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這個時間起床，早就習慣，”小周氏不以為意，“你們家人雜事也，隨手就能做完，以前在老宅，忙的連喝水的時間都沒有。”

名義上，的兒是福寶，他們三房是功臣。

實際上，各種雜活累活全堆到他們上。

掃地、種菜、挑糞……

偶爾回想起來，都會恍惚。

一個被父母養長大人，怎麼嫁人后就變得這麼能干呢？

蘇黛有一瞬間的心虛。

三房的能干，幾乎是公認的，比較而言，他們一家三口全是渣渣。

“以后不用起那麼早，活不多，慢慢來就行。”

千萬別搞的像黑心地主似的。

“沒事，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說話間，小周氏已經把早餐擺好，效率簡直不要太高！

蘇黛啞然。

最終，只能早餐。

小周氏廚藝很好，除了做出來的食不能提高質，沒有一點病。

蘇黛吃的很開心。

然而，別人卻沒這麼容易滿足。

“齊，”呂泊崖試探，“今天的飯不是嫂子掌廚？”

“嗯，確實換了人。”

慕耀沒有多解釋。

“你已經買到下人？”

“沒有，找到合適的并沒有那麼容易。”

提到這個話題，慕耀也開始頭疼起來。

他縣城、鎮上的牙行都托人留意，然而至今沒消息。

劉致遠言又止，好一會兒才開口勸說，“要不你干脆放低點要求吧。”

“就是，”呂泊崖忍不住開口吐槽，“想拖家帶口的人好拿，還要人家個個懷絕技，背景也得清白，這怎麼可能？”

這般好用的人，到不了平。

慕耀愣住，“這難道不是最基本的要求？”

兩人梗住。

良久，呂泊崖一言難盡開口，“我們家丫鬟婆子加起來十二個，連個識字的都沒有，全是孤家寡人，我不是什麼也沒說？”

“我們家四個，除了我的小廝好些，其他人只能做些活。”

像做飯、制這些細的活，還得自己娘子親自手。

只能這樣說，有一技之長的人，到哪都搶手，即便淪為奴。

慕耀臉，依舊堅持，“不夠水平的人不要，換來換去的不僅麻煩，對家里也不好。”

“你就倔吧！”

呂泊崖攤手，很是無奈。

然后，繼續吃飯。

放下筷子后，他眉頭打結，“弟妹以后不做飯了嗎？”

“應該是這樣。”

“好奇怪，突然就覺沒有胃口。”

“那就別吃，”慕耀淡淡挑眉，“一頓不吃也不死。”

想讓媳婦頓頓煮飯，做夢去吧！

呂泊崖撇，“還是弟妹做的飯更好。”

不止味道，給人的覺也不太相同，吃完會覺得全力充沛，非常想讀書學習。

劉致遠踢好兄弟一腳，示意他別得寸進尺，“齊，別聽他胡說，早飯味道好的，已經差不多能跟縣里酒樓比。”

平淡，卻有一種家的味道。

“我沒有讓弟妹一直做飯的意思，”呂泊崖求生很強，“只是懊惱沒有珍惜之前的時！”

唉，以后再有機會，一定要把自己當豬喂。

聽到這話，慕耀才稍微滿意，“我信兩位兄長。”

“我們在這白吃白喝的也不是事，要不這樣，”呂泊崖提議，“把我們家的小廝撥過來幾個幫忙？”

“伺候你們倆可以，來我們家就算了。”

“為何？”

“！”

“切！”

呂泊崖噓了一聲，認為慕耀就是死要面子。

其實這話真的一語雙關。

慕家太多，絕對不可能讓不悉的人長住。

平靜無波的半上午后，慕耀起，“我要去縣城一趟，你們要不要一起？”

“見誰？”

“以前的教諭，現在的縣尊。”

“合適嗎？”

“沒什麼不合適的，就看你們愿不愿意浪費時間。”

呂泊崖恍惚，“說起來，縣令換人后，縣學到現在都沒下發開課通知。”

“當日一別，至今未見，”劉致遠率先起，“無論如何，都該去見一面才對。”

意見統一后，跟家里人代一聲，慕耀帶兩人去縣城。

或許因為公事耽誤，或許是因為份轉變，三人等了好久，才等到一便服的嚴公奇。

“見過縣尊！”

三人齊齊行禮。

嚴縣令側沒接，“今日不談公事，只需要把我當你們的夫子，咱們說說家常話就行。”

“教諭一如既往君子端方。”

呂泊崖很干脆改口，還順便奉承一句。

嚴公奇被逗笑了，“泊崖，你若堅持舉業，未來的路一定能走很長。”

還沒進場，就這麼厚臉皮，爬滾打一段時間，肯定會為滾刀。

“借教諭吉言了。”

呂泊崖笑瞇瞇接話，什麼都沒聽懂似的。

見狀，慕耀面無表，劉致遠卻下意識捂住臉。

“致遠，”嚴公奇語重心長，“你要學的東西還很多，不僅學問，還有人世故，記得多看多聽。”

劉致遠也不是真的木頭，立刻拱手，“謝教諭教誨。”

說完，心里還松了一口氣。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份已經轉換的教諭，態度并沒什麼改變，甚至比以前還要親昵，這是好事。

“別搞這些虛的，都趕坐，”說著，他指指旁邊的位置，“齊，你來這。”

“好！”

慕濯笑著答應下來。

問小二來一壺熱水，挨個燙碗筷杯子。

這次，換嚴公奇心復雜。

來之前，他已經無數次預想過兩人見面的場景，卻沒想到如此平靜。

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

自己依舊是不得志的舉人，齊依舊是平平無奇的普通學子。

無論是挾恩圖報，還是威脅警告，亦或是拉攏奉承，全都沒有。

呂泊崖覺得氣氛有點奇怪，又說不出所以然。

輕咳一聲，試探地問，“教諭升遷是大喜事，沒有酒怎麼行，您老想喝什麼？”

說著，他又想起曾經的梨花釀。

口綿，余味悠長，可惜，最近忙著課業，并沒什麼機會喝。

“齊，你呢？”

嚴公奇沒回答，反而饒有興味地轉頭問慕耀。

氣氛，越發古怪起來。