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臘棺材之謎》十七、暫頭角
艾勒里又說道:「諾克斯先生,你能肯定這幅畫被掉了嗎?你是親自放在這塊鑲板後面的嗎?」
「我在一個星期以前還看過它的呢。除我之外,再沒別人知道。一個也沒有。」
回到了諾克斯的書房后,艾勒里先把門關上,請佩珀站在門旁,提防著別讓人來打擾:然後,他毫不猶疑地走向書齋的一面牆壁上的大鐵柵,這座大鐵柵很低矮,靠近地板。他搗鼓了一會兒,終於把鐵柵拔了出來,把手進後面的孔隙中。裏面是大型水汀管子的散熱。艾勒里的手指迅速地拔一管子,「這兒有八管子,七都燒得發燙,唯獨這——」他的手停落在最後一管子上——「這卻是冰冷冰冷的。」他再次傾俯子,擰開了這冷管子底部一個偽裝的蓋帽,站起了子,手中拿著一又長又的管子,把管子倒了過來。它的底部,有一很不容易察覺的金屬。艾勒里使勁一,底部就移了,大家驚奇地看到它落了下來,從而看出管子層襯著石棉。艾勒里舉起管子,使勁搖。另一隻手在下接著……從散熱管子裏,掉下了一卷古古香的畫布。
艾勒里靈巧地解開畫卷。把畫攤平。
是一幅畫——油彩濃重厚實,描繪出一個戰爭場面。「諾克斯先生,你不是說已經從你手中失竊了嗎?那末,你又如何解釋這樣一個事實?」
諾克斯哈哈一笑。「利奧納多作品已遭失竊。我不妨一個事實,這畫我有兩份,我本打算留個後手。你們眼前所見的是第二份,不是奧納多的真跡。當我從卡吉士手中買下原作的時候,我早就擁有這件同時代的複製品了。對此,我沒有過,因為我有我的打算……唔,一旦被迫要把原畫還給維多利亞博館的話,我就把這幅不值錢的複製品冒充是我從卡吉士手中買進的那幅畫,一還了之。」
諾克斯一口咬定。原作失竊了。
檢察長把艾勒里、偵探長和佩珀拉到一邊去,嘁嘁喳喳商量了一陣。諾克斯仍然傻愣愣地站在攤放著油畫的書桌旁。瓊·布菜特背靠牆壁,圓睜兩眼,呼吸急促得使脯起伏不已。
偵探長打電話召來了國東部首屈一指的藝鑒定家——托比·約翰士。
托比·約翰士跟諾克斯特別熱乎。當他站在那兒等別人開口向他代況的時候,他的目被書桌上的畫所吸引住了。
艾勒里朝著那幅畫的方向揚了揚頭。「約翰上先生,你能確定那幅油畫的作者是誰嗎?」
專家拿起一塊纏著帶的鏡片湊在一隻眼睛上,仔細審視;爾後,又吩咐艾勒里和佩珀各執一邊,繃舉在半空,他把幾盞燈的線映到畫上。
他工作了半個小時之後,點點頭。
「這件作品有來頭啊,」約翰士終於說話了。「人們已經知道多年了。」約翰士繼續往下說。「實際上已經知道好幾個世紀了,這個專題有兩幅畫,兩畫一模一樣,除了一點。靠旗標的人像的皮澤,存在著微細的差別。據傳說,利奧納多作品中的皮澤稍稍深些,只有把兩幅畫並列在一起,才能確切無疑地辨認出利奧納多的親筆。」
「我不懂,」佩珀說,」博館為什麼對這第二幅畫隻字不提。」
艾勒里說道,「他們有了原件他們何必再為複製傷腦筋呢?咱們正在查訪的那個人,就是另一幅畫的人,也就是寫恐嚇信給諾克斯先生的人,此人用期票作信紙,所以必定也就是設計構陷史安並且殺害史安的人,同時他既是格林肖的同黨,當然也就是殺害格林肖並且設計構陷喬治·卡吉士的人。」
他究竟是誰?艾勒里對諾克斯說道:「詹姆士·諾克斯先生,你被逮捕了!」
從諾克斯家散熱管子中擅出的那幅畫,給佩珀負責扣押在檢察公署以候審訊時用,已經通知倫敦警察廳,對諾克斯審判結束之後,原畫自當妥予奉還。
艾勒里安詳地開始講解,流利暢達地把過去分析案時的一切事實和推理都羅列出來,直到他把收到兩封恐嚇信前後所發生的種種況敘述完畢,才稍稍停頓一下,然後就抓住這新推論的要點大加發揮。
「唯一能夠投寄這兩封恐嚇信的人,」他說,「就是知道詹姆士·諾克斯藏有贓畫這一事實,誰還知道這一事實呢?兩個人知道,一個,是格林肖的同黨,知道全部始末,另一個人呢,當然就是諾克斯本人了,兩封恐嚇信是各用半張期票打字而、這個事實充分證明了寫信人就是謀殺格林肖和史安的兇手——也就是格林肖的同黨。
「在檢驗了打字機打出來的恐嚇信之後,我們發現了什麼呢?第二封恐嚇信是用『雷鳴頓』牌打字機打出來的。而這『雷鳴頓』牌打字機是諾克斯先生的。
「我們知道,自從諾克斯收到第一封恐嚇信之後,他謝絕一切賓客,這就意味著:能夠使用諾克斯的打字機來打第二封信的,唯有下列一些人:諾克斯本人、布菜特小姐、諾克斯家的傭僕。還有,由於兩封信都是寫在半張期票上的——而期票又只可能為兇手所有——所以這又意味著:上述這些人中的某一個,就是兇手。」
「我們先考慮最後一批人。寫信人會不會是傭僕中的一個呢?不會;因為在勘查本案的最初階段,這些傭中沒有一個曾經到過過卡吉士家。
「會不會是布萊特小姐呢?不會,布萊特小姐向我承認過,是維多利亞博館的私人偵探。」
既然布萊特小姐和幾個傭僕都被排除在疑點之了,那末,剩下的只有諾克斯本人是第二封信的作者,所以也就是格林肖的同黨和殺人兇手。
「怎樣核實呢?諾克斯充分現出兇手特徵:首先,在針對卡吉士而製造假線索的那段日子裏,他曾在卡吉士家出。其次,就在諾克斯費盡九牛二虎之力造了並無第三者在場的假象之後,他為什麼又主跑來自稱是第三個人,以破壞他自己一手造的假象呢?因為布菜特小姐已經當著他的面講清了茶杯的況,他在史安問題上也是有來龍脈的:他可能就是跟隨格林肖一起到比乃第旅館去的那個人,從而得悉史安與格林肖是弟兄。於是他就寫匿名信給我們,作為構陷史安的一種暗示;再說,他既是兇手,從卡吉士棺材拿到了囑,就把它放到了隔壁他自己那座空房子的地下室中,而複製一把鑰匙放在史安的保潤煙盒;最後,他作為兇手,握有格林肖的表,當他在卡吉士收藏品總庫幹掉了史安之後,他就把表放在史安的的保險箱。
「那末,他為什麼又寫兩封信給自己,又造出自己藏畫失竊的假象呢?那更有道理了:史安自殺之說已經公開被推翻了,他知道警察當局仍在緝捕真兇。況且他正到力,要他歸還利奧納多的作品。他給自己寫了兩封信,就造一個印象:不論兇手是誰,至不是他諾克斯,
「這樣,他自己把畫掉,他事先把自己家裏的防盜報警搞壞,無疑是算計好我們從時報大廈空手而回的時候,被毀的防盜報警可以向我們作證:那幅畫已被。這就免除了他還給博館的義務,而他從此以後就能保住此畫。」
「至於談到那幅畫。不外兩種可能:第一種可能是兩幅畫一開始就都在諾克斯手中,還有一種可能是僅有一幅——也就是他從卡吉士那兒買來的那幅。如果他僅有一幅,那末,他所說被就是撤謊。他看見被我查獲了,就心急慌忙搬出兩幅畫的典故,企圖使我們認為他一直傭有兩幅畫,查出來的那幅乃是複製本,原本已被這個憑空造出來的竊賊所去。
「另一方面,如果他真的開始就有兩幅畫,那末,我查獲的那幅,或者是利奧納多作品,或者是複製本,在我們把不知諾克斯藏在何的另一幅油畫找出來之前,是無法斷言的。而這另一幅,諾克斯是決不肯出來的,因為他早已一口咬定說它已被外人走了。總而言之,「兇手必須備三個主要條件。第一:他應能針對卡吉士和史安而佈置假線索。第二:他應是兩封恐嚇信的作者。第三:他應在諾克斯的房子裏,才有可能打出第二封信。符合這第三個條件者,只有幾名傭僕、布萊特小姐和諾克斯。但是傭僕們被第一個條件所排除,布萊特小姐被第二個條件所排除,剩下來只有諾克斯,既然諾克斯完全符合上述這三個條件,所以兇手非他莫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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