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誥命在，當地員是無法置的，只能層層上報，待朝廷查證之後，先取消了誥命封號，才可置。

而秦蓁也不過是個秦家的大小姐，在秦家可以仗著老夫人的勢，無法無天，可是，遇上這誥命在的姑姑呢？

秦蓁看向眼前的這位姑姑，也只是淡淡地開口，「原來是姑姑，侄見過姑姑。」

也只是微微地福。

「大膽，見了國公夫人還不下跪！」一旁的蔣嬤嬤冷聲道。

秦蓁低聲應道，正要下跪，可是袖中的一塊玉佩卻突然落。

知棋連忙上前撿了起來，雙手遞給了秦蓁。

秦蓁擔憂地翻來覆去看了一遍，確認並無損傷之後，才收起來。

「慢著。」

這位秦阾口中的姑姑，乃是過繼到老夫人名下的大小姐秦素婉，也是如今府上唯一的姑，後頭，又被靖國公當時的世子看上了，便了靖國公世子妃，三年之前，靖國公去世，而世子承襲了國公之位，秦素婉年初才得了三品誥命。

秦素婉自便不喜歡秦蓁的母親，如今瞧見這個自出生便被送走的不詳人突然回來，理所當然地對秦蓁不喜。

秦素婉瞧見了秦蓁手中的玉佩，看著說道，「這玉佩你是從哪裏得來的？」

「師父給的。」秦蓁如實道。

「師父？」秦素婉皺眉道，「你師父是誰？」

「徐大夫。」秦蓁看向秦素婉道。

「原來如此。」秦素婉面一沉，而後道，「你既然回來了，就應當懂得秦家的規矩，雖不是你一母同胞的妹妹，卻也是你同父異母的妹妹，你又何必這般辱？」

秦蓁接著道，「不論我說什麼，姑姑也不會相信，我又何必解釋？既然姑姑如此認為，那便如此吧。」

秦蓁說罷，微微福道，「想來姑姑還要去拜見祖母，我便告辭了。」

說罷之後，便帶著知茉與知棋離去。

秦楣還趴在地上，仰頭不可置信地看著秦蓁便這樣大搖大擺地走了，毫不給秦素婉面。

秦素婉側眸看向秦蓁離去的背影，雙眸閃過一抹狠厲之。

垂眸看向秦楣道，「就你這點伎倆，還妄想與爭長短？」

秦楣連忙起，「是侄愚笨，比不得大姐明。」

「哎。」秦素婉搖頭道，「隨了的母親。」

「姑姑，母親快被……」秦楣正要說訴苦，卻瞧見柳媽媽過來了。

「姑，老夫人等著您呢。」柳媽媽福道。

「嗯。」秦素婉點頭，便抬步走了進去。

秦素婉進了院子，眉頭一皺，不知為何，只覺得許久不回來，府上似乎變了模樣。

了屋子，瞧見老夫人時，即刻出了明的笑容，「母親。」

「聽說你回來了，我倒是等著你呢。」老夫人看著秦素婉說道。

適才秦素婉與秦蓁的爭執，柳媽媽已經一五一十地稟報了。

秦素婉倒也沒有在老夫人跟前數落秦蓁，反而誇了幾句。

「蓁丫頭剛回來，更何況，此事兒本就是你大嫂做的不對。」老夫人隨即便將應氏如何吞沒秦家母親嫁妝，虧空中公之事與秦素婉說了。

秦素婉一聽，倒也跟著皺眉了。

雖說這些都是各府上不可避免的，可像應氏做的這般滴水不，最後還被秦蓁給抖摟出來的，的確見。

「母親，竟然能請得雲來錢莊的人？」這是秦素婉最為詫異的。

老夫人接著道，「跟著徐大夫，與雲來錢莊有來往，不是很正常？」

「這倒也是。」秦素婉道，「想來這丫頭也是有一番造化。」

「我知曉你為長輩，見不得晚輩欺負。」老夫人終於開口了，「不過蓁丫頭向來不會主挑事兒，你又何必去理會們呢？由著們鬧騰不就是了。」

「是。」秦素婉在老夫人跟前到底不敢多說一句話，只能恭順地應著。

知棋跟在秦蓁的後，轉眸看了一眼，接著道，「大小姐，這位姑還正是個囂張的主。」

「不喜歡我母親，故而也不喜歡我。」秦蓁直言道。

「大小姐怎知？」知棋一愣，不解地問道。

「既然知曉我是誰，卻還是當眾要訓斥我，可見，與母親不睦。」秦蓁慢悠悠道。

「聽說大小姐自便跟著應氏長大，故而與應氏甚是親近。」知棋說道。

「等著吧。」秦蓁冷笑了一聲，秦素婉這個時候回來，想來也是應氏搬來的救兵。

只可惜，應氏沒有想到，這個救兵如今也不頂用。

應氏得知秦素婉趕來了，多還是鬆了口氣。

曲媽媽皺著眉頭看著，「夫人，如今您所有的家底拿出來，也補不上啊。」

「準備馬車，我回母家。」應氏說道。

「那些東西，您大多都送去了應家，想來也都被敗了，如今若是要收回來，怕是要大筆的銀兩。」曲媽媽看著道，「可是應家必定不會出的。」

「那到時候若是追究下來，只管拿他們的命去填。」應氏也算是豁出去了。

這個時候，能做的，就是保全自己。

深吸了口氣，十幾年的經營，瞬間毀於一旦，沒有當場吐，就是為了留著這子氣，將秦蓁這個賤丫頭大卸八塊了。

如此想著，隨即便出了屋子，趕去了應家。

應老爺與應夫人得知應氏回來，連忙親自前去迎接。

當得知的來意之後，應老爺連忙道，「你送來的那些東西，如今花的花了，送的都送了，哪裏還剩下了？」

「若是大哥不想應家滿門抄斬，大可不必如此。」應氏也鐵了心，畢竟這關乎到自個往後的日子。

應老爺接著道，「這些東西並無印記，你莫要胡說。」

「若是大哥不相信，大可問一問府。」應氏起道，「老夫人讓我三日之都送回去，大哥自個看著辦吧，若是不願意，大不了魚死網破，反正我也是要被趕出秦家的，沒了秦家做依仗，秦家的大小姐拿著嫁妝清單前去府，大哥便等著讓應家一家老小跟著陪葬吧。」

說罷，起大步地離去了。

應夫人聽著，著急不已，看嚮應老爺道，「這可如何是好啊，還是頭一次說話這般決絕，看來是真的無疑了。」

「哎。」應老爺皺眉不展，卻也抱有一僥倖，連忙託了人，去打聽了，得知的確如此，嚇得一哆嗦，趕忙去清點了。

除了送出去的，其他變賣的，也都尋著法子都找回來了。

好在，他們也不敢真的拿到其他地方，而是都存在了雲來錢莊那裏，這才算是都湊齊了。

這幾日，應氏忙的焦頭爛額。

秦素婉卻被老夫人拘著，不讓手。

即便有心，卻也無力。

畢竟，西院太夫人第二日竟然讓過去了一趟。

秦素婉這輩子最怕的便是太夫人，得知太夫人要將，嚇得渾發抖，巍巍地前去，謹小慎微地出來，倒是將太夫人的話也記了個清楚。

秦素婉回來之後，也只能安分地待在老夫人這。

三日之後。

應氏看著院子裏頭的箱子，逐一地清點之後，看向曲媽媽道，「還是不夠。」

「夫人，該想的法子都想了，眼下先將這嫁妝還回去才是正事，至於虧空的，也不過是府上的事兒，老夫人也不會真的怪罪的。」曲媽媽低聲道。

應氏搖頭，「老夫人既然如此說了，自然是要讓我全部都補齊的。」

皺著眉頭，仔細地想過之後，才恍然道，「對了，有兩樣東西，在姑那裏。」

「哎呦。」曲媽媽也才想起來，「那是為了恭賀姑了誥命夫人送去的。」

「趕去姑那。」應氏如今反倒也沒了顧忌。

原本以為從秦素婉那舀回來不得被數落一番，不曾想，秦素婉竟然爽快地給還回來了。

這讓不解，卻也沒有心思去想了。

秦蓁看著院子裏頭，應氏讓人抬回來的東西，讓知棋與知茉仔細地清點了一番之後，確認無誤，才了小庫房。

應氏看著這些東西，全部從的手中落了秦蓁的手裏，暗暗發誓，遲早有一日，要將這些原本就屬於的都拿回來。

秦蓁看嚮應氏道，「夫人虧空的中公，還是親自讓老夫人過目吧。」

「那是自然。」應氏沉聲道。

秦蓁也只是斂眸，並未理會。

應氏轉離開，到了老夫人那，小心地遞上。

老夫人看過之後，抬眸看嚮應氏，「這十幾年來，我信任你，才將府上的中饋給你，可你呢？」

應氏斂眸道，「是兒媳無能。」

「你也辛苦這些年了，該歇息歇息了。」老夫人嘆氣道，「往後，府上的庶務便讓蓁丫頭打理吧，讓戚氏從旁協助。」

「是。」應氏斂眸道，「還請老夫人責罰。」

「閉門思過半年。」老夫人冷聲道。

「是。」應氏恭順道。

老夫人搖頭，便讓離開了。

秦素婉坐在一旁看著老夫人道，「母親，兒不明白。」

「嗯？」老夫人看著。

「就是……蓁丫頭一直在外，雖然您對有所虧欠，可也不必如此縱容啊，若是兇悍的名聲傳出去，到時候咱們秦家的名聲也會損，兒剛封了誥命，難保不會被連累。」秦素婉還是不滿地說道。

「這秦家的姐兒，向來不輸於哥兒，你想想，你是如何了國公夫人的？」老夫人看向秦素婉。

秦素婉斂眸道，「兒對母親恩戴德。」

「蓁丫頭雖然一直在外頭，可是自從回來，這府上便熱鬧了，你也瞧見了，應氏這十幾年來在府上是何做派？表面上對服氣，可是背地裏呢？」老夫人接著說道，「你在國公府，可好？」

秦素婉聽著，先是一愣，而後回道，「倒是沒有什麼疏。」

「若非是國公爺待你有幾分真，你當真以為，你在國公府能這般風？這也是因他看在秦家的份上，畢竟，秦家當初也只有你一位大小姐，他別無選擇。」老夫人中了秦素婉最不願意提起的傷疤。

別看如今在外頭風無限，可是，這裏頭的心酸也只有自個知道。

「你這幾日，可看清楚了？」老夫人繼續道，「太夫人喚你過去，難道不是叮囑？」

「兒明白了。」秦素婉知道，在秦家，是收拾不了秦蓁的，至於出了秦家，自然有法子，反正來日方長。

「你清楚便好。」老夫人淡淡道，「你也在家中待了有些日子了，也該回去了。」

「兒今日便。」秦素婉連忙應道，倒也不敢耽擱。

「嗯，去吧。」老夫人淡淡道。

「兒先告退了。」秦素婉福道。

待秦素婉離開，老夫人臉一沉，幽幽地嘆了口氣。

「老夫人，大夫人與姑素來好，即便您今兒個制住了，怕是姑這心裏頭？」柳媽媽低聲道。

「那要看能怎麼折騰了。」老夫人勾道，「蓁丫頭是死過一次的，若是連這點手段都沒有，我又何必讓回來呢？」

「是。」柳媽媽聽著，心下一沉。

老夫人抬眸看著前方，「秦家總歸有一劫，大召那沒有躲開，也不知咱們能否躲過這一劫。」

「老夫人可要告訴大小姐？」柳媽媽看向老夫人問道。

老夫人擺手道，「如今還不是時候，時候到了，太夫人會與說的。」

「是。」柳媽媽恭敬地應道。

秦素婉離開之前還是去了應氏那。

應氏垂頭喪氣地看著，顯然鬥志全無。

「這丫頭也該到了說親的年紀了，總不能因著耽擱了咱們府上其他小姐的婚事啊。」秦素婉接著道，「我這次回去，便給幾個好人家。」

「倒是讓妹妹煩心了。」應氏紅著眼眶道，「你大哥不在了，我如今苦苦支撐著，也不知何時是個頭。」

「大侄兒此番若是一舉得中，大嫂便不用愁了。」秦素婉說道。

「可惜他的親事也沒有著落。」應氏原本想著，等秦贄秋闈之後，正好趕上秦楣及笄，如此以來，便能夠將二人的婚事都定下來，不曾想，這秦蓁突然回來了，所有的打算都落空了。

應氏看著自個屋子裏頭已經被搬空了，留下的也都是一些上不得枱面的，便覺得心如刀絞。

秦素婉也掃了一眼，著實有些寒酸，隨即起，「大嫂，我先走了。」

「好。」應氏起相送。

秦蓁正在自個的院子裏頭躺著，過參天大樹，灑落著斑駁的影，落在白皙的臉上，閃爍著明的。

一陣微風吹來，捲起腰間的飄帶，似是水波一般，泛著明艷的。

半瞇著眸子，聽著緩緩靠近的腳步聲。

「大小姐。」知棋輕聲喚道。

「嗯？」秦蓁悶聲應道。

「夫人留下的嫁妝都清點清楚，歸置好了。」知棋說道，「奴婢聽說，如今應家也搬空了大半，往後有段日子怕是要捉襟見肘了。」

「嗯。」秦蓁漫不經心地應道。

「老夫人讓應氏閉門思過半年，府上的中饋往後給您打理，不過讓二夫人從旁協助。」知棋低聲回稟道。

「既然如此，你便去一趟二夫人那，讓與你一同去應氏那做個接。」秦蓁淡淡道。

「是。」知棋連忙應道。

秦蓁這才睜開雙眸，許是躺的久了，猛地睜開眼，有些刺目，連忙合起雙眸，恍惚間，不知為何，一個影一閃而過。

再睜開雙眼時，卻什麼都沒有看見，難道是自個晃眼了？

「大小姐，您怎麼了？」知茉瞧著在愣神，上前問道。

秦蓁眨了眨眼，接著道，「不妨事兒，京城那可有消息了？」

「是。」知茉說著，便將函遞給了。

秦蓁笑了笑，「你將他們從大召帶回雲國，可有留下一些？」

「都留下了，也都是閣主親自挑選的。」知茉接著道，「閣主傳信過來，說大召那，也有了變化。」

「嗯？」秦蓁一怔。

「大皇子得了皇上的讚譽，如今在朝堂上也越發地得意了。」知茉繼續道，「不過，皇上並未提起立太子之事，雖有朝臣上奏，卻也被皇上搪塞過去了。」

「嗯。」秦蓁點頭，「太后可好？」

「太后安康。」知茉繼續道，「如今，您算是在大召徹底沒了，二小姐也回了大皇子府，只不過……」

「不過什麼？」秦蓁看著道。

「並非是江氏的兒，而是……」知茉小心道。

「看來當初江氏並未有孕。」秦蓁斂眸道，「千方百計進秦家，目的與季氏一樣。」

「不錯。」知茉垂眸應道，「二小姐是林家的兒，林家的二小姐。」

「倒是新奇了。」秦蓁冷笑道。

「故而，大皇子對倒也看重，也有喜了。」知茉回道。

秦蓁眉頭蹙，「即便如此，怕是孟啟軒也不會讓生下來。」

「為何？」知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