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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雖有侍衛太監守夜，但太監幾乎都是在院子里打地鋪，主子有吩咐才會醒。

至于侍衛，雖不能打地鋪，但若是犯困，也是可以瞇眼打盹的。

在這種況下，一旦走水，太子殿下只怕兇多吉！

適才瞇眼時，裴玄凌也想到這一塊了。

要說火勢從他院子附近開始的，又正好燒死喬坤，實在是太巧了。

那麼，蔣人剛好在貢院失火前失蹤，那就更巧了......

想到這個人，裴玄凌不由得問：“對了，蔣人咳一事，大夫可瞧出什麼病來了？”

黃得昌：“奴才差人問過了，大夫就說是弱的老病，沒看出別的病來......”

“都吐了，就只看出弱？”裴玄凌濃眉皺，對那些個大夫已經很不滿了。

每回蔣人生病，他們就只會說弱，弱！

要麼就說是厭食癥落下的病，這些由頭，他都能倒背如流了。

之前那幾次也就罷了，可這次蔣人都已經吐了！

等忙過這幾日，他得找十一邊的神醫給蔣人看看。

即便和蔣人在一宅子，可裴玄凌還得趕著去上朝，就沒去看了。

一番更洗漱后，裴玄凌連早膳都沒來得及吃，就進宮上朝了。

正如裴玄凌所猜想的那般，朝堂上都是圍繞著貢院失火一事在說。

“皇上，一百多名舉人葬火海...興許那些舉人里，焉知其中會不會有杰出的人才，為我國棟梁，為國為民做貢獻！”

“那些應考的舉子，寒窗苦讀數十年，甚至更長的時間，卻在昨晚灰飛煙滅......”

還有大臣惋惜地詩：“回祿如何也忌才，春風散作禮闈災。碧桃難向天邊種，丹桂翻從火里開。豪氣滿場爭吐焰，壯心一夜盡灰。曲江勝事今何在？白骨棱棱漫作堆......”

一名大臣舉起手中的朝板諫言：“皇上，臣聽聞那火勢從太子院子開始蔓延，想必是太子底下的人沒有防范火災，這才引起了這次的災難！”

“微臣也聽說了，考試期間，太子殿下讓人搜考生們的服，還讓人用火去烤服，能不失火就怪了！”

裴玄凌聞聲一看，發現那兩名把矛頭指向他的大臣，一名是康王黨，另一名是穆王黨。

接著，不大臣陸續發表言論。

“皇上，如若真是這樣，那太子殿下未免太不小心了，一百余舉子啊，一百多條鮮活的生命啊......”

“這一次，我朝不僅在人才上損失慘重，就連貢院的號房也焚毀嚴重。”

“微臣以為，太子要為這次的火災負全責，且接下來太子不能再掌管科舉了，否則考生們肯定難以接，那些死去的考生的家人，更加無法接，如此一來，難免民心生怨......”

“微臣附議！”

“臣附議！”

如此云云......

這些大臣當中，除了康王黨，也有穆王黨在其中攪合。

無非就是想借著貢院失火一事，排太子黨。

當然，太子一黨也有幫太子說話的。

“貢院失火是歷年來的難題，關太子殿下什麼事兒？”

“太子殿下一晚上沒歇息，親自帶著火師滅火，及時疏散考生，已經把損失控制到最低了......”

一時間，多勢力在朝堂上較量著。

建元帝俯視于殿堂下首，先是掃了眼抗議的大臣們，最后將目落在太子上，“太子，你可有什麼要說的？”

裴玄凌：“兒臣確實讓人用火烤書生們的服，但兒臣是為了搜查作弊的人，而且，這都是幾日前的事了，與這次的失火無關。”

“另外，貢院失火，兒臣也深痛惜，既然兒臣負責此次科舉，自然多也有責任，借著此次失火，兒臣建議將貢院結構通通改為防火材料。”

“至于火勢從兒臣院子開始蔓延...昨兒要不是兒臣臨時去了趟茅房，只怕兒臣跟那些舉人一樣葬火海了，因此，兒臣懷疑有人想趁機謀殺我，還請父皇明察！”

禮部尚書宋福聽了太子發表的言論，不由得微微點頭，肯定太子的說法。

雖然他一直欣賞六王爺，不太欣賞太子。

但是這一次，太子在被人冤枉的況下，既能夠三言兩句撇清嫌疑，還能提出這麼好的建議，總算是做了件讓他頗為欣賞的事請！

“太子，朕不許你說這些不吉利的話！”建元帝狠狠瞪了太子一眼，“關于你提議將貢院結構改為防火材料一事，便由你去辦，也算是將功補過了。”

然后，建元帝沉著一張臉，對那些大臣們說：“貢院失火，這是歷年來的難題，你們不想辦法，讓太子負責，就能解決千百年來的問題了？”

“你們若是有誰像太子一樣，提出這麼好的想法，何至于讓百上千的考生們苦難？”

皇帝都這麼說了，不大臣連連附和，“皇上所言極是，還是太子殿下想得周到。”

建元帝：“這一次火災，朕會讓大理寺查明緣由，在查出真相前，誰要是再風言風語，一律嚴懲不貸！”

雷霆般的嗓音在殿堂上空響起，震得眾人雙耳發麻。

眾大臣紛紛叩首應“是！”

皇上不讓風言風語，不就是袒護太子殿下，他們自然不敢再多言。

貢院失火，不僅在朝堂上引起軒然大波，便是京中也傳得沸沸揚揚。

皇宮消息靈通，此事早已傳遍皇宮。

春杏聽說貢院失火，死傷無數，見自家小主還沒回來，更是擔心得不得了。

而且，小主足的日子到了，今兒要去給側妃請安的。

可小主卻還沒回來，這可如何是好？

思來想去，打算謊稱小主病了。

得知今兒是給阮側妃請安，春杏松了口氣。

阮側妃為人和善，比唐側妃好對付多了。

春杏到了阮側妃寢宮，東宮妃嬪已經都到了，有宮把春杏請進了堂間。

春杏先是朝妃嬪們行了禮，然后說：“阮側妃，我家小主病了，今兒沒法來給您請安了，特讓奴婢過來知會一聲。”

“既是病了，那便好好歇著。”阮側妃頗為通達理，還地問：“可要請太醫給蔣妹妹瞧瞧？”

春杏：“不用了，小主說是老病了，每回了太醫也不見好，還是休養幾日再說。”

“那好吧。”阮側妃點點頭，“若是需要太醫了，就派人過來說一聲。”

“好，奴婢替我家小主謝過阮側妃。”春杏起，“奴婢得回去照顧小主，就不打攪各位了。”

話畢，春杏就離開了。

顧人看著春杏離開的背影，眸微轉。

一炷香后，阮側妃遣散了東宮妃嬪，晨省也就散了。

離開阮側妃寢宮，唐側妃扶著宮的手上了步輦。

正準備乘輦離開，顧人就從右側出現，朝行禮。

顧人：“蔣人足期已過，卻不見參加晨省，難道唐姐姐就不覺得奇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