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莽》第十五章 狼王嘯月

霹靂——

驚雷劃破冰原夜幕,天地在電下化為白晝。

冰湖之上,崔瑩瑩在閉目盤坐,死死的氣息。

玉堂抬眼向天空,眉頭鎖:

“左凌泉發了破境契機,雷劫已經開始。我本正在趕來,要拖至兩刻鐘。”

梅近水臉上玩世不恭的笑意已經收斂,眼神凝重。

忘機的機會,是真正的‘千載難逢’,瑩瑩苦等數千年都才剛剛到,如果強行打散推掉,面臨的可能就是‘天予不取、反其咎’,下次機會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但在妖族地盤渡雷劫,即便有護道,風險還是太大了。

好在兩個人一起發破境契機,天地之力匯聚需要時間,兩次雷劫分先后,崔瑩瑩還能拖一會兒。

梅近水略微思索,開口道:

“玉堂,你帶瑩瑩們去向山渡劫,我在這里給左凌泉護道;條件是待會你過來,和我聯手鏟除藤笙。”

玉堂以心念呼喚有點懵的秋桃和仇大小姐上來,同時詢問:

“你確定你擋得住藤笙?”

梅近水是士兼醫師,在沒有打手頂在前面的況下,和突防能力拉滿的劍修單挑,基本上被針對。

梅近水知道自己的弱項,但并未言語,形懸浮而起,帶飄飄,猶如升仙天,直至升到半空后,抬起了雙手:

“孟章!”

言出法隨,雷霆大的云海之間,浮現青

一條悉的青天龍,在翻滾云海間出龍鱗甲,巨型龍首俯視下方的冰湖,青龍瞳之中散發出浩瀚神威。

“昂——”

之下,青降臨大地,構建出繁復陣紋,一道青壁障,從冰湖邊緣緩緩升起。

玉堂瞧見此景,說了句:“全力,勿要輕敵。”后,就帶著極力制氣息的崔瑩瑩,和從湖底上來的兩個姑娘,坐在團子背上朝向山疾馳。

仇大小姐和謝秋桃,見左凌泉在這種地方度雷劫,心中自然擔憂萬分;但們知道靜這麼大,妖族豪雄會很快殺過來,這時候也只能把護道的指,放在在場唯一的仙君上。

團子帶著四個姑娘飛出壁障留下的隙,回頭看向如日當空的白,“嘰嘰!”了兩聲,應該是在叮囑——阿頂住,鳥鳥送完人馬上就回來接你。

梅近水如大日懸空,背對青天龍,神很平淡,只是眺整片北方天地,聲斥道:

“退下!”

聲音空靈淡漠,好似九天之上的神明,對著腳下蒼生低語。

聲音遠傳萬里,原本被天威驚擾探頭的數萬萬妖,霎時間作鳥散,回了深山老林的巢,剩下懵懂無知的鳥,則匍匐在地瑟瑟發抖。

但妖族之中,總有些逆天而行的妖,能抗住天地間的浩瀚神威。

在上玉堂們遠去不久,第一尊影就在冰湖附近出現。

“嗷——”

驚天地的虎嘯,從冰原上響起。

型宛若山岳的金魁大王,站在北方的山巔,眺冰湖之上的天象。

而距離最近的玉階妖,比如狼州的首領葉白眉等名大妖,也都相繼出現在了金魁大王附近,帶著忌憚看向半空的梅近水。

按照人妖同盟的約定,人族修士私自跑到妖族地盤,死了白死,怪不得妖族不講規矩。

但面對北狩洲人族的大統領,眾妖族豪雄還是保持著冷靜和克制,金魁大王沒有離太近,觀察稍許就詢問道:

“梅前輩,是何方道友在湖中渡雷劫?為何不事先與妖族打個招呼?”

梅近水向南方,看都沒看金魁大王,自然也沒有回應。

金魁大王對此倒也不介意,修行道講究輩分,它沒妖王,就沒資格過問一洲仙君的私事兒,當下也就耐心等著妖王過來。

而這份等待,并沒有持續多久。

隨著一道道雷霆砸湖面之時,南方的群山之間,傳來一森然劍意。

繼而一道白虹就破空而來,出現在青護壁之外。

藤笙著黑袍,背負長劍,懸于半空和梅近水對視,開口第一句話便是:

“梅近水,你是想直接撕毀人妖兩族盟約,與妖族宣戰?”

梅近水只要等到上玉堂過來,可以兩人聯手,把在場大妖全滅了,一勞永逸。但在上玉堂來之前,不能掀桌子,所以還是得遮掩一下:

“藤道友這話未免太刻薄,本尊帶晚輩游歷,走到此遇上了渡劫契機,未曾打招呼罷了,又沒傷妖族一草一木,哪兒來撕毀盟約的說法。諸位都請回吧,等雷劫一過,本尊便會自行離開。你們要是不慎干擾了修士渡劫,可是不死不休的死仇。”

藤笙本沒聽這些揣著明白裝糊涂的話,他沉聲道:

“下面的是左凌泉,你借他之手殺了梵天鷹,嫁禍于本尊,意圖挑起妖族。修行中人敢作敢當,都已經見了,何必還遮遮掩掩?”

此言一出,周邊的妖族群雄,頓時出現了嘈雜,但更多的是疑

梅近水出了一抹笑容,輕輕搖頭:

“藤笙,你當妖族都是有勇無謀的莽夫不?這是忘機雷劫,也就是說,下面的修士才玉階巔峰。前幾天斬殺梵天鷹,不經休養也不離開避嫌,今天就跑到這里來興師眾渡大雷劫,你往上套確實套的上,但可能是不是有點太低了?”

金魁大王等妖,確實是因此而疑,都等著藤笙的回答。

但藤笙也回答不了什麼,栽贓它的人,比它自己更知道它有多無辜,說什麼都會被反駁,它直接問道:

“下方的人,可是左凌泉?”

梅近水微微攤開手:“是本尊的弟子溫夜庭,以前的東洲海尊主,道行你們想來都知道,前年剛回歸向山。藤道友想找人背黑鍋可以,但別太魔障了,明知修士渡劫不能被打擾,難不還要讓本尊把晚輩出來,向你證明?”

在場諸多妖族,聽到這里,覺得梅近水的說辭沒啥問題,又向藤笙。

藤笙見梅近水死不認賬,耐心也到了極限。

畢竟雷劫威力驚人,但時間并不長,九九八十一道天雷劈完,左凌泉就步了忘機。

劍客單挑,藤笙自然不忌憚左凌泉,但背后站著個梅近水,局面就產生了質變。

而且梅近水背后的人族,有七位仙君隨時可能出現為幫手。

藤笙背后的妖族,就只有一只位于奎炳洲的九尾狐算同胞,但九尾狐一心想飛升,只要能打開長生道出去,指不定能答應幫人族鏟除它這妖族禍患來當投名狀。

說白了,只要幽螢異族撕毀盟約,想鏟除妖族,藤笙就是舉世皆敵,整個九洲沒一個可以依仗的朋友。

孤狼絕境,不戰則死。為一名劍客,藤笙此時能做的,也只有用劍說話。

嗡嗡……

冰原之上,響起了劍鋒的鳴。

聲音不大,威卻逐漸擴散,讓周邊的妖族豪雄如墜冰窖,緩緩往后退去。

藤笙懸浮于空,右手握住了背后的劍柄,眼底的萬般緒,一瞬間心如止水:

“人族覺得我狼子野心,妖族覺得我稚,但至我在世之時,人妖兩族如同兄弟般太平了三千年!等人妖兩族萬世仇再起,無數底層生靈淪為魚,爾等總會有懷念起我在世時的一天。”

梅近水輕輕嘆了口氣,其實很理解藤笙,但可惜,衰落的妖族才是好妖族,九洲生存資源就這麼多,對妖族的寬容,就是對人族的剝削。

應該懷念藤笙的,應該是妖族,可惜未除信奉‘弱強食’的妖族,只能到太平帶來的‘枷鎖’,本不會理解一片安穩生息之地,是多麼的來之不易。

眼見藤笙準備拔劍,梅近水氣勢逐步展現,淡然道:

“你一手,人妖兩族盟約自毀,太平也將不復存在,你想好。”

“呵呵呵……”

藤笙眼神出現了一抹譏諷,背后的三尺青鋒寸寸出鞘:

“人族從來都是如此,凡事講究出師有名,面子里子都要占干凈。本尊如你所愿,兩族盟約由我促,今日便由我來撕毀,我到要看看,沒了盟約庇護,你如何擋住本尊這三尺青鋒。”

話音落,藤笙驟然發難。

天地間寒芒一閃,一條萬丈白劍芒,當空劈下落在冰原之上,蒼茫大地被切兩塊,左右分開。

深不見底的裂谷一直往前蔓延,直至撞上梅近水撐起的青壁障,雖然裂谷戛然而止,但壁障上也出現了痕。

金魁大王見狀不由駭然,但還沒來得及反應,就發現藤笙單人一劍,沖向了半空之上遮天蔽日的天龍。

咔——

只聽一聲脆響,藤笙直接撞破了堅不可摧的天地牢籠,手中三尺青鋒刺向了梅近水。

劍修遠不如武修持久抗揍,但這些缺陷,是為了換取世間無與倫比的絕對發力。

藤笙和上玉堂同為仙君,這一劍的威勢,甚至超越了神屠帶起的浩瀚天威,三尺劍鋒之前,萬皆為虛幻,沒有任何東西能停滯其半分。

梅近水半點不敢大意,雙手合十,整個人當空消失,如天龍眉心,再難鎖定半點氣息。

但可惜的是,這一招在登港用過,梅近水和上玉堂單挑,幾乎暴了所有底牌,藤笙作為仙君,豈會不研究對策。

藤笙一劍出手落空,當空再次一劍劈下。

轟——

浩瀚劍氣當空下,直接碎了整片天幕,梅近水于虛無之間的影,也約浮現。

金魁大王等人正吃驚于此劍碎天地萬的恐怖分量,卻又愕然發現,這不過是剛開始。

藤笙全力發,一劍斬下,帶起了九道劍影,一道道從天幕之上落下,只聽:

轟、轟、轟……

不過三道氣勁沖擊,整片天幕已經了摔碎的鏡面,藏匿其中的梅近水徹底無所遁形。

梅近水雙手出一面八卦鏡擋在頭頂,卻被龐大的力量的從空中跌落,直至墜冰湖。

轟、轟、轟……

劍氣一共九道,用的正是黃老祖終其一生都沒有在外人之前亮相的‘九星連’。

遙遠海外,滿頭白發的黃老祖,接到上玉堂的消息,也從終北極境急急往北狩洲趕。

在半途滄海之上,遙遙到這開天裂地的可怖劍意,黃老祖沉靜的雙眼閃過了一抹興

畢竟只有這般能讓他有‘危機’的劍,才配讓他劍神黃全力以赴出手。

老祖全力發,往北狩洲奔行,想要接手這一場本該屬于他的劍客對決。

但讓黃老祖意外的是,他最優秀的得意門生,比他想象的還要優秀!

轟、轟、轟……

九道劍氣落下,天幕崩碎,青龍虛影消散,大地山川崩裂,方圓百里沒有一完好地帶,只有不可撼的天地雷劫,還在半空宣泄著浩瀚天威。

梅近水舉著的八卦鏡,是用來對付天魔的上古神兵,沒有出現毫損壞,但撐起八卦鏡的雙手,竟然被震出了裂紋,可見鮮從白皙指間滲出,染紅了白大袖。

梅近水停在湖面之上,死死守住方圓百丈之地,眼中多了一抹驚

藤笙懸浮于圓月之下,以狼王之姿,持劍指向大地:

“我心向太平,對爾等竭力包容,試圖用誠意換取人族的接納、妖族的恩。可惜,妖族只知道‘弱強食’,人族作為生靈之一,又何嘗不是如此。不知道疼,你們永遠會把強者的寬容,當弱者的搖尾乞憐。

“本尊可能沒法戰勝整個人族,但至今日,能讓爾等明白傲慢的代價!給我死!”

藤笙漫天黑發飛舞,手持青鋒從半空一頭扎下,劍尖撞在八卦鏡上。

叮——

上古先賢耗費無人力力打造的八卦鏡,被這一劍生生釘出了一個凹痕。

轟——

整個冰湖瞬間炸裂,下陷數丈,往外擴散為了一場海嘯。

梅近水面對劍修的攻勢,在需要護道又沒有盾的況下,只能一邊倒防,被恐怖劍氣震的發出一聲悶哼,角滲出

藤笙已經察覺有數道氣息從各方趕來,為了搶在馳援抵達前先滅掉梅近水,可謂毫無保留。

察覺到這面對付天魔的八卦鏡不可撼,藤笙沒有任何停歇,形閃爍至梅近水背面,再次一劍遞出。

轟轟轟——

冰湖之上電閃雷鳴,只能瞧見一道黑影在白子周邊飛旋。

眨眼數百道劍氣,從四面八方刺出,被白子銅鏡逐一當下,飛散的劍氣余波,把整片大地的表面削切末,原本的妖族群雄早已飛退百里。

藤笙近乎瘋狂,速度越來越快,原本堅不可摧的八卦鏡表面,出現了麻麻的凹痕。

而梅近水本就不以速度見長,為了庇護下方不能移,這般被的招架,總有跟不上的時候。

就在兩人攻防近千次,已經被震傷的梅近水,終于被藤笙以近乎‘窮舉’的方式,抓到了一次破綻。

梅近水回防稍緩,藤笙凌厲無雙的劍鋒,便已經著八卦鏡邊緣,刺向了梅近水額頭。

“昂——”

也是在此時,察覺到神使命懸一線的孟章神君,展現了浩瀚神威。

天空發出一聲龍,梅近水整個人的,竟然違反一切常識與天地法則,往側面閃爍了些許距離。

這種規避完全超出凡人能掌控的范疇,藤笙相當于‘與天斗’,自然沒法預料,但武者本能的反應太過迅捷,幾乎同時把即將刺空的劍跟了上去,依舊追到了梅近水的肩頭。

嘭——

一聲悶響。

梅近水右肩霧,整個右肩被穿,駕馭的八卦鏡當即跌落,迅速左手掐訣在面前起千重屏障。

但沒有神兵相助,想擋住一名只攻不守的劍修談何容易。

藤笙形沒有毫停頓,在屏障尚未凝實之前,再度來到近前,一劍直取咽

但就在此時,只聽天地間,響起一聲凄厲劍鳴!

颯——

劍鳴如潭底龍,人未出,恐怖劍氣已經瞬間把冰湖化為水霧。

眼睛都快跟不上藤笙劍勢的金魁大王等妖族巨擘,察覺這道鋒銳到極致的劍意,心中驚悚,第一反應就是老劍神來了。

但下一刻,它們就發現,藤笙下方的湖面炸裂為水汽,一道白芒橫空出世,以弒神之威,直取藤笙腹。

藤笙反應極快,專攻為守,一劍點在了刺過來的劍尖之上。

叮——

天地間想起金鐵擊的脆響。

藤笙手中的劍,名為‘黃麟’,得自中土麒麟,原本是劍神黃的佩劍。

在黃老祖為‘執劍人’后,這把劍就贈與了最杰出的弟子,論起品階,并不比左凌泉手中的‘驚堂’劍低。

兩柄神劍當空相撞,都未損毀,蘊含的浩瀚氣勁,在湖面上發開來。

轟隆——

藤笙作為十大仙君之一,被從下方突襲,是沒被撼半分。

一劍沖出的左凌泉,則被震回了湖底,持劍右臂的袍當即化為碎。

轟轟——

雷擊依舊從空中落下,直接砸在左凌泉上。

左凌泉眼神冷冽,似乎沒有覺,形沒有停頓,提劍再次沖上,一劍直取藤笙眉心。

藤笙說到底是一名劍客,瞧見左凌泉手中的鋒銳劍勢,在此地絕境,眼中竟然還閃過了一狂熱,沒有半分避讓,抬手便是一劍:

“喝——”

怒喝聲中,劍鋒當頭劈下,帶起九重劍影。

梅近水剛找的息之機,尚來不及治愈肩頭傷勢,就瞧見了此景,眼中顯出焦急之

藤笙的‘九星連’,遁虛空都無法規避,連都招架不住,左凌泉剛步忘機,尚未站穩腳跟,拿什麼去接?

梅近水不顧右臂傷勢,雙眸化為龍眸,涌出青,照在左凌泉上,想要給左凌泉加持法。

但下一刻,所有人就看到了足以震撼九洲的一幕。

只見提劍突刺的左凌泉,發現藤笙一劍劈來,幾乎沒有任何遲疑,抬手就是一劍往天上劈去。

轟、轟、轟——

九重劍影從驚堂劍上浮現,與下來的劍氣當空相撞。

十八道足以碾碎天幕的劍氣,在半空撞在了一起,瞬間溟滅了周遭一切的所有。

此景,不是疾馳而來的劍神黃、上玉堂愣了,連氣勢凌人出劍的藤笙,眼中都閃過了一茫然。

劍氣在半空炸開,徹底把冰湖變了劍氣削切而出的天坑。

藤笙并未繼續出劍,而是形飛退,開口道:

“你為何會此劍?”

左凌泉提劍追擊,如同劃過大地的白龍,回答干凈利落:

“看一遍就會的東西,很難?”

?!

梅近水和妖族群雄同時啞然,劍神黃是還沒趕到,不然聽見這話,估計也是如此反應。

藤笙眼中閃過一抹異,作為一名劍客,遇到這種況,它甚至把今天的境遇都忘了,提劍再次迎上,眼神鋒芒畢

“是嗎?”

話落,藤笙一劍直刺,兩道不分先后的墨龍出手,撕裂的前方的大地。

左凌泉面對這悉的‘劍二分之一’,著實給驚了下,也是在藤笙手里用出來,他才發現自己的劍有多可怕。

左凌泉前進勢頭驟止,形遁空間裂隙,躲開了這一劍,從側面閃出,再次追向藤笙。

藤笙的狀態,可以用‘閑庭信步’來形容,招架之間甚至還回懟了一句:

“聽一遍就會的東西,你也好意思當殺招用好幾年?”

“好用就行!”

左凌泉在梅近水的加持下,形快若奔雷,能跟上藤笙的速度,接近之后,本著好用就可勁兒用,抬手再次一劍斬出:

轟、轟、轟——

九重劍影瞬間劈碎了雪嶺,向藤笙。

藤笙提劍以相同劍勢格擋,劍氣在前方相撞溟滅,把周邊天地都攪碎為了純粹虛無。

一劍過后,藤笙本想再度炫技,讓左凌泉和遠在天外的師父開開眼見。

但讓藤笙沒想到的是,十八道劍氣剛剛相撞,氣勁尚未消逝,九道劍氣便穿過虛無天地,砸在了他的上。

嘭、嘭、嘭……

這一下,藤笙是真的措不及防。

藤笙抬劍格擋晚了些,被恐怖氣勁沖擊,直接倒飛出去,撞穿了一座山嶺,黑袍的前出現了幾條傷口,可見水滲出。

數萬里之外的黃老祖,當空頓住了腳步,蹙著眉頭,顯然有點疑

其余人不是劍客,直接是沒搞懂發生什麼。

藤笙中了一劍,并沒有怒火中燒,眼底更多是意外,形頓珠后,開口嘲諷道:

“好一個十八星連,質量不行,你就會堆數量?”

左凌泉用的不是‘十八星連’,而是按照自己的風格,將兩個‘九星連’同時出手。

見藤笙嘲諷,左凌泉冷笑回應:

“至我能用出來,我還會‘九星連云’,你要不也來一下試試?”

藤笙眼底顯出狂熱。

看來,師父黃引以為傲的無上劍,對他倆來說太門了,沒啥難度。

既然要‘論劍’,自然得拿出點對方嘆為觀止的本事,堆數量沒啥意思。

藤笙形后撤拉遠距離,開口道:

“看你年,沒時間沉淀,肚子里沒貨,本尊不以長欺,先出手一次,讓你看一遍。這一劍,是本尊留給師父的,不過目前看來,他消不起。你能學會,可能活,學不會,這便是你在劍道上的最后一戰。”

藤笙說完,手指過劍鋒,繼而一劍刺向右邊的山嶺。

颯——

天地間響起澄澈劍鳴,原本沸騰的天地,在這一瞬間安靜下來。

所有人只瞧見,藤笙一劍刺出,劍鋒之前的空間平整移位,把天地分為了上下兩部分,上面在橫移,下方靜止不

這點現在群山之上,就是所有山峰齊腰而斷,往側面平移,切口如鏡面。

空間撕裂,正常都會瞬間恢復,但這一劍卻有所不

平移的空間,在停下后就保持了原狀,以至于右邊的群山出現了一幕詭異的景——山頭半懸于空,水流從山上落下,來到切口邊緣時,沒有遵循天地法則從九天直墜,而是莫名出現在了遠的山切口,看起來就是一條錯開的完整河流。

左凌泉形一頓,瞧見此景,眼底閃過一意外。

是左凌泉和諸多大妖意外,梅近水同樣如此

梅近水覺到這一劍強的不是破壞力,而是扭曲天地框架后,還能抗天地法則,讓扭曲框架保持下去。

梅近水的‘創世神咒’,是順應天道自行演化創世;而在這一劍,就是完全逆天而行,在修改天地框架的基。

誰的路數更有用難以定論,但后者肯定更難,因為順應天地不會遭到阻攔,逆天而行卻要和整片天地抗衡。

至于藤笙為什麼會琢磨出這麼一式劍,梅近水倒是能理解——藤笙所求之道,就是在當前天道法則下不可能實現的事,走投無路之下,只能去嘗試去修改天道法則。

不過這條路,顯然也是走不通的。

藤笙創造出來的怪異空間,持續了約莫幾息時間,就開始在天地下逐漸崩塌,恢復了原本的天地法則,懸空的山頭垮塌,河流也從切口出被斬斷。

轟隆隆——

巨響聲中,冰原上所有人和妖都靜默無聲,大半搞懂意思,眼底皆是驚嘆疑

藤笙有點失,不過做到這一步,已經是它的極限了,想徹底‘改天換地’,只能等位列仙帝再去嘗試。

藤笙手持佩劍,指向遠的左凌泉:

“你可看懂了?”

左凌泉劍道悟驚人,可以看出,這一劍展現的更多是藤笙的‘心中之道’。

這一劍的霸道,在于瞬間斬斷空間橫移,劍鋒所指之地,萬避無可避。

藤笙能保持住,則萬生;保持不住,就萬死。這也正是藤笙目前所走的路。

想要應對這一劍,最好的方式是避開,或者捍衛住天地基,不讓藤笙去

左凌泉初忘機,避開的可能很低,想要鎖死天地,讓藤笙劍出不來,難度更大。

想要應對,那唯一的方式,就只能是仗著古神低語控空間,和藤笙對沖,不讓對方的劍鋒指到近前。

左凌泉沉思許后,驚堂劍斜直大地,平靜道:

“雕蟲小技。”

“……”

此言一出,全場啞然!

藤笙出了笑容,點了點頭:“好氣魄,可惜,你生的太晚,年紀輕輕便遇上本尊,是劍道的不幸。”

說完,藤笙其實渾然一遍,手中‘黃麟’劍指向左凌泉,一劍刺出:

“下輩子見了!”

天地肅然一靜,并沒有什麼聲息,但所有人都知道,下一刻,左凌泉乃至后方的山川上半部分,都會在一瞬之間平移出去,變一副怪陸離的景。

梅近水見左凌泉如此托大,暗道不妙,眨眼已閃到近前,試圖把左凌泉拉開。

而左凌泉分毫未退,瞬間榨干了魄,以及過往所有沉淀,抬手一劍刺出,和藤笙隔空相對。

咔——

這次,天地間有了聲音,聽起來就如同玻璃被巨力碎。

所有人只看到兩道人影之間的天地,被在一起,扭曲怪陸離的團。

而后一個空間被到極致的點,從兩人之間的天地出現,傳來一堪稱可怖的吸扯力,剎那間撕碎吞噬了周邊萬

藤笙沒想到左凌泉真能一眼學會這一劍的髓,眼中閃過驚艷。

但作為一名仙君,道行高出左凌泉太多,哪怕用同一種招數雙劍相撞,他還是占了絕對優勢。

藤笙沒有毫保留,全力發一劍刺出。

位于兩人正中的點,瞬間被推到了左凌泉和梅近水面前。

轟隆——

點被梅近水以創世之拆解,蘊含的力道徹底發,撕碎了方圓百丈的天地,化為虛無裂口,瞬間吞沒了周邊的一切。

山河變,空間震的余波,席卷方圓千里。

所以大妖都在這恐怖的威勢下,倒在地上,被的沒法起

轟隆隆——

空間,很快在大天地的下復原。

而原本冰湖之上的兩人,已經在一劍之下消失的無影無蹤。

只剩藤笙單人一劍,懸浮于空,袍在風中獵獵作響,有珠從手腕滴落,到了劍鋒之上。

天地寂靜下來,所有人都震驚的看著這幅景,久久難以回神。

藤笙沉默稍許后,收起佩劍,抬眼看向了天空的圓月。

雖然形未,天地間卻響起了一聲蒼涼狼嚎:

“嗷嗚——”

孤狼嘯月,遠傳千里。

但此舉并非示威,而是抱怨天地的不公!

天地沉寂不過片刻后,東方雷聲大,一道金影,手持雙锏殺到了近前,怒容滿面。

而北方,一位配劍的白發老者,從冰原上緩步走來。

在南邊,神東方燭照,手托烈日,在海上遙遙注視。

西邊的奎炳洲,商寅坐在九層高塔之上,靜默旁觀。

九洲四海很大,卻舉世皆敵,無

縱然有一通神劍、一顆赤子之心,面對本就不公正的天公,除了戰至力竭,又能如何?

藤笙從圓月之上收回目,抬起了手中佩劍,指向上玉堂,的卻是遠方瑟瑟發抖的金魁大王:

“你現在,明白本尊沒必要殺梵天鷹了?”

金魁大王明白了,妖族群雄也明白了,但這時候,已經沒意義了。

玉堂提著金锏大步走來,眼神冰冷:

“棄劍降,改邪歸正,可饒你一條命。”

藤笙眼神平淡:“道不同,不相為謀。今天要麼我死在這里,要麼我孤獨戰九洲仙君,投降,對不起這。”

玉堂沒有再多言,快步上前。

但讓所有人意外的是,劍神黃,落在了藤笙前方,擋住上玉堂,沙啞開口:

“上小友,給老夫個面子。他是老夫徒弟,有再多不是,也不該不教而誅。”

此舉,變相當于為了保徒弟命,不顧正道大局了。

玉堂眉頭一皺,停下腳步,沉聲道:

“黃,你是正道元老,手掌人族命脈,說出這般徇私之語,已經是德不配位了。”

劍神黃深深嘆了口氣:“藤笙有今日,是我這師父的錯,心里這個坎,老夫邁不過去。”

老祖解下了腰間的神劍太,丟到了上玉堂手里:

“藤笙說的沒錯,老夫已經老了,握不住這把劍,你拿去吧。”

玉堂接住‘開天之劍’,了藤笙和黃老祖一眼后,轉走向冰原:

“它不改子,人族便容不下它,你好自為之。”

話落,形一閃,消失在了冰原之上。

老祖目送上玉堂遠去后,整個人好似泄了氣,容貌未變,氣勢卻瞬間蒼老了幾百歲,直一輩子的腰桿,顯出了幾分駝背。

落在地上,兩手空空不習慣,就取出來一個老酒囊,在廢墟上席地而坐:

“藤笙,過來陪師父喝兩口。為師也沒多壽數了,在為師死前,別意氣用事,免得為師晚節不保。”

藤笙走到跟前坐下,把佩劍放在雙膝上,平淡道:

“你寧愿把劍給上玉堂,也不給我,還是不相信我?我持此劍,不會讓你失。”

“知道你不會讓為師失,但為師是人,沒辦法。你也沒辦法,要怪只能怪老天爺。習劍一生,只為瀟灑,沒想到老來兩頭不是人,對不起徒弟,更對不起天下人……”

“你不心,就不愧對世間任何人。”

“一日為師,終為父。人皆有七,哪有真正鐵石心腸的人……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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