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到劉端公家裡的時候，劉端公家已經人去屋空了，就連神龕上的那骨灰盒，也消失不見了。

我們四找了會兒，不見他的蹤影，陳浩對我說道：「不用找了，你們倆的因果還沒結束，遲早還會再見面的，這幾天一直在忙你的事，沒睡著覺，我得先睡會兒去，你隨意。」

他說完直接進劉端公屋子，躺在他床上睡了過去，我很無語，他也不怕劉端公晚上突然回來殺了他！

原本的一個厚實長者現在在我眼裡就是一個殺人兇手，我三外公、外公、外婆全都是被他害死的，他要殺的話，也不多陳浩這個。

不過他這幾天晚上跟我講電話，現在來了也沒睡覺，應該確實累了，我就沒打擾他，在劉端公的屋子裡守了整整一個晚上。

之後幾天，他一直在幫忙理三外公和外公的葬禮，足足耗費三天時間，所有事解決完畢了，我也歇了口氣。

陳浩提議去給我娘燒香，我也剛好想去，就去了我娘的墳前，燒完香燭后磕頭，說：「娘，不管是誰害死了您，我都會讓他們下去給你賠罪的，我這就去胡家問清楚。」

陳浩在旁邊看著我娘的墓碑，等我燒完香之後他也取出了一炷香，在了我娘的墳頭上，只是我們一炷香都有三支，他的一炷香只有兩支。

這在農村是很不吉利的事，我說：「你用了一支香。」

陳浩卻說：「三支香，敬拜的是人鬼神，我認為你娘不應該敬鬼。」

他做事都有道理，誰知道他是不是取了一支香，然後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

上完香后，陳浩接了個電話，應該是有人找他幫忙，聽他的語氣，他是答應了那邊的事兒，掛了電話，滿臉苦相看著我說：「我天生就是勞碌命，你的事剛忙完，又有事來了，走，我跟你說件事兒。」

我在娘的墳前磕了幾個頭，回了屋子。

回屋子后，陳浩說：「把你的扳指給我。」

黃靈住在扳指裡面，不過這也是他教我的，雖說道士是殺鬼的，但是他不像是見鬼就殺的人，我放心把扳指給了陳浩。

沒想到陳浩剛結果扳指，臉突然就變了，變得十分恐怖沉，就跟閻王降世一樣，這眼神，恐怕都能殺人了吧。

「滾出來。」陳浩沉聲說了句。

我懵了，就算是知道劉端公是兇手了，他也沒這麼兇過，現在對黃靈這麼兇幹什麼。

黃靈隨後從扳指里出來，依舊是破破爛爛的服，站在陳浩面前，抬頭看了眼陳浩，馬上被陳浩的眼神嚇得後退了幾步，下意識站在了我旁邊。

陳浩面無表，但是依舊十足恐怖，像是分分鐘都要把黃靈收掉。

黃靈跟了驚的兔子，不知所措，也不敢多說一句，陳浩繼續說：「跪下。」

先前我以為陳浩在開玩笑，他讓黃靈跪下這句，我聽出來了，他是認真的。

黃靈馬上就要往我後躲，陳浩卻手就揪住了黃靈的角，一把將黃靈提了起來，然後重重摔在了地上，黃靈直接跪倒。

我馬上說：「陳大哥，是好人，你幹嘛？」

陳浩卻瞪了我一眼，嚇得我也心肝兒只，我呢去，剛才那氣勢太強了，比最兇的外公還要可怕，陳浩說：「你閉。」

黃靈應該是被摔痛了，滿臉委屈、恐懼、無助，帶著哭相回頭看我：「陳耀，救我。」

我還沒回話，陳浩蹲下子，蹲在了黃靈的面前，冷冷笑了聲：「你知道你做了什麼嗎？兩道涇渭分明，作為魂，你聽信他人讒言，害死一個本不該死的人，這是一罪。你死亡數十年，卻不去魂報道，這是兩罪。作為魂，你跟活人打道，犯了大忌，這是三罪。道士收妖捉鬼，你覺得我應該怎麼置你？」

陳浩湊得很近，黃靈子不斷往後傾斜，差點兒躺在地上了，我戰戰兢兢勸陳浩：「陳大哥，那啥……」

陳浩又瞪了我一眼，我馬上不敢說話了，我從沒想過，我竟然會被別人瞪得不敢開口。

這也不合常理，自己要說話，不管別人怎麼瞪，按道理都能說出來，但是我現在本說不出來。

黃靈微，斷斷續續說：「我……我不知道。」

陳浩站起了子，在黃靈面前踱步，思考了會兒說：「你，今後做他的護鬼。」

「啥？」我詫異地問了句。

黃靈也不大了解。

陳浩說：「在幾年前，會法的人會收一些鬼魂來護，當主人有危險的時候，護鬼魂要而出，主人可以隨便置鬼魂的生死去留。你現在司不收，活人不容，我看在陳耀的面子上，讓你做他的護鬼，不過這還得看他願不願意收你，如果不願意收你，我現在就打得你魂飛魄散。」

我馬上說：「我收，我收。」

黃靈頗為激地看了我一眼，對我說：「謝謝你。」

陳浩哼哼笑了聲：「這樣最好，我也免得造殺孽。」

隨後他一把扯過我的收，取出一木簽了下，鮮滴在了黃靈的頭上，並說：「黃靈，跟我念。」

黃靈恩了聲。

陳浩念：「敬告天地。」

黃靈：「敬告天地。」

陳浩：「罪魂黃靈，自知罪孽深重，願與陳耀結起誓，自今日為陳耀護鬼魂，以陳耀喜為喜，陳耀怒為怒，傾盡三魂七魄之力，護陳耀一世平安，司諸神見證。」

黃靈猶豫了下，我也有些猶豫，這是結婚說的吧。

不過最後還是說了：「罪魂黃靈，自知罪孽深重，願與陳耀結起誓，自今日為陳耀護鬼魂，以陳耀喜為喜，陳耀怒為怒，傾盡三魂七魄之力，護陳耀一世平安，司諸神見證。」

完畢后，陳浩把黃靈拉了起來，對我使了個眼，我馬上對黃靈說：「你先進扳指平復一下吧。」

黃靈恩了聲，進了扳指。

陳浩瞪著我：「你大爺，這種時候你應該安，給肩膀，給安全，我服了你！」

我怎麼聽著這語氣有點兒不對勁兒，他是在給我找朋友？

我朋友再怎麼找也得是人吶，怎麼能是鬼，打了個冷戰，說：「日後再說。」

陳浩隨後回答說：「從幾年前開始，這個圈子就規定不準收護鬼魂了，今後你去外面闖，可千萬別出是你的護鬼魂，不然會惹來大麻煩。」

「這是誰規定的？能有什麼麻煩！」

「人鬼平等，護鬼魂就是人的武、工，這是對鬼魂的極度不尊重和侮辱，你說誰會來找你麻煩？行了，收拾收拾，我剛好要去城裡辦事兒，你跟我一起去，你去胡家找你娘死亡的真相，我去忙我的事，咱們今後估計也很難再見面了，以後好自為之。」

我呵呵笑了笑：「咱不是還沒分別嘛。」

陳浩皮笑不笑呵了聲，去外面砍了桃木，削起了工，我在屋子裡收拾了起來。

我聽他們說過，胡家是城裡人，我要去找他們的話，自然得去城裡。

當天下午和陳浩兩人一起踏上去城裡的路，到了站，我和陳浩下車。

我看著這車水馬龍的都市，覺得這樣的環境對我來說十分陌生，第一眼就不喜歡，陳浩也看了會兒：「我先去找我一個老人敘舊，咱們分道揚鑣，有緣再會。」

雖然跟他待在一起時間不久，不過總覺他比較親切，這要是走了，還真有點不捨得，不過我也留不住他，他這種本事的人，能幫我已經是三生有幸了，說了聲：「這幾天多謝你了。」

陳浩點頭，走出幾步后折了回來，從上掏出一個破舊的錢包，數了三張褶皺的錢給我：「氣勢，時刻注意自己的氣勢。這三百塊錢給你拿去揮霍，去買賊貴的服，去了胡家能增強你的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