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瀾筆錄》第11章 舊事

九州的黑夜,越過無窮山海,天涯共當此時。名山大川,世里無可逾越的天塹屏障,在他腳下,不過是倏然而過的驚鴻一面。

江州的月,分明也是淺淺一彎,卻似乎明亮幾分,溫地迎接著遠歸的人。棲霞山畔,東海岸邊,宣城沉溺在江州和的懷抱之中,靜靜地酣睡。

夜已極深,白日裏喧鬧的朱雀大街安靜下來。沿著主街往四面八方,街坊延展開去,燈火漸次稀微。大紅燈籠輕輕搖曳著,照亮了臺門斗前的石階。

棲梧閣高樓之上,只亮著星火似的幽微燈。寶馬香車絡繹不絕的「江南第一樓」,也早在一個時辰前結束了最後一筆生意,關門謝客。

玄天承從後門進去,繃的氣息終於有些鬆懈下來。

門后亮起一盞小油燈,一個青年男子披著薄披風出來,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卻還是笑臉相迎:「回來了。」

「恩。」玄天承淡淡笑道。

逸看著他再掩飾不住的疲憊,想了想還是說:「七姑娘來過,問你在不在。」

玄天承目微閃,瞬間便下了所有愫,「可有說是什麼事?」

「未曾。」逸說,抬頭看了眼,笑道,「沒走,要了二兩酒,人在屋頂上呢。」

宣城地氣和暖,八層樓頂上的風也不見冷。

葉臻知道有人上來了,氣息悉得很,便仍舊坐著不雙頰已染上淺淺的暈紅,如朝霞般醉人,一雙慣常冰冷的眼睛也被熏的和溫暖。

玄天承在邊坐了下來。

兩人之間隔著兩拳的距離,胳膊活間剛好能到。

他照著的樣子左懸空,右屈起支在房檐上。

從八層樓的屋頂去,疾行中未曾細查的風景盡收眼底。宣城的四方城郭屹立在青山腳下,一磚一瓦,守衛著宣城的千家萬戶。在靜謐的夜中,依稀能聽到遠東海的波濤聲。

葉臻晃著一條,支著腦袋側過來看他,眸中暈染上點點星

「你心不好。」

很篤定地說。

玄天承失笑,沒有反駁。

他慢慢躺倒下去,瓦片初初硌到脊背有些不舒服,很快他便適應了。背後堅固踏實得令人不自覺便放鬆下來,他素來平靜到沉鬱的目也微微

葉臻知道他累了,心也不太好。但正如他從不會說「怎麼大半夜喝酒」,也不會再說什麼。

自顧喝自己的酒。那二兩小酒似乎永遠也不見底,好像也本不是在喝酒,眸飄忽落在遠方。

似乎翻越了連綿的棲霞山,看見了歸來山莊里安睡的孩子;穿過廣闊的中州平原,看見了兒時嬉鬧的葉家大院;來到了巍峨的關,看見了風雪連天裏……

風雪連天裏的什麼?

微微彎了彎角,側眸看他。

他安心地閉著眼,呼吸清淺,周冷冽殺伐的氣息已經散了大半,與當年那個神儀明秀的年將軍重合起來。

葉臻目迴轉,看向腳下綿延的萬家燈火,目,聲音低緩:「我時常回想起在關的時候。那時我都抱定一輩子呆在那裏的心了,哪怕變遊盪塞外的孤魂野鬼。」

他不說話,也不在意他沒有迴音,反正他總是在聽的。

「後來份暴……也許我的確不屬於那裏。」

的目穿過悠悠歲月,金戈鐵馬的錚鳴聲被朔風裹挾著獵殺過千萬壑的北方高原,被鮮灰紅的天空愈發黯淡,濃雲著又厚了幾分的鵝大雪,拍打在孩子單薄的上。

記憶如附骨之疽揮之不去,定定著前方,毫不畏懼退地直視當年的自己,還有……八年來所有的自己。

天穹潑灑下無邊的黑暗,星河月卻仍舊輝清亮。

葉臻的聲音又輕了幾分,「如今……習慣了也好,本來就沒什麼過不去的。」似乎只是自言自語,後面又說了什麼,輕輕的都飄散在風中。

玄天承慢慢直起子,黑眸深沉幾分,靜靜地看著

浸浴在月中,和而明亮,眼睛裏似有漫天星辰,就在他不到的遠方,恍惚與當年的人重合,皎潔似明珠,堪與明月爭輝。

久遠到幾乎要塵封的記憶忽然又翻騰起來。他眸中有極其複雜的劃過。他結微,似乎有什麼想說,最終又什麼都沒說。

夜風暖熏熏的,氤氳著馥郁的酒香。「江南第一樓」三絕之一的「胭脂醉」,酒如其名,不僅喝的人醉,看的人也醉了。

他忽然子一晃,微微皺眉,閉上眼睛。

右手習慣地探袖袋,卻沒到東西,這才想起這幾天連日奔波,忘記買了。

正想下去拿,一隻手便了過來,掌心躺著幾塊糯米紙包好的糖。

眉眼如畫,笑容溫:「小花最喜歡的牌子,泉州貨,嘗嘗看?」

他呼吸微微一錯,接了過來,直接吞了兩塊。醇香甜在舌尖縈繞,暈眩片刻便止住了。

姑娘側過頭去,側臉還是紅彤彤的,耳邊碎發被月鍍上好看的銀把兩條都放了下去,一盪一盪。

他慢慢地又躺倒下去。

猶在,他心頭卻終究再不住泛起的一波瀾。

所以線就是這樣,沒有一防備,就這樣來臨了~男主已經認識很久了,只是不在主線時間軸上而已。我不打算在線上花太多筆墨,一切都是水到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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