,卻又沒有家了。

司景曾被拋棄過一次。

養他的是公館的小姐,梳整整齊齊的鬈發,穿帶著小高跟的緻的鞋;把他從貓窩裏頭舉起來,眼睛裏頭亮晶晶地泛著歡喜。

“我就要這只了,”說,“你看它的眼睛——多漂亮啊。”

窩是綢緞,糧食是烹製的香噴噴的魚。司景在公館裏被來來往往的夫人小姐抱著,取了各式各樣的洋名字。

可舉家逃難的那一天,小姐把這只擁有著漂亮眼睛的貓扔在了路邊,再也沒有管。馬車轆轆地往前走,甚至沒有人掀開簾子,再看他一眼。司景初時還喚,尚且不敢置信地跟著馬路一路踉踉蹌蹌地跑;可等路邊的黑狗險些把他咬死後,他便再也不追了。

他知道,自己是沒人要的了。

“這是世。”

他無數次從第二個主人口裏聽過這句話。家裏有個老舊的收音機,是村裏頭唯一一個,那些村民調弄著,裏頭就有說話的聲音傳出來。

“東北平原地區已全部陷落……”

“我們必須拿起武!”

“保衛家園!”

那些話,司景全都聽著,可一句也不懂。他只能從面前踩在黃土地上的這些人淩倉皇的腳步猜出,這是不好的事。

是災難。

可他在那村裏活的痛快。村裏頭的小孩不會拿彈弓打他,撈上來的小魚小蝦總要擺在他面前,嚇他一嚇。他再沒有綢緞,但主人給他搭了個棉花的窩,哪怕是大冬天裏,也不會覺得涼。

他喜歡去踩地裏冒出來的蟲子。撲倒在麥穗裏頭時,會有大手把他撈出來,小心地把碎的麥茬從他裏拍出去。

甚至連洋名字也沒了,村民給他起了新名字,就小花。

雖然聽著就像個笑話,可司景卻一度以為,那就是家了。

那時他不懂,什麼世。

人都過不好,哪兒能讓他始終過的這樣稱心如意?

司景眨眨眼,恍然間驚覺自己眼角潤一片。他下意識,等察覺到不對時,才猛地一頓:“……”

怎麼是爪子?

司大佬蹲坐在床腳認真思索了一會兒,隨即側頭。人形六神的眼睫地垂著,像是小扇子,並沒有醒來的痕跡。

趁著這時候,司景果斷跳到了他上,大大地吸了一口氣——

啊。

提神醒腦。

貓啃了半天角,這才不捨跳下去。

客廳裏只有醒來的德國黑背,這會兒正在吭哧吭哧咬自己尾玩。司景嫌棄地掃了它一眼,兀自跳去沙發上,高傲優雅地趴下了。

德國黑背沖過來,興地沖他出截紅通通的舌頭。

“汪,汪汪!”

個鬼。

司大佬面無表,一爪子呼了過去,把它的舌頭呼回了裏,兇殘的不行。

二黑的邊流淌出了串晶瑩的口水。

司景沒理他,把昨天髒籃裏頭看中的那件襯拖出來了,喵喵警告,“別瞎說話,知道沒?”

被威脅了的二黑歡快地沖他搖著尾,顯然全然沒懂。司景咬著那白襯,打定了主意,這得在死對頭醒過來之前回去。

昨天都給他吸肚皮了,再這麼下去,他的尊嚴何在?

實在是太不像話!

它費勁兒地拖著比自己大了許多的服,一點點拖至門口,左右

沒攝像頭,很好。

於是瞬間化為了人形,明正大把襯往懷裏一塞,擰開門把出去了。留下的二黑瞧著突然出現的兩腳忘了合,尾都被嚇得從裏掉了出來。

等闞澤再醒來時,家裏哪兒還有昨天那只貓的影?

闞澤在社區裏找了好幾圈,喊了又喊,也沒見到半。倒是經紀人給他打了電話,“今天綜藝就要開始錄製了,闞哥,等會兒我去接你做造型。”

工作已經來了,闞澤只能勉強抑下心底的擔憂,和社區的保安及自己的保鏢都囑咐了,讓他們仍舊在社區裏找。

“它跑不遠,”闞澤篤定道,“短。”

“……”

這要是讓司大佬聽見,妥妥是要拼命的節奏。

司景在這一天晚上全副武裝,上了街道。

東區有條正兒八經的全市酒吧一條街,醉醺醺的男人和人親地挽著胳膊從各家昏暗的門店裏走出來,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酒味兒和劣質香水氣息。各種各樣的音樂吵鬧著,司景聞不慣這味道,把口罩戴的更嚴實點,繼續往裏走。

穿過燈紅酒綠的街道和小巷,有個孤零零的院子在角落,開了一個小口。氣森森,彷彿鬼宅,來往路人都對其視若無睹。

司景一腳踏進去,拉開大門,裏頭的聲浪立馬席捲著撲了出來。

這一晚,我睡了三個細皮的……”

“我把尾藏的很好,可我頭頂這個王字總不能說是紋吧?”

“相親要是真老失敗,就別想著找同族了,你那種族都快滅絕的差不多了,實在不行,找個人類也行——”

熱熱鬧鬧,燈火通明。平日偽裝的好的大妖小妖在裏頭,肆無忌憚著耳朵和尾走來走去。不知道是哪個正在掉,空氣裏飛著眼可見的細小絨,讓人止不住地想打噴嚏。的泰迪站在人群裏,沒一會兒就連通紅,一腦鑽去了洗手間解放天

司景徑直往裏走,有弱無骨的手搭在他肩上,眼波橫飛。

“今天怎麼有空來啊,”後人輕聲笑著,“大明星?”

司景把他的手打下去,“我要看看登記冊。”

後人有一張雌雄莫辨的臉,這會兒穿了條及地的襦,長長的黑髮挽起一半,被轉時的風一吹,彷彿起伏的波浪。他笑讓開位置,“這邊。”

泰迪剛剛從洗手間出來,瞧見這人,立馬又紅著臉鑽回去了。

人扭著細若無骨的腰,把人帶到了後院兒的小房間。厚厚的冊子被鎖在櫃子裏,他拿出個細長條的鑰匙進去,轉了轉,櫃門吱呀一聲應聲而開。

裏頭的冊子,基本上記錄了目前所有的妖。千年老妖門不掌控,來註冊的之又,冊子也最薄,只有一兩頁。混的冊子倒是眼可見的厚起來,長髮人撅起,吹了吹上頭落下的灰。

“查誰?”

司景略一遲疑。

“就查——”

他抿抿

“就查千年,有沒有貓薄荷。”

那個人形六神怎麼聞怎麼上頭,跟酒似的,實在是沒法讓人不懷疑。

人詫異,“這年頭,哪兒還有植的?”

司景繃著臉。

“你就查。”

“好,查,查……”人縱容地掀開冊子封面,呼啦啦向後翻,可這千年,只有過一株板藍,被等級在案。什麼貓薄荷,木天蓼,都沒有。

司景自己捋起袖子,也上前翻了一遍,不沉思。

莫非真是自己想多了?

長髮人瞥著他神,已經猜出來了些許,“你懷疑一個人是?”

“嗯。”

“那可不容易啊,”人說,“他很好聞?”

“……嗯。”

好聞到哥哥我都要發了。

“不是妖,”人若有所思,“說不定是荷爾蒙的味道正對你胃口呢?”

司大佬面無表,回問:“雄荷爾蒙怎麼會對我胃口?”

人頓時笑得意味深長。

“哎呀呀,這誰知道,畢竟人家也是雄,就喜歡聞呀……”

司景蹙眉。

“收收,你狐貍尾出來了。”

他走出房間,又被後頭人喊了回來。

“快到年底了,這一回的天罰,你就在這兒過吧?”

司景面上掩不住的嫌棄,“在有一堆蠢狗的地方?”

人勸說:“總得有人照顧你啊。”

司景擺擺手,沒有回答,徑直走出房間。外頭有幾隻狼正在喝酒,瞧見他,突然升起了點作弄心思,猛地開始仰天長嚎:“嗷嗚——”

氣勢極強,旁邊幾個弱小的妖都開始瑟瑟發抖。

司景亮出耳朵,嘶的一下出小尖牙,氣勢洶洶,聲音更大:“喵!”

想打架是不是,有本事就上啊!

幾匹狼沒想過他這麼個才幾十年的貓崽子居然這麼橫,反而被一下子震懵了。有不長眼的小妖鬼鬼祟祟跟著司景,本來瞧見他穿的好,想著上前趁機撈點什麼,聽見這一聲,頓時止住了腳步。

直到司景大模大樣走了出去,他們方才開始竊竊私語。

“那就是那只貓妖?”

“才幾十年修為,還是個小崽子呢……”

“他雖然修為不深,”方才和司景說話的狐貍踏出來,冷笑,“可已經扛住了幾十年天罰了。現場各位,還有誰扛得住?”

一時全場靜默。

人妖兩界並不相互幹渉,殺了人的妖,那都是要遭天罰的。二月一次,三月一次,四月一次,天道所降下的痛楚足以讓最鐵骨錚錚的虎妖咬斷尾哀嚎求饒。

可司景卻仍然強撐著,從沒鬆過一回口。

,他就已經贏了。雖然修為淺,可大妖小妖都高看他幾分,哪怕他實際上只是只有兩個掌大的貓,也確確實實算得上是個大佬。

夜風很涼。

司大佬邁步走進鋒利,風被夜風吹得鼓著颯颯飄起,形堅定,彷彿一個真正的孤膽英雄。

真人秀的錄製場地就在本市。錄製當天,闞澤到達休息室時,裏頭已經傳來了人聲,幾個化妝師圍繞著坐在椅子前的人,笑得眼睛彎了月牙。

“真的?”

司景一隻手懶洋洋搭在桌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真的。”

造型師們笑容更深,瞧見門口站著的人,忙打招呼:“闞哥。”

司景脊背忽然間得筆直,闞澤點點頭,邁步進來。

“在做頭髮?”他問。

“是,”造型師說,“換個髮型。闞哥,您先等等,我馬上讓他們過來給您整理整理——”

闞澤嗯了聲,坐在椅子上,眼睛眨也不眨著這會兒正對著鏡子的司景,“不急。”

司大佬心裏憋屈的不行。

他催促:“快點。”

哥哥我這會兒並不想和他待一塊兒——等會兒你們吹著吹著頭髮,忽然從裏頭吹出一對貓耳朵來,算是怎麼回事?

偏生闞澤慢悠悠靠坐著,甚至還掏出了手機,翻看著今天的新聞,一點也沒有加快速度的意思,“沒事。”

我特麼有事!

司景用力閉了閉眼,又不想在死對頭面前落荒而逃。他忽然道:“小李,給我拿個扇子過來。”

新來的小助理顛顛地給了他一把用來當道的大扇。司景指了個方向,指示:“給我扇。”

小助理:“……啊?”

“讓你扇,”司景沒好氣地說,“快點。”

“……”

扇於是慢慢搖了起來。司景正對著扇搖出來的風口,頭髮都被這風吹的飄飛,沒隔幾分鐘便開始打噴嚏。

秋天裏,這大風,差點兒把司景吹個傻貓。

好在這會兒髮型也弄得差不多了,造型師幫他按著,哭笑不得,“這是幹什麼?”

剛剛吹出來的一頭小卷,都快被這風給吹直了。

怎麼恁大!

司景眼睛眨也不眨,信口胡謅:“我熱。”

“……”

可這是秋天啊。

被挑染了幾縷,原本便淺的發愈發顯得淺,卷蓬鬆服帖地垂著,青年一嘟,把鬢邊的頭髮呼呼地吹起來,眼睛又大又圓,眼尾上翹,像是被擺在貨架上的娃娃,“怎麼樣?”

闞澤手裏的雜誌半天也沒翻一頁,這會兒就回答了,“很好看。”

誰要你答了!

司大佬瞬間橫眉怒目。

呵!

臨近開拍,幾個嘉賓都湊在了一。陳采采也滿臉笑意過來打招呼,“闞哥好,司哥好。”

這會兒穿了條水手領子的連,薄薄上了一層,笑時像是能讓膠原蛋白咕嘟嘟往外冒,說話也是又甜又糯,一個勁兒往兩人這邊靠。

“……采采還是頭一回上綜藝呢,到時候,可能要拜託闞哥和司哥多多照顧……”

白宏禮這個大前輩臉並不好看,毫沒給留面子:“你六年前出道時,就上過綜藝了。”

陳采采的臉頓時白一陣,青一陣。

的確是上過。只是那是整容前,如今名字變了,模樣也變了,這事再被人提起來,就總有些不是滋味,抿抿,強行笑笑,“白老師恐怕是認錯人了。”

白宏禮冷笑一聲,“是嗎?”

他再沒說話,直接抬步朝著拍攝場所走去。袁方瞧見這一幕,也是心有餘悸,“白影帝果然和傳說中的一樣不好說話啊……”

司景若有所思。

“有嗎?”

自己的小卷

“我覺得好說話的啊?”

他瞇起了眼,遠遠地看著,像是在看什麼味的食。白影帝往前走了幾步,忽然像是發覺了什麼,扭頭對上他的目,一瞬間都快被炸飛了,飛快地從走路切換了小步碎跑。

跑到牆,他才心驚膽戰了把自己子。

……魚尾,應該沒有出來吧?

作者有話要說: 司景:我就覺得好說話的。

白影帝:(膽戰心驚)是、是的……

我可好說話了,你看我,滿臉寫著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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