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引著去了後堂，院子曬著各藥材，似濃烈，似清淡。

年已然習慣，自袖中出汗巾，了額頭的薄汗，繼續往前。

秦蓁不疾不徐地跟著，等到了之後，才開口，「未料到，這後院裡頭倒是清凈。」

「師父不喜熱鬧，若非前些時日，從北邊來了不難民，他滯留在此，怕是一早便離京去了。」年解釋道。

「北邊？」秦蓁仔細地想著，前世北邊發生了何事？

細想了一番，倒是沒有想起來。

許是那時候，的心思都放在了如何討好新進門的江氏吧。

暗自搖頭，看來這一世，也要多關注一些外頭的事，否則，與前世又有何異呢？

等到了最裡頭的屋子，屋門是開著的，連一道簾子都沒有，穿堂風著的涼意，一淡淡的梔子花香撲鼻而來，秦蓁忍不住地抬眸看去。

只瞧見裡頭有一年，一青短打，眉宇間著幾分地凝重，看似像是遇到了難事兒。

一旁，有一個長者，也是一褐短打，正聚會神地嘗葯。

一眼便認出，長者便是郎中。

年走了進去，「師父，貴人來了。」

貴人？

秦蓁倒是覺得這稱呼有些彆扭，算哪門子的貴人？

如今，是來求人的，並非是來幫人的。

裡頭的年，捧著藥材，跟捧著寶貝似的，仔細地辨別著，對外界之事充耳不聞。

郎中放下手中的葯，抬眸朝著外頭看。

秦蓁便抬步。

那郎中起，拱手道，「當真是貴人臨門啊。」

「大夫客氣了，我哪裡算貴人。」秦蓁也客套道。

「一年不見，秦小姐倒是清減了不。」郎中看著。

這徐大夫乃是有名的走方郎中，醫高明，不過脾氣也古怪，倘若不是有眼緣的，他是一概不理會的。

他瞧著瘦，一副不好相與的模樣，實則，里卻是個慈的長輩。

秦蓁也只是笑了笑，「孝期在，倒是讓大夫見笑了。」

「想來，秦小姐是因你母親的病而來的。」徐大夫倒也不拐彎抹角。

秦蓁點頭，「正是。」

「秦小姐，裡間說話。」徐大夫也知曉，此說話不便。

秦蓁略略點頭，便與他一同進去了。

屋陳設也很簡單，不過是簡單的桌椅罷了，一張床。

想來男有別，不過在他們眼裡頭，倒也不那麼講究。

秦蓁知曉何為鄉隨俗的道理，故而也不拘泥，只是帶著鍾媽媽跟寄香進去了。

寄香抬眸一瞧，微微蹙眉。

秦蓁反倒自在地隨著徐大夫一同落座。

引著前來的年倒了熱茶，便出去忙活了。

外頭，那年依舊皺著眉頭在研究擺在他跟前的草藥。

徐大夫行至銅盆前凈手，而後又重新坐下。

「寒舍簡陋，倒是讓秦小姐見笑了。」徐大夫溫聲道。

秦蓁搖頭，「徐大夫不必如此客氣。」

「秦小姐既如此說，那我也知無不言了。」徐大夫隨即，出不遠書案上放著的一則書卷，他打開之後，便遞給。

秦蓁接過，待看罷之後，才愣了愣，「難道當年，母親也是服了此毒？」

「正是。」徐大夫道，「多年來，我一直尋找此毒的解藥，倒也是功夫不負有心人。」

「難道徐大夫尋到了？」秦蓁雙眼一亮。

「難道秦小姐不好奇，此毒是從何來的？」徐大夫反問道。

「此想來還是出自宮中。」秦蓁斂眸，「不瞞徐大夫，如今家中事頗多，我姑婆、姑姑，多年無所出，母親當年也是因此毒而導致子虧損，這才沒了。」

徐大夫點頭道，「秦小姐難道不覺得自己的子也時有不好？」

「我？」秦蓁睜大雙眸，轉瞬的驚訝之後，卻是平靜。

徐大夫笑了笑，「看來秦小姐也懷疑了。」

「徐大夫這當真有解藥？」秦蓁滿懷希地看著他。

徐大夫點頭，「不過需要些時日。」

「多久？」秦蓁急切地問道。

「最快也要半月。」徐大夫算了算，「有一味藥材還未尋到。」

「我如今也不知曉姑婆中毒多久，即便用了這解藥，日後可還能？」秦蓁試探地問道。

「倘若日子太久，怕也是不的。」徐大夫嘆了口氣，「不過是多活幾年罷了。」

「那我呢？」秦蓁張不已。

原來，前世當真無所出，是中毒所致。

「秦小姐中毒，也不過一年，服了解藥，調養些時日，便無虞。」徐大夫繼續道，「至於你所說的趙夫人，需要服下解藥之後，再觀察。」

「有勞徐大夫了。」秦蓁淡淡道，「不過徐大夫，此事兒萬萬不能被旁人知曉，否則您命堪憂。」

「放心就是了。」徐大夫笑呵呵道，「不過，秦小姐若是得了解藥，也要答應我一件事。」

「好。」秦蓁想也不想，便答應了。

徐大夫爽朗一笑，便讓回去了。

秦蓁出了裡間，側眸看著那年，還是在聚會神地挑揀藥材，也只是淡淡地掃了一眼，便走了。

等出了醫館，坐在馬車上，顯然有些激。

只是喜悅之後，更多的是擔憂。

姑婆中毒，姑姑也中毒，連母親也是中毒，也不例外，那麼，此毒究竟是誰下的呢？

一定要揪出此人，否則，後患無窮。

「大小姐，夫人當年，之所以沒有將小公子生出來，是那毒藥所致？」鍾媽媽恍然。

秦蓁點頭，「想來鍾媽媽也知道，是何人所為了。」

「可是是如何辦到的？」鍾媽媽不解，「當初，夫人一應用度都經過老奴之手啊。」

秦蓁嘆了口氣，「有心加害，怎會想不到法子？」

「可是，如今李媽媽也沒了，死無對證。」鍾媽媽明白，李媽媽必定是不了干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