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朝》第一百二十七章 和尚

隨著手札的消息被送往咸商城的途中,手札的容也傳了出來。

那本手札,容很多,記載著很多沒有流傳下來的容,但最重要,人們也最關心的,自然是如何打開帝陵的方法。

所以流傳出來的容,也就是那一些。

消息絕對真實,是因為親自開口講述這個手札容的人,是一位金闕境修行者。

他是當時在林中的數人之一,有數人可以為他作證,而且那作證的數人,都是修行界里響噹噹的人

而最主要的,還是開口的那位修行者是六明和尚。

六明和尚是一位沒有宗門的散修,但誰都知道他曾經是那位霧野僧的弟子,跟著那位四海之主之一修行過很多年,後來兩人因為對於某件事的意見分歧,便分道揚鑣,六明和尚從那日開始行走人間,此後數十年,在修行界做了很多好事,名頗高。

南陵和北陵的修行者都知道六明和尚,知道他的佛法造詣高深,許多佛宗再三邀請他加各自宗門,卻都沒有得到回應,但這不妨礙六明和尚在世間行事。

他是這世間為數不多能夠為金闕境的散修,但最最讓人佩服的,還是他這輩子從來都不說假話。

在修行界流傳最廣的一件關於六明和尚的事,是說他曾經在某個渡船坐船,船行到河中,卻遭遇了一夥河盜,這群人搶了船上客人的銀子,又打罵了六明和尚,可六明和尚卻是始終坐在船頭,一言不發。

等到他們搶完銀子,回到自己來時的船上,撐船離開的時候,六明和尚忽然縱而起,朝著那條船便掠了過去,最後他落到那條船上的時候,所有人都被嚇破了膽,所有人都覺得這個和尚是真人不相,之前不出手,是怕嚇到那些普通百姓,這會兒出手便是要懲治他們了。

就在所有人都惴惴不安的時候,六明和尚卻突然直的跪了下來,恭敬的說道:「貧僧上還有四兩銀子,本來是準備買雙新草鞋的,施主們之前沒問貧僧,貧僧卻不該不出來。」

河盜去搶銀子,沒問六明和尚要錢,但卻對其他船客說了將上的銀子拿出來,六明和尚之前沒搭話,也沒手掏銀子,但這會兒還是來了。

他不說假話,即便是這般,也會覺得難

他將上的銀子掏出來,放在他們腳下,接著說道:「出家人不打誑語,貧僧之前未主說明,便是有錯,回去之後,一定會面壁思過,在我佛面前懺悔,但在這之前,請諸位大爺原諒貧僧。」

所有人都面面相覷,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等了很久,才有人鼓起勇氣說道:「那我們……就原諒……你了。」

六明和尚面微笑,這才站起來,朝著遠掠去,不見蹤影。

等到六明和尚離去,一群河盜看著地上的四兩銀子,忽然有人哭了起來。

領頭的那人拍了怕他的腦袋,惡狠狠的問道:「你哭什麼?」

「我生平第一次覺得我真是個該死的混蛋。」

這本來怎麼都不可能從他們說出來的話,這會兒卻是誰都聽了,然後沉默下來。

有人說道:「你們真覺得他只是個和尚嗎?」

馬上有人接話道:「不,他不是和尚,是個活菩薩,是來救我們的活菩薩。」

又是一陣沉默,然後領頭的說道:「那他娘的,散夥!」

是的,就是因為六明和尚做得這樁事,這條河的河盜便從此銷聲匿跡,後來聽說那些人都變了好人,不折不扣的好人。

關於六明和尚的事還有很多,這只是最有代表的而已。

但自從這件事發生了之後,所有聽說過六明和尚的人,都知道他這個人從來不說假話。

於是手札的容從他裡說出來,無比可信。

所以那日六明和尚在說要在破廟前告訴世人答案的時候,很多人便都信了,三日之後,那座破廟別說是寺廟裡,就是數里之外的樹上,全部都是人。

六明和尚穿著破舊的袈裟,離他最近的,全部都是結髮境界的修行強者,離著他遠一些的,境界自然要低很多。

看著這些面容不同的修行者,六明和尚笑了起來,他沒有賣關子,只是用最簡要的言語說了他們最關心的問題。

「大寧皇帝的帝陵,想要打開,需要皇帝的流傳下來的脈獻祭。」

這句話是核心容,所有人都皺著眉頭,沒有人懷疑,甚至有人出果然如此的表,這個答案,在漫長的時間裡,總歸有人猜到過,但沒有任何一個人找到過有大寧皇族的脈的人。

大寧王朝覆滅之前,作為皇族,自然沒有多人敢打他們的主意,等到大寧覆滅之後,那些皇族子弟死得死,逃得逃,沒有任何皇族落在旁人手裡。

但誰都知道,大寧皇族,絕對不會在大寧王朝覆滅之後,便全部亡故。

但誰都沒有找到。

於是便有人問道:「大師,手札上可曾記載了那些皇族的藏之地。」

六明和尚搖頭,依然是帶著笑意,「只說了一句,南邊。」

……

……

「南邊?」

秋了,有人看著窗前的落葉,琢磨著這兩個字,這所謂的南邊,是南海還是南方的陸地。

如果是南海,那便是指向那位藏在霧裡的老和尚。

「老和尚的世還能查清楚嗎?」

那個人在自言自語,但卻有人在回答他。

「老和尚的世沒有什麼出奇的地方,想要查應該連祖上十八代都查得清楚,不過沒什麼用。」

「為什麼沒用,他如果真是皇族,那麼世一定是假的。」

那人低聲笑道:「他即便是皇族,一位四海之主,想要他的東西,誰敢去要?」

南海深有霧,終年不散,霧裡有島,島上有個老和尚。

「他即便是如何強大,只要所有人都想要,他就不能不給。」

那人低聲說道:「還有人能夠冒天下之大不韙?」

「你要別的,只要他有的,說不定都能送給你,畢竟他是個脾氣好的出奇的和尚,但你要,他真的沒有。」

「為什麼?」

「因為……他是鬼啊。」

那人一下子沉默了,再也說不出話來。

南海之主霧野僧是個脾氣很好的老和尚,他住在那個島上,因為島上有很多霧,所以許多出海打漁的漁夫經常會誤,老和尚若是看到了,都會讓人領著他們出去,他是修行界絕對的大人,修為通天,卻始終秉承著慈悲之心。

他是個和尚,也是個鬼修。

佛宗正統是忘塵寺,但說起天底下佛法造詣最高的和尚,卻應該是霧野僧。

他是個鬼修,卻佛法無比高深,讓很多僧人都很氣憤,但氣憤沒用,因為霧野僧真的很強。

回到之前的問題上,他們要的是大寧皇族的,那本手札指向南方,指向霧野僧,卻是個死路。

因為霧野僧即便是大寧皇族,也絕對沒有辦法給他們想要的東西。

他是鬼修,也就是鬼,沒有

不是南海,那就是南海之前,是南邊的陸地。

可這個範圍太大了,大祁一統南陵,整個南陵都是大祁的疆域,南陵百姓何止千萬,如何去尋?

這個問題是繼他們知道手札的之後的又一個問題。

幾千萬南陵百姓中即便真有大寧的皇族,可他們既然是大寧的皇族,自然會姓埋名,怎麼可能會被人知道,即便找到一個,難不還要一個個帶到帝陵去驗證?

這是大海撈針,是十分困難的事

……

……

「作為大寧皇族後代,想要的是什麼?」

觀劍臺旁的閣樓上,留覓道看著側的年梁照,隨口問道。

「自然是復國。」

梁照神平淡,眼裡時不時綻放一縷劍氣,看起來已經比之前要強大了太多,就是不知道過第三境,來到第四境沒有。

「復國要什麼?」

「要錢。」

梁照看著遠說道:「想要復國,自然要打造一支強大的軍隊,要軍隊,便要錢糧,要兵,要盔甲,但說到底,還是要錢。」

梁照說的很明白,既然是要錢,那麼大寧皇族的後人,應該就會去經商,然後積攢出來一大筆金錢。

南陵做生意的人很多,但真的做到極大的,只有寥寥幾座門閥,可這幾座門閥都是千年傳承有序的門閥,甚至其中一大半比大寧王朝出現的時間還要早。

「你錯了,金錢即便能夠完打造一支軍隊的作用,可最直接的是修行。」

留覓道說道:「如今的大祁皇帝,如果不是大祁皇帝,他就是一個修行者,想要錢,最快的辦法是什麼?」

「搶。」

這個詞或許還有別的說法,但最直觀的會就是搶,只要足夠強,那便可以得到他想要的。

「如果他還有一批跟著他的修行者,也很強大,他告訴某個門閥,說他要這個天下,你覺得會不會有人義無反顧的跟著他?」

留覓道笑道:「所有人都在看著前面,所有人都不滿自己如今的地位,所以有了機會,所有人都會去嘗試。」

梁照皺眉道:「掌律此言有些過於理想化。」

「不,這一點也不理想化,因為這是事實,大祁王朝建立之時,就是用的這個辦法。」

大祁王朝已經建立數百年,但很多人都對這座王朝是如何建立的絕口不提,因為這一點都不彩。

在大祁王朝之前的那個國度,沒有暴君,也沒有暴政,說得上是國泰民安,但是就因為大祁王朝的開國皇帝想要做皇帝,想要建立一個王朝,所以那座王朝便沒了。

「所以我認為,大寧皇族的後人,應該會建立一個修行宗門,他們有足夠的籍,說不定也有足夠天資的人。」

留覓道說道:「沒有什麼是足夠強大解決不了的事。」

梁照皺眉道:「那柢山呢,他們曾經是大寧王朝最堅實的盟友。」

「柢山目標太大,他們不會去的,我們只需要看看時間對得上宗門,然後去看看。」

留覓道漠然道:「這是機遇,劍庭如果得到了,以後劍庭不會僅僅只是南陵第一劍宗。」

這句話有些沒用說完的,比如劍庭不僅是南陵第一劍宗,還有可能是世間第一劍宗,更有可能,也能學學大祁王朝的開國之君。

不過到時候誰來做開國之君,不好說。

「掌教……」

梁照想了想,張了張口。

……

……

不是留覓道一個人想得到這一點,也不是每個人都很理智,在手札消息傳出去一個月後,南陵有個宗門便被滅了。

那個宗門做擎天宗,建立時間正好和大寧王朝覆滅時間對得上,所以被引來了很多覬覦帝陵的修行者。

那個宗門的宗主只是個結髮初境的修行者,境界太低,敵不過那些來犯之人,宗門上下死了一些人,一些重要的都被帶走,據說數日之後,便有人趕到帝陵,進行祭。

結局當然是並未打開,冒失著最先出手的,往往不能功。

但從這件事開始,便已經有人開始預見之後的事,南陵似乎有一場腥風雨正在開始。

牽連進去的,都會很慘。

六明和尚得知消息之後,十分悔恨,這位得道高僧原本只是想要把這個公佈於眾,讓有緣人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卻沒想到,讓南陵陷如此境地。

他開始四奔走,想要保住那些宗門。

但他只有一個人,實力有限,太過無濟於事,於是他準備遠渡南海,去求助島上的老和尚霧野僧。

他們當年雖然是因為對某件事的看法不同,故而分道揚鑣,但兩人的意仍在,老和尚又是個好人,想來不管怎麼,都一定會幫忙。

六明和尚心急如焚,來到南海邊,找了一條渡船便要出海,可就在船行到一半,便有漁夫捕魚的時候,撈起來很多東西,其中有一個盒子,盒子怎麼都打不開,恰好六明和尚就在船上,看出這盒子上有著制,不過應該是過了很多年,早已經沒了當初的威力,六明和尚自己也是金闕境的修行強者,自然很輕鬆便能打開。

打開之後,裡面居然是又一本手札。

這本手札的主人,是三百年前,修行界里很出名的一位修行者,做路遠。

他也是一位散修,但境界極高,一生遍訪名山大川,知道許多辛,許多已經失傳的技藝,也是被他復原留下來的,他這個人,可以說對世間的貢獻不小。

他的手札,一定是極有意思。

六明和尚本來沒想打開,但想到旅途無趣,便將其打開一看究竟,這一看不得了,這本手札竟然是講的關於大寧皇族的去向的。

不同於前一本手札的晦指向,這本書說的要清楚的多。

六明和尚如獲至寶,立馬返回陸地,將消息放了出去,並且宣布在十日之後,就要在那座破廟給修行者們公布。

但自從散發出這個消息之後,六明和尚卻不見了。

準確的說,是他回到陸地上之後,他便不見了。

所有人都在關心他。

……

……

青瓦鎮的得名,來源於鎮上家家戶戶屋頂上都是青瓦得名,其實這並非是真正的青瓦,只是因為南方的天氣,瓦上易生青苔,故而才有這麼一個青瓦的說法。

這座小鎮位於舊燕國境,燕國還在的時候,這座小鎮也不是什麼重要的要地,因此大祁的軍隊攻打燕國的時候,這裡也沒有見過任何大祁的士卒,燕國被滅之後,這裡的百姓是傷心了一陣,但看著那位燕國皇帝沒有死,大祁也沒有對他們特殊對待,反倒是還有優待,想著日子也還得過,所以幾年之後,百姓們便忘了自己是燕國人的事,把自己當了大祁的百姓。

後來不知道因為誰看到了這小鎮上的青瓦,便寫了首詩,流傳出去之後,青瓦鎮這個地方便被更多扔知道了。

現在的青瓦鎮很熱鬧,街上遊人如織,許多往日沒有的東西,如今都有了。

比如賭館,比如院。

很多百姓已經搬出了這個地方,把屋子賣給了城裡的有錢富商,那些富商每逢夏日便會來此避暑,青瓦鎮很涼快。

現在是初冬,天氣很冷,那些富商幾乎不會在這裡,但也有例外的。

邱老闆便是那個例外。

他是城裡最大的綢商,家早已經數不清楚,不管是誰,見了他,都要喊一聲邱老闆。

和許多富人一樣,他也在這裡買下了一座宅子,夏天的時候會來避暑,但這些年他很老了,手上的生意都給了兒子們打理。

於是便常年住在這裡了。

他不心城裡的綢生意,即便是衰敗了也不想管,畢竟自己已經很老了,活不了幾年了。

剩下的日子裡,他就想好好的吃一吃,睡一睡。

所以他來了這麼個小地方,只帶了幾個僕人。

今天早上他起得很早,洗過了臉之後,便讓人點了爐子,溫著酒,坐在屋檐下,等著自己的老朋友。

他不知道自己的老朋友在哪兒,但他覺得他該來了。

既然該來了,那就等著吧。

——

六明和尚的原型是古老先生小說里的老實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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