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朝》第一千零一十六章 不想輸

寧啟帝這一生,從來不曾制於過誰,他想要做的事,自然也是必須要去做到的。

如今他既然生出了要和天上那顆星星一較高下的想法,那毫無疑問,是誰都攔不下的,顧泯深知這一點,很快便開口問道:「你埋下那些金人,到底又是為了什麼?」

雖說他已經將那些金人帶走,如今幾乎全部銷毀,但他還是心中沒底,因為眼前的寧啟帝,過去的那些年裏發生的事,早已經證明過了,他是一個心思極為縝的人,本不可能在這裏留下任何紕

「當年朕收繳天下之兵,鑄造十二金人,為得是天下氣運盡數落在朕上,以此不用離開此地,便就金闕之上的境界,所以朕佈局千年,但你的出現,讓朕改變了想法,所以朕送了一座天下給你,當然,你的表現也值得這座天下。」

寧啟帝看著眼前的後人,眼中的緒很複雜,「有些事朕不能出現在所有人面前,便只能讓你去做了,所以你這一生,朕推著你走,一步一步,都是朕要走的路,你不管如何做,如何認為,你要做的那些事,的確便是朕想要做的事,所以你說你跳出了朕的棋盤?朕不覺得是這樣。」

「但朕還是沒有徹底看你,一個子在你心中的分量竟然如此之重,願捨生命,了不起,朕雖然覺得你很愚蠢,但也不得不佩服你。」

寧啟帝說道:「後來朕才想明白,朕想要看到的是一個都和朕一樣的,可若是都和朕一樣,便是第二個朕,那又有什麼意思?」

當初的那群皇子裏,其實和他相似的人不,可他還是喜歡不起來,顧泯和他不一樣,但他卻對這個年輕人有著別樣的想法,有些事,哪裏是三言兩語之間便說得清楚的?

「所以到了如今,你還是覺得朕給你的一切佈置,只要你覺得不好,那就不要?」

寧啟帝拋出了這麼個問題,等著顧泯去回答。

顧泯看著寧啟帝,說道:「若舍天下,為一人之私,那便不要。」

「倘若只有舍了天下,才能之後更好的護著這天下呢?」

寧啟帝微笑道:「若是換做朕,會選後者的。」

顧泯搖搖頭,「天下何辜,沒有誰一定得為誰活著而必須去死的道理。」

寧啟帝笑了笑,對這個答案不知道是什麼想法,他只是緩慢走到前面的龍椅上緩緩坐下,平靜道:「朕在三千世界落下金人,是將三千世界的約莫一半生靈和你聯繫起來,氏與此地息息相關,他若不死,你也無法徹底和這片土地融為一,至於白寅,他和劍道和你想通,又是天君,我只需要他為你爭取一瞬,用以蒙蔽天機。」

「那顆星星太厲害了,朕之前說你可以吞掉它,但朕卻真的幫不了太多,朕能幫你的,是斬斷你和它的聯繫,讓它無法吞了你。」

之前寧啟帝說自己沒辦法,其實也是試探的話,到了這會兒,這位千古一帝開始說起自己這一生,最後的一個大局。

在過去的那些年,他和人斗,無人能斗得過他,便覺有些無趣,在得知了星星的事后,他便選擇要和那顆星星斗一場。

於是他想了很多年,做了很多事,才布下這最後的局。

兩位天君,氏和白寅都是其中的關鍵。

而最關鍵的,還有他。

「朕覺得這個世間太無趣了,所以不想再看了。」寧啟帝輕描淡寫的說了這麼句話,就把這麼重要的事做了總結。

顧泯卻搖頭道:「我知道你的手段已經布下,但你若是要拿這麼大的代價來做這些事,我不會同意的。」

寧啟帝平靜道:「你還想和朕戰一場?」

顧泯抬起頭,眼神堅定,「如果這樣能讓你改變想法的話,那便戰一場。」

他的眼神里,閃爍著芒。

寧啟帝一揮袖,帝王之威盡顯。

「你們這些年輕人,不管別的,倒是只會選最簡單的辦法。」

寧啟帝有些慨,到了如今,他其實沒有什麼太多想法的,可此時此刻,眼前的年輕人,卻是讓他多出來幾分好奇。

「既然如此,那便再戰一場。」

他從龍椅上站起來,一步踏出,天地之間,猛然開始有連綿不斷的雷聲響起。

而後上空雲海翻騰,有一條條白的蒼龍在雲海里翻騰,十分可怕。

寧啟帝形驟然消散,再度出現的時候,卻是已經到了外面的廣場上,這位千年前的一代絕世帝王,此刻負手而立,十分淡然。

顧泯看了一眼大殿裏的景,走了出去,燭游便出現在了手裏。

這柄柢山至寶,此刻鳴不已,激異常。

從顧泯還是個普通修行者開始,它便一直陪著顧泯,一直走到了如今。

顧泯站在大殿前,看向廣場的寧啟帝,沒有說話,只是揮出一劍。

一道雪白劍,只是在瞬間便在天地之間出現,驟然落向雲海,片刻之後,雲海直接被撕碎,數條白蒼龍深鋒利的龍爪抓向那道劍,結果自然也就是被劍攪碎,龍鱗紛飛!

顧泯一劍功,並未在原地停留太久,而是瞬間到了寧啟帝前,手中燭游,還是輕描淡寫的一樣的揮下。

只是瞬間,這周遭的空間便瞬間破碎,將寧啟帝困了起來。

那些代表著劍道至高的劍氣,此刻不斷的遊離,將這裏徹底封鎖,不讓寧啟帝有任何逃離的可能。

寧啟帝面無表,只是坦然走劍氣之中,而後便消失了。

等到他而後出現的時候,渾上下,便到都是劍氣。

他微微一,劍氣紛紛掉落,便好似落了一場雨。

顧泯看了他一眼,再度出劍。

……

……

顧泯早早就已經證明了自己在劍道上的天賦,不管有沒有庚辛劍主的份,他依舊會是站在劍道巔峰上的人之一,而寧啟帝的修道天賦也從來都不差,過去的那麼些年裏,他雖說一直佈局,但修行不曾落下,要不然也不會踏足天君境界。

當年在顧泯離開故鄉之前,兩人在金闕境裏有過一場大戰,顧泯戰勝了寧啟帝,而如今兩人都已經站到了修行境界的最高,再度手,誰會贏?

「婦人之仁,即便犧牲這個世間絕大部分的人,又有什麼關係,他們都是為了這個世界而死,死得其所!」

寧啟帝的聲音不斷響起,彷彿九天之上的玄雷,不斷落下,也是落在顧泯的心中。

顧泯面無表,不斷出劍,同時也給出自己的回答,「不可能,我不會因為這些事而做出讓人犧牲的事來。」

寧啟帝冷笑道:「既然如此,你便掙不了你自己的命運,你會被它吃掉,一切努力,都已經白費,歷史告訴我們,不要相信任何人的承諾,自己要去做那個掌握權柄的人,這樣才是你應當做的事。」

前無人,才是最該做的事

前無人,自己便是那人,一切都在自己心意,世間才會真正的穩定。

顧泯平靜道:「這個道理我知道,但要走到這一步,我會自己去做,而不是通過犧牲旁人。」

他的聲音很冷,像是九天之上最為寒冷的風。

兩人不斷手,手段頻出。

走過三千世界的顧泯強大無比,他如今恐怕在劍修之中,也是佼佼者。

寧啟帝始終淡然,並無半點的意外。

自己看重的那個年輕人,本來就該這麼強。

宮殿在搖晃,大地在破碎,一道道宮牆,此刻都在轟然倒塌。

那座本就該在歷史的塵埃里的照天城,如今就要再度化作歷史的塵埃。

歷史的車滾滾而去,誰又能夠倖免呢?

寧啟帝這樣的人,早就是史書里的人了。

沒要多久,兩人前,便不存在任何建築了,在兩人側,唯一還屹立的建築,便是那座大殿。

寧啟帝上多了很多傷口,一道道劍傷,染了他的帝袍。

這位當初無敵於世的一代雄主,如今在這自己的後人面前,終於是已經不住了,他再也不是那個環顧四周,無人敢發聲的帝王了。

順著帝袍流淌,滴落在地面。

顧泯的帝袍上也有許多缺口,但他卻沒有多重的傷勢。

在這場大戰里,他已經完全佔據了上風,前的寧啟帝,本不再是他的敵手,他是舊時代的餘暉,照耀不了新時代的人間。

寧啟帝的眼中,滿是悵然。

這樣的結果雖然一直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但也還是忍不住慨。

「朕其實還是老了。」

寧啟帝的臉上,老態遮掩不住。

他足以說得上是一個時代的天才,當他立於那個時代的時候,他便是最無敵的,可是他這種一個時代的天才,卻終究敵不過顧泯這樣的萬世天才。

唯一值得藉的大概就是,這個能夠擊敗他的年輕人呢,也姓顧。

他們流著相同的鮮

脈是一脈相承的。

顧泯提著劍,沒有再繼續出劍,只是皺了皺眉,「若是你要我死,我到底能不能活?」

雖說此刻在兩人之戰中,他已經將對面的寧啟帝徹底碾,但是有些事他還是清楚的,那就是對方從來最為擅長的,都不是修行,而是算計。

他若是鐵了心要算計自己,那麼自己也會落他的局中。

「那樣又有什麼意思?朕早就已經是孤家寡人了。」

天子無,寧啟帝這樣的皇帝,更是如此。

他的一切親人朋友,早已經為了歷史,再也不見。

那種孤寂,想來不是一般人能夠承的。

所謂長生,要忍永恆的孤獨,那其實也沒多人能夠接

那些鮮從寧啟帝的帝袍里一點點滴落,滾廢墟之中,而後染紅了一片。

這位千古一帝,緩緩落了下去,就站在廢墟之中,緩慢的走了幾步,然後便拖出了一條長長的痕。

顧泯看著他,問道:「為什麼一定要做這些事?」

寧啟帝沒有回答他,只是一直往前走去,走到了那座大殿之前。

這才轉來看著顧泯,平靜道:「朕曾經俯瞰世間,世間一切,在朕眼裏,都沒有什麼意思,那日看到你在帝陵里,朕不知道為何,便了心思,你我兩人,相隔千年,脈相傳,其實不必說得那麼疏遠,就說是父子,又有何不可。」

「你不一樣,你真不一樣,朕真的覺得你是不一樣的,朕想了很久都沒有想明白,為什麼會對你生出那一抹惻之心。」

當初若不是那一抹惻之心,只怕是顧泯早就死在了他的手中,也是,當初李鄉作為他的親兒子,也是說殺便殺了。

「後來朕想清楚了,你還是像朕的,不過卻不像已經為了皇帝的朕,而是沒有坐上龍椅之前的朕,於是朕便想看看,當你坐上那張龍椅之後,你會變什麼樣子,結果,還是這般,你還是沒有半點改變,於是朕又想看看,你若是了仙朝之主,又會怎麼辦,但你還是那般。」

寧啟帝慨道:「世上為何會有人即便是經歷了這麼多事,依舊不變的?」

每天升起,而後又從西邊落下,這是亙古不變的事

可除去這些之外,又有什麼不會變,尤其是人,為何不會變?

顧泯沉默,不知道說些什麼,於是便什麼也不說。

他一直往前走,堅守本心,其實他沒覺得自己有多了不起。

寧啟帝說道:「朕能算計人心,想看看你為何不變,所以給你拿出來那麼多東西,讓你選,讓你去走,但誰能想到,你還是這般。」

這是顧泯特殊的地方,也是寧啟帝這些年唯一想不明白的地方。

顧泯像是一株蓮花,靜靜生在水中,不管如何變化,他還是那般,從未有過任何改變。

寧啟帝嘆了口氣,平靜道:「朕當然知道,你不會選擇去犧牲那無數生靈,這個局一開始,朕就知道會失敗。」

他一生佈局不知道多,從未有過什麼局是他一開始佈置的時候就知道要失敗的,這個是例外,也是唯一。

「但朕還是佈下了這個局,不管你如何選,朕都要把這個局做好。」

寧啟帝慨了一句,招手,大殿門瞬間打開,一道道青芒和那些白的氣息瞬間湧出,在這裏縈繞,天地之間,此刻驟然大暗,即便是顧泯,也在頃刻間看不清了周遭的景象。

等到他再度看清眼前景象的時候,卻是發現自己已經置於那片星海之間。

無數顆劍星在這裏閃爍發,熠熠生輝。

在無數的劍星之中,那顆雪白的劍星便顯得尤為奪目,璀璨無比。

環視四周,劍星璀璨,無與倫比。

寧啟帝出現在星河之間,閑庭信步走過,來到那顆璀璨的庚辛劍星之前,手指了指,平靜道:「朕只有今日在這個局裏勝它一次,以後你才能勝它第二次。」

不得不承認,寧啟帝無法將那顆星星徹底毀去,即便是他做了這麼多事,但有一道天塹,是過不去的。

但他過不去,不代表著眼前的年輕人過不去。

他相信等到不久的將來,眼前的年輕人,肯定是能夠將那顆星星徹底戰勝,而且毀去。

如今,他只需要自己幫他一把。

「朕花了無數年,走了很多地方,看了比你看得還多的修行典籍,甚至還去思考了人族的起源,終於還是得到一個結果,那就是這天地之間,最有力量的,除去這天地法則之外,便是人。」

「一個人很弱小,但無數個人便顯得強大,所以朕才會在那些地方埋下這些金人。」

寧啟帝一招手,天地之間,一道道金從大地上湧出,而後懸停半空,漸漸形無數個小金人。

這些金人的樣子,和顧泯之前在三千世界找到的那些金人一模一樣。

顧泯說道:「我找到那些金人,是你故意為之。」

到了這個時候,顧泯想明白了,原來自己即便是毀去那些金人,也在寧啟帝的意料之中。

寧啟帝笑了笑,看著這無數懸停半空的小金人,笑了起來,「朕說過,朕對人心的把握,不是你能想清楚的。」

顧泯沉默。

兜兜轉轉,還是在他的局裏。

寧啟帝看了顧泯一眼,很快便笑道:「所以朕即便如今已經贏不了你,你也贏不了朕。」

顧泯不說話,只是燭游又開始嗡嗡鳴,提著這柄飛劍,他一步踏出,一條細細的劍氣長線在這裏斬開天地!

面對自己眼前空間的不斷塌陷,寧啟帝只是擺了擺手。

空間瞬間穩定下來。

「朕雖然攔不下你的劍,但是卻能維持片刻,可也就是這片刻,就已經足夠了。」

寧啟帝問道:「事到如今,你又能怎麼辦?」

顧泯不斷出劍,天地之間的劍氣越來越盛,無數劍意在這裏橫衝直撞,幾乎要把這裏的空間徹底斬碎。

那是恐怖非凡的事

寧啟帝微笑道:「有時候拳頭很大,但也不見得什麼事都能做,就好比太即便是再耀眼,天地之間,也總有他照不到的暗地方。」

顧泯不說話,只是劍氣不斷湧出,自己的氣息也不斷在這裏攀升。

他一劍劍揮出,這裏的那些星辰沾染劍氣,便一顆顆被斬開,變得黯淡,隨後墜落。

「那顆劍星在什麼地方,只有你知道,朕看不到它,也永遠不可能找到它。」

這個地方自然不是那片真正的星海,寧啟帝自己是知道的,構造出這片天地,不過是為了之後的事罷了。

「顧泯,你告訴朕,這個局,你還能怎麼做?!」

寧啟帝的神突然嚴肅起來,盯著顧泯,臉上沒有一一毫的緒。

顧泯忽然停下了出劍,他抬頭看著寧啟帝,只是沉默了半刻,便開口道:「如果我改變不了這些事,那我可以選擇去死,你所有的手段,最後落在我上,我改變不了,但生死卻是我自己能夠掌控的。」

寧啟帝漠然道:「倘若那三千世界的生靈已經為你而死,你還要去死?」

顧泯平靜道:「當初在祀山,樓真人不知道我還活著,只當我已經死了,但仍舊是選擇了去尋求心的正義。」

樓真人的選擇,出乎本心,沒有別的想法。

有時候外太多,會影響很多事,但刨開這些外,堅守本心,就顯得那麼難得了。

「這倒是很愚蠢的決定,但朕倒是相信你能做出來。」寧啟帝搖了搖頭,慨頗多。

賭徒最怕的是什麼,不是輸紅眼了的對方,而是本不和你講道理,上來便選擇掀桌子的傢伙。

你要賭那麼多,可以,但和我無關,我就是把你拉下賭桌,那就夠了。

就是有這個想法,才會讓一切變得那麼簡單。

不過有這個勇氣的人絕對不會太多,但眼前的顧泯真的有。

寧啟帝說道:「朕知道了。」

他說完這句話,便朝著那顆雪白的劍星而去。

天地之間,氏忽然出現,這位在北海海底枯坐無數年的男人出現在了這裏。

而後顧泯眼前,便出現了一幕幕畫面,那是無數年前的他們在抵抗外來的修行者。

其中便有氏。

「前輩……」

顧泯有些失神的喃喃道。

氏轉頭看了一眼顧泯,笑道:「我守護了那片土地很多年,其實早就有些厭煩了,如今給你,我很放心。」

他笑著,是真的很開心。

枯坐在海底那麼多年,對於誰來說,都不是容易的事

無盡的枯寂,太痛苦了。

他朝著天空走去,很快便化作了一片青,而後顧泯忽覺心頭多了些什麼,他皺起眉頭,卻是說不出來到底是什麼。

寧啟帝神肅穆,拱手道:「道兄慢走。」

這個世上能讓寧啟帝真心實意一聲道兄的,只怕也就只有眼前這位了。

氏消散在天地之間,再無蹤影。

顧泯皺眉道:「停下!」

寧啟帝不理會他,只是很快白寅的影便出現了,這位自稱是萬古第一劍修的劍仙,和顧泯的淵源很深,如今也深陷其中,不得自在。

他沒說話,只是深深看著寧啟帝,眼中緒複雜。

寧啟帝平靜道:「在朕看來,世間無朕之友,況且朕之前已經給你道過歉了。」

說完這句話,寧啟帝大袖一揮,便直接將白寅的影打碎,本不留面。

那些白的氣息湧天地,很快便徑直朝著高空而去。

天地之間,忽然變得一片孤寂。

寧啟帝看向顧泯,問道:「事都已經到這裏了,你又想怎麼選呢?」

一切幾乎已經是定局。

顧泯不說話。

氏也好,白寅也好,早已經了定局。

他舉起劍。

寧啟帝搖了搖頭,「沒有所謂的三千生靈了。」

他平靜道:「朕知道你會怎麼做,所以那些東西沒了。」

顧泯有些茫然。

寧啟帝緩緩道:「朕還是沒算錯的,你會這麼選,朕早就已經知曉了。」

「氏是心甘願去死的,他不死,這樁事便辦不,白寅雖然有怨氣,但他欠朕人,所以必須得還,但有這兩人,若是你不願意接朕的做法,也無用。」

寧啟帝吐出一口濁氣。

「換做別人,哪裏有這麼麻煩?」

寧啟帝淡然道:「既然你不願意那些人為你而死,那朕便來做那些人吧。」

「朕活了那麼多年,早已經倦了,如今這局棋,朕已經落子,也已經看到了結果……朕送你最後的禮,便是這個了,顧泯……你我脈相連,可曾真心實意將朕當做過長輩?罷了,朕又何曾需要別人的看法?朕這一生,自有公論,無須任何人……」

「朕不曾輸過,所以最後這一局棋,你也莫讓朕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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