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隻小貓咪

司景的代言丟了。

哪怕小崔總半路被扔在了寒風裏，這事也改變不了。袁方沒那個扭轉乾坤的本事，除了氣的在家裏直跺腳並用方言問候了老闆全家，並沒什麼別的辦法。

這消息瞞不過圈人，闞澤也聽說了。

“他那公司對他沒用了，”闞澤的經紀人房淵道公正道，“就目前看來，只能給他扯後。要資源沒資源，要人脈沒人脈，一天到晚總打點不上臺面的小主意，要是三流藝人還好，對司景這種……”

他重重地嘖了一聲，有點兒可惜。

“本來，他還能再往上上個臺階的。”

如今看來，有公司老闆這麼個拎不清的在，不把他往下拽就不錯了。

公司對於藝人而言，就像是水和魚——沒了強有力的公司在後頭撐著，上哪兒能在群星璀璨的娛樂圈裏給藝人打拼出一片天？

闞澤把手裏頭的劇本攥得更了些，沒有說話。他沉默了會兒，看了眼手機。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並沒有司景的微信。

以至於在這樣的時候，連安對方一句都了妄想。

闞澤忽然沒來由地一陣心煩。他將這歸結于自己這段時間曬太了，悄無聲息地把一芽變出來，藏在袖子裏巍巍抖著綠的葉子，吸收著窗外頭的。

房淵道還在翻消息，翻著翻著，忽然瞪大了眼，啊呀了一聲。

由於了驚，這一聲啊呀被的抑揚頓挫，猶如在唱戲。

闞澤：“……你需要個戲臺？”

“不是，不是！”房淵道一下子站了起來，面驚異，猛地一拍手，“這下可好了，他們公司把司景給雪藏了！——真雪藏了！！”

闞澤的眉頭蹙了起來，飛快地把那一點芽收回到袖子裏，一把拿過經紀人的手機。

崔氏文化的博聲明在螢幕上格外醒目。

“我公司旗下藝人，由於屢次不聽從公司安排，擅自活，毆打公司領導……”

房淵道還在咋呼。

“毆打公司領導？——他打誰了？被一氣之下給雪藏了，他該不會是打了公司老總吧？”

闞澤沒理他，只地鎖著眉頭，一行行地往下看。

他看到了最後。

“今後將不再進行任何活。”

“……”

闞澤面冷靜，手上卻猛地一用力。

哢嚓一下，那一剛冒出來的小芽呼的一下子，斷掉了。

氣到斷芽。

氣到想把出來，狂拍一氣。

氣到分盆！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從哪兒來的怒氣，抿了抿，忽然冷聲囑咐：“去問問司景現在在哪兒。”

房淵道一腦袋問號。

“不是，”他愣愣說，“司景現在在哪兒，我咋能知道——”

他還沒說完，已經有公司的人興沖沖地過來，以一種談論今天這西瓜可真甜啊的語氣道：“聽說了嗎？司景從微博上才知道自己被雪藏了，這會兒直接去堵公司門了。他老闆雇了一群保鏢，死活就是不放他進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慢慢地笑不下去了，瞧著闞澤並不好看的神，逐漸把上翹的角了下去，最後變了肅容，目不斜視。

房淵道簡直恨不得給這沒眼的人照後腦勺一掌。

這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嗎？

公司的員工也委屈的一批。

怎麼就不能快樂吃瓜了？

吃瓜，這是一件多麼幸福，多麼有益心的事！

更何況這還是司景的瓜！

司景和咱們家那是什麼關係，大家心裏都門兒清——除了表面上裝裝塑膠兄弟，實際上，那就是勢不兩立的死對頭。哪一家有什麼不順心的事，另一家那都是要歡天喜地普天同慶的，他剛剛上闞澤超話裏看了，闞澤的都開心到開始獎了。什麼掃帚香水八寶粥，口紅雜誌大玩偶，他看了一堆，甚至還轉了好幾個。

都跟過年似的，就差唱“今天是個好日子，心想的事兒都能”了，甚至有人都要去寺廟裏上香還願，整個界一派喜氣洋洋，個個兒都滿臉寫著高興，怎麼到正主這兒，反而跟誰欠了他錢似的？

闞澤一言不發，忽然邁開步子，扭頭就走。員工在後頭跟著，小心翼翼撞了撞房淵道肩膀。

“房哥，司景欠了闞哥錢？”

除了怕還不上錢，他實在想不出讓闞澤不高興的理由了。

“……”

房淵道拍了拍他的肩，滿含關懷，“沒事兒多去醫院看看腦科，對你有好。”

他越過仍然愣愣的公司員工，追了上去，匆匆跑去給闞澤開門。員工愣頭愣腦站在原地，仍舊懵。

……這是怎麼著？

他忽然拍了拍自己大，約get到了其中的點。

闞哥一定是覺得，這麼吃瓜不夠爽！

瓜嘛，當然還是新鮮的，親眼看著吃的才夠味兒！

他顛顛地也跟上去，主要開車。吃瓜群眾三人組，怎麼能缺他一個？

——

司景所在的娛樂公司並不大，公司總部建的倒是十分大氣。這會兒底下鬧哄哄的一片，員工把車開的靠近了點，一眼就從人群中辨出了司景的經紀人。

袁方這會兒也難得了氣，平常並不怎麼喜歡生氣的人，如今手都揪上了領導的領子，說出來的話都是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迸出來的。

“司景為什麼鬧今天這樣，你們心裏不清楚？”

被拽住的高層皺著眉頭，把他的手往下拉。

“不是不清楚，”高層說，“但公司到底發掘了他，培養了他，他還手，實在是不像個樣子……”

袁方冷笑聲更響亮。

“不像個樣子？”

他狠狠地呸了口，一下子把自己領帶扯開了。

“就這公司——當初他來的時候，給過他什麼？是給過他國際大片的資源，還是給他聯繫過什麼名牌代言？”

高層啞口無言，袁方更覺心寒。

“都沒有。”

“相反，要不是司景混出了點名堂，這公司本不可能是現在這樣。”

袁方愧對司景。

當初在烤魚攤子上，分明是他把司景挖掘了，出了道。

可那時候許諾過的璀璨未來，如今看來，卻都跟鏡花水月差不多。雖然靠近了，可到底還是一場空。

司景的合約被握在公司手上，違約金高的驚人。小公司好不容易挖著了個有潛力的苗子，生怕人跑了，當初簽合同時，便只有違約金相當苛刻。司景出道沒兩年，也兒沒拍過幾部戲，哪兒能拿得出這麼多錢？

沒了錢，解約都難。

袁方愈想愈覺得對不住。可再看看，剛才還被攔在底下的司景，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沒了影。

他左右看看，還是沒找到。

奇了怪了。

人呢？

司景費勁兒地直起子，一爪子拍在了電梯按鈕上。這會兒人都在窗前聚集著看熱鬧，也沒人注意到有只不過兩個掌大的貓輕盈地躍了進來，直接坐電梯上了頂層。

頂層的小崔總志得意滿，直到瞥見青年開門進來，神才驟得一變。

他失聲道：“怎麼又是你？……你想幹嘛？”

幾個書都聚集過來，張地著。司景沒，只是冷冷地著他。

小崔總的頭皮都一陣發麻。他不想輸了氣勢，想想自己這邊有這麼多人，又多了點氣勢，“你怎麼還敢來？”

司大佬皺皺眉。

“你雪藏我，我為什麼不來？”

“我為什麼雪藏你，你心裏還沒點數？”小崔總冷笑，“也不知道誰給你的膽子，一個藝人，居然連公司老闆都敢打——”

司景陳述客觀事實，“你該打。”

“那你就該被雪藏！”小崔總猛地從辦公桌後頭站起了，額頭上的青筋一了出來，“司景，你真以為這公司了你就不行了？你就是個賺錢的，沒了你，自然還有張景、李景，別太把自己當回事兒！”

他的手猛地一摔，冷笑。

“有本事，找個別的公司把違約金拿出來，我倒是想看看，連老闆都打的藝人，有哪家公司還想要！”

“……”

這話說的是實。各家雖然喜歡賺錢的藝人，可更喜歡聽話的。司景子太野，也太獨，不好把控。要是還頂著毆打老闆的帽子，更不會有人接盤了。

小崔總也知道司景拿不出來，愈發氣焰高了。

“賠不起違約金？賠不了，那你就乖乖聽話！”

辦公室的門驟然開了。男人站在外頭，後還跟著兩個慌裏慌張的吃瓜群眾，面沉。

“——我替他拿。”

吃瓜群眾滿臉懵。

闞澤邁步進來，丹眼微挑，一把把司景拽了過來。小貓咪被拽了個趔趄，被男人拉著袖子，還有點懵，“啊？”

闞澤把那幾個字又說了一遍。

“我替他拿。”

要是說為什麼……

“我護短，”闞澤說，眼睛沉沉的，看向坐在辦公桌後頭的小崔總時，驟然像是被點燃了火，“看不了自己的被人欺負。”

“司景。”

他沖著青年，緩緩出一隻手。手心向上，明顯的邀請姿勢。

“要來我的工作室嗎？”

作者有話要說： 司景：話是這麼說沒錯——

可我到底是什麼時候了他啊？

我一點印象也沒有啊？？？

闞澤：我的小毒唯，可得護好了。

小癡漢真可，誰都別想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