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您這是怎麼了？」茗香小心地上前問道。

「不過是有些煩悶。」秦蓁嘟囔道。

在這秦家，真正關心的除了姑姑，姑婆之外，還會有誰？

能夠做的，也不過是讓自己儘快地變強大，最起碼不用像現在如此這般。

次日。

秦蓁一早便去了老夫人那。

居氏這些時日安分了不，因二叔要回來了。

因老夫人壽辰將至，加之那日又是賢妃省親，故而，秦家族中來了不人。

還有分府出去的三叔，也是要回來的。

秦家許久不曾這般熱鬧過了，老夫人瞧著也是歡喜的。

畢竟，自程氏去了之後，秦家便變得死氣沉沉的，加之江氏進門，後頭又幾番折騰，如今好不容易得了皇上恩寵，恩準賢妃省親，自然要好好熱鬧一番才是。

老夫人看向，眉眼間皆是笑意，「賢妃省親遠比我的壽宴重要，切不能馬虎了。」

「祖母放心。」秦蓁低聲道。

老夫人輕輕點頭，經過此事兒，對秦蓁反倒是另眼相待了。

居氏瞧著老夫人看著秦蓁的眼神越發地不同，不知為何，心裏頭卻不是滋味。

居氏不轉眸看向秦嫣，雙眸閃過一抹灰暗之。

不過，對於外頭的傳聞，老夫人並未當眾指責，反倒是等眾人都離開，才與秦蓁提起。

秦蓁也只是靜靜地看向老夫人，低聲道，「祖母可是覺得外頭的傳聞有損秦家的名聲？」

「畢竟，賢妃省親，若是在這個時候有這般流言蜚語，惹得龍不悅，到時候豈不是得不償失了？」老夫人護的終究還是秦家。

秦蓁斂眸，沉默了良久之後，才開口道，「孫如此做，皇上也是知曉的，就算是太后聽說了，也不會對孫有任何的責備。」

「是嗎？」這反倒是老夫人不曾想到的。

秦蓁在太后的心中竟然有如此重要的地位，可知，這宮裏頭的公主們也是循規蹈矩的，不敢做出任何有損皇家聲之事。

可是，秦蓁如此說，老夫人是不相信的，不過是以為得了太后的喜，有些狂妄罷了。

秦蓁出了老夫人的院子，心中反倒釋然了。

對於來說，老夫人的態度是意料之中的，故而便也沒有過多的緒。

前世的自己循規蹈矩，試圖做一個賢良淑德的國公夫人，可結果呢？

勾冷笑，這名聲當真如此重要？

寄香看著，「大小姐，表小姐傳來消息，說是舅夫人父子不好，怕是撐不過這幾日了。」

「這麼快？」

秦蓁算著日子，應當是能撐得過老夫人壽辰的，愣了愣，想起了袁錦年，卻也明白，怕是袁錦年想要找罷了。

可是，即便他要尋，去醫館不是更方便？

突然想到了什麼，難不師父與他說了什麼？

秦蓁思謀再三，還是決定去一趟。

晌午之後，秦蓁才坐著馬車前去。

程嫊已在側門口等了。

將下了馬車，連忙趕了過來。

「表妹。」

多日不見，程嫊憔悴了不。

握著秦蓁的手，指尖泛涼。

「表姐。」秦蓁反握著的手，輕輕地拍了拍。

程嫊這才勉強出一笑容，不過卻泛著苦。

二人進了府，直奔程夫人袁氏的院子。

遠遠地便能聽到裏頭傳來劇烈地咳嗽聲，秦蓁抬眸看了一眼，接著道，「袁表哥呢？」

「他一直在前院，昨兒個過來看過。」程嫊溫聲道，倒是沒有想到，秦蓁會主提起袁錦年。

秦蓁微微點頭，「今早大夫瞧過了？」

「與父親說，若是不過這三日，便要準備後事。」程嫊看著道，「表妹，上次你看過之後，母親按照你開的方子吃了，倒也好轉了一些，只是不知怎的，這幾日卻突然嚴重了。」

「我先去瞧瞧。」秦蓁知曉，這其中不乏袁錦年了手腳。

進了裏間，袁氏半瞇著眸子靠在榻上，待瞧見是秦蓁時，面笑意。

「蓁丫頭來了。」

「大舅母。」秦蓁上前，微微福。

袁氏嘆了口氣道，「我這子，我自個最清楚。」

秦蓁便也不多說，而是先給袁氏搭脈，而後道，「大舅母這幾日可用過什麼？」

「每日也都是那些子。」袁氏無奈道。

秦蓁微微點頭，並未多言，而是出去了。

看向程嫊道，「表姐莫要擔心，我去瞧瞧小廚房吧。」

「好。」程嫊應道，便陪著秦蓁去了。

這小廚房裏頭倒也沒有發現什麼，只是秦蓁約覺得大舅母的病甚是古怪。

如同母親與呂夫人一般，似乎是有人刻意為之。

突然想起袁錦年所言，故而說道，「表姐，我出去走走。」

「我陪你吧。」程嫊看著。

「不了。」秦蓁溫聲道，「大舅母這離不開你。」

「也好。」程嫊以為是想靜一靜，故而應道。

寄香跟著往前走著，出了院子，便去了後頭的園子。

果然，袁錦年正坐在山亭上，瞧著倒不像是在刻意等。

秦蓁並未躊躇，而是徑直拾階而上，等到了涼亭，也只是靜靜地看他。

袁錦年並未抬頭，只是輕聲道，「坐吧。」

秦蓁坐在他的對面，「你是在試探我的底線？」

袁錦年挑眉，倒了一杯茶給，不不慢道，「之前我與你說的，也都是推心置腹之言，你既然不願與我合作，我何必枉作小人呢？」

「大舅母的病？」秦蓁深吸了口氣，不知為何，袁錦年所言，反倒讓消除了對他的懷疑。

「我昨兒個瞧過了，病膏肓。」袁錦年淡淡道，「不過是吊著命罷了。」

「難道真的沒有法子了？」秦蓁蹙眉。

「也是我的親人。」袁錦年搖頭，「當年，我進府之後，便在想各種法子。」

「難道大舅母並非病重，而是中毒？」秦蓁猜測道。

「你既然知道了，便很清楚，即便是師父在，怕是也無力回天。」袁錦年低聲道，「程嫊過於弱，日後也很難氣候，我是不會與有任何瓜葛的。」

秦蓁挲著袁錦年遞來的茶杯，隨即又放下，緩緩地起，「既然如此，我也不想表姐步大舅母的後塵。」

「的婚事，自有姑父做主，畢竟，程家能做主的也只有姑父了。」袁錦年看著，「若是姑姑不在了，我也不會再留在程家。」

「那你想要的東西呢？」秦蓁直接了當地問道。

「你既然不想與我合作，我又何必與你詳說？」袁錦年嗤笑道，「罷了，日後，我也不會出現在你與師父面前，待塵埃落定之後，我自會去尋你。」

「尋我做什麼？」秦蓁詫然道。

「到那時，也許你我之間，便不會像現在這般了。」袁錦年低聲嘟囔道。

秦蓁並在聽清，不過瞧著他那淡然的模樣，蹙眉道，「若是你走了，師父怕是會拍手好。」

「他一直後悔收我為徒。」袁錦年看著，「難道你不想知道，是何緣故？」

「不想。」秦蓁對此並不好奇。

袁錦年勾一笑，那眸底閃過一抹黯然。

秦蓁先行離開瞭山亭，剛出了園子，便瞧見程嫊站在不遠等。

走上前去，「表姐。」

「你與袁表哥？」程嫊紅著眼眶。

「不過是上了，閑聊了幾句。」秦蓁如實道。

「我只是不知該如何開口。」程嫊抿道。

秦蓁知曉，程嫊當真是癡心錯付了，只是，袁錦年既然說，他並無此意，想來也只是程嫊一廂願，也不好多說什麼，免得招惹不必要的誤會，讓與程嫊之間生分了。

不過，瞧著程嫊這番模樣，知道，若是大舅母真的不在了，程嫊也很難在程家再有立足之地。

「大舅舅何時回來？」秦蓁低聲問道。

「父親這幾日都不在家。」程嫊繼續道，「你可是找他有事兒？」

「是。」秦蓁點頭。

程嫊突然握著的手，「母親還有多久？」

「我儘力。」秦蓁看著道。

「表妹，如今我能指的也只有你了。」程嫊真摯地看著。

秦蓁卻想起了袁錦年所言，似是想到了前世的自己，母親故去之後，在府上沒有了依仗，秦玥待甚是恭敬，宛如親姐妹般，那時的自己，與現在的程嫊又有何區別呢？

過分地去依賴一個自認為能依靠的人，可是到頭來呢？不過是笑話一場。

秦蓁暗自冷笑，卻也只是輕輕地點頭。

不知為何，看著程嫊，宛如看到了從前的自己。

並未在程家久留，從程家出來，也沒有回秦家。

前世的袁錦年怕是也沒有找到自己想要找的吧，那麼後來呢？他到底是如何回來的呢？

去了醫館，與徐大夫說了袁錦年的事兒。

徐大夫看著，「你當真不好奇？」

「徒兒好奇什麼？」秦蓁的確不好奇。

徐大夫爽朗一笑，而後道，「你這丫頭，怪不得那臭小子會如此待你。」

「誰？」秦蓁一愣，不知徐大夫所指的是誰？

「這個……」徐大夫自知自己說了，連忙岔開道，「不就是你大師兄。」

秦蓁歪著頭看向徐大夫，過了好半天才道，「師父從不曾那般喚大師兄。」

「哼。」徐大夫冷哼了一聲，接著道，「周家村，你可是還要去？」

「現在？」秦蓁搖頭，「過些時日便是祖母的壽辰了，加上姑婆省親，這個時候，我可不去尋那個晦氣。」

「聽說林家也會去人？」徐大夫慢悠悠道，「這呂家不得也要去的。」

「師父何時關心這些了？」秦蓁不解道。

「隨口問問。」徐大夫轉，慢悠悠地往前走著，「不過是在想，你看中的那個丫頭，該如何回報你。」

「如今怕是自難保吧。」

呂秀妍在呂家，比那些年在秦家還要艱難。

在想著，這次呂秀妍會不會來。

徐大夫不置可否，不過也只是叮囑了幾句，便作罷了。

好在徐大夫給了秦蓁一個方子，能夠暫緩大舅母的病，不過也只是拖著罷了。

好歹，能夠再拖一年。

秦蓁這才發現，那個時候，自己已經及笄，怕是要等待著的沐家前來提親了。

沐峰？

秦蓁這才想到，老夫人壽辰，沐家必定會來人。

秦蓁在醫館待了一夜，翌日一早才回秦家。

轉眼，便到了老夫人的壽辰。

隔離便是賢妃省親，故而，老夫人的壽宴也拖延了一日，為的是迎接賢妃。

前來道喜的賓客絡繹不絕，也都是提前一日待在秦家的別苑中，次日一早又趕過來。

賢妃出宮，本就是皇上的恩賜，賢妃到了何，何時出宮，都會有宮人不時地來稟報，以此便於秦家的人恭迎。

賢妃抵達時，已是晌午之後了。

秦蓁站在老夫人的後，可見，在秦家的地位。

不過，這也是仰仗與秦蓁破賢妃的喜，已經太后的中意。

賢妃了秦家，眾人也都是候在外頭。

待有人宣召時，才逐一地覲見。

秦蓁隨著老夫人進了正堂。

賢妃前面隔著一道屏風，能夠過薄紗看到之人，瞧見是老夫人與秦蓁時，輕聲道，「老夫人起吧。」

老夫人恭敬地行禮之後，才被攙扶著起。

秦蓁也只是低頭立著。

老夫人瞧著秦蓁如此規矩，便也明白，時常宮，最悉宮裏頭的規矩了。

屏風被搬離，賢妃看著老夫人，笑了笑，「多年不見，老夫人可康健？」

「托賢妃娘娘的福，臣婦一切安好。」老夫人垂眸回道。

賢妃微微點頭，而後看向秦蓁道，「過來。」

「是。」秦蓁緩步上前。

「這些時日不曾宮，本宮今兒個回府，聽說也是你的功勞。」賢妃溫聲道。

老夫人看得出，賢妃對秦蓁是十分疼的。

可見，秦蓁在宮裏頭，怕是更寵。

秦蓁也只是笑了笑，「祖母聽說娘娘省親，歡喜不已，又知曉娘娘偏疼蓁兒，自然知曉娘娘的喜好，這才蓁兒來持的。」

「你小小年紀，能做到這般，著實不易了。」賢妃溫聲道。

秦蓁面赧，只是安靜地待在賢妃的旁。

外頭，秦城等人還在候著。

二叔秦立站在秦城的後，他前日才回京，乃是專程來給老夫人賀壽，還有恭候賢妃的。

秦立難免有些激，畢竟，這些年來，他一直在外上任，除非年節，他是不得京的。

如今回來，又因賢妃省親，他指著能藉此調回京呢。

居氏也有此意，畢竟，秦立在府上的日子寥寥可數，長此以往下去，的哥兒的前程怕是堪憂啊。

秦這次也回來了，此時正恭候在外頭。

居氏並未跟著進去，心中多是有些不悅的，可是，賢妃並未召見，自然也沒有這個膽子闖進去。

秦立斜睨了一眼居氏，只覺得無用。

好不容易得了中饋，可是，後頭反倒被秦蓁一個小丫頭給奪走了，可見，居氏在府上，這些年來，不氣候。

賢妃也只能在秦家待一日，自然是給老夫人賀壽，眾人陪著賢妃用過晚飯之後，賢妃便回宮了。

眾人恭送之後，再回來時，也已累的夠嗆。

秦蓁扶著老夫人，「祖母，您還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嗯。」老夫人著實有些疲憊了。

秦蓁看了一眼老夫人跟前的蘇媽媽，示意好好照顧老夫人。

蘇媽媽如今對秦蓁是不敢怠慢的，只是恭敬地應道，而後親自扶著老夫人回去了。

秦玥這次雖然也出現了，奈何賢妃對視若無睹，可見，在賢妃的心中，本不將秦玥放在眼裏。

秦玥雖心有不滿，可終究還是明白的，如今不過是個庶罷了。

待回了自己的院子，本想著去江氏那訴苦，奈何江氏早早地便歇息了。

周媽媽當然知曉今兒個了委屈，只是在一旁寬了幾句，便去伺候江氏了。

秦玥獨自回了屋子，越想越生氣，輾轉難眠，如此折騰了一夜。

程嫊與呂秀妍也來了，不過，林家這次並未來人。

程嫊一早便回去了。

秦蓁卻將呂秀妍留在了秦家。

待理好府上之事後，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呂秀妍早先便被安排到了這歇息。

「秦姐姐。」呂秀妍特意在等。

秦蓁笑著上前，「呂妹妹今兒個能來，想來是呂家以為林家會來人吧。」

「是呢。」呂秀妍苦笑道，「聽說，慧貴妃有意要毀了這門親事。」

「那呂妹妹是何心思？」秦蓁低聲問道。

「我？」呂秀妍勾一笑，「若是我不願意呢？」

「你可見過林家的公子？」秦蓁看著問道。

「沒有。」呂秀妍搖頭，「我自便在趙家，而且是被關在後宅，如今好不容易回了呂家，待遇也不過如此。」

「呂夫人子如何了？」秦蓁低聲問道。

「母親的子……」呂秀妍看著，「我也不知該如何說。」

「難不你發現什麼了？」秦蓁看向呂秀妍低垂的雙眸，不知為何，只覺得似是在極力遮掩，故而試探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