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臘棺材之謎》十二、自殺現場

卡吉士收藏品總庫,座落在麥迪遜大街上,那天深夜,當奎恩偵探長、艾勒里·奎恩、范雷巡率領一大幫探警從各個方向包抄襲擊的時候,這一帶黑沉沉的,悄沒聲息,只見庫一片漆黑,庫門閉,庫門旁側另有一個人口,巡出巨大的拇指去按電鈕,電鈕上面有這樣的字眼:夜間電鈴,大家靜悄悄的等候著。沒有靜,范雷就再去撳鈴,五分鐘過去了,裏面既無聲響,也沒亮,范雷哼了一聲,對幾個手下人揮揮手,大家合力推門。眾人栽倒在一堆,跌進了手不見五指的大廳。

他們來到另一扇門前,把門砸開了。

是一間長長的漆黑的陳列室,牆壁上掛無數張畫;地櫥有珍奇古玩,還有許多件雕塑作品。一切都是那麼井井有條。

將近陳列室的未端,靠左首,從一道開啟著的門口出了一縷亮。在進門見那開啟著的鐵門上有一塊牌子:吉爾伯·史安先生專用。

大家不約而同,全都倒了一口冷氣,在門口一團,那盞亮著的枱燈,無地照著撲在桌上的吉爾伯·史安僵冷的

大家凝視著吉爾伯·史安的開了花的、淋淋的腦袋。

桌子就在專用寫字問的中央。他坐在桌旁,腦袋向左傾搭在一個綠的臺用吸墨上。桌子的一側,正對著門,所以從門外的陳列室到裏面只能瞧見史子側影。他坐在皮椅子前俯,左臂擱在吸墨上面,右臂沿著椅邊垂向地板。就在右手下面的地板上,掉落著一支左手槍,離死人的手指尖只有幾寸遙,就好象是從他手中到地上的。偵探長俯下來,下去,紉細觀察了死者右面的太,寫字間的燈恰好照在太上。太上有個深深的,支離破碎,跡腥紅,濺著斑斑點點的黑火藥痕——毫無疑問,槍彈正是從這兒打進去的。老頭子仔仔細細拆開左手槍。子彈是上滿的,其中缺了一顆。他嗅了嗅槍,點了點頭。

「這如果不是自殺的話,」他一面站起來,一面宣佈說,「那我就算是猴子的舅舅吧。」

艾勒里對這房間打量了一番。這個寫字間,小而整潔,看來一切都有條不紊。沒有任何出子的跡象。

這時,偵探長已把左手槍用紗布包好,派一名探警拿去查查看是誰的手槍。

艾勒里兩眼出神,別有所思。他喃喃自語:「不,看起來是夠真了。不過,我實在他為什麼非要自殺不可。無論如何,咱們今晚跟史安的談話中,一點兒也沒使他到你要請他吃司了。當時本沒有提到囑的事,鑰匙也還不曾搜到,而弗里蘭太太還未曾向咱們作過報告呢。我倒開懷疑起……」

父子倆相互對著。「史安太太!」他倆異口同聲了起來,艾勒里縱抓起史安寫字桌上的電話。他急急匆匆地向接線臺詢問了幾句,然後轉接電話總局。……

總算搞清楚了。今天晚上,這隻電話機曾經接通一次外面打進來的電話,是在一小時。那隻打來的電話,原來是從卡吉士家打來的。

「我早料到了。這就是他怎麼會知道一切,有人聽到咱們在書房談論這件案子,就從家裏打電話到這兒來,給史安通風報信。」

艾勒里沒打采他說;「卻沒有辦法查明是誰向這寫字間打的電話,也無法查明電話里講些什麼。」

偵探長范雷快跑回卡吉士家去,對所有的人全部過過堂。弄清楚:今天晚上咱們搜查史安住的時候,在樓下書房裏盤問史安和盤問弗里蘭太太的時候,以及在我們議論史況的時候,整個房子有哪些人。如果可能也弄清楚,今天晚上誰曾使用過這所房子裏的任何一隻電話——最要的是,千萬別放過史安太太。「把這兒的消息傳給卡吉士家那幫人嗎?」范雷問道。

「那當然羅,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離開房子一步。」

范雷走了。電話鈴響了;偵探長接過聽了。這電話是那個被派去調查左手槍的探警打來的。他把兇底查清了;據登記,這管手槍是由吉爾伯·史安申請購買的。偵探長又往總部打電話給法醫助理繆爾·卜勞迪醫生。

他掛斷了電話,轉過來,發現艾勒里正在察看史安寫字桌後面靠牆的一個保險箱,圓形的鐵門大開著。小箱的底板上放著幾份文件,文件下面有個金屬東西。偵探長拿了過來。

原來是個笨重的老式金錶,已經老掉了牙,早已沒有滴答之聲了。

艾勒里仔細觀察這個表。有底金殼的背面,蝕刻著微細的小字,字跡已經磨損得差不多看不出來了,就是這個姓名:亞爾培·格林肖。

偵探長把表揣進馬夾口袋中,說道:「罪證確鑿。史安顯然是在撈走期票的同時,從格林肖上把表掏走的,再配上史安自殺這件事,那就的千真萬確地證實了史安的罪行了。」

過不多久,邁爾士·伍卓夫和佩珀副檢察長也來到了這個自殺的現場。俯視著吉爾伯·史安的

伍卓夫談到囑的殘片,跟他卷宗里的那份副本完全相合筆跡正是出自卡吉士之手。

「那張殘片和那份副本,你有沒有帶來?」

「當然帶來了。」伍卓夫把一隻大的呂宋紙袋遞給偵探長。「我另外還拿了幾份卡吉士手跡放在裏面。」

偵探長一名探警去找筆跡專家恩娜·蘭波把筆跡檢驗一下。

這時卜勞迪醫生進了房間,他跪在地上忙了五分鐘后,站了起來。「明擺著是自殺,這就是我下的結論,」他大聲說道。「左手槍呢?」

「我派人拿去核查了。」

「大概是38口徑吧?」

「對。」

「我之所以這樣說,」這位法醫助理,繼續說道,「是因為子彈找不到。」

「子彈穿過他的額骨。於彈一定還在這兒的什麼地方。」

他把靠在椅子上,擺坐著的姿勢,他拎住頭髮,把腦袋扯直,目斜視地計算著:如果史安是坐在椅子上開槍自殺的話,子彈所必然穿行的方向。

「應該是穿出了開著的門外,」偵探長說道。

偵探長過門口,進了陳列室。他用眼估量子彈可能穿行的軌線。然後徑直往門口的對牆走去。那兒掛著一張厚厚的波斯古毯。老頭子仔細端詳了一會兒,用小刀子的刀尖撥弄了一會兒,於是得意洋洋地撿起了一顆子彈。

他們搬運去進行解剖。范雷巡對偵探長說:「今天晚上投人打過電話——至,他們是這樣說的。」

「明擺著的,是史安太太給史安通風報的信。咱們在書房裏講話和議論的時候,可能被聽了去,就捱到能甩掉弗里蘭太太這個尾時,匆匆忙忙給史安打了個電話。或許是史安的同謀,或許是毫不知,但聽到了咱們說的那些話,就趕丈夫問清真相,這個電話讓史安明白事已經敗了。所以,他走投無路,只好自殺。「

「我看哪,」范雷說道,「是清白無辜的。當聽到消息時,立刻昏厥過去,不是裝腔作勢,是真的昏厥。」

艾勒里心神不定地站起來,他又把保險箱翻查一遍又逛到了寫字桌旁,桌上七八糟的堆滿了紙張文件,他對這堆文件查閱起來。有一個皮面子的日記本。這個本子一半掩藏在紙堆之下,他一把就從桌面上了出來。艾勒里把這個日記本一頁一頁掀過,每頁都寫得整齊端正,麻麻。他又從桌上拿起幾張有史安手寫字樣的文件,跟日記的筆跡對照,發現完全相符。他讀了讀日記本上的幾個片段,把本子合上——放進自己上裝的袋中。

回到家中,奎恩父子又談起了這個案子,艾勒里對偵探長說,「你一口咬定,是吉爾伯·史安殺害了自己的弟兄亞爾培·格林肖,你認為為案已經一清二楚了。那末,那封告發史安與格林肖弟兄關係的匿名信,是誰寄來的呢?」

老頭子張口結舌了。艾勒里又說,「史安不會自己寄那封信,難道他犯了罪還會向警察方面提供不利於自己的報嗎?」

「沒有再比這更容易回答的問題了,偵探長冷笑道。「信當然不是史安寫的!可我管它是誰寫的呢。這無關要。「因為,所謂除他之外沒有別人知道,這只是史安自己的說法。可以肯定,如果史安講的是實話,這問題倒是難以解答了;然而史安本是個罪犯,他所講的一切都是值得懷疑的,謊話可以把水攪混,擾警察的視線。看來很可能,另外確實有人知道史安其人跟格林肖是弟兄。必定是史安自己對什麼人過。最可能是曾向史安太太過,雖然確實很難理解為什麼告自己的丈夫——」

「這正是關鍵所在呀,」艾勒里拖長了聲調說道。「因為,在你自己對史安犯罪作案的分析中,你斷定史安太太就是打電話給史安吹風的人。這跟出於惡意而寫匿名信的人,肯定是風馬牛不相干的兩碼事吧。」

「好吧,」偵探長立刻介面說,「那就從這個角度來討論吧。史安有冤家對頭嗎?那就是弗里蘭太太呀!所說,說不一定就是寫信的人。至於怎麼會曉得這一層弟兄關係的,那當然是頗費猜測的羅。」

滴零零的電話鈴聲,把父子倆嚇了一跳。偵探長按過電話后,對艾勒里說:「是恩娜·蘭玻打來的。說,燒剩的囑殘片上的手寫的姓名,已經核實無誤。是卡吉士的親筆,還說,其它一切跡象都表明殘片是囑原件的一部分。」

艾勒里拿過史安的日記本,一頁頁掀著,專註地啃讀起來。

艾勒里把這個本子打開,翻到本子的最後一項記錄上——在鉛印日期「星期日,十月十日」的下面,整齊清楚地作了日記。對面那一頁的上端,鉛印著「星期一,十月十一日」,整頁空白。

艾勒里嘆息著說,「我一直在仔細琢磨這本日記本。一而知,史安今天晚上沒有記下任何東西——照你們所說,今晚是他自殺的日子。讓我先大致提一提這本日記的概況吧。整個本子裏沒有一提到有關勒死格林肖的事;對卡吉士的死亡,也只不過象記流水賬似的一筆帶過;因為既然把史安當作兇手,那末,他自然會避免白紙黑字留下可以使他遭到法網的任何東西。另一方面,有些特點是明擺著的:一個特點是,史安對待寫日記,非常一本正經當回事,每天晚上按時記寫,在鉛印日期的下面標明記寫的時間;你可以看到,這幾個月來總是在晚上十一點鐘左右。還有一個特點是,這本日記顯示了史安是個極端自負的紳士,此人的私事繁多;比如說吧,有一段不厭其煩地詳盡描敘自己與某個婦,卻謹慎地不提的名字。」

艾勒里啪的一聲合上本子,甩在桌上。

「我不以為然,」艾勒里忿忿他說道。「史安,他既然接到電話,知道警察方面已經懷疑上他,他自己心裏明白再也不能逍遙法外了,能夠不干擾地辦些事為時不多了,在這種況下,照他那種個,勢必產生強烈願,非把自己最後一點英雄史跡載日記不可。出事的大致時間——十一點鐘——正是他習以為常地在這本小小的日記中傾訴衷腸的時間。然而呢,」他喊了起來,「這一夜他一個字也沒記,沒記一個字啊!」

「然而正是這樣一個心理上的跡象,使我產主了疑問,吉爾伯·史安究竟是不是自殺!」

安的自殺和下葬,大小報紙,連篇累牘地繪聲繪影,抓住吉爾伯·史安的世大做文章。他們對這個死者百般辱罵,以至於互相矛盾,破綻百出,弄得史安名譽掃地,臭不可聞。這波及他的家屬,苔斐娜·史安自是首當其衝。

對吉爾伯·史安的解剖檢查,卜勞迪醫生進行得徹徹底底而又馬馬虎虎,毫找不出謀殺的跡象;既沒有毒,也沒有暴力的印痕;子彈的傷口正是一個開槍打自己的太的人所造的子彈傷口;於是法醫辦公室就準予發還史安的。讓它安葬在郊區公墓的一個鮮花環繞的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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