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就去。」秦蓁回過神來，低聲道。

先回了自己的院子，換了裳，才前去。

老夫人正在等。

居氏也在。

看向秦蓁的時候，眸底閃過一抹得意之。

秦蓁倒也不在乎，只是看向老夫人時，微微福，「蓁兒見過祖母。」

「聽說你去了也一趟程家，怎的這麼快便回來了？」老夫人低聲道。

秦蓁回道，「舅母子不適，孫瞧了一眼，便回來了。」

「你今兒個去你母親的院子了？」老夫人繼續問道。

秦蓁斂眸，「適才原本是要早些來給祖母請安的，路過母親院子時，瞧見一個黑影。」

「黑影？」老夫人眉頭蹙，倒是沒有想到。

秦蓁接著道，「孫不知出了何事，以為是看花眼了，這便去進去瞧了瞧。」

「可發現什麼？」老夫人擔憂地問道。

「沒有。」秦蓁搖頭道，「許是孫真的晃眼了。」

「無事便好。」老夫人沉默了好一會，「再過些時日，便是賢妃省親的日子，加上我的壽辰，府上也需要人手，你二嬸也算是持過的，便讓幫忙吧。」

秦蓁溫聲道，「祖母，孫都安排妥當了，若是有地方忙不過來，孫自會勞煩二嬸。」

老夫人見秦蓁是不肯讓步了，不知為何，卻也默認了。

居氏一愣，這幾日百般討好老夫人，好不容易讓老夫人鬆口，怎得這麼快便變卦了。

這小丫頭到底給老夫人下了什麼迷魂湯？

老夫人在乎的並非是秦蓁，而是賢妃給的那封書信。

畢竟，這關乎到秦家往後的榮耀，自然不能懈怠了。

秦蓁雖然不知賢妃到底寫了什麼，可是，效果甚好，老夫人對居氏，當真是不會真的縱容了。

居氏心中憋悶，卻也不敢再反駁什麼。

秦蓁離開老夫人的院子，居氏連忙跟了過來。

「蓁丫頭，若是你有何地方需要二嬸的，儘管與二嬸說。」居氏在秦蓁這，頭一次這般服。

秦蓁看得出，居氏終究還是不想放手，可是，這秦家，倘若再給居氏，遲早會毀在的手裏頭。

「我聽說二叔這次也會回來。」秦蓁看著居氏道，「不若，我到時候先與二叔說說？」

居氏一聽，面尷尬，「罷了。」

秦蓁也不理會居氏，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居氏目送著秦蓁離去，越發地憤憤難平了。

「大小姐，這二夫人當真是不死心。」寄香在一旁嘟囔道。

秦蓁勾冷笑，「這些年了，終究是被捧慣了。」

寄香在一旁道，「大小姐，您為何要與老夫人提起那黑影的事兒？」

「老夫人既然問我了，若是我不如實回答，必定會覺得我有事瞞。」秦蓁嘆口氣，「若非姑婆的書信，老夫人哪裏會這般縱容我呢？」

「那黑影該怎麼辦？」寄香不解，「為何要去夫人的院子呢？」

「自然是要找他們想要的了。」秦蓁冷聲道。

「夫人院子裏頭的也不過是一些陳設罷了，重要的都在大小姐這呢。」寄香也覺得奇怪。

秦蓁並不多言，而是一步步地往前走。

直等到回了自己的院子，還是覺得此事兒著古怪。

那黑影到底在找什麼呢？

難道與袁錦年所言的是一樣的？

看來，那人必定是江姨娘派來的。

江氏的院子。

秦玥還在被足，不能隨意地走。

老夫人這些時日也不待見，故而也不再去老夫人那討嫌了。

再過兩日，要進宮去見慧貴妃，此事兒也是與秦城說過的。

秦城雖然不知為何慧貴妃對秦玥格外的喜，可是，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慧貴妃出自林家，而秦家與林家向來不對付。

如今，秦玥得了慧貴妃的喜，這其中難免不會有什麼旁的心思。

周媽媽匆忙地進了裏間，與江姨娘附耳嘀咕了好一會子。

「被發現了？」江氏臉一沉。

「是。」周媽媽垂眸回道。

江氏沉半晌道，「莫要再手了。」

「可是那東西？」周媽媽看著。

「看來，這東西我是找不到了。」江氏嗤笑道，「日後，你只管讓玥兒去尋就是了。」

「是。」周媽媽聽出了江氏的弦外之音。

秦玥如今顯然是被蒙在鼓裏頭的。

晚些的時候，秦蓁再次去了母親的院子。

尋了一整日，也是一無所獲。

為了不引起旁人的懷疑，也只能無奈回了自己的院子。

如此，便過了幾日。

趙家突然傳來了信。

「大小姐，這瞧著不像是姑送來的。」茗香瞧著上頭的標記，低聲道。

秦蓁拿過，待看過之後，雙眸閃過詫異。

看來師父倒是一早便料到了。

「大小姐，這是？」茗香好奇道。

秦蓁淡淡道，「呂小姐的。」

「？」寄香愣了愣，看著，「呂小姐怎會傳來書信，難不要回呂家了？」

「不是。」秦蓁搖頭，「是要讓我去一趟趙家。」

「這呂小姐脾氣古怪，雖說是呂家的大小姐，可是卻偏偏的養在趙家，反倒不爭不搶的。」茗香嘟囔道。

秦蓁笑了笑，看來，呂秀妍想要反擊了。

既然，有這個心，秦蓁自然也不會置之不理啊。

回了信，卻是給秦晚秋的。

轉眼，便到了秦蓁要去秦晚秋搭脈的日子。

秦蓁原本是要先進宮的，不過還是先去了趙家。

畢竟，還有事兒要問鍾媽媽呢。

秦蓁到了趙家，依舊是鍾媽媽親自前來相迎。

這次，並不似上次那般穿著一白，坐著素日的那輛馬車，而是坐著帶有秦家標記的馬車，錦繡華服，出現在了趙家。

小廝打眼一瞧，連忙笑臉相迎。

秦蓁被扶著下了馬車，徑自了側門。

「大小姐。」鍾媽媽笑著福。

秦蓁看向，「鍾媽媽，姑姑近來可好？」

「好多了。」鍾媽媽掛著笑回道。

秦蓁也算是放心了。

畢竟，姑姑最疼，自然也不希姑姑出事。

秦蓁跟著鍾媽媽去了秦晚秋的院子。

秦晚秋已經顯懷了，如今正靠在榻上，抬眸瞧見秦蓁時，溫淺笑。

穿著一絳，綉著銀繁花，髮髻上著玉簪，明眸善睞，溫婉人，歲月靜好。

秦蓁臉上也掛著明的笑容，走上前去，笑著開口，「姑姑。」

「聽說你這幾日折騰了你二嬸。」秦晚秋不用去瞧，也能現象得到居氏那憋屈的臉。

不知為何，總會忍不住地笑。

秦蓁順勢給搭脈，笑著道，「好好養著就是了。」

秦晚秋也是暗暗地鬆了口氣，如今能相信的人不多，也只能指秦蓁了。

秦蓁坐在一旁，歪著頭看著隆起的小腹。

秦晚秋笑了笑，「你馬上也要及笄了，嫂嫂還在的時候，便給你訂了親，算來，你也該出嫁了。」

秦蓁自然不會忘記這件事兒，看著秦晚秋道，「蓁兒與父親說過了，不會嫁過去。」

「你這丫頭。」秦晚秋看得出來，對沐家的那小子，似乎不太滿意。

秦蓁接著道，「不過父親那……」

秦晚秋接著道，「秦家注重名聲，自然不想做個言而無信的小人。」

「到時候我只能自己想法子了。」秦蓁直言道。

「你能有何法子？」秦晚秋嘆口氣，「這婚姻大事，自古以來，本就是父母之命妁之言，你與沐世子乃是指腹為婚，婚書為證，除非沐家悔婚，否則，你只能嫁給他。」

秦蓁斂眸，當然明白，可是，想起前世的種種來，怎能甘心？

更何況，沐峰中意的可是秦玥。

勾冷笑，也只是有苦難言。

秦晚秋不知為何不滿意沐峰，卻也與說了此事兒的無奈。

秦蓁當然明白，這個世界，本就如此，不是嗎？

不想壞了秦晚秋的好心，故而道，「姑姑，過些時日便是祖母的壽辰，到時候姑婆省親，你可是要回去？」

「那是自然。」秦晚秋欣然應道。

「姑父呢？」秦蓁來回看了一眼，「這次過來，難道也見不到了？」

「他最近都不在。」秦晚秋苦笑道。

秦蓁看得出，這位姑父的確很忙。

秦晚秋與說了會子話，便讓自個去玩了。

鍾媽媽伺候秦晚秋小憩，跟著秦蓁出來。

「鍾媽媽，我有事相問。」秦蓁看向鍾媽媽道。

「大小姐，但說無妨。」鍾媽媽低聲道。

秦蓁接著道，「母親去之前，可有什麼異常舉，或者是與您說過什麼？」

「倒是老奴回去過一次。」鍾媽媽看著道，「也只是叮囑了一些您的事。」

「我？」秦蓁他睜大雙眸，看著。

「是。」鍾媽媽垂眸回道，「說是夫人的嫁妝，定然要讓老奴給您護著，還有便是，您這若是有何難，儘管去程家。」

「回程家找誰呢？」秦蓁接著問道。

「哦，對了。」鍾媽媽似是想到了什麼，而後便轉出去，沒一會拿來一個荷包遞給，「這是夫人讓老奴給您的。」

「鍾媽媽為何不早給我？」秦蓁看著道。

「夫人說，若是大小姐來問老奴的話，便讓老奴給您，若不問，便不用了。」鍾媽媽無奈道。

秦蓁盯著那荷包，抬眸看向鍾媽媽，「可還有嗎？」

「沒了。」鍾媽媽嘆著氣，「夫人這輩子，過於心，許多事也都是不由己。」

「母親可是自願嫁去秦家的？」秦蓁突然問道。

「這……」鍾媽媽不知該如何說起，要說自願，卻也是不願的，可要說不願，卻也是無可奈何的。

只不過，瞧著秦蓁這樣，又想起了夫人給大小姐尋的夫君，又記得大小姐對那門親事的反對，便也沒說什麼。

秦蓁見鍾媽媽言又止，便也不說什麼了。

收起荷包，便讓鍾媽媽去忙了。

這次，跟著秦蓁前來的乃是茗香。

茗香看著，「大小姐，現在去哪？」

「去找呂小姐。」秦蓁低聲道。

「奴婢打聽過了，呂小姐還是回了原先的院子。」茗香看著，「趙老夫人還來不及將帶過去。」

「不妨事兒。」秦蓁說著，已經出了秦晚秋的院子。

等到了呂秀妍原先住著的院子，便瞧見呂秀妍正站在院子裏頭，仰頭不知在瞧什麼。

走上前去，看了一眼四周。

「沒人伺候你嗎？」秦蓁直接問道。

「被我打發了。」呂秀妍收回視線，轉眸看著。

秦蓁笑了笑，「果然是裝的。」

呂秀妍勾一笑，「不然，早被吃了。」

秦蓁隨著進了屋子，二人相繼落座。

呂秀妍看著道，「我要回呂家。」

「你要嫁去林家？」秦蓁接著問道。

「嗯。」呂秀妍點頭。

「你見過林家的公子？」秦蓁想著，為何突然有了這樣的打算。

「其實，原先我裝瘋賣傻，委曲求全，也不過是想要一個安罷了，可是，天不從人願。」呂秀妍苦笑了一聲。

「呂家有你牽掛的人。」秦蓁低聲道。

「母親當年為了護我，才將我送來趙家的，而且，林家的親事也是為我選的，不過是想要給我一個安立命之地。」呂秀妍看著，「有人不想讓我回去，我便不回去，可是，卻不肯放過母親。」

秦蓁明白了，呂秀妍想要回呂家，奪回屬於自己的一切。

呂秀妍看著秦蓁道，「你與我也是緣分不是嗎？」

秦蓁點頭，而後道，「你想怎麼做？」

「呂家一直說我瘋了。」呂秀妍接著道，「你說我如何回去？」

「讓我送你回去？」秦蓁接著問道。

「你有這個本事？」呂秀妍低聲道。

「難道是想呂家人親自來接你？」秦蓁反應過來了。

「不錯。」呂秀妍點頭，而後說道，「不過，要你出面才可。」

「林家，你真的要嫁過去？」秦蓁有些不確定。

畢竟，這些年來，秦家與林家不和，乃是眾人皆知的。

呂秀妍沉默了良久，看著，「你呢？我聽說你也是指腹為婚，你甘心嫁過去？」

「看來……」秦蓁似是明白了。

呂秀妍笑了笑，「若非這個，我如何能回去？」

「我幫你。」秦蓁爽快地答應了。

二人便商議了一番，秦蓁這才回去。

秦晚秋得知見了呂秀妍，眉頭蹙，「你何必招惹這些呢？」

秦蓁接著道，「不過是想著上次遇上，瞧著有些可憐，這才過去瞧瞧。」

「哎。」秦晚秋重重地嘆氣，「你與莫要牽扯的好。」

「姑姑放心就是了。」秦蓁笑著回道。

秦蓁便留在了趙家。

翌日，秦蓁原本是要去趙老夫人那請安的。

不過剛到了趙老夫人的院子，卻瞧見呂秀妍突然朝著自己沖了過來。

秦蓁一愣，手中握著剪刀，朝著自己的手臂刺了過來。

「大小姐當心。」茗香眼疾手快，將秦蓁擋在了後。

呂秀妍惡狠狠地看著，「我殺了你。」

好在一旁的婆子沖了過來，將呂秀妍制服了，這才沒有真的見。

趙老夫人聽到靜，被扶著出來，當瞧見眼前的形時，連忙喝道，「將放出來做什麼？還不趕關起來。」

秦蓁呆愣在原地，好半晌才反應過來。

已經有人去秦晚秋那稟報了。

秦晚秋也顧不得子笨重，被鍾媽媽攙扶著趕了過來。

「老夫人，這呂家的小姐一直待在趙家也不是事兒啊，畢竟，媳婦兒如今有孕在，萬一衝撞了呢？」秦晚秋是不喜歡呂秀妍的，畢竟，整日瘋瘋癲癲也就算了，今兒個竟然差點傷了秦蓁。

秦蓁似是到了驚嚇，只是一個勁兒地抖著。

趙老夫人瞧著秦蓁這般，也甚是擔心，皺著眉頭道，「一直待在後頭的院子裏，不曾出來過，今兒個也不知怎的了。」

秦蓁直接撲在了秦晚秋的懷裏，嚶嚶地泣著。

趙老夫人生怕此事兒傳到太后耳朵裏頭，故而寬了秦蓁幾句，便讓人去呂家傳話了。

秦蓁跟著秦晚秋回了院子。

秦晚秋看著，「別裝了。」

秦蓁吸了吸鼻子，抬眸沖著秦晚秋咧一笑，撒道，「姑姑。」

「都說了，的事兒你莫要招惹。」秦晚秋厲聲道。

「我是擔心您的子，才會如此的。」秦蓁接著道，「姑姑難道不知，這呂小姐與林家公子早有婚約，一直待在趙家，萬一林家來要人呢？」

秦晚秋思忖了半晌，畢竟秦家與林家不和已久，若是林家因此鬧起來，到底也不好看。

畢竟，慧貴妃出自林家，姑姑如今也在宮裏頭呢。

如此一想，秦晚秋也只能作罷，任由著秦蓁了。

趙老夫人因今日之事，訓斥了呂秀妍一番，而後便派人去呂家了。

呂家那只說，呂秀妍隨趙老夫人置。

可是趙老夫人可不想這個時候鬧出什麼事兒來，畢竟，這呂秀妍傷了秦蓁，若是秦蓁計較起來，鬧到太后那……

趙老夫人難免頭疼，憂慮不已。

秦蓁便在趙家待了兩日，就匆匆離開了。

趙老夫人在臨行前，寬了幾句，言下之意是，莫要將此事兒與太后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