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朝》第一百一十八章 得見秋池

酒肆不大,坐在裡面自然一眼就能看完布局,更何況阿桑還是坐在的門口。

所以酒肆里的所有都看見了。

不僅是那個婦人,還有幾個酒客,酒肆里除去阿桑和顧泯之外,一共有四位酒客,其中兩位,生得普通,一副普遍百姓打扮,皮有些糙,看得出來不是什麼富貴人家。

除去這兩個酒客之外,還有一個老人,儒士打扮,頂著一個酒糟鼻子,側放著一個書箱,衫上有許多塵土。

一雙布鞋,已經破敗。

眉間有些許疲憊之意。

看起來是個老而彌堅,想著學那位儒家聖人周遊列國的老儒生,只是不知道他走過多地方,又讀懂了幾卷書。

至於最後一個酒客,也是個讀書人,看著不過是中年模樣,穿著一件材質不差的淡藍衫,梳了一個很不錯的髮髻,面前擺了一個酒杯,和一壺酒。

四人之中,就只有他最為講究,另外三人都是用酒碗,就他一個人用的是酒杯。

站在櫃檯前,顧泯好不容易抱了一壇酒回來,可那婦人不依不饒,非要跟著顧泯來到桌前。

看到阿桑之後,婦人嘖嘖道:「怪不得不想理姐姐我,原來是早就有個漂亮的媳婦兒了,也是,你生得這麼好看,這世上的好看子,肯定是心甘願的往你懷裡鑽才是。」

這番算不上正經的言語,顧泯暗道不好,自己師姐要是怒,只怕一抬手就要讓這婦人遭殃,雖然師姐不會濫殺無辜,但也不好,誰知道當他看向自己師姐的時候,阿桑只是在倒酒。

好像是全然都不在意。

這不是師姐的風格,顧泯因此多留了個心眼。

他抬起頭貌似無奈道:「就別說了,我就是喝個酒,讓我清靜一點。」

說話的時候他順便流出了些氣息,那婦人要是修行者,肯定會到,故而生出退意,但出人意料的是,婦人並沒有半點異樣,只是低頭看著顧泯,埋怨道:「姐姐可是請你喝了酒,說兩句話都不行?」

顧泯轉頭,就要開口。

「走,或者死。」阿桑或許是耐心全部都被耗乾淨了,所以張口便是如此言語。

阿桑沒有看那個婦人,但開始散發出一道強大的氣息,那婦人覺空氣有些冷,悻悻然朝著櫃檯走去,裡不知道還在嘟囔些什麼,不過這個就實在是沒有人聽見了。

顧泯低聲道:「師姐,你這個有些過分了。」

阿桑甚至此刻都沒有理會自己的小師弟,只是自顧自端碗喝了一口酒,顧泯覺得有些不對,開口問道:「師姐,怎麼了?」

阿桑平靜的看著他,「等會兒我會把你丟出去,然後你自己趕跑,至於朝著哪裡跑,你應該能過抉擇,別想著回來找我,如果你我還有緣,那麼柢山可見。」

顧泯一怔,隨即下意識就握住了燭游珠。

「你境界太低,留下來是拖累。」

阿桑這一次異常直白,沒有任何拖泥帶水的意思,顧泯從未見過自己師姐這樣,換句話說,那肯定是接下來他們將要面對的敵手,異常強大,阿桑自己都沒有把握。

顧泯知道,自己師姐在咸商城裡,已經了結髮境界,距離那些真正的大人,也就只有一境之隔了。

這個世上應該沒有多修士能夠威脅到自家師姐了。

可繞是如此,阿桑還是這麼說話了。

「是傷勢的緣故?」

顧泯有些擔心。

阿桑搖頭。

「那就真的一點勝算都沒有?」

阿桑說道:「對方至也是結髮巔峰,距離金闕一線之隔,我的確沒什麼辦法。」

顧泯沉默了一會兒,不知道說些什麼。

「沒事兒,我很喜歡你,小師弟。你好好活著。」

這裡的喜歡當然不可能是男之間的那種喜歡,阿桑深吸一口氣,輕聲說道:「我不會死的。」

說著話,就站起來了。

沒有人看,哪怕之前開口威脅了那個中年婦人,但也沒有酒客在意,沒誰會覺得這個長得很好看的姑娘真是一言不合就要殺人的主。

就在這個時候,那個老儒生在桌上留下酒錢,然後便提著酒壺,背上書箱,搖搖晃晃的朝著門口走去。

阿桑和顧泯坐在門口,他要出門,就肯定要經過他們兩人側。

阿桑沒有看他,那個老儒生絮絮叨叨說了些什麼,也沒有看顧泯和阿桑,直到他來到兩人側,這才看了一眼顧泯。

看了一眼不要,他還說了一句話。

「這麼好看的年,還真是不多見。」

這是誇讚的話,可下面說的那句話便瀰漫出一凌厲殺機。

「可惜了,這麼好看的年以後看不到了。」

隨著殺機生出的,還有一道至強的氣息,從老儒生的里緩緩生出,然後瀰漫開來。

那場刺殺,最開始出手的是那個鬼修,之後才是火鍋店裡,但都不是絕對的殺局,可到了如今,現在這個老儒生一出手,顧泯和阿桑便知道,這才是最後的刺殺。

那個老儒生的修行境界很高,居然只差一線便能為金闕境的修行者,在以往,這種修行者,要麼超然世外,要麼便是某座宗門的長老之類的,絕不可能去做殺手。

可事實就是這麼意外,這麼個強者他就是了一個殺手,而且就在這裡等著他們。

顧泯覺到絕的氣息,但很快他便不到了。

因為在老儒生把手搭在他肩膀之前,阿桑將顧泯扯到了後,按著原本的想法,阿桑是想著把顧泯扔出去的,但不知道為什麼,又改了想法。

那隻手落下的時候沒能搭上肩膀,可仍舊在那個位置停下,然後眼可見,有一道強大的氣機從掌心湧出,然後瞬間便擊穿了地面,留下一個足足數丈的

老儒生蒼老的面容上滿是皺紋,他看著阿桑說道:「你才結髮,又有傷,我想不到你如何能勝我?」

阿桑看著那個,面無表的說道:「我也不知道。」

「那為何要戰?」

「因為你要殺的人,是我的小師弟。」

「我沒有親人,我只有一個朋友,一個師父,一個師妹和一個師弟。」

什麼都是一個,所以一個都不能

「這比命都重要?」老儒生笑著開口,「老夫倒是覺得,沒那麼重要。」

阿桑搖了搖頭,沒有說話。但是他出手了。

一道白的玄徒然生出,阿桑和老儒生的距離很近,所以這道白的玄,在一瞬間便來到了老儒生的鼻子前面,但就在這裡,那道玄開始消散,這是他們第一次手,卻這麼短暫就已經結束。

老儒生慈祥的看著阿桑,小聲說道:「柢山這個地方,竟然又出了一個不錯的修行者,可惜了。」

說著話,他出了自己蒼老的手,那隻手上滿是褶皺,但有著無窮的力量,一道道無形的氣機涌了出來,驚得酒肆里的桌椅都了。

就在阿桑側的那張桌子更是在頃刻之間便已經化作了齏,然後那些末都被吹到那個里。

修行者的每一個境界都不一樣。

繁星境的戰鬥方式和結髮境的戰鬥方式也不一樣。

老人著手,其餘的作都沒做,但很快很快,阿桑便往後退了一步,噗的一聲,吐出一口鮮

那些珠也沒有灑落到地上,只是懸停在半空,看著很是詭異。

老儒生看著這些鮮慨說道:「你這樣的年輕人太多了,不好。」

他說的是喜歡出頭和不怕死的年輕人太多了不好,阿桑聽懂了,但是沒有理會他,只是揚起手,然後就又是一道強大至極的氣機從掌心生出。

那道氣機異常強大,顧泯覺得自己要是去攔,恐怕要不了一瞬間便會被擊殺,可惜就是這麼一道氣機,也沒能讓那老人有半點容,他只是揮揮手,然後便破去了這強大的一擊。

顧泯完全看不明白,但也知道,這的確是自己師姐敗了。

師姐雖然沒有倒下,也沒有再次吐,但是的臉十分蒼白,就像是一個患病的人。

老儒生笑道:「殺了你,便算完了。」

他是被咸商城裡的某個貴人請來的,卻不知道那個貴人此刻已經被下到了宗人府的大獄里了。

顧泯握住燭游,白寅訣已經開始開始流轉。

可就是這個時候,酒肆里響起了一道異常平淡的聲音,「讀書人來做這種事,很不好。」

老儒生沒準備理會,但是卻驚訝的發現自己不了。

顧泯扭頭看去,發現說話的,是那個之前用酒杯喝酒的淡藍衫男人。

他坐在原本的位子,喝了口酒,沒有說話。

「前輩是何人?」老儒生的額頭上開始冒汗,他整個人變得異常張,他的後背甚至都在冒涼氣。

他已經是一位結髮境巔峰的修行者,這個世上能夠一句話,便悄然讓他不了的,就只有金闕境的修行者了。

可是那樣的修行者不多,每一個的名頭都很響亮,而且他們絕對不會在世間隨意走,為什麼自己此刻就到了一個?

「就是個看不得讀書人做這種事的閑人。」淡藍衫男人再次開口,輕聲說道:「你既然要做這樣的事,又何必讀書,讓我生出厭惡?」

他言語之間並無打抱不平的想法,只是表著對老儒生為讀書人卻做出這樣事的不屑和不滿。

想來那個穿著淡藍衫男人也是個讀書人,只是能夠讓這個老儒生都沒辦法作的讀書人能有多

三公肯定可以。

但是除去三公之外,這個世上哪裡還有讀書人已經躋了金闕境?

「前輩,我後有位貴人,不好開罪。」

老儒生自知自己不是敵手,卻也不願意放棄。

雖然他這句話說出來之後,便已經明白對方若是金闕境的修行者,肯定是不會在意他後的那位皇子的,或許即便是大祁皇帝這樣的南陵第一人,才會讓他忌憚。

「難不你是姜閩?」

這個名字突然出現,讓所有人都覺得陌生,但他若是說出和這個名字同時代表著一個份的另外一個稱呼,只怕就沒有人覺得奇怪了。

大祁由姜氏掌政,那位皇帝陛下便姜閩。

老儒生背後冒汗,不敢直呼大祁皇帝的名諱,但聽著對方如此囂張的話語,便知道想來即便是說自己是大祁皇帝的信使,也不能讓對方退去了。

頓時便有些心灰意冷。

「前輩準備要怎麼做?」

遇上了打不過的,那就搬出來自己的靠山,要是自己的靠山對方也不怕,那除去認栽之外,還能幹什麼?

老儒生不覺得對方是顧泯請來的幫手,因為柢山已經沒落了這樣,肯定不會請到如此境界的高手。

他只認為自己是倒霉,遇到了一個有怪癖還行走在世間的金闕境修行者。

「不殺了你,難道留著你繼續敗壞讀書人三個字?」那男人有些嘲弄的說道:「你這樣的讀書人當然是殺不絕的,不過遇到一個我便殺一個,也不是什麼問題。」

老儒生臉驟變,因為在這個時候,他已經到了對方的殺意以及厭惡。

「前輩,懇請留名……」

雖說知道自己難逃一死,但老儒生還是很想知道,對方到底是誰。

「世上有資格知道我名諱的人不多,你不是其中一個。」

話音落下,那個中年男人從酒肆里憑空消失,老儒生到那迫沒了,正要有所作,忽然便看到自己的手臂化作了風塵。

然後是

最後是腦袋。

很快很快。

全部都沒了,都變了風塵,只是帶起了一陣微鹹的海風。

這等怪異的景象早就讓酒肆里其餘兩個酒客嚇破了膽,手腳並用的爬了出去,那個中年婦人更是直接昏死了過去。

顧泯失神了很久,這才緩過神來。

阿桑又吐了口,然後坐下喝了口酒,算是洗了洗

顧泯攙著自家師姐,約想到,之前師姐沒有將他扔出去,應該就是知道這酒肆里有這麼一個強者。

「那是師姐的朋友?」

顧泯低聲問著,很希答案是肯定的。

阿桑卻搖了搖頭,「只是對方出了一道氣息,恰好知到了,想來這樣境界的修行者,也不會眼睜睜看著對方殺你一個第三境的小傢伙,便賭了一把,卻沒想到是他。」

是他。

顯然阿桑是知道對方份的。

顧泯問道:「他是誰?」

如果真要說起來,之前出手的那個男人,應該才是顧泯這輩子見過的第三個金闕境強者。

第一個是小鎮取劍到的梁拾,第二個是大祁皇帝,第三個便是此人。

這一次阿桑沒有賣關子,直白道:「天下第一棋手。」

……

……

天下第一棋手不單單是一個棋手。

他是一個讀書人。

很多年前,南陵出了一個讀書人,天資極高,不僅是在修行上,他詩詞歌賦,書法繪畫無一不,而且在各個領域都是大家,最可怕的是,暗會兒他才十四歲,便已經名傳南陵。

十六歲的時候,大祁的那位先帝召他京,這位讀書人便騎馬京,當初咸商城萬人空巷,都為了一睹這個年郎的絕世風采,而最後他也沒有讓眾人失,就在咸商城的長安道寫了一首詩。

其中有一句,「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

至今都還被無數士子傳頌。

而就在那一日,咸商城的所有人都記住了孟秋池的名字。

他奉詔咸商城,第二日便破例崇文樓,之後他便了三公之外,所有讀書人中最璀璨的星星。

所有人都相信,只要孟秋池願意,十數年之後,三公之位必定有他一個,甚至很可能是在不之年便為史上最年輕的太傅。

這位讀書人的前途無人可以揣測,當初不知道多朝臣想要招他為婿。

每一個未出嫁的咸商城子都有他的畫像,他從進咸商城的那一刻起,便了咸商城所有百姓的。

咸商城為擁有孟秋池而驕傲,也為此高興。

可依然還是誰都沒有想到,十年後,那位讀書郎,便在某個夜晚就了金闕境。

他是修行歷史上絕對的天才,縱觀歷史長河,都沒幾個人可以和他比較。

若是就了金闕境也就算了。

就是在他喝了很多酒,便從結髮境變金闕境的那個晚上,孟秋池灑然的離開了咸商城,從此便再也沒有回來過。

他好像是對三公之位忽然沒有了興趣,所以便選擇離去。

離開之後,他遊歷世間,最後在東海岸邊建了一座觀海樓,他了東海之主,了這世上有數的大人之一。

但卻再也不是咸商城百姓們的孟秋池了。

沒有人知道他離開的原因,也沒有人知道他從未回過咸商城的原因,就像是從來都沒有人知道他想要什麼一樣。

這樣一個讀書人,大祁沒了他,當然是損失。

「他要去咸商城?」

顧泯忽然開口。

這裡是離著咸商城最近的小鎮,離著東海卻有千萬里,孟秋池忽然在這裡出現,是為了什麼?

顧泯只能推測他要去咸商城。

可為什麼要去?

恐怕這是所有人都在關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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