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知道？」秦蓁看向他問道。

「當然。」端木衢一直好奇。

秦蓁笑了笑，「我不想困在那無休無止的爭鬥中。」

端木衢一怔，接著道，「若是他能護你一世周全呢？」

「若是不能呢？」秦蓁笑了笑，「他如今也不是不由己？」

端木衢斂眸，是啊，即便太子皇兄最後如何努力，可是如今也不過是個太子而已，一日不是那萬人之上的君王，一日，他便無法保證，自個能夠護住，可即便登上了那高位，難道就真的能為所為了？

端木衢搖頭，即便如此，也不可能會答應的。

他突然明白了秦蓁為何會拒絕太子皇兄了，也許，就是因為他的這個位置，還有，的心中，本就沒有太子皇兄。

端木衢暗自搖頭，若是太子皇兄知曉了，會不會暗自神傷呢？

最起碼，在面對自己的時候，還有一丁點的激不是嗎？

秦蓁並不知曉端木衢在想什麼，只是在認真地想著自個往後的路該怎麼走。

端木衢歪著頭看向遠的柳樹，隨風搖擺，卻飄無定所。

他如今便是這扶柳……

秦蓁抬眸看著端木衢那失神的神態，接著收起函，說道，「你沒有事兒嗎？」

端木衢接著道，「什麼？」

「罷了。」秦蓁無奈道，「我還有事兒要出去，你若是喜歡待著，便待著吧。」

「你去哪？」端木衢連忙問道。

秦蓁接著說道，「你可知道鬼城的城主是誰？」

「是誰？」端木衢當即問道。

秦蓁笑了笑，接著道，「我認識的人。」

「我不認識？」端木衢盯著。

秦蓁緩緩地起，「他之所以放你一馬，也不過是看在我的面兒上。」

「你說，他到底是誰？」端木衢皺眉道，「我查了這麼久，都沒有查到他是何人？你是如何查到的？」

秦蓁也不過是意外得知的，到底沒有想到，他竟然是鬼城的城主。

怪不得，轉眼便消失的無影無蹤，沒有任何的蹤跡。

可是，這些年來，他待在雲國又是為了什麼呢？

秦蓁不解，卻又覺得這些事，似乎從大召一直延到了雲國，看似不同，卻也是大相徑庭。

從來沒有想過，重生一世，這條路走得更加的艱難，可是比起前世來，卻更希走這一條。

接著說道，「我也不過是猜測。」

「你到底認識多人？」端木衢反倒覺得比起自個想象的還要神。

秦蓁淡淡道，「我認識的人，與你認識的人，有衝突？」

端木衢搖頭，「你比我看到的還要讓人琢磨不。」

秦蓁勾淺笑，「看來我也有進步了。」

「嗯？」端木衢怔愣地看著。

「如今能讓你猜不了。」秦蓁說罷，便轉走了。

端木衢看得出，是有心不讓自個跟著的，卻也與他說了自個要去何，想來也是相信他。

他並未跟著前去，而是轉，離開了秦家。

秦蓁坐在馬車上，神鬱，沉默了良久之後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大小姐，您讓奴婢查的人，奴婢的確有些眉目了，不過這一切也都是猜測。」知棋看著。

秦蓁沉默了良久，才緩緩開口，「若是他，我倒是越發地疑了。」

當初，他的目的很直接，到最後，卻是無功而返。

如今，他突然出現在了鬼城，而且還是鬼城的城主，這當真是讓意想不到的。

「大小姐，您當真要去見？」知棋覺得，這樣單獨去見，若是出了事兒怎麼辦？

秦蓁淡淡道，「這樣去最好。」

沒一會，馬車便出了城門。

不過還未到約定的地方，卻出了意外。

一支袖箭直接中了的馬車車壁，知棋拔出袖箭上頭的紙，接著遞給了秦蓁。

秦蓁瞧著那紙上的字跡，角勾起一抹淺笑，「回去吧。」

「大小姐，不去了？」知棋連忙問道。

「嗯。」秦蓁點頭應道，「不去了。」

「是。」知棋低聲應道，便吩咐車夫往回走。

秦蓁去而復返，卻不見端木衢的蹤影。

「大小姐，九小姐醒了。」福媽媽前來稟報。

「嗯。」秦蓁點頭，「四夫人如何了？」

「四夫人派人去陳姨娘那將東西都拿了回去，十六小姐也沒有多說什麼，九小姐反倒鬧騰的厲害。」福媽媽低聲道。

「由著就是了。」秦蓁淡淡道。

「是。」福媽媽便退了下去。

半個時辰之後，秦蓁收到了一封書信。

「大小姐，大夫人過幾日便到了。」知茉低聲道。

秦蓁輕輕點頭，「算來也是時候回來了。」

「這書信是何人送來的？」知茉瞧著秦蓁手中的書信，皺眉道。

秦蓁收起書信，「你準備準備，明日宮。」

「是。」知茉便去辦了。

這一夜，端木衢並未回來。

秦妤鬧騰了一夜，小韋氏到底沒有妥協，次日，便讓人送回祖宅去了。

秦蓁早早地起，穿戴妥當之後便宮了。

太后那正在等。

昨兒個乃是太後派人暗中送給的書信。

秦蓁了太后的寢宮，太后瞧著，接著說道，「太子要選太子妃，他卻執意要娶你，不惜這太子之位。」

秦蓁倒是沒有想到端木闕對竟如此執著。

斂眸，沉默了好一會道，「臣何德何能，並無此意，還太后垂憐。」

這已經是秦蓁第二次拒絕了，看來是經過深思慮的。

可是端木闕呢？

他是一頭栽進去了，自然不會輕易地鬆手。

「解鈴還須繫鈴人。」太后無奈道。

秦蓁沉默了良久，才開口，「臣也勸說了，可他……」

太后盯著道，「除非，你出嫁了。」

「這？」秦蓁沒有想到，太後會提出這個要求。

斂眸，不知該如何回答。

太後接著道，「除非你遠嫁，而且，那人是他無法撼的，否則，你便休想逃開。」

秦蓁聽著太后的話，也只是暗自思索著。

難道與端木闕當真要走到這一步嗎？

深吸了口氣，從太后寢宮出來，不知走了多久，卻被一道頎長的影攔住。

抬眸看去，正是端木闕。

「這是怎麼了？」

「沒事兒啊。」秦蓁收斂心神，想要說些什麼，卻又覺得這皇宮之中人多口雜，到底不宜說此事兒。

接著道，「太后召見，臣剛從太后寢宮出來。」

端木闕輕輕點頭，瞧著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皺眉道，「你有事兒？」

秦蓁搖頭，「沒什麼，在想一些無關要的。」

「我送你出宮。」端木闕直言道。

秦蓁接著說道，「臣先告退了。」

說罷，便匆忙離開了。

端木闕站在原地目送著離去的背影，雙眸一沉，便去了太后寢宮。

太后便將所言一五一十地說了。

端木闕站在原地良久，只覺得周遭的一切似乎都靜止了，與他無關。

他斂眸，朝著太后拱手，而後便離去了。

「這樣對太子殿下，會不會太殘忍了？」一旁的嬤嬤於心不忍。

「置之於死地而後生，他難逃一個字，偏偏看中的丫頭又是個冷心冷的。」太后無奈道，「這便是他的苦頭，若是真的能度了，日後便再無憂患。」

「可太子殿下……」嬤嬤想了想，「瞧著倒不是那等輕易放棄之人。」

「那便讓他自個去辦吧。」太后擺手道，「反正過不了多久，那丫頭便要遠離雲國。」

「太后可是有了打算？」嬤嬤當即明白了。

「哎。」太后重重地嘆氣。

秦蓁到底不知太後到底有何算計，可是卻明白，太后這是在暗示，自個若是不想與端木闕糾纏，便要儘早地將自個的終大事敲定了。

那麼，這個人必定不可能為雲國的人，畢竟，端木闕為太子，又是未來的雲國皇帝。

秦蓁坐在馬車上，思謀了良久，到底也不知該如何了。

難免有些頭疼，到底沒有決斷，故而回了秦家之後，便給太夫人寫了一封書信回去。

此時，秦家的祖宅。

這到底是比京城安分不。

南宮青墨與秦贄一直待在祖宅，每日也都回去應氏那請安，其餘的時候便陪著老夫人。

而老夫人也順勢將府上的庶務都由南宮青墨打理。

不過南宮青墨也只是在府上待了一月，便京去了，而祖宅又變得安靜了。

秦蓁的書信直接落到了太夫人的手中，太夫人難得讓老夫人去了那。

「太夫人。」老夫人恭敬地福。

「坐吧。」太夫人溫聲道。

「是。」老夫人便緩緩地落座。

「太后出手了。」太夫人說罷，便將秦蓁送來的書信遞給。

老夫人雙手接過，待看過之後，抬眸看向太夫人道，「蓁丫頭是不是想？」

「不會答應去當太子妃，必定會反抗。」太夫人重重嘆氣，「看來，如今我也該想個法子了。」

「如何阻止呢？」老夫人小心地問道。

太夫人思來想去，也只有一個法子。

只不過，此事兒到底不能讓秦蓁以為是為了，否則，怕是很難接。

自從秦蓁宮那日之後，整整半個月，都不曾再進宮。

這一日，知茉匆忙趕了過來。

「大小姐，祖宅傳來書信。」

「怎麼了？」秦蓁一愣，想著送去的書信，太祖母定然瞧見了，難道是太祖母回的。

連忙拿過，待看過之後，怔愣在原地。

「大小姐，怎麼了？」知茉瞧著如此，擔憂地問道。

「太祖母病故了。」秦蓁怔愣地看著。

「怎麼回事？」知茉也是詫異不已。

「大小姐可是要回去？」

「嗯。」秦蓁點頭，當即便準備著。

南宮青墨剛剛到了京城，不足十日，不曾想，便得了這個消息。

太夫人眼下故去，而自然也要回祖宅守孝，如此一來，這三年，是不能有孕的。

而秦家的男子，也都要回去，三年不得仕。

一時間，秦家陷了悲痛中。

連帶著皇上也都送去了訃告，以示哀悼。

秦蓁收拾了一番，先是進宮去了。

太后瞧著秦蓁，似是一早便料到會有這一日。

而太后也只是叮囑了幾句，便讓秦蓁回去了。

秦蓁當日便離開了京城，趕回祖宅。

半月之後，當回到祖宅，秦府亦是掛滿了白帆，宅哀嚎一片。

秦蓁著孝服，一步一叩頭地。

等到了靈堂前，亦是淚流滿面。

在前來的路上，不曾掉過一滴眼淚，原以為不會哭，可是不知為何，當下了馬車那一刻，才知曉，自個的心深，對太祖母的敬重，早已深固，哪怕只有寥寥數面，哪怕相甚是短暫，可是，卻給了自個從未有過的長輩溫暖。

秦蓁跪在靈堂前，痛哭流涕，悲傷不已。

老夫人被柳媽媽攙扶著上前，亦是跪在最首，扭頭看向秦蓁時，手將摟在了懷中。

「蓁丫頭，你太祖母瞧見你這般傷心，也不會安心。」

「祖母。」秦蓁仰頭看著老夫人。

老夫人重重地嘆氣，而後道，「你隨我來。」

「是。」秦蓁上香叩頭之後，便隨著老夫人去了後堂。

老夫人瞧著憔悴了不。

應氏守在靈堂，將老夫人與秦蓁的舉盡收眼底，愣了愣，轉眸看向後的秦阾。

秦阾也只是流著淚，神木然，不知在想什麼。

而秦歡，悲傷地流著淚，本不看應氏這。

至於二夫人戚氏，正帶著秦楣哭靈，也在忙著辦理太夫人的後事。

三夫人大韋氏與趕回來的小韋氏聚在一，妯娌二人不知在算計什麼？

只瞧著這靈堂痛哭一片，可是真正有心不舍的又有幾個呢？

秦蓁親自扶著老夫人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待了屋之後，老夫人緩緩地坐下。

秦蓁當初便跪在了老夫人的跟前。

「若非是孫給太祖母送來書信，太祖母也不會……」秦蓁自責不已。

老夫人淡淡道，「太夫人一早便知曉你會如此想，故而特意留下了一封書信給你。」

說罷之後，便讓柳媽媽拿了過來。

秦蓁雙手接過，抖著打開，等看過之後，越發地難了。

老夫人瞧著悲慟不已，幽幽道，「快起來。」

「祖母，太祖母病的如此嚴重，卻不願意讓孫診治，這些年將孫送去京城，如今便這樣走了，孫連老人家的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

如此想著，便想到之前前去林的夢境，還有後來前來這見到太夫人的形來。

難道這便是冥冥之中註定的？

而太祖母之所以還在，全然是為了保全自己？

端木闕一心要娶，可是偏偏皇室不會應允，畢竟，秦家上背負著的，是皇室所忌憚的。

如今太夫人沒了，可以以守孝為名，三年之不必嫁人。

秦蓁看著老夫人，「祖母，太祖母當真是用心良苦。」

老夫人接著道，「你既然看了太夫人的書信，怎還會這般想？」

「孫深知，這一切，都是太祖母的一片心意。」秦蓁接著道，「祖母放心，孫必定不會捨棄秦家。」

「好，好。」老夫人重重點頭，「如此我也放心了。」

「祖母。」秦蓁當即便撲倒在老夫人的懷裡，泣不聲。

好半天之後，秦蓁才泣著回過神來。

老夫人瞧著哭紅的雙眼，接著道，「出去吧，外頭還有不賓客呢。」

「是。」秦蓁低聲應道。

直等到老夫人下葬之後，秦蓁也一直都待在了秦家。

不過太夫人原先住著的西院，如今卻都給了秦蓁。

秦蓁徑自去了西院，了太夫人住著的院子。

知茉與知棋小心地跟著。

等走進裡間，行至最裡頭的佛像前，輕輕地轉佛，後頭便出現了一間室。

小心地，點燃兩側的燈，一步步地往深走。

等到了一暗室，裡面放著一個小箱子，秦蓁從袖中拿出一個鑰匙，接著打開。

瞧見裡面擺放著一封書信，還有一個小匣子。

等看過書信，而後便將小匣子打開，裡頭放著的乃是秦家家主的印鑒，還有宗譜，以及秦家歷來家主的名冊，更重要的是，還有一塊令牌，拿過之後，將之前師父給的那塊玉佩拿了出來，卻發現，這兩個竟然能夠合起來。

雙眸閃過驚詫，而後便將這東西小心地收了起來，轉離開了室。

秦蓁出來之後，便瞧見應氏正好過來。

當看見從西院過來，先是一怔，而後道，「你怎會在這？」

「太祖母將這西院給了我打理。」秦蓁淡淡道。

「是嗎？」應氏挑眉，「我怎不知？」

「你又知道什麼？」秦蓁反問道。

應氏皺眉道，「好歹我也是你的長輩，你如此對長輩不敬，又是誰給你的規矩？」

秦蓁冷笑了一聲，「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要擺大夫人的架子？」

應氏揚聲道，「我一日是秦家的大夫人，便一日是你名義上的母親。」

「哦。」秦蓁挑眉，倒也不想與過多的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