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生還》第十五章

三個人坐在廚房裏吃早餐。外面,太正在冉冉升起,這是晴朗的一天。風暴己經過去了。隨著天氣的改變,島上囚徒們的緒也改變了。他們覺得像剛剛從惡夢中清醒過來一樣。危險依然存在,但這是白晝的危險。昨天狂風怒吼時他們像裹在厚毯里彈不得似的恐懼氣氛已經消失了。

德說:「今天我們可以在島的最高用一面鏡子試著發發信號。我希哪個在峭壁上遊玩的小傢伙能有腦子認出SOS的信號。晚上我們還可以點起一堆篝火——只是木柴不多了——他們很可能認為這裏大家都在唱歌跳舞,盡狂歡呢。」

維拉說:「肯定有人認得爾斯電碼,到不了晚上就會有人把我們搭救出去。」

德說:「天是晴了,海可並沒完全平靜。多大的浪啊!明天天明之前,他們的船是無法在這個島靠岸的。」維拉道:「在這個島上再過一夜!」隆德聳聳肩膀:「還是面對現實的好!有二十個小時就差不多了。如果我們能堅持過去,我們就勝利了。」布爾清清嗓子,說道:「阿姆斯特朗出了什麼事,這一點我們最好查清楚。」

德說:「唔,我們已經有一個證據,餐桌上只剩下三個小瓷人了。看來阿姆斯特朗已經不在人世了。」

維拉說:「那為什麼沒找到他的呢?」

爾說:「說得對。」

德搖搖頭說:「真他媽的怪——想不通。」

爾疑慮地說:「他可能被扔進海里了。」

德嚴厲地說:「誰扔的?你還是我?你看見他從前門出去了,你回來在我房裏找到我。我們一起出去找尋他。我又從哪來的時間殺死他,再背著他的在島上轉?」

爾說:「我不明白。可我知道一件事。」

「什麼事?」隆德說。

爾說,「那枝手槍。你的那枝槍。它現在掌握在你手裏。沒有什麼跡象表明它不是一直在你手裏。」

「我說,布爾,我們都一個一個搜過了。」

「是的,你事前把它藏了起來,事後又立刻取回來。」

「我的傻兄弟,我問你發誓它是被放回我的屜的。當我發現它又回到我屜里的時候,我一輩子也沒有那麼吃驚過。」

爾說:「你要我們相信這種事!阿姆斯特朗也好,其他某個人也好,到底為什麼要把它放回原呢?」

德無可奈何地聳聳肩膀:「我一點也不理解。這是發瘋,世界上最意料不到的事,毫無道理。」

爾贊同道:「是的,毫無道理。你可能應該編一個更好一點兒的故事。」「更能證明我說的是實話,對嗎?」

「我不這麼看。」

「你不願意。」菲利普說。

爾說:「聽著,隆德先生,如果你是一個正人君子,像你現在裝的這樣……」

菲利普嘲諷道:「我什麼時候自稱為正人君子了?沒有,說實話,我從沒這麼說過。」

爾不依不饒地說:「如果你說的是真話——只有一條方法可行。你拿著手槍就意味著克萊索恩小姐和我都在你的手心裏攥著。公正的方法是把手槍和那幾樣東西一起鎖起來——鑰匙仍然是你、我各一把。」

菲利普·隆德點著一枝香煙,一邊噴著煙,一邊說:「別在這兒癡人說夢了。」

「你不同意嗎?」

「嗯,我不同意。手槍是屬於我的,我要用它自衛——我得帶著它。」

爾說:「照這樣的話我們就不得不下一個結論了。」

「什麼結論?我是U.N.歐文?隨你的便。可我問你,假如就是這麼回事,為什麼我昨天晚上不用槍打你?我可以有二十次以上的機會。」

爾搖搖頭,說:「我不明白——不過這倒是實。你一定有其它原因。」維拉一直沒有發表意見。心裏一震,說道:「我覺得你們表現得就像一對白癡。」

德看了看。「什麼意思?」

維拉說:「你們忘了那首兒歌。你們沒看到這裏還有一條線索可尋?」意味深長地背誦道:「四個小印第安孩子乘船出海,一個失足落水,被一條青魚吞咽。」

繼續說:「一條青魚(路上的一條青魚是英語中的一句語,意思是障人視線的事——譯者注)……這是極為重要的線索。阿姆斯朗沒有死……他拿走了那個小瓷人使你們覺得他已經死了。你們怎麼說就怎麼說……阿姆斯特朗還在這島上。他正是扔在路上的一條青魚,為了吸引你們的視線。」

德重新坐下。他說:「也許你是對的。」

爾說:「是的,如果真是這麼回事,他又在哪兒?我們搜查過這個地方,里裏外外,哪個角落都看到了。」

維拉嘲諷地說:「我們不是都尋找過手槍嗎?找到了嗎?可是它卻一直在某個地方!」隆德嘟囔道:「親的,人和手槍在尺寸上多有些差別啊。」維拉說:「我不去管那些事,我相信我是正確的。」

爾嘮嘮叨叨地說:「確切點兒說,他是把自己藏了起來,對嗎?詩上確實提到一條青魚,他不可能寫得再詳細些了。」

維拉喊道:「難道你還不明白,他是瘋子?這件事是狂人乾的,一件件的事都按照詩里描寫的發生,這意味著瘋狂!把法裝扮起來,在羅傑斯劈柴時殺死他……讓羅傑斯太太吃毒藥一睡不醒……布倫特小姐死的時候弄來一隻大黃蜂!這真像一個可怕的孩子在玩遊戲,什麼都不能走樣。」

爾說:「是的,你說得很對!」他想了一會兒,「無論如何,島上並沒有園,下次他不會那麼順手了。」

維拉喊著:「難道你們看不出來?我們就是……昨天晚上,我們已經不是人了。我們就是一群……」

他們在峭壁上待了一早晨,流用一面鏡子向陸地發信號。沒有任何跡象說明有人看到了他們發的信號,更沒有人回答。天氣好極了,只有一些薄霧。大海波濤洶湧,沒有一隻船出海。他們對小島又進行了一次搜查,但一無所獲。還是沒有發現失蹤的醫生。

維拉抬頭別墅,說:「我在這裏覺得更安全些,到底是在天化日之下……咱們不要回到房子裏去了。」的聲音有些哽咽。

德說:「主意不壞。我們在這裏安全。一切都在我們視線之,沒人能地接近我們。」

維拉說:「我們三個人都待在這兒吧!」

爾說:「怎麼也得有個地方過夜,看樣子還得回到別墅去。」

維拉驚悸了一下。「我不能忍,說什麼我也不能再在那所房子裏過夜了。」菲利普說:「鎖上你的門,你會相當安全的。」

維拉嘟囔道:「我希這樣。」張開手臂,喃喃地說:「太可了——重見……」想,多奇怪……我幾乎可以說很快樂。但是我仍然認為我並沒有離危險境地……怎麼搞的——現在——似乎對什麼都無所謂了……白天對什麼也不在乎了……我覺得充滿力量——我不能死……布爾看了看錶,說,「兩點了,午飯怎麼辦?」

維拉頑固地說:「我不打算回屋裏去了,我要待在這兒……在天裏。」「哦,來吧,克萊索恩小姐,你要明白,需要吃點東西保持力。」

維拉說:「我只要一看到罐頭口條就噁心。我什麼都不想吃。人們節食的時候有時也可以幾天不吃東西。」布爾說:「好吧,我可得按時吃飯。你呢,隆德先生?」菲利普說:「你知道,我對罐頭食品不特別興趣,我和克萊索恩小姐留在這兒。」

爾有些猶豫不決。維拉說:「我不會出什麼問題。我不相信他會等你剛一轉就開槍打我,假如你是擔心這個的話。」

爾說:「這麼說就好。但是咱們說好了不要分開。」

菲利普說:「你是準備深了?需要的話我奉陪。」

「不,你不用去,」布爾說,「你留在這兒吧。」

菲利普笑起來了。「這麼說你仍然對我不放心,是嗎?如果我有這個心,在這一分鐘里我就能夠開槍打死你兩次。」

爾說:「不錯,可那就不是按照計劃辦事了。一次只能弄死一個,而且需要按照特定的方式。」

「哦,」菲利普說,「你似乎對一切都知道得很清楚!」

「當然,」布爾說,「我一個人到屋子裏去,多有些不自在。」

菲利普和藹地說:「因此,是不是我應該把手槍借給你?回答是:不,我不借!這件事絕不這麼簡單。謝謝啦。」

爾聳聳肩,開始爬上陡壁,朝房子走去。隆德和地說:「園的餵食時間到了!是非常遵守習的。」維拉焦慮地說:「他這麼做不太冒險了嗎?」「照你心裏想的那樣,我不同意。阿姆斯特朗沒有武,你知道,無論如何布爾在力上能敵得過兩個醫生,而且他非常警惕。阿姆斯特朗在房子裏藏著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我知道他不在那兒。」

「那——答案是什麼呢?」

菲利普輕輕地說:「布爾本人。」

「噢……你真的認為……」

「聽著,姑娘,你聽到布爾是怎麼講的了。按照他的那套話,你必須承認,我同阿姆斯特朗的失蹤不可能有任何關係。他的故事把我的嫌疑完全說清了,但是卻不能把他自己撇乾淨。我們只是聽他自己說他聽見了腳步聲,看見了一個黑影走下樓,從前門跑出去。這些話可能都是他編造的。他也許在兩小時之前就已經把阿姆斯特朗幹掉了。」

「怎麼幹掉的?」

德聳聳肩。「我們怎麼會知道,如果你要問我的意見,我們現在只有一個危險,那就是布爾本人!我們對他有什麼了解嗎?一無所知!這位退職的警老爺的全部故事都是杜撰的,都是無稽之談!他本人的份也不明——也許是位神經失常的百萬富翁——一個瘋癲的生意人——或許是個從布羅德爾監獄出來的逃犯。但是有一件事是肯定的,這些死者每一個都可能是他殺的。」維拉臉變得蒼白,連說話都有些氣吁吁了。「假如他要對——我們……」隆德拍了拍口袋裏的手槍,低聲說:「我會盯住他,他老老實實的。」然後他有些好奇地盯住維拉,「你信任不信任我,維拉?你相信我不會對你開槍嗎?」維拉說:「一個人必須相信別人……事實上,我覺得你對布爾的看法錯了。我仍然認為是阿姆斯特朗。」忽然把頭轉過來,「你不覺得——一直有個人監視著我們,等著機會想下手?」隆德一字一板地說:「這是咱們神經過敏。」維拉急切地說:「這麼說你也覺到了?」打了個寒戰,往近湊了湊。「告訴我——你並不這樣想——」停了一下,繼續說道,「有一次我看了一個故事——是說兩個法來到了一個國小鎮——他們自稱是最高法院來的。他們張正義,大公無私。原來是因為——他們並非這個世界的人……」隆德挑了挑眼眉,說道:「天國的信使,嗯?不,我不相信超自然的事。這種事完全是人乾的。」

維拉低聲說:「有時候……我懷疑……」隆德看著說:「這是因為你的良心作祟……」沉默了片刻后,他又平靜地加了一句:「這麼說你確實淹死了那個孩子?」維拉氣急敗壞地說:「我沒有!沒有!你沒權力說這話。」

他很隨便地笑了笑。「一點沒錯,你把那孩子淹死了。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那麼做,也想像不出來。也許其中牽扯到一個男人,是嗎?」維拉忽然到一陣渾無力,極度疲勞。懶懶地說:「是的——牽扯到一個男人……」隆德輕聲說:「謝謝。這正是我想要知道的……」維拉忽然一下子坐了起來,喊道:「怎麼回事?是不是地震了?」隆德說:「不,不會是。但是有點奇怪,地面是。我本以為——你剛才聽到有人喊嗎?我聽見了一聲。」

他們往房子那個方向看了看。隆德說:「聲音是從那邊來的。我們最好上去看看。」

「不,我不去。」

「隨你便,我去。」

維拉無可奈何地說:「那好吧,我和你去。」他們向別墅走去。灑滿了臺,給人一種寧靜的覺。他們躊躇了片刻,沒有從前門進去,而是小心翼翼地繞著房子查看。他們找到了布爾。他的頭被一大塊白大理石砸得模糊,張著兩臂匍匐在東邊的石階上。

菲利普抬頭,說道:「正上方的窗戶是誰的房間?」維拉戰戰兢兢地回答:「是我的。這個鐘也是我房間里壁爐上的……我想起來了。它雕刻一個——一隻熊的樣子,」帶著音嘮叨著,「雕一隻熊的樣子……」

菲利普抓住的肩膀,嚴峻、急切地說,「真相已經大白了,阿姆斯特朗一定在裏面什麼地方藏著。我進去抓住他。」

維拉拽住他不放,喊著說:「別那麼傻,現在就剩我們倆了!也到我們倆了。他正等著我們去找他呢!他不得我們進去呢!」菲利普停住了。他沉思地說:「有道理。」

維拉喊著:「無論如何,你該承認我說對了。」

他點點頭。「是的——你贏了!這是阿姆斯特朗,無疑是他。但是他藏在哪兒了?我們像用蓖子似地把這地方仔細篦過啊。」維拉著急地說:「如果你昨天夜裏沒能找到他,現在你也不會找到……這是起碼的常識。」隆德有些不願地說:「是的,不過……」「他肯定事先準備好一個的地方——一點兒沒錯——這正是他要做的。找一個同那種老式宅邸里的室一樣的地方。」

「這並不是那類老式房子。」

「他可以讓人給修一間。」

菲利普·隆德搖搖頭,說道:「我們丈量過這所房子——就在第二天早上。我保證沒有查出面積不合的地方來。」維拉說:「肯定有……」隆德說:「我倒要看看!」維拉喊道:「是的,你想進去看看,他對這點知道得很清楚!他就在裏面——等著你進去送死。」

「你知道我有這個。」隆德邊說邊把手槍從兜里出了一半來。

「你剛才還說布爾出不了事——阿姆斯特朗絕不是他的對手。他比阿姆斯特朗強壯,而且他的警惕很高。但是,你似乎沒能理解阿姆斯特朗是個瘋子!一個瘋子永遠於有利地位,他比正常人要狡猾兩倍。」

德把手槍放回口袋裏,說:「那好,走吧。」

最後隆德問道:「晚上我們怎麼辦?」

維拉這回沒吭氣。隆德沒好氣地繼續說:「你沒想過嗎?」維拉無地說:「我們能做什麼?噢,上帝,我真害怕……」菲利普·隆德沉思地說:「天氣很好。晚上一定有月亮。我們得在懸崖那邊找個地方,可以坐一晚上等著天亮。我們絕不能睡覺……要時刻警戒著。萬一有人爬上來,我就開槍!」他停頓了一下,接著說:「也許你要冷的,服這麼薄。」維拉啞著嗓子笑了笑說:「冷?如果我死了我還要冷呢。」菲利普說:「這倒是實話……」他的語氣很平靜。

維拉不安地移說:「如果我要照這樣繼續坐在這兒,我真要瘋了。咱們溜溜吧。」

「好吧!」

他們沿著俯瞰著大海的巖石走來走去。太快要落到西邊地平線下了。金芒絢爛奪目。他們倆完全沐浴在夕輝里。維拉突然神經質地咯咯笑了起來,說:「可惜,我們不能洗個海水浴……」菲利普著腳下的大海,突然打斷的話頭說:「那是什麼——那邊?你看見了嗎?靠近那塊大礁石那邊。不對,再靠右一點。」

維拉盯著他指的地方看。說:「好像是誰的服?」「一個游泳的人,嗯!」隆德笑著說,「奇怪,我估計只不過是一堆水草。」

維拉說:「我們過去看看。」

「是服,」隆德在走近一些時說道,「一堆服,那裏還有一隻靴子。快點,從這兒爬過去。」他們踩著幾塊礁石跳過去。維拉突然站住了。說:「不是服——是一個人……」這個人夾在兩塊巖石中間,是被水衝過來的。隆德和維拉最後跳上一塊礁石,走近這人邊。他們彎下去,一張被水泡得發紫的臉,一個溺水者的猙獰可怖的臉……隆德說:「我的天!是阿姆斯特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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