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呂秀妍點頭。

趙家的宴客廳分兩層，秦蓁與呂秀妍坐在二層的角落裡，過窗戶，可以看到對面的戲臺，倒是熱鬧的很。

秦蓁吃著瓜子，扭頭正好對上林家大小姐林緋兒那似笑非笑的雙眼。

也只是微微頷首，並未躲閃。

林緋兒一愣，最後高傲地扭頭，顯然是一副不將放在眼裡的姿態。

秦蓁也只是勾一笑，知曉，慧貴妃是將林緋兒當未來皇后調教，故而，特意請了宮裡頭的教導嬤嬤調教的規矩，而林緋兒琴棋書畫無一不，到底是下過苦功的。

秦蓁看得出，林緋兒自視甚高，全然不將旁人放在眼裡。

林家乃是大家，而為林家的大小姐，難免不可一世。

呂秀妍湊近，「這林小姐對姐姐頗有敵意。」

「我也不知何時得罪了。」秦蓁無奈道。

「許是，你家二小姐的緣故吧。」呂秀妍慢悠悠道。

秦蓁勾一笑，「也許是。」

「不過，我聽說，前些年，姐姐對趙家二小姐了手？」呂秀妍湊近說道。

「呂妹妹到底還聽說了什麼？」秦蓁扭頭看。

「最近倒是聽說了不。」呂秀妍看著，「大多都是關於秦姐姐的。」

「我？」秦蓁挑眉，「我有什麼可傳的？」

「這子為醫的見，更何況還是徐大夫的徒弟，這徐大夫瞧著是個走方郎中，可是地位卻比那宮裡頭的醫還要高，即便是宮中的醫，對他也是敬畏三分，你這親傳徒弟，難免不會被高看幾眼。」

呂秀妍繼續道，「再者，秦姐姐又得了太后的眼，加上宮中賢妃的寵，秦姐姐在外人的眼裡頭，可是香餑餑呢。」

「我？」秦蓁看著，「難不呂妹妹也覺得如此？」

「我覺得外頭傳的有趣。」呂秀妍接著道，「不過，這表面上是在誇讚你，實則是在告誡旁人，若是娶了你，那便可以一步登天了。」

「難道旁人不知我有婚約在？」秦蓁接著問道。

「這婚約，又不是沒有出爾反爾的。」呂秀妍歪著頭道，「到時候，秦家只要出一個兒嫁過去不就了？」

「這些你都是打哪裡聽說的？」秦蓁雖然聽說了一些傳聞，可是終究沒有這般邪乎的。

呂秀妍嘆著氣，「秦姐姐，你當真是一點都不知道？」

「我能知道什麼？」秦蓁突然覺得自己也不過是個聾子。

呂秀妍低聲音道，「這世上有一個墨閣，你可知曉？」

「聽說過。」秦蓁低聲道。

「我這些消息，可是花了銀錢，從那打聽到的。」呂秀妍沖著眨了眨眼睛。

秦蓁愣了愣，「你花這個錢做什麼？」

「秦姐姐對我極好，我自然也不想讓旁人折辱了你。」呂秀妍湊了過來，「我只是想要知曉一些這外頭的事，畢竟，這些年來，我一直被關在趙家，許多事是不知道的。」

秦蓁倒是沒有想到呂秀妍會有這樣的心思，不過想想，也覺得如此做，也不過是要自保罷了。

呂秀妍笑著看，「難道秦姐姐不曾去墨閣？」

「沒有。」秦蓁搖頭，繼續道，「不過墨閣當真那般神通？」

「只要你想要的，沒有他們得不到的，關鍵是……」呂秀妍苦笑，「你要能出得起銀兩。」

秦蓁微微點頭，不過沒有想到，自己在外頭竟然還有這樣的傳言。

可是，呂秀妍看著時，多還是有所保留的。

秦蓁接著問道，「你可知曉你母親的病如何？」

「沒有問。」呂秀妍看著，「秦姐姐的師父可是徐大夫，他若是說無救，便是回天乏了。」

「那你可有打算？」秦蓁瞧見呂秀妍眸底著的堅定，顯然已有了算計。

「如今也不過是走一步算一步。」呂秀妍盯著，「秦姐姐呢？畢竟沐家雖然沒落了，卻也是大家，基還在。」

「他？」秦蓁挑眉，「我自會解決。」

呂秀妍瞧著那冷然的神，連忙抬眸看著前方。

今兒個乃是趙家小公子的周歲宴，前來道賀的賓客絡繹不絕，門庭若市。

不知不覺，落山廳便人滿為患了。

識的賓客相繼落座，戲臺上咿咿呀呀，眾人一面看戲，一面閑聊，倒也熱鬧的很。

沒一會，便瞧見趙老爺跟趙夫人緩緩，後宋媽抱著趙?。

鍾媽媽抬眸看向，二人互遞了眼神。

秦蓁斂眸，看來這宋媽的確有問題。

趙老夫人一早便到了，正跟著幾位老夫人在閣樓上閑聊，說的也不過是趙家添丁之事。

秦晚秋隨著趙老爺，眾人也都起，逐一道賀。

趙老爺看了一眼秦晚秋，二人便一同上了閣樓。

等到了抓周的吉時，趙?便被抱了過來。

他趴在中央，四周都擺放著各種什，文房四寶，錢袋算盤等……

他只是靜靜地張著，沒一會，便朝著一個方向爬了過去。

秦蓁看的真切，是宋媽站著的地方。

原本是跟在秦晚秋後的，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另一頭。

而那頭，放著的大多都是些子喜的，比如胭脂、綉帕等。

若是趙?真的抓到了這些東西，日後必定會為全京城的笑話。

趙家未來的繼承人，怎麼可能是一個渾著脂味不的呢？

鍾媽媽也看得真切，故而在趙?爬過來的時候，突然將宋媽往另一推了過去。

趙?爬到一半，仰頭著，瞧見宋媽轉了方向，便也跟著爬著。

宋媽扭頭看向鍾媽媽，眼瞧著趙?便要抓著那東西了，不曾想，卻被生生地到了另一。

趙?直接順著爬著，瞧見眼前擺放著的一摞書卷，不知為何，突然抱在了懷裡。

趙老太爺一瞧，當即便喜笑開。

這些可都是趙家珍藏的為之道，還有振興家風的書籍。

趙老爺也暗暗地鬆了口氣，沖著秦晚秋笑著。

秦晚秋欣不已，也著實了一把冷汗。

待周歲宴結束之後，賓客盡數離去，趙老爺應高興，吃醉了酒，秦晚秋便先伺候他歇息了。

鍾媽媽看著秦蓁，接著道，「大小姐，今兒個好險啊。」

秦蓁淡淡道，「這宋媽一直照看著?哥兒，一年有餘，不得會一些手腳，讓?哥兒向著，適才，若非鍾媽媽機智，怕是?哥兒便了笑話。」

「是啊。」鍾媽媽暗暗地吐氣。

「也不知曉這宋媽到底收了誰的好？」鍾媽媽暗暗道。

「鍾媽媽可問出什麼來？」秦蓁看向問道。

「沒有。」鍾媽媽搖頭，「老奴用了一些極端的法子，也不肯開口。」

秦蓁繼續道，「家中的人呢？」

「都不見了。」鍾媽媽蹙眉道，「老奴派人去找過了，聽說一年前便搬走了。」

「鍾媽媽，這人可是你親自找的？」秦蓁看向道。

畢竟，李媽媽當初，也是鍾媽媽親自挑選的。

「是。」鍾媽媽看著道，「可是，當初的李媽媽，還是這次的宋媽，都是老奴親自挑選的，也都是家世清白的。」

秦蓁緩緩地轉，便瞧見秦晚秋正好進來。

鍾媽媽心中有苦難言，若非自己，怕是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看向秦晚秋時，福道，「此事兒是老奴的錯。」

「鍾媽媽，你一直跟在我的邊，我能相信的也是你了，我知曉，此事兒怪不得你。」

「姑姑，難道你一早便知曉這宋媽？」秦蓁看向問道。

「嗯。」秦晚秋斂眸道，「這原本是老夫人送過來的，我也不好拒絕，故而便讓鍾媽媽去調查了一番，才留下的。」

「?哥兒出生之後，旁的媽都哄不住他，只有這宋媽……後頭，我瞧著這宋媽倒也安分，這才沒有起旁的心思。」

秦蓁看向鍾媽媽，「是我錯怪鍾媽媽了。」

「大小姐，是老奴的錯。」鍾媽媽的垂眸說道。

秦蓁抿，並非懷疑鍾媽媽，只是覺得有人似乎在暗中利用鍾媽媽，可是那個人到底是誰呢？

如此質問，也不過是做給旁人瞧的。

畢竟，適才那般，無疑是懷疑了鍾媽媽，日後與鍾媽媽便也生分了。

秦晚秋看著道，「這宋媽的事兒，想來也不必查了，人沒了。」

適才過來的時候，便聽丫頭前來稟報，宋媽服毒自盡了。

看來，宋媽早做好了東窗事發的準備。

秦蓁看著，接著道，「姑姑，事已至此，?哥兒無礙，我也就放心了。」

「時候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吧。」秦晚秋知曉，是不願意待在趙家的。

秦蓁正有此意，故而辭別了秦晚秋，專程讓鍾媽媽送出去。

秦蓁在上馬車的時候，還是與鍾媽媽說了前去程家的事兒。

鍾媽媽聽過之後，接著說道，「大小姐，那沈媽媽也是一直跟著夫人的，後頭，夫人出閣之後，便一直留在了程家。」

「給我的東西？」秦蓁看著道，「並未有鑰匙。」

「大小姐，此事兒老奴也不清楚，許是夫人一早便有安排。」鍾媽媽看著道，「夫人臨終前，的確安排了許多的事兒，老奴所知曉的也都是老奴能知曉的，至於其他，老奴也無能為力。」

秦蓁輕輕地點頭，而後便上了馬車。

鍾媽媽目送著秦蓁離去，重重地嘆氣，良久，才轉回去。

秦蓁坐在馬車，不知為何，心裡頭卻悶得慌。

茗香看著，「大小姐，您這是怎麼了？」

「沒什麼。」秦蓁搖頭，「不過是在想，鍾媽媽是不是怪我了？」

「鍾媽媽是心存愧疚的。」茗香看著道，「奴婢適才瞧見，咱們馬車離開之後，鍾媽媽紅了眼眶。」

秦蓁悶悶道，「我如此，也只是不想鍾媽媽被暗害了。」

「奴婢明白。」茗香看著說道。

等回了秦家，秦蓁寬沐浴，洗漱之後便早早地歇下了。

次日，秦蓁一早醒來，卻聽到外頭傳來吵鬧聲。

便瞧見寄香匆忙地趕了進來。

「怎麼了？」秦蓁接著問道。

「宮裡頭出事了。」寄香看著道，「賢妃娘娘。」

「姑婆怎麼了？」秦蓁一愣，連忙坐起，只披著外。

「賢妃娘娘昨兒個突然病倒了，不知病因，醫也是束手無策。」寄香看著道，「宮裡頭來人了，說是請您宮。」

「走。」秦蓁連忙洗漱穿戴妥當，便疾步出了院子。

老夫人跟秦城也得了消息，此刻正在一旁等著。

秦蓁上前，「祖母、父親。」

「我不能隨你宮，你若是有消息，必定要儘快地傳回來。」

秦城低聲音，看向秦蓁道。

「是。」秦蓁明白，這關乎到秦家日後的榮。

秦蓁出了側門，坐著馬車，前往皇宮。

等宮之後，徑自去了賢妃的寢宮。

賢妃如今躺在病榻上，皇上早朝之後，便也過來了。

秦蓁適才已經讓茗香去了一趟醫館，想來師父得知消息之後，便會趕過來。

了寢殿，行至榻前，待瞧見躺在榻上的賢妃，半跪在榻前。

待診脈之後，臉上更多的是憂愁。

「脈象正常，並無不妥啊。」

可是，姑婆偏偏就像是沉睡了一般，渾然不知。

皇上在外頭等著。

秦蓁行至大殿，恭敬地行禮，「回皇上，臣也不知是何緣故。」

皇上瞧著秦蓁一臉愁緒，而後道，「若是你也查不出個所以然來，那還會有誰？」

「臣已經請了師父，想來師父……」秦蓁還未說完，皇上突然起。

秦蓁看著皇上輕咳了幾聲道，「既然你請了徐大夫宮，那朕便放心了。」

皇上說罷，以朝政為由，便快步離去了。

秦蓁愣在原地，想著，皇上為何會對師父這般忌憚呢？

瞇著雙眼，沉默了許久之後，才轉又重新進了寢殿。

沒一會，便瞧見寄香進來。

「大小姐，徐大夫來了。」

秦蓁轉便瞧見徐大夫皺眉看著。

連忙上前，「師父。」

「我先去瞧瞧。」徐大夫走上前去，並未搭脈，只是略略地看了一眼，而後道，「不妨事兒，只讓睡三日即可。」

「這是怎麼了？」秦蓁不解。

「誤服了昏睡散。」徐大夫沉聲說道，「這皇宮我不便久留，你只管在這照看著就是了。」

「是。」秦蓁垂眸應道。

待徐大夫剛走，便聽到太后駕到。

秦蓁又匆忙趕了出去，瞧見太后焦急地進來。

「人呢？」太後來回張，失去了往日的沉穩。

秦蓁接著道，「師父適才瞧過賢妃娘娘之後，便走了。」

「走了？」太后愣了愣，眼神黯然。

不知過了多久，太后才回過神來，「賢妃無礙吧？」

「師父說，是誤服了昏睡散，睡上三日便好了。」秦蓁如實回道。

「這好端端的，怎會服用此？」太后不解。

「臣也不知。」秦蓁繼續道，「太后可是……」

「哀家也乏了，既然賢妃無礙，哀家便回去了。」太后擺手道。

「是。」秦蓁恭敬地行禮，恭送太后。

待太后離去，秦蓁這才再次地重新回來。

茗香瞧著如此，接著道，「大小姐，徐大夫到底何許人也？」

「我也不知。」秦蓁搖頭，「不過肯定很厲害。」

寄香道，「賢妃娘娘？」

「師父說是昏睡散，那也無妨，不過這三日，我怕是要留在姑婆邊了。」

「大小姐是擔心，有人會趁機暗害賢妃娘娘？」寄香看著道。

「嗯。」秦蓁點頭，「只是不知是何人會下這樣的毒？」

「秦家的子，一個了宮，一個嫁去了趙家，至於大小姐，您如今又是太後跟前的紅人，自然會招惹不的忌憚。」寄香順說道。

秦蓁苦笑道，「我也不想啊。」

「大小姐，徐大夫的話，您可都聽進去了？」寄香看著問道。

「什麼？」秦蓁扭頭看著。

「之前說的。」寄香無奈道。

「我知道。」秦蓁接著道，「不過現在，也不是時候。」

「大小姐，今兒個沐家有人去了秦家。」寄香低聲音道。

「什麼時候？」秦蓁接著道，「這個時候，去秦家，不過是被冷遇。」

「不是，老爺派人去迎了。」寄香低聲道。

秦蓁雙眸一沉，「當真？」

「是。」寄香看著，「大小姐，也不知曉老爺是如何想的，難道真的要履行婚約？」

秦蓁想了想，接著道，「沐家去了誰？」

「是沐家的老夫人。」寄香看著道。

「？」秦蓁勾一笑，「看來此事兒有轉機了。」

「大小姐此言何意？」寄香不解。

「沐老夫人是個極厲害的，一直不喜歡這門親事，可是偏偏沐夫人是個要強的，我之前折辱了沐峰，沐夫人不得讓沐峰將我娶進門，好好磋磨了，可是沐老夫人卻不是如此認為的，必定以為我是個無福的，故而會來秦家。」

秦蓁繼續道，「若是老夫人有所遲疑，怕是沐老夫人也不會真的應承。」

「可是，老夫人那，奴婢也說不好。」寄香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