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隻小貓咪

房淵道暈暈乎乎，一腳油門把死對頭及他家經紀人帶到了闞澤家隔壁。瞧著闞澤練地掏出鑰匙開門讓那兩人進去，驟然間有了種引狼室的錯覺。

司大佬不懂得什麼是客氣，大模大樣走進去，環視一圈：“裝修還不錯。”

闞澤嗯了聲。

“當時買房時一起買下的，”他說，“怕以後用得著。”

他笑笑。

“果然就用上了。”

房子的結構和闞澤家裏別無二致，連沙發都是一模一樣的，打掃的很乾淨。司景瞧見那布藝的沙發就手，忍不住用指甲抓撓了好幾下，悄悄地過癮。

可真爽。

他吭哧吭哧用爪子抓沙發，幾乎要把上頭的布面撓出線頭來。房淵道聽到了點聲音，狐疑道：“這什麼靜？有老鼠？”

司景把尖尖的指甲收起來，一臉坦然。房淵道滿屋子晃，轉悠了圈兒也沒看見老鼠，只好把這事扔在腦後，趁著司景去巡視廚房，悄悄拽了拽自家藝人的袖子。

“你到底怎麼想的？”他低聲音，“真讓他住這兒？”

闞澤丹眼眨也不眨，抱著雙臂，嗯了聲。

房淵道更不懂了。

“不是，”他說，“就司景這脾氣——你也不怕他鬧得你不得安生？”

別人都把對頭當眼中釘中刺，怎麼你還迫不及待想往回帶呢？

你也不怕他在隔壁做法詛咒你？

闞澤沒再吭聲。

他抬起眼看著，司景這會兒正挨個兒屋子晃悠，很有點巡視領地的意味。瞧見滿意的抱枕，還要長手臂拉過來，相當自然地抱一抱。

他尖尖的下頜在枕頭上，一張臉又小又白，瑩潤的幾乎能發。

再頂著這頭還有點兒卷的，瞧著乖又，兒看不出這敷敷的皮囊底下藏著的倔脾氣。更別說其實還是個變態小癡漢，是他的毒唯，只是上怎麼也不肯承認。

越看越有意思。

房淵道憂心忡忡，仍在低了聲音嗶嗶。

“你也沒和公司裏人說，我真怕……”

闞澤終於把目移回來了，“我的工作室，怕什麼？”

“……”

房淵道啞口無言。

闞澤所屬的工作室，其實並不在任何一個娛樂公司名下。如今也只是合作夥伴關係，請了大公司幫著理宣傳事宜，靠個大樹而已。要是說當家做主，那還是闞澤自己。

他說要再招個人，其他人還真沒這個資格置喙什麼。

房淵道看著司景的眼神變了，猶如在看個禍國殃民的妖妃。

妖妃這會兒踩著標準的一字步晃過來，很滿意，癱在了沙發上。長舒展開，腳懶洋洋踩著沙發另一頭，“好，好。”

他下了結論，“就住這兒。”

闞澤也很滿意，頷首，“嗯。”

“……”

其他幾個人心裏都複雜的一批。

工作室的小夥伴很快也得到了要有新人的消息。小夥伴們很開心，爭先恐後地在群裏問：

【是孩子還是男孩子啊？】

【好看嗎？有多好看？？】

【是闞哥招過來的嗎？好棒！我們居然也要有新面孔了！！】

【小孔，你怎麼不說話啊？新人到底什麼樣？】

唯一跟過來見了新人本人的吃瓜群眾小孔手指巍巍，抬眼看了眼這會兒已經開始啃小魚乾的司景，低下頭在螢幕上了滿頁的省略號。

【小孔：……】

【小孔：有速效救心丸沒，你們先吃幾顆。】

免得待會兒被嚇死。

工作室的小夥伴更開心。

這是不是說，新人好看的能讓人心臟驟停？

小孔：……

好看的是不是能讓人心臟驟停他不知道，但他知道，應該能震驚的讓人心臟驟停。

當天下午，新人到達工作室。

辦公室裏頭掛了紙花，幾個人還站在凳子上往天花板上黏氣球，一眼過去紅彤彤圓滾滾，佈置的活像是誰家新房。為了表達對新人的歡迎，員工們分兩列等在大廳裏，準備高喊“歡迎歡迎，熱烈歡迎”，空氣中都洋溢著快活的氣氛。

連辦公室裏頭養著的一隻鸚鵡都被系上了大紅花，昂首站在籠子裏，趾高氣揚的。

黑車停在了門口，兩行人眼睜睜過來。

門打開了。

率先出來的是房淵道，他繞了一圈拉開後車門，讓車裏的人出來。

一隻穿著高級皮鞋的腳踏在了地上。工作室小夥伴們屏息以待，隨時準備吶喊，讓他們看看，到底是——

“就這兒？”

伴著懶洋洋的聲音，青年從車裏徹底鑽了出來，雙手兜，抬臉打量著工作室的大門。他嘖了聲，說：“還大。”

側過臉時，仍然能看見他明亮的眼睛。那眼睛又大又圓，眼尾上翹，天生就是一副蠱人心的模樣，笑起來時著幾分涼薄的豔，好像把這世上所有的東西都不放在眼裏似的。

司景瞇眼打量了好一會兒，這才看見面前兩行人。他說：“這麼熱，還打算夾道歡迎？”

打算夾道歡迎的員工：“……”

闞澤跟在他後出來，倒是沒對員工們震驚的臉到詫異。

“嗯，他們一向熱。”

員工：“……”

一片沉默裏頭，唯有鸚鵡啄了啄自己上的羽，雄赳赳氣昂昂準備開口，“司——”

離它最近的員工飛快地把手進了籠子裏，牢牢捂住了它的。鸚鵡挪著溫熱的小子在他手心裏掙扎著，弱小可憐又無助。

司景踏了進去。

辦公室的採都很好，這會兒裝扮的喜氣洋洋，彷彿過年。

頂上還拉了橫幅，左邊的橫幅是“有仇報仇有怨報怨，惡霸司景終於退圈”，右邊的橫幅是“鑼鼓喧天鞭炮齊鳴，歡迎新人突然到家”。

司大佬的目在那條歡送退圈的橫幅上停了好一會兒。員工注意到了，忙訕笑著一把把它拽下來，窩在了手心裏，“意外，意外，哈哈。”

司景又往另一間辦公室裏走，瞧見了自己的照片被列印出來，上頭畫滿了不知道哪個員工給他點的大黑痣，眼角角都是。好好的一個人，生生被畫了回顧時令人驚懼的如花。

“……”

員工了額頭的汗，著頭皮解釋，“那是負責反黑工作的……”

闞澤的黑，大多都是司景的。每天和這群人杠久了，難免就會對罪魁禍首恨得咬牙切齒。員工乾笑著，把照片也從白板上撕下來，“特殊況，特殊況。”

順帶悄悄把司景的人形立牌往桌子底下踢了踢。

闞澤平日日程忙，不怎麼來工作室，並不知道這群人已經用死對頭的形象自嗨了好久了。他的手指勾起來，敲敲桌子，蹙起眉，周的氣放了出來。

“過來開會。”

員工們趕忙屁滾尿流過去。

司景仍然待在辦公室裏，沖著他們揮揮手。袁方知道他是個不心的主兒，也沒指他，自己把筆記本往胳膊裏一夾，正兒八經進去討論待遇問題去了。

外頭的司景和籠子裏的鸚鵡大眼瞪小眼。鸚鵡的這會兒被紮了起來，黑豆眼滴溜滴溜轉，一個勁兒看他，拼命抖擻自己上的羽。

司景頓了頓，把手探進了籠子裏。

他拽開了那繩子。

鸚鵡瞬間得了自由，扭了扭子，立馬迫不及待開了口：

“司景大傻子！”

“司景最二！“

“司景糊穿地心！！”

“……”

司大佬面無表繃起臉，左右看看無人注意，把手重新化作了爪子，氣勢洶洶對著它撓了一把。

鸚鵡本來正站在木架子上，忽然見從天而降一貓爪，頓時被嚇了一跳，撲騰撲騰羽就開飛。飛了一半又被爪子夠了下來，按在籠子裏使勁兒。鸚鵡一顆小心臟嚇得砰砰直跳，聲又尖又利，宛如被非禮了的黃花大閨。

“救命啊！”這大閨喊，嗓子都嚇破了音，“有、有貓啊！！”

司景的眼睛變了豎瞳。

他玩了好一會兒，瞥見會議室的門開了，忙把爪子重新變回手，飛快從籠子裏出來，滿臉無辜站在一旁。鸚鵡頭頂的禿了一大塊，這會兒蔫噠噠地整理著自己翅膀，有氣無力的，儼然是死裏逃生。

司大佬問：“開完了？”

“嗯。”袁方把寫滿了字跡的本子合上，看他一眼，“比預想的順利……你幹嘛呢？”

司景心說，逗鳥呢。

袁方也沒在意，隨口一問後便又提起正事，“這周咱們把合同簽了，以後，就不再是那個傻崔總底下的人了。”

他提起小崔總，仍然不住冷笑，“個大豬蹄子——崔總好不容易建起來的公司，非得全砸他手裏。”

和司景不同，他對這公司有。可再多再深的，也不住這麼揮霍。

袁方徹底狠下了心。

“你等著，”他說，“就那違約金，咱是一分也不會給——哪怕全扔水裏，那也不給他！”

司大佬嗯了聲，滿意，瞇起眼。

“我就喜歡聽這話。”

作者有話要說： 員工：（興高采烈）有仇報仇！有怨報怨！惡霸司景！終於退圈！終於退……啊咧？

笑容逐漸消失.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